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以心为界 第33章 扫帚间

那个周末蒂雪最终没能如约跟莉莉一起去场地上玩，从伯恩费索那儿领回来的额外的作业让她足足写到周日晚上也没能写完。写一堆本就毫无头绪的作业已经够让人心烦了，在这种情况下，詹姆的打扰除了让她更暴躁外无疑没起到任何帮助。

“她到底在忙什么？”在蒂雪快要崩溃的请求声中，被卢平捂着嘴拖开的詹姆困惑地向他问道，“是我错过什么了吗，英兰不是很讨厌占卜术吗？”

“应该不是吧，我听说周五晚上英兰还去找了伯恩费索教授给她单独补习呢。”彼得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偷个懒，忙不迭从一堆作业里抬头搭话说。

“伯恩费索？”詹姆怀疑地说，“她那天明明跟我们说要去找特拉里奇教授。”

“不管怎么样，蒂雪有自己的事要忙，我们还是不要再打扰她了。”卢平朝小天狼星瞥了一眼后劝说詹姆，他相信他们聪明的脑瓜一定能找到别的方法去帮助泰德。

“可她明明答应了……你有什么事吗，戴斯？”詹姆还没来得及抱怨，对着突然径直走到他们面前的温迪发出一声疑问。

温迪是冲着卢平过来的，她用一种担忧和体贴的语气对他说道：“卢平，你跟蒂雪是好朋友，我想或许你想要了解……”

“什么？”卢平礼貌关切地说，“蒂雪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不，不是。”温迪吞吞吐吐地说，“我是想说，如果可以的话，有机会你能够劝劝蒂雪，她完全可以大大方方一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边对占卜术表达轻视，一边又暗自刻苦。”她似乎是听到了刚刚詹姆的话，好心来提醒。

卢平不太明白她：“你的意思是？”

“你知道的，这会让有的人觉得她有点……有点虚伪。”说完她似乎为了掩饰语气里的酸意，飞快找补道，“我说这些完全是因为蒂雪是我室友，我是为了她着想。”

卢平皱了皱眉没有做声，詹姆则是被她的说法逗乐了，他大笑道：“那又怎么了，谁会这么想呢？”尽管刚刚他还对蒂雪突然对占卜术燃起的巨大兴趣十分不解，但并不觉得这是像温迪口中那样值得上纲上线的问题。

“我当然知道蒂雪不是这样的人，可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好……”

“如果你真的觉得这件事很重要，直接去找她本人不是更好吗？何必要拐弯抹角在我们面前说？”坐在他们后面椅子上的小天狼星被他们的喋喋不休打扰到，“啪”一声合上变形术笔记抬头不耐烦地问。

“唔，好吧……我只是……好吧。”温迪涨红了脸，转身离开了。他们注视着她的背影，看见她没朝蒂雪走过去，反而坐到了玛丽边上，边往蒂雪那里瞥边小声跟她说着什么。

“你们不觉得戴斯说的有点道理吗？”彼得小声对卢平说，“你要不要去提醒一下英兰，莱姆斯？”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那么想，彼得。”小天狼星干脆地说，他想起什么似的又问道，“你是听谁说英兰去找伯恩费索补习的？”

小矮星彼得抓了抓脑袋，回想道：“好像就是戴斯？我那天在走廊里偶然听见她跟另一个女生说起这件事。”

“她到底跟多少人说这些无聊的事？”詹姆不解地说，“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这么关注英兰？”

“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彼得猜测说，就像他也会对詹姆和小天狼星的消息格外上心。

小天狼星被彼得蠢得发出一声冷哼。

说话间他们都朝蒂雪望过去，她正在为了不多喝一杯茶，争分夺秒赶在杯底的茶叶干透之前写她的占卜作业。小天狼星慢条斯理地收回目光时跟卢平和詹姆在彼得头顶上对上了眼神，或许他们是该跟英兰提个醒，但她需要注意的另有其事。

他们都不是那种擅长在背后说坏话的人，不知道这事该从何开口，好消息是没等卢平找到机会旁敲侧击地提醒蒂雪，她就已经注意到温迪的不对劲。

那个周五晚上跟伯恩费索见面后，蒂雪对教授对自己有过高的要求这件事有了心理准备，也能理解教授在每节课上都要对她进行提问以检验她的学习成果，但谁来告诉她，为什么比伯恩费索教授更惦记她的预言的人，竟然是温迪？

如果不是从没在伯恩费索的办公室里见过温迪，蒂雪会怀疑她是教授聘请的助教，否则何以解释每节课在伯恩费索回忆上节课蒂雪做出的预言时，她都能清晰准确地说出蒂雪自己都记不清的绞尽脑汁编出的瞎话，并不经意地提醒教授它们从没实现过。

几次下来就算温迪坚称并没针对她只是在课堂上与教授正常互动，蒂雪也很难说服自己，温迪的所作所为是好心帮助她进步，因为事实上不论她再怎么努力她的占卜术压根丝毫不见进展。

“蒂雪，如果这就是你这几星期以来的进展，我只能说……有点失望。”又一个单独辅导的晚上，伯恩费索放下蒂雪的作业时叹了口气说。

蒂雪低着头没有说话，或许她的天赋真的不在这上。她不愿意回想麻瓜研究课上认识的几个拉文克劳女生约她去图书馆写魔咒课作业，而她却只能婉拒因为要补习占卜术时，她们脸上那不可思议的表情。而就算她已经做出这么多牺牲，几乎把所有空闲时光都用在这上了，她的收获跟付出完全不成正比，这门课从头到尾让她感到的只有挫折和沮丧。

还没等她想好解释，就听伯恩费索继续说：“凡事都有一个过程，倘若你真的努力了，预言上的偏差我不会责怪你，但你交来的作业，‘茶叶形成了一个摇晃的十字架的形象’，完全跟书本里一模一样，这就是你糊弄自己的方式——翻开书本从里面随意摘抄一段话，声称这是你看到的对未来的预兆？”她的话音中带上了些严厉，“如果你不愿意写这一份课外作业大可以直说，而不是用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浪费我们双方的时间。”

“对不起，教授。”蒂雪羞愧地盯着地板，像是要把它看穿。她没办法反驳，因为事实上她确实是这么完成的她那些实在写不完的作业，就算据她了解全班大部分同学都是这么做的，这也并不能当做借口。

“下一次，在写预言时把茶叶的图案一同画下来，好吗？这样我才能更好地分辨你的结论是否准确。”伯恩费索缓和了语气，给了蒂雪一个台阶。

“来吧，坐下来。”看到蒂雪重重地点头后，伯恩费索握住蒂雪的手，让她在桌边坐下，她亲昵地搂着蒂雪的肩膀解释道，“别怪我对你严格，那是因为我对你抱有比对普通学生更高的期望，你能明白的对吗？但你的进步确实比我预想中的慢太多，你有想过是什么原因吗？我的讲解不够清晰，还是你对这门课不够上心？”

“我……我努力了，教授，真的。”蒂雪胸口堵得喘不过气来，她忍不住想退缩，“我真的不擅长……”

“只要足够努力，就会有成果。”伯恩费索看出她的怯意一锤定音道，“我把空闲时间花费在你，而不是比你表现得更出色的戴斯小姐身上，别让我后悔做出的选择，蒂雪。就算是为了你的妈妈，更用心些，行吗？”

她的话让蒂雪哑口无言，只能顺从地接过一杯茶，继续接受今天晚上的辅导。

“用心，抛掉你的杂念。”伯恩费索在她周围转着圈，衣摆扫过桌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别只顾用眼睛看，那是愚者的行为。用你的脑子、你的精神去感受。”

在占卜教室烟熏火燎的熏香和烟雾中，蒂雪闭上了因为接连熬夜有些刺痛的眼睛，伯恩费索的声音忽远忽近，她仿佛陷入了一片柔软的黑暗中，第一次在这个教室里她脑海里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个画面——她仔细辨认后发现那熟悉的身影是安多米达和泰德，在一个蒂雪从没见过的地方他们热情地含泪拥吻，不知为何她还不识趣地站在他们边上。

“有任何进展吗？”伯恩费索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把她拉回教室。

蒂雪猛地睁开眼，恐慌地捏着茶杯，不敢跟伯恩费索说自己刚刚不小心睡着了，可她真的太累了。伯恩费索看她的样子又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只兴致缺缺地让她今天先回去重新把作业补上。

教授这样冷冰冰的失望反倒比骂蒂雪一通让她更为惭愧，她自责地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教室，没看见在她身后伯恩费索冷漠地重新拎起她熬了几个晚上写好的那份字迹工整的作业，像对待无关紧要的废纸一样，把 它们轻飘飘地扔进了火炉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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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提醒（大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