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祖父悖论 第36章 1976/1993

也许是因为突然摄入的酒精终究让西弗勒斯有些难以承受，他还没来得及把自己丢上床，便在地板上昏睡过去。

他做了个很长又很沉的梦，他梦到了哈利，后者不再是那个笑得傻兮兮的小子，而是不带什么表情地站在离西弗勒斯不远不近的地方，好像在哭。

“你为什么要骗我？”西弗勒斯听到哈利这么问，“你要去打标记了，对不对？”

梦里的西弗勒斯显然比现实中的那个要坦然得多，他咬咬牙辩解道：“我必须那么做——我——我没有理由不接受。”

哈利说：“你相信我说的话，你相信伏地魔失败了，你动摇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去呢？”

西弗勒斯沉默一会儿，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单词：“……不。”

梦境中的哈利没有说话。

“我不该遇到你，在这个时候，但是我遇到了。”西弗勒斯有些语无伦次，“小时候没有遇到你的，那个三十岁的斯内普出现在我的二十年后。那个人显然不是现在的我。”

西弗勒斯痛苦地说着：“我不能做出改变，哈利，我得顺着‘必然’走，那才是正确的，我被‘那个东西’警告过，我得装作从没认识过你。”

“我得成为那个三十岁的斯内普。”

哈利静静地听着，在西弗勒斯的朦胧梦境里，他作为一个观众显得温驯又乖顺，而主角显然已经混乱至极。

“我想遇到你——不是十一岁，不是十六岁，我想。”西弗勒斯抱着脑袋喃喃自语。

“你——你是——”

“——”他耳语般嗫嚅了一句。

“……我知道了。”哈利笑了起来，“我知道的，西弗。”

西弗勒斯抬起头，他看到那个哈利好像已经不再哭了，只是好像脸颊上犹有闪着光的泪痕：“我等你，我在未来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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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令人头痛，而硬地板则令人全身都痛。

西弗勒斯揉着脑袋坐起来，听见自己的脊椎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哒”声。还好现在不是冬天，否则他昨天睡过去后今早很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梦里那种混乱感并没有消失，在他重新清醒后，留存的问题重新涌进了西弗勒斯的脑袋。

为什么斯内普的手臂上没有黑魔标记？为什么斯内普不记得哈利？为什么斯内普会发生“记忆闪回”？当年的斯内普到底选了什么？……

我应该怎么选？

酒精并没有对问题本身起到什么用处，显然它只是让问题又往后推了一天。这些问题让西弗勒斯更加混乱，他觉得自己正站在一个多条路的岔口，妄图到达那个已知的未来。

但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早已踏上一条路，一切都太晚了。

西弗勒斯坐在原地，又看了一会儿天花板，由于失去家具而显得不那么逼仄的客厅里弥漫着西弗勒斯甚为熟悉的，那种酒精发酵后的臭味，像是有老鼠腐烂在地板下面，那味道令人作呕，将他从发呆中拉了回来。

西弗勒斯踢开地板上的空易拉罐，低声骂了一句，他从袖子里抽出魔杖，刚准备挥动便像是想起了什么般停下了，于是西弗勒斯又嘟囔了句什么，把自己的魔杖收进袖子，又从口袋里抽出另一根，毫不迟疑地刷刷挥动两下，地上的一片狼藉和空气中的气味一同消失了。

他把魔杖重新丢回口袋里，脱下脏衣服走进浴室。

热水在十来秒后代替冷水从花洒中倾泻出来，西弗勒斯下意识地搓洗着指尖，这只是个无意识的习惯，那根别人的魔杖被赐予给他时，上面还有斑斑血迹，现在早已擦干净了。

该下定决心了西弗勒斯。

他这么对自己说。

不得不承认，没有踪丝的魔杖让西弗勒斯的假期生活确实方便了很多，比如说他可以移形换影到霍格莫德村，买好他以前曾经答应给哈利带去的，属于独属于巫师村的小点心，再在午饭前移形换影到蜘蛛尾巷。

当西弗勒斯在哈利面前打开午餐篮的时候，巧克力熔岩火山蛋糕还正在突突突往外喷着热腾腾的岩浆。

“哇，真有趣！”哈利看着西弗勒斯一件一件地把那些散发着不同香气的糖果点心飘在他们的野餐布上，蠢蠢欲动地好奇心让他完全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西弗勒斯可以在校外使用魔法。

“这些都是专门给我带的？”哈利高兴地捏起一块乳脂软糖。

西弗勒斯轻轻哼了一声，哈利捧场的表现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他拿下巴指了指野餐布，傲慢地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是猪肉馅饼还是牛肉馅饼，都没什么特别的。”

哈利咯咯地笑了起来，显然是想起了当年他带着佩妮做的馅饼给西弗勒斯吃时，后者不屑一顾的反应。

其实哈利能看得出来，西弗勒斯还是挺喜欢那馅饼的味道的，毕竟西弗勒斯虽然长着一条刻薄的舌头，味蕾却和正常人差不多。

但显然这种气氛下不太适合提这个，于是哈利随便地应和了几句，便去端详那些蛋糕和糖果。

“这是什么，酒？”哈利拿起一扎还在冒着泡泡的马克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是黄油啤酒。”西弗勒斯告诉他。

“哦、哦！”哈利愣愣地放下杯子，“可是我还有一个月才到十三岁，还没成年呢。”

“黄油啤酒不算酒，否则我是怎么把他买下来的？”西弗勒斯翻了个白眼。

哈利端起杯子尝了一口，评价道：“比南瓜汁好喝，像饮料。”

“还可以。”西弗勒斯拿起另一杯，“三把扫帚酒吧还有别的饮品卖，但黄油啤酒最受欢迎。”

“哇，酒吧！三把扫帚酒吧也不算酒吧吗？就和黄油啤酒不算酒一样？”哈利问。

“嗯，是吧，反正霍格沃茨的学生常聚在那。”西弗勒斯拿起一块巨大巧克力塞进嘴里，“你开学后就升三年级了吧？到时候每个周六就能去霍格莫德村了。”

哈利的眼睛亮晶晶的：“我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

他顿了顿，又说：“只是不知道等我去的时候，霍格莫德村还有没有这几家店了，他能开二十年吗？”

西弗勒斯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击中了一般停下动作，他看了一眼毫无察觉，依旧在乐呵呵研究吃哪块蛋糕的哈利，干巴巴地说：“应该没问题。”

“你常去哪儿吗？”

“哪儿？”

“三把扫帚，那个酒吧。”

西弗勒斯“唔”了一下：“还行。”

哈利又问：“里面是什么样的？就像电视上演的那种，有跳舞的女郎？”

“……没有。”西弗勒斯嫌弃地看了哈利一眼，“也许我可以跟老板说一说，等你去的时候说不定就有了。”

哈利大笑起来：“那我就能跟罗恩说，知道为什么三把扫帚有跳舞女郎吗？是斯内普建议的！他说不定就不会那么怕你了。”

西弗勒斯也浅浅笑了一下，没回答。

这个话题仿佛真的彻底逗乐了哈利，使他陷入了某种奇怪的联想里：“说真的，我没办法想象斯内普会穿着一身黑漆漆的长袍坐在酒吧里的样子，真的没办法，我甚至从来没见过他笑！——嘲笑不算。”

他乐不可支地说：“我觉得我一定不能接受斯内普坐在我面前，举着一杯黄油啤酒，对我说‘干杯，哈利’，我觉得我可能会笑场。”

西弗勒斯挑了挑眉毛，用手中的啤酒杯和哈利的撞了撞：“干杯，哈利？”

哈利又笑了起来。他跟西弗勒斯把这个“干杯”彻底完成，开始享用已经喷薄殆尽的熔岩蛋糕。

“你跟他完全不一样。”哈利掰下一块山体，蘸了蘸被当做岩浆的巧克力酱，边吃边解释道，“斯内普仿佛与快乐毫不搭边，是个无趣、刻薄，又讨厌的人。”

他看着同样蘸着巧克力酱吃蛋糕的西弗勒斯，补充道：“而且我觉得他不会吃甜食。”

“十六岁的斯内普正坐在你面前呢，你这无法无天的臭小子。”西弗勒斯冷笑。

“哦，对。”哈利一本正经地说，“那就等你三十岁的时候再去扣我的分吧。”

西弗勒斯怜悯道：“我很高兴他已经这么做了——格兰芬多的红宝石一定岌岌可危吧？”

哈利的脸皱了几秒，又很快舒展开：“可是格兰芬多赢了两年的学院杯。”

西弗勒斯愣了两秒，咬牙切齿地骂道：“邓布利多那个偏心的老头子。”

“你才是整个霍格沃茨最没资格说别人偏心的人，斯莱特林的那几个蠢货快被你宠上天了。”哈利哼哼。

“那还不错。”西弗勒斯轻飘飘地评价。

吃到最后两人都有点腻了，蛋糕和点心确实不太适合当正餐来吃，哈利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甜腻腻的。

两个人都拒绝把剩下的蛋糕带回家，所以只好让它们直接消失，糖果哈利留下了，希望这些小家伙能多放一些日子。

西弗勒斯挥挥魔杖变出清洁球和洗涤剂，他们“吱扭吱扭”地清理着两只黄油啤酒杯。

“杯子需要送回去。”西弗勒斯这么解释。

“哦，这是家庭魔法吗？我见莫丽阿姨用过。”哈利好奇地注视着半空中两只沾满泡沫的杯子，紧接着他看向西弗勒斯，毫不掩饰眼睛里的新奇，“你还会家庭魔法，我还以为你只会对他们用一个清理一新！”

“清理一新不是用来刷盘子的，即使它确实能，但不会那么干净——嘿，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这并不是什么高深的魔法。”西弗勒斯不满地说。

“哦，没什么。”哈利语气飘忽地说，显然又想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就是觉得，嗯，和你不太搭——”

“又是一个‘干杯，哈利’？”

“不。”哈利严肃地说，“比那个更奇怪一点，是斯内普坐在摇摇椅上靠近壁炉织毛衣。”

西弗勒斯捏紧魔杖，响亮地磨了磨牙。

一分钟后，哈利举手投降了。

男孩们闹够了，终于四仰八叉地躺在如厚织地毯般的草地上，葱茏树荫笼罩下，夏日的风带一丝丝凉气。

两只清洗干净的啤酒杯并排靠在树下，摆在两人脑袋边。

“你今天好像很高兴。”哈利轻声说。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会儿，语带嫌弃地说：“就因为给你带了蛋糕？”

“当然不是。”哈利立马否认。

顿了顿，哈利又说：“我觉得今天的你，好像心里没再藏着很多我不知道的事了。前几天的你真的非常……嗯……矛盾，我觉得——”

哈利停下了，他睁开眼睛，侧过头看向身旁的西弗勒斯。蓝天、草地，与黑头发的男孩，一同映在他的瞳孔里。

“嗯，我不会再那样了。”西弗勒斯同样轻声回答。

小巫师的踪丝在魔杖里是我的二设，这样对我来说方便写一点。

小论文之西弗勒斯到底在纠结什么。

首先他在判断未来的斯内普到底是不是他自己，如果是，他为什么不记得了，如果不是，为什么哈利说斯内普曾经叫他“哈利”，种种原因，他认为未来的斯内普是他自己。

其次他在奇怪为什么斯内普手臂上没有黑魔标记，西弗勒斯确实没认为哈利在说谎，他暂时认为是出了一些他不了解的事情。这个我可以说明是哈利弄错了，因为伏地魔力量的蛰伏，黑魔标记变淡了，等到三强争霸赛伏地魔真正复活的时候，标记才会全部显示，斯内普手臂上的只是个模糊版本，也就是他以为的“胎记”，因此斯内普被误导了。懒得去翻原著了，我也不确定原著是不是这样，如果不是就当这也是我的二设。

这些结合在一起的时候，西弗勒斯在纠结，加入，或是不加入食死徒，哪个能走到哈利的未来。

这个问题简单来说就像是你和别人玩石头剪刀布，对手和你说他会出石头，你就会想他到底真的会出石头还是骗你出布，他会出剪刀。

西弗勒斯现在的选择就是，当做没听见对手说他要出石头，坚持自己原来的出牌方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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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1976/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