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祖父悖论 第37章 1976/1993

为了不在德思礼一家面前晃荡，哈利只能每天都到树洞去，他骗他们说自己是给隔壁街区的邻居打工，并把从妖精银行用巫师币兑换来的“收入”交给佩妮，这下子德思礼们就完全不管哈利了。

虽然哈利每天交上去的钱只够买一个牛角面包的，但弗农德思礼却认为这已经大大超出了哈利的工作价值。

他们还把哈利的课本和魔法用品全部锁进了碗橱，没了课本，哈利只好把暑假作业带到树洞去。西弗勒斯能给予他魔咒方面的帮助，但只要涉及到魔法史一类的，哈利能看的出来，就算是西弗勒斯做着也有点费力。

哈利觉得有趣极了，特别是当他把魔药作业塞到西弗勒斯面前的时候。

“你来替我写吧西弗，我真想看看斯内普会给自己的论文打几分呢。”哈利嗤嗤地笑着。

斯内普布置的论文是下一年他们将要学习的一个新药水，名字是缩身药剂，只要一滴就能把东西变成蝌蚪大小。西弗勒斯盯着羊皮纸上的题目看了许久，最后气咻咻地把纸笔塞回哈利怀里：“不要妄图让我帮你作弊。”

大概是哈利促狭的语气真的惹怒了西弗勒斯，那一整天他都没再说话。

在暑假过半的时候，哈利的作业就都做完了，其中魔药论文占了大部分时间，西弗勒斯强迫他把缩身药剂的论文修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西弗勒斯确定这篇完美的作业能得个优秀为止，对此哈利感到苦不堪言。

还好这一切的折磨在哈利生日之前结束了。

十三岁的生日可能是他有史以来最开心的一次，三十一号的凌晨他接到朋友们的猫头鹰，他们在信里给他说了假期里的趣事，还带来了生日礼物。

当天，西弗勒斯从蜂蜜公爵里买了一个点缀着冰激凌球的蛋糕，里面有不同口味的夹心，吮/吸它们的时候甚至能让人飘在空中，哈利吃得乐此不疲，两人一直在比谁飞得比较高。

哈利本来以为这个假期会一直这么快乐下去，但生活常常事与愿违。

这天，哈利仅仅从树洞里冒了个头就被西弗勒斯拎着领子揪了上来。

“你昨天怎么没来？”

西弗勒斯问完这句话便紧紧抿住了嘴唇，他似乎对哈利昨天的缺席有点埋怨，却又把不满藏得严严实实，同时对自己的一时语快又有点后悔，这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奇怪。

对于西弗勒斯这种细微的变化，内心满是内疚的哈利并没看出来，他垂头丧气地说：“对不起西弗，我搞砸了。”

西弗勒斯叹了口气：“你怎么了？”

哈利揪了揪自己的衣角：“我把玛姬姑妈吹胀了，带着行李连夜从小惠金区逃了出来，现在在破斧酒吧住，福吉和我说，德思礼家不想在圣诞节假期看到我，让我下个暑假再回去。”

“你在校外使用了魔法？魔法部找你麻烦了吗？”西弗勒斯皱着眉问。

哈利摇了摇头：“没有，我也觉得奇怪。我猜可能是因为最近魔法部正忙着抓一个逃犯。”

西弗勒斯意味不明地“唔”了一声，垂下眼睛看着他：“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骑士公交车，我从伦敦搭着它过来的。”哈利乐呵呵地说，“记得吗？你给我说过的，只要举起魔杖——”

“别在这里举，你这个傻小子！”西弗勒斯连忙伸手压住哈利的手臂，瞪了他一眼。

哈利笑了起来，弯起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西弗勒斯觉得他可能被耍了，于是丢开哈利的爪子怒视着他，没说话。

“但我明天起就不能来了。”哈利眨了眨眼，有点懊恼地说，“因为那个通缉犯——他们认为他是冲着我来的，骑士公交车的售票员已经认识我了，他本来不愿意让我离开破斧酒吧，我是借口有东西忘在小惠金区，他们才愿意开车带我过来。”

西弗勒斯微微睁大眼睛看着哈利，好像有点没反应过来，他轻轻吸了口气：“你是说……”

“今天我是来告别的，西弗。”哈利说。

西弗勒斯愣了一下，紧接着垂下头，没让哈利看见他眼睛中满含的悔恨，和一点点……怒火。

“哦。”他说着，又抿了抿嘴唇。

哈利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西弗勒斯的膝盖上，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这与你无关。”西弗勒斯硬邦邦地说着，他闭了下眼睛，接着站了起来，把蹲在他面前的哈利吓了一跳。

“等着我。”西弗勒斯丢下这句话，从袖子里甩出魔杖，“啪”地一声消失在原地。

哈利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半个小时后，随着一声响亮的爆裂声，西弗勒斯回来了。

“你去哪了？”哈利从秋千上跳下来，瘪着嘴问道，他还从没被西弗勒斯一个人丢在异时间的树洞边过。

西弗勒斯有些气喘，苍白的脸颊上爬上一层薄红，靠近时哈利能感觉到一股汗蒸的热气，仔细看能发现他整个脊背都被汗水浸透了。

哈利瞪大眼睛，掀起体恤衫的下摆帮西弗勒斯扇风：“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西弗，你去绕着蜘蛛尾巷长跑了吗？”

西弗勒斯瞪了他一眼，黑色的眼睛亮得惊人，他从口袋里掏出几个指头大小的广口瓶，一股脑塞进哈利怀里，有些别扭地说：“给你。”

玻璃瓶互相碰撞发出脆响，哈利低头看了看，发现是被施了缩小咒的糖果罐，里面装着哈利曾经见过的，从蜂蜜公爵买来的糖果。

“我猜你一定没有拿到去霍格莫德村的监护人签字许可对吧？”西弗勒斯笃定地说，“要是你能省着点，这些足够吃到明年了。”

哈利惊讶得合不拢嘴，他看了看怀中的小瓶子，又看了看面前躲闪他目光的西弗勒斯，一个猛子扎进西弗勒斯怀里：“谢谢你西弗！”

“走开哈利！走开！你太热了！”西弗勒斯脸颊通红，他揪着哈利的领子试图把后者从他身上撕下来，但这只是徒劳，哈利用仿佛树袋熊抱树干的力气抱住他，西弗勒斯惊讶于他火柴棍一样的胳膊腿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咬牙切齿：“放开我的腰，你这蠢小子！”

在西弗勒斯想抽魔杖之前，哈利放手了，西弗勒斯又气急败坏地骂了几句，接着坐在树荫下弄干自己汗湿的衬衫和长裤。

哈利美滋滋地摆弄着手里的小瓶子，让糖果们在罐子里发出“哗啦哗啦”的轻响。

其实哈利只是没法自己去霍格莫德村而已，无论是糖果还是玩具，罗恩和赫敏都能替他带回来，哈利知道这点，西弗勒斯自然也清楚，但他们都明白这两者不一样。

这是种哈利没办法准确形容的感觉，他觉得胸口中有什么东西在蓬勃，饱胀感已经到达了顶点，那东西晃晃悠悠地从他的每一个毛孔中冒出来。

真奇妙。

在西弗勒斯越发不友善的目光中，哈利终于舍得把它们收进口袋里，笑眯眯地说：“我还以为你去买午餐了，还好你没有，其实我带了午餐来。”

“哦，真周到，你昨晚逃家之前还从冰箱里顺走了馅饼吗？”

“不，是破斧酒吧的午餐外带。”哈利从口袋里掏出两个被挤得皱巴巴的三明治，和两盒果汁。

三明治里夹着乳酪小牛肉和酸黄瓜片，西弗勒斯咬了一口皱了皱眉头：“和二十年前的一样难吃。”

“现在你又觉得馅饼好了吧？”哈利幸灾乐祸地说。

西弗勒斯哼哼：“没想到作为你的告别餐，咱们只能吃这个。”

说完，西弗勒斯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他抿了抿嘴唇，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他们本来差点就要忘记今天是最后一天见面了。

半晌，哈利率先扯出一个笑：“没办法，或许是因为那个逃犯，大家都人心惶惶，破斧酒吧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午饭在卖。”

西弗勒斯也从善如流地问道：“所以是谁逃了？”

哈利放下手中的三明治想了两秒：“好像叫，小天狼星布莱克。”

“谁？！”西弗勒斯明显一愣。

哈利有些惊讶地问：“你认识他吗西弗？”

“那条蠢狗……”西弗勒斯毫不遮掩地骂了一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问：“他犯了什么事儿？”

“他们说他是一个相当穷凶极恶的食死徒。”

西弗勒斯的表情更加古怪了：“你确定是这个‘布莱克’？”

“对。他是叫小天狼星。”哈利点点头。

“有趣极了。”西弗勒斯冷笑着，“波特大概想不到，他最忠实的跟班竟然是个食死徒吧。”

这回换哈利惊讶起来：“我爸爸？”

西弗勒斯的表情阴晴不定，他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平静地说道：“如果真的是布莱克，那么你确实需要小心。至少在1976年，那蠢狗还是波特最好的朋友，他如果越狱，最大可能是去找你。”

“你说他是我爸爸的朋友？那他怎么会是一个……”哈利看了西弗勒斯一眼，有些吞吞吐吐地停下了。

西弗勒斯似乎没有察觉到哈利意有所指的停顿，只是眯起眼睛自言自语般说道：“布莱克家是古老的纯血巫师家族，除了那条蠢狗以外都是斯莱特林，但我没想到……”

小天狼星布莱克对于黑魔王以及他的家族事业一向是相当厌恶的，西弗勒斯从没想过小天狼星是他们一边——如果是真的，那么他的演技也未免太好了，这事恐怕是出了岔子。

“算了。”西弗勒斯说道，他转过头看着哈利，“他的阿尼玛格斯是一只黑狗，你要小心他用这个形态接近你。”

“什么‘动物’？”哈利没明白。

“阿尼玛格斯。”西弗勒斯解释，“是变形术的一个分支，人可以变成动物，你见过麦格教授的阿尼玛格斯吧？她是一只虎斑猫。”

“哦、哦！”哈利叫起来，“我以为那只是变形魔法。”

“不，事实上那比普通变形更困难，而且每一只阿尼玛格斯都得登记在案，你父亲和那几个蠢货……”西弗勒斯停下了，他眯起眼睛，表情相当凶恶。

哈利适时打断了他，顺从地说着：“好的，我会小心陌生人和陌生狗的。”

“我们别谈论这些了好不好？来说点更加有趣的吧，嗯……不然——”哈利摆弄着他的衣角，艰难地组织着语言。

他想把这次告别弄得云淡风轻一点，虽然无论是哈利自己亦或是西弗勒斯，都没有提及如果他们结束了这次会面，下次见面将会是什么时候，1976年和1993年对上了，那么哈利的明年，1994年的时候，西弗勒斯又会是多大呢？

这是个相当残酷的问题，哈利妄图逃避它，只是出于那种小孩子的任性，而西弗勒斯则是在有意地避免提起。

西弗勒斯的表情又变得空洞起来，还好哈利低着头寻找话题，因此并没有发现。

过了一会儿，西弗勒斯抿了一下嘴唇，让它们变得更加苍白，接着他开口说道：“明年，我就要毕业了。”

哈利停下嘟囔，轻轻“嗯”了一声。

“离校前的毕业晚会上，所有的七年级学生都要跳开场舞。”

“是吗？”哈利干巴巴地说着，“我好像从没、从没见过七年级的毕业舞会。”

西弗勒斯面不改色地说：“也许二十年后这个传统已经被取消了。”

“哦。”

西弗勒斯侧头看向哈利，那小子终于放过了衣角，正把一一根草绞在手指缝里。西弗勒斯说：“陪我跳一次吧。”

“什么？”

“开场舞。”

哈利转过脸看着他，惊讶地瞪大眼睛：“在、在这儿？可是我、我不会，我不会跳舞——”

西弗勒斯的眼睛黑沉沉的，他平静地与哈利对视，此时此刻，哈利竟没法读出这双黑眼睛中所蕴含的情绪，他们仿佛与斯内普的双眸重合在一起，像一座又深又静的湖。

不知道为什么，哈利的脸颊烧了起来，那种饱胀的怪异感又出现了，它们从胸腔勃发，冲破哈利的喉咙：“……好。”

他应答道。

下章一定结束1976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7章 1976/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