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胆小鬼在霍格沃茨 第34章 【十二】天王星相

第二天的薇薇安一大早起来，就去把隐形衣还给哈利。面对铁三角的追问，她没精打采地说了一句以后告诉他们，就离开了。随后的一整天，薇薇安都再没有出现在任何课堂上，弗雷德和乔治满城堡找她，但是由于她借走了活点地图，想要做到这点谈何容易？只要有它，想要避开他们简直是轻而易举。

哈利不知道薇薇安是怎么回事，但此时，他还有别的烦恼：他原本想要在下午的草药课上和贾斯汀谈谈，说他在决斗俱乐部是想尝试阻止那条蛇攻击贾斯汀，而不是怂恿蛇进行攻击，但现在草药课取消了，他丧失了这个机会。

“如果你真那么在意，那你就去找，”赫敏和罗恩下巫师棋又输了，语气带着几分恼火地对哈利说，“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薇薇安。弗雷德和乔治每过二十分钟就要来问一下，真是烦死了。”

哈利于是立刻动身离开了格兰芬多宿舍。他在城堡里转悠一大圈，来到了图书馆，期待能在这里找到在温习功课的贾斯汀。然而，当他离开图书馆的时候，不但没有找到贾斯汀，还受了一肚子气。

原来，他听到厄尼·麦克米兰和其他赫奇帕奇说是哈利袭击了费尔奇的猫和科林，甚至还要袭击贾斯汀。他忍无可忍，站出来和他们吵了一架，然后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图书馆。

薇薇安在哪呢？离开了走廊的他不由得想道。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特别可怕的念头：薇薇安不会是也相信了厄尼那帮人在讨论的谣言，在躲他吧？

这样的想法只是冒出来，就让他难受得受不了了，比贾斯汀冤枉他还要让他难受百倍。此时，他多么希望薇薇安送给他的bb机在霍格沃茨也能使用，这样他就能够联系上她了。

心不在焉的他撞上了海格都只是随口敷衍了两句，就开始在城堡里乱窜。

然而，他没有找到薇薇安，却找到了被石化的贾斯汀和差点没头的尼克。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哈利都仿佛觉得自己在梦里一般浑浑噩噩。在他被贾斯汀的石像弄得不知所措时，皮皮鬼窜出来，毫不犹豫地揭发了他。在皮皮鬼的嚎叫中，学生和老师们蜂拥而至，直到麦格赶到来维持秩序。老师们抬走了贾斯汀的石像，厄尼在麦格教授的指挥下用一把大扇子把被差点没头的尼克扇走，而麦格教授则把哈利带到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是一个美丽的圆形房间，放了许多有趣而精美的魔法道具。若不是在可能被赶出霍格沃茨的情况下来到这里，哈利准会有更好的兴致好好参观一番。然而，现在的他眼里只有一样东西……他小心翼翼地在不吵醒任何肖像的情况下拿起了分院帽。

听了那么多针对他是斯莱特林传人的传言，想起自己莫名其妙的蛇佬腔天赋和曾经与分院帽的谈话，甚至他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和萨拉查·斯莱特林真的有什么联系。

而现在，看到这顶分院帽，他只有一个想法……他想再去问问这顶帽子，它是不是把自己分到了正确的学院。

“有事情想不明白，哈利·波特？”帽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哦，是的，”哈利含糊不清地小声说，“哦——对不起，打扰你了——我想问一下——”

“你一直想知道我有没有把你放在合适的学院。”帽子机灵地说，“是的……你的位置特别不容易放准，不过我还是加持我原来的说法——”哈利的心狂跳起来——“你在斯莱特林会很合适的。”

哈利的心猛地向下一沉。他抓住帽顶，把它摘了下来。帽子软塌塌地悬在他手心里，脏兮兮的，已经褪了色。哈利把它放回原来的搁板上，感到一阵恶心。

“你错了！”他大声对静静地待着、一言不发的帽子说。帽子没有动弹。哈利凝视着它，向后退去。

二十分钟后，哈利心事重重从校长室里出来。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是他没有被开除，邓布利多相信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然而，当邓布利多问他有没有事情要说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还是隐瞒。

难道是他还不够信任邓布利多吗？他问自己。

不，不是的，相反，他很相信邓布利多一定能够解决这许多的问题。他不相信的，是他自己——如果他就是那个问题怎么办？如果他就是那个厄运的来源，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而他听到的那个幽灵般的声音正是学校里被石化的根源？他十分害怕如果这样，他会被逐出学校——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了小天狼星。如果是小天狼星，会怎么说呢？他一定会相信他，站在他这一边的吧？

他这么想着，决定要给小天狼星写信，却突然在转角撞上了一个人。

“噢，哈利，”薇薇安似乎十分意外撞上了他。

“薇薇安！”哈利高兴地说，“你还好吗？”

“挺好的，”薇薇安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不过抱歉，我现在得先走了——”

薇薇安说罢便要转身上楼。哈利看着她的背影，心脏突然下沉。为什么她突然之间看到他就要走？难道她真的听信了那些谣言？难道他的直觉、他从薇薇安身上感受到的东西全都是错的？他好像一脚踏入了泥潭里，一时间难以挪动脚步。

“你也相信那些谣言吗？”他听到自己忍不住冲着薇薇安的背影说道，“你也相信我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

薇薇安的背影愣住了。须臾，她快步转身下楼，“好吧，斯莱特林的后裔先生，”薇薇安生气地看着他，一把抓住他，“你要是想要跟上来，就跑快点——我可不想被弗雷德和乔治捉住。”

哈利茫然地看着她，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背后传来两个人气愤的声音：“薇薇安，你要是再跑！”弗雷德大喊。

“我发誓就要把你送我们的扫帚折断！”乔治愤怒地说道。

“嘿，你折你自己的，别折我的——扫帚是无罪的！”弗雷德说。

“别跟我废话了，薇薇安又要跑掉了！”乔治对弗雷德大吼。

之后的话哈利就听不到了，因为他和薇薇安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飞奔。她抓着他穿过狭窄的穿廊、好几个隐秘的肖像洞和爬梯，然后钻进了一个肖像背后的壁龛。在他们屏息静气，听到弗雷德和乔治的脚步声从肖像前飞奔而过之后，薇薇安拉着他从另一个方向溜走，然后钻进了四楼的一位画着伯爵夫人的肖像的背后。

哈利惊奇地发现，这个肖像洞距离格兰芬多并不远，甚至他每天从格兰芬多塔楼去礼堂都需要路过这个肖像，但是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这幅肖像背后居然有这样的一个空间被薇薇安布置成了自己的单人宿舍。在惊奇地打量着这个空间里的床、书桌椅并坐在小沙发上的时候，哈利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薇薇安邀请进入了她的房间。

“这里还不错吧？就是通风是个问题……”薇薇安给他倒了杯水，“晚上的时候我不得不让肖像开个小缝，吹个一小时的风。”

“呃，嗯，”哈利埋头喝水，“是挺不错的……”

“老样子，你得帮我保密这个地方……好了，”薇薇安拍手，“说吧，怎么回事，斯莱特林的后裔先生？”

哈利放下水杯。神奇的是，刚刚邓布利多问他的时候，他脑子里有许多疑虑和怀疑，什么也没有告诉他。但是当薇薇安抓着他跑了半个学校，带他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他突然像是被什么支配了一样，像倒豆子一样把什么都和薇薇安说了。

“……就是这样，”哈利有气无力地说，“所以，我怀疑我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

“好吧，”薇薇安笑着说，“那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

“啊？”

“等下，所以如果以后你跟我走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那帮斯莱特林的人还得跟我鞠躬呢？”薇薇安摸着下巴说。“毕竟我可是他们祖师爷的后裔的朋友。”

“……你不会觉得很可怕吗？”哈利望着她。

“可怕什么？”薇薇安说，“哈利，你相信那套纯血论吗？”

哈利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你石化了贾斯汀吗？”薇薇安又问。

“当然没有！”

“那就行了，”薇薇安说，“我们中国有句古话，英雄不问出处，这句话可以这么理解：你的出身不能决定你的未来。别说你大概率不是斯莱特林的后裔，就算你是，那也不能决定你到底是谁。小天狼星出身于对纯血论奉若真理的布莱克家族，但他不是一样离家出走、叛出家族了吗？比起你会不会蛇佬腔，是不是斯莱特林的后裔，我认为你是个勇敢善良的人，且没有害任何人的事实更重要。”

“可是，和我有冲突的人好像都出事了……”哈利低头说道，“是不是、是不是真的有可能，我就是那个带来灾难的人呢？”他急切地抬头看着薇薇安，想要从她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那个声音……又到底是什么呢？”

薇薇安用她一如既往的那种温和却又带有一丝哀伤的表情看着他，“绝不会。你绝不是带来灾难的人。”薇薇安露出一点笑容，“相反，你是带来幸运的人。”

哈利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又很是有几分惭愧——薇薇安总是这样温柔，又总是这样智慧，他知道其他人总说薇薇安不像是只比他大两岁的人，但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她身上那种源自于阅历的魅力。他低头又喝了一口水，“谢谢你这么说，薇薇安……但是话说回来，你又是为什么要躲避弗雷德和乔治呢？”

“还能有什么？我不想他们像我一样被盯上。”薇薇安说。

“所以，你知道到底是什么在霍格沃茨作恶？”哈利说，“那天你借走隐形衣，是为了调查这件事吗？”

薇薇安叹口气，“这些天我的确在调查这件事，不过，我的消息来源是校外……你懂的，”她挑了挑眉，“那天我借走隐形衣，是因为我以为袭击事件又要发生，想试试能不能阻止，但是袭击没有发生。反倒是今天……”她叹口气。

“你认为这件事是马尔福在搞鬼？”哈利问。

“很大可能，”薇薇安说，“但我指的不是小马尔福，是老马尔福。小马尔福可能是知情者，但是以老马尔福对这个儿子的宠爱程度，我很难相信他会让自己的儿子手上沾上人命。所以，小马尔福大概率并不是直接动手的人。”

“但是如果我们用复方汤剂扮成克拉布和高尔，是不是能够从小马尔福那里那里套出情报来呢？”哈利说。

“很有可能，”薇薇安说，“我听说，老马尔福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小马尔福大概率圣诞节不会回家。”

“也就是说，我们圣诞留校的时候去审问他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哈利说。

“正是如此，”薇薇安露出微笑。

哈利用力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想起另一件事情，另一件他一直想要和薇薇安单独聊聊却一直没有机会的事情。他舔了舔嘴唇，抬头看向薇薇安。“对了薇薇安，我一直还想跟你谈一谈……有关天王星相的事情。”

薇薇安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显然，他谈到这件事对她来说是个意外。“噢……你想问什么？”

“那天，听到天王星相的事情，你很意外，但是，”哈利小心地选择着用词，“我总有种感觉……为什么你看上去好像知道费伦泽在说什么呢？”

薇薇安震惊地看着他，看得他几乎有些惊慌失措了。“那个，薇薇安，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如果你不能告诉我，我完全理解——”

薇薇安用手捂着脸，看上去似乎还在消化这件事，过了几秒，她抬起头来，“好吧，哈利……你应该知道，我其实没有什么魔法天赋吧？”

“嗯……呃，我觉得……”

“不必替我找补了，”薇薇安摆手，“不过，虽然我的魔杖用得挺差劲，但我发现，只要不是需要拿着魔杖的科目，我都还算过得去。其中也包括占卜。”

哈利认真地听着，点了点头。他知道占卜这门课程，但是这是一门三年级才会开始上的选修课，所以他并不了解。

“有的时候我能看到一些有关未来的模糊影子，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是华裔（Chinese）【注1】，茶叶渣占卜对我来说格外有用，”薇薇安自嘲地笑笑，“不过，在费伦泽在同我说那段话的时候，我还没有接触过占卜相关的东西，只是，在那个时候，我就开始做一些有关未来的梦了……到目前为止，这些梦基本都应验了，以不同的形式，只除了——我主动行动去改变的那些。”

哈利张大了嘴巴。可以预测未来，这是多么稀有难得的天赋？但是正当他要对此表达羡慕的时候，突然又觉得心上沉甸甸的。

如果自己拥有这样的天赋，他会怎么样呢？哈利想象了一下，心情十分复杂。如果是他，一定会觉得十分不知所措，因为，如果他看到或是提前预测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他很难不主动行动去改变；可是若是那样一来，如果导致了其他更加灾难性的后果，又会如何呢？

哈利相信，比自己聪明许多的薇薇安必定更加明白这份天赋带来的深重意义，所以她必定也因此受到许多困扰。可是，他只是这样随便一问，薇薇安竟然就对他说出了实情，这份信任让他感到温暖的时候，又感到非常惶恐。如果是放在他自己身上，他想，他都未必会向其他人透露实情……

或许是看到了他纠结的表情，薇薇安叹了口气，“抱歉，我其实不该说的，是不是？”她笑了笑，“这该死的天赋折磨我一个人就够了。”

“不！不是这样的，”哈利猛然摇头，“谢谢你能告诉我！可是……如果你看到了未来，那是不是说，你也能通过占卜来看到开启密室的罪魁祸首呢？”

薇薇安眨眨眼，“如果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她说，“我的天赋并不受我控制，不是我想知道什么，它就会回答我的，跟我该死的魔杖一样。我只能被动去接受它想告诉我的东西，然后为此疲于奔命。而且，有的时候，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因为如果不那样做，很可能会有更不好的后果。”

她又顿了顿，“哈利，我回答你的问题，不是为了让你也为此烦恼的。我这么做，只是因为你的直觉实在是太敏锐，让你发现了它的端倪，而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不想对你说谎。但是，答应我，忘掉这件事好吗？”她恳切地看着他，“这不是一个应该被依赖的能力，因为这份天赋告诉我，贸然去插手改变未来，也可能会有灾难性的后果……所以费伦泽才会说这是一把双刃剑吧。”她叹了口气。

哈利胡乱地点头，并发誓他不会向任何人谈起这件事。但是要忘记这件事……哈利在回到宿舍，爬上床的时候想，又谈何容易呢？

【注1】女主这里说的是Chinese，哈利视角会认为她说的是华裔的意思，但女主的意思是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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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十二】天王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