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胆小鬼在霍格沃茨 第13章 【五】禁林和费伦泽（2）

他们走了快半个小时。哈利显然靠谱太多了，他冷静地带着他们顺着独角兽闪闪发光的血迹一路走过去，偶尔还和费雯搭两句话，缓解她的紧张情绪。被这样专注的态度感染，费雯终于平静了下来，开始和他一起寻找独角兽的血迹。马尔福对此倒是嗤之以鼻，他嘲讽他们两个对于用人做的活如此上心。

“我要告诉我爸爸，”马尔福嘟囔着，“他一定会对此大发雷霆！”

“如果你爸爸真有你说的那么伟大，”哈利冷冷地说道，“他一定会为自己培养出了一个遇事就只会叫爸爸的懦夫感到羞耻。”

费雯看着马尔福仿佛吞了个苍蝇的表情，爽得浑身舒畅。她给哈利竖了个大拇指，但哈利拉了拉她的手，“薇薇安，你看那边——”

费雯屏住呼吸，看向哈利示意的方向。纯白无暇的独角兽凄惨地倒在枯叶当中，它的身上依然在发出莹白如玉的光辉，显示它在生前是多么美丽的生灵。但它的腿不自然地伸直，脖子扬起，而它的鬃毛在泥土和落叶中铺开，银白色的血则源源不断地从它的伤口处流出。它死了还没有多久。

费雯咽了口口水，一只手握紧了魔杖，另一只手握紧了哈利的手。如果说这就是独角兽的尸体，那么那个该死的没鼻子的家伙也一定就在这附近。哈利想要向前一步，却被费雯死死抓住，正不解的时候，一阵簌簌滑动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空地边缘的灌木丛里滑出一个戴兜帽的身影，它在地上缓缓爬行，像一头渐渐逼近的野兽。那个穿斗篷的身影来到独角兽身边，低下头去，对准那尸体一侧的伤口，开始喝它的血。

即使刚才做好心理准备要拉着哈利拔腿就跑，但在目睹这一幕的时候，费雯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什么支配了，根本不听她使唤。马尔福发出可怕的尖叫，撒腿就跑掉了，牙牙也瞬间就跑没了影。这尖叫引起了兜帽的注意，它立刻站起身，飞快地向他们走来。

费雯觉得自己已经使劲浑身解数在托起身边的哈利了，但是实际上，她的手只动了一寸。因为恐惧，她仿佛被人打了当头一棒，丝毫不能动弹。哈利这个时候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捂着他的伤疤，忍耐不住地痛呼起来。

该死！费雯好像突然清醒过来。她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期待一个孩子救她呢？作为一个成年人，她理应保护哈利，即使她现在也是孩子，但她也比哈利大两岁！她支撑着站起来，控制着自己不去看那胸前沾满独角兽血的兜帽人，“走，哈利——！”

哈利也勉强站起来，两个人踉踉跄跄地跑了两步，就被树枝绊倒在地。费雯看着那黑色兜帽越来越近，而越是逼近，她越是能够感觉到那个身影身上浓重的黑暗气息。

那是一种强烈的危险气息，只是一瞥，就能够让人汗毛树立，激起每一个细胞的恐惧。那种味道像是堆满腐烂鱼虾的礁石，重重地砸在费雯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一个人影扑到了她身上。

小小的哈利或许还不明白面前的人代表着怎么样的危险，到底会对他们做出多么残忍的事情，他的伤疤的灼烧疼痛或许已经让他的头疼得快要裂开了，但是在这个危急关头，他依然本能地选择保护他身边的人，即使那个人是一个比他大两岁的姐姐。

眼泪突然之间涌上了费雯的眼眶。或许这就是她不曾拥有的东西，因为她敢保证，在这样的情况下，换了是弗雷德、乔治、罗恩、赫敏，都一定会做出和哈利同样的选择。大概因为这个原因，无论她怎样哀求分院帽，她也不可能被分去格兰芬多。她一把抱住哈利，“哈利，不——我……”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他们身后传来，而后，费雯泪眼朦胧地看见，一个强壮人头马身的人从他们身上越过去，扑向了那个身影。那个兜帽猛然后撤，离开了。

费雯立刻坐起来，抱住哈利摸着他的头安慰他。过了一两分钟，他缓了过来，两个人才一起看向那个刚刚救了他们的马人。

“你们没事吧？”马人向他们伸出了手。他长着一头白金色的秀发，一副银鬃马的躯体。费雯一边说着感激的话，一边借着他的力量站起来。

“谢谢您！”哈利喘着气说道，“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马人没有立刻回答，他用他那幽蓝色的双眼静静地打量哈利和费雯，半晌，他说道：“你就是波特家的男孩？你最好尽快回到海格身边去，森林里不安全，尤其对于你来说。”

而后，在费雯讶异的目光中，他的眼睛又看向了费雯。

“天王星的象征，是突变、革命、不稳定、反传统。”他轻声说道，“是变数。但变数是个双刃剑，可能是希望；但如果不谨慎利用，也可能是灾难。”

好像突然有一块大石头压上了她的胸口，费雯一瞬间几乎不能呼吸，“谢谢您……”她低声说。

马人叫费伦泽，他将哈利和费雯背到背上，而这个时候，空地的另一边冲出了两个其他马人。

“费伦泽！你在做什么？？你让人类骑在你的背上！难道你是一头骡子？”其中一个怒吼道。

“你们难道没有看清这是谁？”费伦泽说，“这是波特家那个男孩，还有天王星相——他们必须立刻离开这篇森林！”

“你都跟他们说了什么？”那个马人怒火冲天地说道。

马人之间的争吵，费雯渐渐地没有继续听了。她坐在哈利的背后，整个人冷汗涔涔。马人一族擅长占卜，他们的星象占卜从一开始便预知了许多注定发生的事，但马人一族也曾对天发誓，绝对不可以泄露天机、违抗天意。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哈利和伏地魔对抗的命运，但费雯没有想到，就连她这跳入局中的外来人，竟然也出现在了马人的占卜中。而费伦泽一向是亲人类派的，他对费雯发出了警告。这到底预示了什么？难道她的所作所为，反而会让事情向不好的方向发展？

突然之间，费伦泽气得用后腿直立起来，费雯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拉住前面的哈利，而哈利也赶紧一只手抓住费伦泽的肩膀，一只手向后去抓住费雯，他们两个这才没有摔下去。“你们没有看见那只独角兽吗？！”费伦泽咆哮着对着贝恩说道，“你们不明白它为什么被杀死了吗？还是行星没有向你们透露这个秘密？我一定要抵抗那个潜伏在森林里的家伙，贝恩！是的，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将和人类站在同一边！”

费伦泽说完，转身向着森林深处飞奔。费雯和哈利贴在费伦泽身上，哈利回头和费雯交换了一个眼神，“贝恩为什么这么生气？还有，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你把我们从它手下救了出来……”

费伦泽没有搭话，沉默了许久。他们在树林中奔袭着，风与夜莺的鸣叫掠过她们耳边，踩过静静流淌的溪水。乌云被风吹散，月光稀疏地洒落在树林里。突然之间，费伦泽停下了脚步。

“哈利·波特，你知道独角兽的血可以做什么用吗？”

“不知道……我们在魔药课上用了它的角和尾毛……”

“这是因为杀死一只独角兽是一件极其残暴的事，只有自己一无所有，又想要得到一切的人，才会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独角兽的血可以延续生命，即使你已经奄奄一息，但是你必须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因为你为了活命，图杀了一个纯洁的、柔弱的生命，所以从它的血碰到你的嘴唇那一刻起，你拥有的将会是一条半死不活、被诅咒的生命。”费伦泽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可是，那个亡命徒是谁呢？”哈利问道，“如果一辈子都要受到诅咒，那不是生不如死？”

“没错，”费伦泽点头，“除非你只是让它延续你的生命，好让你能喝到另一种东西，一种能让你完全恢复精神的和法力的东西，能让你长生不老的东西。波特先生，你知道此刻是什么东西藏在学校里吗？”

“魔法石！”哈利脱口而出。在说出这话的时候，他意识到薇薇安还在，而薇薇安并不知道魔法石的存在。他仓皇地看了薇薇安一眼，却看到薇薇安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她看了哈利一眼，甚至给了他一个微笑。这让他觉得，即使薇薇安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对他们的对话一头雾水，她也没有介入对话的意思。她完全相信哈利处理事情的能力，更能理解他对她的隐瞒。

“没错，所以，你难道想不到吗？到底是谁在等待这个机会，谁想要窃取城堡里的魔法石？”

周围的一切都忽然静得可怕。费雯觉得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几秒钟，而在静谧过后，哈利用颤抖的声音问道：“难道你是说……伏地——”

“哈利！薇薇安！你们没事吧？！”赫敏小跑着冲过来，海格跟在她的后面。

费雯从费伦泽的背上滑下来，恍惚地看着海格远去的身影。费伦泽和他们道别：“祝你们好运，哈利波特，还有……Ms. Fei。”

“再次谢谢您。”费雯转头对他说，“为您救了我们，也为您的大义。”

费伦泽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转头向森林的深处跑去。

费雯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霍格沃茨城堡的。但是在一步一步向斯莱特林宿舍走去的时候，费雯突然决定，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她根本不想回到那个她一点儿也不喜欢的宿舍去。她想到那些充满恶意的视线，和那些在公共休息室和走廊里挂着的该死的老肖像。如果她还有一丁点力气的话，她会把那些平日嘴里不干不净的老肖像挨个摇醒，然后往肖像里画几只蟑螂，看他们被虫子追得到处乱窜来让自己开心点。

但现在，她只剩下一个人爬上塔楼、在寒风中点起一个火罐子并看着月亮发呆的力气。

她在凛冽寒风中想，可能她也并不是多么想要加入格兰芬多，只是想要一个安身之所罢了。然而，前世，她在异国他乡，受够了那帮白人至上的垃圾，这辈子也注定要来对抗该死的纯血至上。

既然天王星是突变、革命、不稳定、反传统，她还投了个彩票胎，那就别怪她掀了桌子，给这帮人一点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