[HP] 胆小鬼在霍格沃茨 第59章 【二十】野心勃勃的初演

卢平教授的黑魔法防御课在各个年级都在成为深受大家喜爱的课程，而费雯则是其中最狂热的那个。她现在会去每个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跟着塞德里克和韦斯莱双胞胎在五年级的课程上学习昏迷咒和铁甲咒，在四年级的课上学习障碍咒和如何面对人鱼，在三年级的课上学如何应对红帽子和卡巴。

而费雯如此推崇卢平的课还有别的原因——在费雯第一次上黑魔法防御课的时候，卢平就注意到，费雯虽然能够准确地念出咒语，但是她的咒语经常会往不是她所瞄准的地方乱飞。这是她的老毛病了，老师们也尝试帮助她，但总是没有成效。

而卢平观察了她一节课，在下课之后把她叫过去，让她施展一个很简单的咒语——清泉咒。不同的是，她需要控制清泉咒，让水流能够顺着魔杖尖一滴不漏地流进一个黄油啤酒瓶里。因此，水流不能太大，否则会漏出；也不能太小，否则水流就无法稳定地顺着一个方向滴下。

第一次的结果当然是灾难的——堪比高压水枪的水流从费雯的魔杖尖喷涌而出，把黄油瓶酒瓶狠狠撞翻出去，摔碎在地上。

卢平在费雯的连声道歉中镇定地将瓶子恢复到原本的样子，对她说，她其实有很强的魔法天赋，只是她不能够很好的控制。

如果她的魔法能量很弱，卢平说，那么清泉咒的释放不会像是高压水枪，而会是顺着魔杖流出涓涓细流，怎么都无法增强。实际上，大部分在她这个年龄段的巫师释放清泉咒都是这样的，像她这样能够使水流汹涌地流出的才少见。

也就是说，比起使劲释放魔法能量，费雯应该专注的方向是控制和收敛。

在费雯摸到魔杖以来，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她是有魔法天赋的。卢平让她去找几个空瓶子，不断地练习清泉咒。她需要收敛、集中地想象水流稳定地从魔杖尖流出并进入瓶子的过程。她需要习惯这种释放方式，不能一味向外使劲，而是要像吹奏笛子时控制气流那样，顺着正确的方向有力但恰当地释放魔法。

不管这到底有没有用，费雯依然被卢平的用心感动了——毕竟，他有细心地观察她，并认真地帮她想解决办法。

于是，费雯在忙碌的课业、音乐剧的排演和回复生意信件中又多了一件事——练习清泉咒。

刚开始的几天，她经常把自己弄得浑身湿漉漉的，最后只好到盥洗室里去练习，这样练完之后可以直接洗澡。

玛特尔听说了这事，就来女生盥洗室陪她练习。一开始，玛特尔还不得不时刻注意着躲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穿过她身体的高压水枪。不过，两周之后，费雯便可以相对稳定地在约一两分钟内不撒出太多水的情况下装满一只啤酒瓶了。

她第一次成功的时候，玛特尔非常夸张地为她庆祝——她拿起费雯刚用水装满的黄油啤酒瓶，假装将它豪迈地一饮而尽，水从她身体里淅沥沥地落下，倒完之后，她一抹嘴巴，说“好酒好酒”，费雯则被逗得哈哈大笑。

而当她能够控制好水流之后，仿佛出现了奇迹一般，她在魔咒课和变形课上的表现骤然进步。至少，她能够把一对兔子准确地变成拖鞋，而不是变成一对扁扁的兔子了，这让她信心大增，对卢平格外推崇。

另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就是科林和她即将进行他们的第一场音乐剧预演。这场预演的目的一是进行宣传，二来也是进行音乐剧社的招生。

值得一提的是，在提交了长达五页的申请书之后，赫敏被顺利选为了音乐剧演出的总管经理。她现在除了要应付她的繁重课业，还要组织麻瓜研究课的学生们一起制作舞台和道具。

赫敏将学生们分为舞台组和道具组。因为第一场试演不需要用到复杂的机关，所以舞台组目前的任务是搭建临时的高台，加上一些简易的灯，并且在伯班克教授的指导下开始学习各种机关的运作方式，好为后面的正式演出做准备。

道具组的主要任务，则是去研究第一幕结尾时晃荡的矿灯。费雯给他们找来了一段影片，用伯班克教授收藏的麻瓜投影仪在大荧幕上投放，并且很高兴地看到目前来说似乎大家都还维持着比较高的兴致。但是，他们同时也十分疑惑到底为什么要在这一幕里让一这一个个大灯晃来晃去。

一个问题接着另一个，很快，费雯和伯班克教授就发现要说明的东西从基础的矿井和铁路铺设，到希腊神话的化用、工业革命甚至是资本的兴起。

好在，巫师世界对希腊神话并不陌生，而资本兴起又和魔法史中的妖精战争有异曲同工之妙。在半节课之后，大家总算是露出了似懂非懂的神情。

“一个缪斯之子为了救回自己被响尾蛇杀死的妻子，一路唱着歌来到了冥府。结果，冥王都让他走了，只是让他在离开冥府之前不能回头看，但因为他在最后一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把一切都搞砸了，是这样吧？”西莫·斐尼甘摊手，“我明白了，但又完全没明白——为什么他就非得回头呢！”

赫敏激动地挥舞着双手，开启了一场对这个故事深层解读的演讲，讲着什么“神明对人性弱点高高在上的洞悉”，什么“压迫者对反抗者采取分而治之的谋略不能盖过反抗者掀起革命的勇气”。然而，这些枯燥的解读很快就让众人昏昏欲睡了，费雯不得不把话题再带回到妖精战争上来，讲述曾经的妖精头领兰洛克是如何用精湛的骗术忽悠一些穷苦妖精为他寻找古代魔法源泉殚精竭力的，而这和麻瓜资本家的手段又如何相似。

这个时候，西奥多·诺特用变形术将一只杯子变成了一个小型蒸汽机，这精巧的小东西马上吸引了迪安·托马斯的注意。迪安凑过去，面带审视，“外形倒是挺像的，但你得让它动起来——用麻瓜的方式。”

“呵，听上去你有不少高见？”西奥多语带讽刺地说。很遗憾，他的确有，于是迪安毫不谦虚地开始长篇大论地向他输出自己的高见。费雯还在讲妖精战争的故事，但她的余光看到，西奥多的白眼都快翻到天灵盖上了。

“如果我说，有关麻瓜历史的部分我什么都没听明白，但是却把妖精战争的知识点搞懂了，会不会像是在冒犯你？”厄尼·麦克米兰一本正经地问费雯。

“冒犯我倒无所谓，听上去更像是冒犯宾斯教授。”费雯笑着说。

“太棒了，如果你家不幸破产的话，你还可以来霍格沃茨应聘魔法史教授。”秋调侃道。

“但也别抱太大希望，”玛丽埃塔啧啧摇头，“毕竟那个职位在我们有生之年恐怕都是不会空缺的……”

“什么？霍格沃茨还有魔法史课？”西莫·斐尼甘很夸张地吃惊道，“难道宾斯教授不是催眠师，专门帮助因为变形课作业太过繁重而失眠的学生的吗？”

“什么是催眠师？”厄尼疑惑地问。

“求求了，我们能继续讨论音乐剧的话题吗？”赫敏绝望地说道。

大家嬉皮笑脸地调侃了赫敏一番，但还是遵从了她的指示。

“我想，最大的问题在于，”西奥多提出质疑，“如果我们需要花半节课来理解这些背景，对工业革命一无所知的巫师怎么能够理解矿灯的存在和它的象征呢？”

“是呀，”大家都纷纷同意道。

“要不然，我们印一些小册子，上面写一些注释，帮助大家理解？”贾斯汀·芬奇-弗莱切利提出建议。

“老实讲，我不觉得那会有用——我去看Hobbogoblin的演唱会的时候，那些小册子我都是随便乱扔的。”西莫消极地说道。

“那么，要不然在旁边立一个大黑板，一旦出现这种会令人费解的麻瓜元素，上面就会浮现注解？”玛丽埃塔说。

“可是那样我觉得会把大家的注意力从音乐剧的本身分散，”迪安摇摇头，“我认为，我们可以忠实地还原音乐剧里的效果，尽量做得更加美观一些。这样，不了解麻瓜的人可能会不明白那是什么，只要他们觉得这是美的，反而会引起他们对麻瓜世界的好奇。”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对艺术有着敏锐感知力的迪安没有让费雯失望。迪安是在麻瓜家庭长大的（他的亲生父亲是巫师，母亲是麻瓜，和父亲离婚之后带着他改嫁了另一个麻瓜），所以他看过并且非常喜欢这部剧，有着非常深厚的美术功底。有他在引导道具组，费雯顿时觉得十分有信心。

更大的挑战，当然还是在音乐剧本身的演出上。

音乐剧的选角实际上还没有完成——他们打算演唱的三首歌里除了男女主角，由弗立维教授扮演的赫尔墨斯和命运三姐妹，就只有和声和舞美，而这些角色随时可以替换。但是，要让和声团队理解他们要一边唱歌，一边举着桌椅挥舞这件事，费雯着实费了不少功夫。

走位的练习和唱歌练习也进行得十分混乱。按理来说，和声的人们应该一边唱着和声，一边按照剧情安排舞动桌椅，但是总有人在一心二用上做得比较糟糕。要么就是光记着走位，没有唱歌；要么专注着唱歌，忘记了走位。

在经历过两三次比较灾难的排练之后，费雯临时决定，让和声和舞美分开——他们决定在舞台后面搭一排合唱团站立的阶梯，让和声的人专注地站在那里和声，而被选中做舞美的人则可以专注走位和按照编排挥舞桌椅。

可是这下，又有些人不乐意了，因为在他们看来，不能唱歌而是需要在舞台上挥舞桌椅是一件非常傻的事情，费雯只好又调整人员，重新让他们练习走位。

配角们十分混乱，主角也让人胆战心惊。费雯是十分相信科林的才华的，可是，从他第一次在合唱团面前演唱结束之后，他好像就得了十分严重的舞台恐惧症。有的时候，分明是已经唱得十分纯熟的片段，但在彩排的时候也总是会因为紧张忘词。

同时，若是只是唱歌，科林可以说是完美的，但是音乐剧除了演唱还需要有表演的部分，这个部分他总是磕磕绊绊、顾此失彼。在这种起伏的状态下，他经常前一天还在哀求费雯把第一次演出的时间推迟，然后第二天又反悔，觉得早点结束比较好。

费雯一开始都好声好气地答应了，但是在他第三次哀求费雯将演出推迟之后，费雯铁了心把宣布一周之后演出的宣传海报贴到了公告栏。在接下来的一周，她时常看到科林一边咬着指甲，一边紧张地在公告栏附近徘徊，好像想要观察周围人们的反应。

初演定在一个周五晚上。费雯申请让礼堂在下午两点到五点的时候关闭了三个小时，用来排布舞台。舞台的安装在伯班克教授的帮助下还算顺利，在安装灯的时候，她们却遇到了麻烦。

“你确定这个管子是接在这里的？”西莫对着厄尼挑起了一边眉毛。

“当然，我可是看过很多遍图纸的！就算你要质疑我，也得拿出根据来。”厄尼仿佛受到侮辱一般叫道。

“它没有亮，我认为这就足够说明问题了。”西莫实事求是地说道。

“那么劳驾你动动你尊贵的手指来解决问题，而不是在这里指手画脚好吗？”厄尼尖锐地说道。

他们争吵的时候，费雯正对乐器进行一个个调音。这些乐器几乎都需要她一边唱歌一边进行操控。她原本不想理会，但当他们的争吵声甚至盖过了乐器声时，她便不得不介入，好声好气地把他们劝和。

时间还是太紧张了，费雯意识到。按照她和赫敏原先的设想，他们可以在课上用麻瓜技术搭好舞台，然后在演出当天用魔法搬运到礼堂里。这样，舞台设计还是能够体现麻瓜的智慧，魔法则能加速它的安装。

费雯原本乐观估计，他们能够在三小时完成安装和调试，若是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在五点之前在舞台上完成一次走台。

然而，因为拒不合作的灯管，他们最终没能完成灯光的调试——在还剩二十分钟的时候，等他们终于把灯装完，费雯当机立断，决定放弃调试灯光，而是让演员们上来找找感觉。

简易的舞台上现在堆叠着几张零星的桌椅，模拟一个小小的酒馆。被选中做和声的人们站在舞台后面的阶梯上，伴舞们坐在桌椅上，假装是来酒馆喝酒的客人。

费雯看得出来，大部分人都十分紧张，毕竟他们都没有表演经验。而要拉着这帮外行的乌合之众，企图在魔法世界复刻一个麻瓜世界本世纪最优秀的音乐剧之一，费雯不知道能不能称作是过于野心勃勃了。

野心勃勃？她忽然觉得十分好笑。这好像是她即使作为一个麻瓜出身，也被分院帽放去斯莱特林的原因。

她环顾周围的演员们。科林，这场演出的主角，此时看上去整个人都在发抖。他口中念念有词，战战兢兢，似乎还在害怕在台上忘词。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拿出自己最鼓励、最信任的眼光，试图第无数次向他传递一个信息——你是个才华横溢的歌手，只要你拿出一些勇气，你的歌声可以征服任何人。

她看向弗立维教授。这部剧中最重要的配角——担当旁白的赫尔墨斯——的出演者弗立维教授拥有十分出色的爵士嗓子，这让费雯总算是能够放心一些。

至于她自己，她的嗓音条件不错，而且从上辈子开始就从小学声乐。虽然她的爱好根本比不上科林这种天赋型，不过，得益于两辈子的精英教育，她有不少表演的经验，所以在管理紧张情绪方面比科林要好多了。

命运三姐妹由卢娜·洛夫古德、阿内丝·米切尔和瑞切尔·查夫金【注1】扮演。阿内丝和瑞切尔是合唱团的老成员，她们拥有厚重而深沉的灵魂乐唱腔，能够立刻抓住观众的耳朵。卢娜的声音在她们浑厚唱腔面前略显单薄，但是她唱歌时总是有着充满诗意的漫不经心，在合唱时，她的声音总能浮在阿内丝和瑞切尔充满力量感的声音上方，给命运三姐妹的和声带上特别的色彩。

“紧张吗？”她抬头看向卢娜。在被选中做最初表演的三首歌里，以卢娜为首的命运三女神是唱出第一个音符的人。

“有点吧，”卢娜用她大大的双眼看向费雯，“所以，我打算在演出之前喝一点樱桃胡萝卜汁。”

“……好喝吗？”费雯愕然地听着这匪夷所思的组合。

“不知道呀，”卢娜用轻盈的声音说道，“从来没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