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以心为界 第206章 倾诉对象

小天狼星追着蒂雪出门并没耽误太久，但跑进走廊里时已经不见她的身影。小天狼星左右张望了一眼，刚往回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路上跑了两步，就被走廊里还没散开的女生们的幢幢人影逼得倒退两步，他只好选择往反方向走，拐到一条不常走的走廊绕路回去。他估计蒂雪也是被迫选了相同的路，不知道他加快点脚步能不能在半路追上她。

今天晚上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干呢，小天狼星懊恼地想着又快走了几步到了一个拐角的楼梯口，轻车熟路地踏上了向下的楼梯，他记得这里的楼梯与正常相反，需要往下走十二级，它才会自动移动，通往上一层。就当他即将踏上那一级楼梯时，小天狼星若有所思地紧急刹住了脚步，他侧耳听了听，确保周围一片寂静，暂时不会有人经过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破旧的羊皮纸，用魔杖轻点了一下念道：“我庄严宣誓我不怀好意。”他为了验证自己刚刚的想法，顺着不熟悉这部分城堡楼梯变化的人会选择的路线搜寻，果不其然看见蒂雪此刻正在西塔楼打转。小天狼星盯着活点地图上蒂雪的名字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出了声。“恶作剧完毕。”他抹掉地图，反身飞快朝楼上跑去。

就算小天狼星再熟悉城堡的路线，走路也要花些时间，等他赶到刚刚看到的地方时，蒂雪又已经不在了。小天狼星熟练地再次打开活点地图，奇怪地发现蒂雪正在往楼下走，他思考了两秒钟，猜出蒂雪大概是实在找不到路，准备走到一楼礼堂，找到她熟悉的路回到公共休息室。

小天狼星又仔细看了看地图，找到了一条近路，他估算着蒂雪和他的速度，大概能正好在门厅里撞上她。小天狼星迫切地想见蒂雪，他今晚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但他等不下去了。

他估算得没错，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一楼门厅时蒂雪也正巧从另一个通道走出来。蒂雪看到冲她挥手的小天狼星才想起来她是作为小天狼星的女伴到教授的晚会上的，她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她懊恼地朝小天狼星走去准备跟他解释道歉。可凑巧的是，两人还没碰头，费尔奇就像一晚上都躲在雕像后面转等着逮他们似的，得意高兴地跳到了他们面前。

“嗬！又是你！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又想偷溜出去，搞什么破坏吧！”费尔奇眼里闪烁兴奋的光芒，他又把格兰芬多的捣蛋鬼布莱克抓了个正着，这么晚了他在这里出现一定没干好事！至于为什么一起出现的不是捣蛋鬼波特，反而是个小姑娘，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蒂雪手里这会儿还抓着从斯拉格霍恩教授办公室带出来的高脚杯，被他吓了一跳差点把里面的蜂蜜酒泼到地上。为了不让场面更糟，小天狼星眼疾手快地冲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帮她拿稳杯子，继而气定神闲地面对费尔奇。“怎么？”小天狼星说，“校规哪一条规定我们不能在门厅出现吗？”

“已经九点多了，校长今年开学晚宴上说过未经允许晚上不许乱走，我想你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吧！”费尔奇表情看上去没对邓布利多的要求不被遵守表示出多大的难过，他沉浸在自己马上可以关小天狼星禁闭的快乐中不可自拔，直到小天狼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请柬怼到他面前。“这是什么？”费尔奇收敛起笑容，从他手里夺过东西眯着眼快速读了一遍，怀疑地咬牙切齿地说，“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晚会？我记得教授的办公室在楼上。”

“你说得对，费尔奇先生，”小天狼星不慌不忙地说，“但是教授安排我来帮他去温室拿些东西。”

“哦？什么东西？”费尔奇怀疑地刨根究底。

小天狼星急于摆脱他，不耐烦地说：“说得就好像我跟你说了我们魔药课上要用的各种药材名称，你就能懂一样，费尔奇。如果你这么怀疑的话不妨亲自去问问教授，可是要是耽误了采摘草药的最佳时机，影响教授熬制魔药，这个责任不是我来承担。”

费尔奇脸涨得通红，根据以往的经验他不太相信小天狼星的话，可他确实有教授的邀请函，万一真是教授让他去干活他再阻拦显然不合适。他狠狠瞪着小天狼星，过了一分钟他转向一旁安静看戏的蒂雪，吼道：“那你呢！把你的该死的邀请函也拿出来！”看到蒂雪迟疑的表情，费尔奇像中了彩票一样，立马把注意力完全放在她身上，“哈，没有正当理由夜间在学校游荡，让我来看看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蒂雪还在组织措辞，小天狼星就握着她的手，举到费尔奇面前，理直气壮地说：“她是跟我一起的，看到了吗，斯拉格霍恩教授晚会上用的杯子，我们要用它把教授的草药带回去。”

愤怒的费尔奇重重地把城堡大门在他们身后关上，蒂雪站在门外无奈地看向小天狼星：“我原本打算回公共休息室的，我猜一会儿费尔奇先生肯定不会来给我们开门。”

“你想现在就回去吗？我知道有别的路可以进城堡。”小天狼星看着蒂雪紧张地问，生怕她同意。所幸蒂雪难得跟他想到一起去了。

“既然有机会在晚上出来，随便走走吧。”蒂雪说，“万一又半路遇到费尔奇了呢，总得找点东西糊弄一下他。”

“去花园吧，”小天狼星提议道，“温室肯定被斯普劳特教授上锁了，没必要真的去偷草药。”

他们俩定好了方向，并肩信步溜达着朝花园走去。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蒂雪在夜色里眯着眼仔细看路，没注意到小天狼星在她头顶上几次欲言又止。到了花园之后，小天狼星让蒂雪坐在一边，自己钻进灌木丛中拔了一把长得稀奇古怪的杂草和枝叶，觉得对费尔奇的智商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等他忙活完，坐到蒂雪身边，终于决定总得说点什么。“你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小天狼星嗓音低沉地说，他完全能想得到原因，但他打算先装傻，“晚会挺没意思的，我们下次不来参加了。”蒂雪低低地应了一声，她虽然尽力掩饰，但还是显得心事重重。小天狼星转过脸看了看她，顿了顿又转回头轻声悠长地叹了口气，他把手放在身子两侧撑住自己的身体，把两条腿长长地伸出去，他望着天空向蒂雪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我想问你，雷古勒斯……”蒂雪眼睛闪烁了两下，盯着自己的脚尖说道，“暑假里，他真的去见了伏地魔？”

“你怎么知道？”小天狼星果不其然听到了雷古勒斯的名字，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在听到后半句话时猛地转头看她惊讶道，紧接着他很快反应过来，“塞尔温跟你说的？”

虽然小天狼星没做出明确回答，但是蒂雪也得到了答案。“他是自愿的吗？”蒂雪又问，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很轻，像是难以忍受似的。

“我想是的。”小天狼星干巴巴地说，他发现自从他正式跟布莱克家族断绝关系后，他再提及他曾经的家人们做出的傻事时不用再替他们感到羞耻和难堪，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好现象。

得到小天狼星答案的蒂雪反而比刚刚在斯拉格霍恩教授办公室时冷静从容多了，她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他高兴吗？”

小天狼星看向蒂雪，发现蒂雪也正扭脸看着他。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哪个答案都足够让她伤心，最后他还是在蒂雪的注视中诚实地说：“我想是的。”

出乎意料地，蒂雪也像刚刚小天狼星做的那样，长舒了一口气，甚至露出了一丝笑容，她也伸长了腿，舒展开身子，用跟刚刚小天狼星一样的姿势望着天轻快地说：“那就好。”

她主动跟不解的小天狼星解释，也像是在梳理自己的心绪似的，说道：“我想，跟我交往的那段时间雷古勒斯大概很辛苦，就在刚刚，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晚会上，我才第一次见到那么真实的雷古勒斯。他不用伪装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也不用小心翼翼地委曲求全，他跟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高谈阔论他们远大的理想和抱负，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我们都知道，他们的理想和抱负是错的。”小天狼星咬着牙说，“是完全错误的。”

“我知道，刚刚也确实有一瞬间，有一阵子，我觉得我有责任，是不是我不够努力，没能阻止雷古勒斯。”蒂雪诚恳地说。

“这跟你没关系，你跟雷古勒斯早就分手了，你现在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小天狼星着重强调这一点，生怕蒂雪再对雷古勒斯报有不切实际的负罪感。

“我只是一时有些惊讶，没想到雷古勒斯在这条路上陷得这么深。但我们都奋力尝试过了，小天狼星。”蒂雪拍了拍他的手说，“我敢说我尽力了，而你做得比我多得多。现在发生的这一切不是我们的过错，不是吗？这些年经历的事情让我学到了不应该用别人的错误折磨自己，更要适时放弃。刚刚阿莉亚德劝我别难过，你也说我看起来有些难过，但我真的没有难过。”

蒂雪看向小天狼星，她看到小天狼星也正看着她，专心致志听她说话。她冲他露出一个笑容，轻松地说：“我跟雷古勒斯分手时并不愉快，但今天看来，这是一个完全正确的决定。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不管是斯托克的陷害还是暑假里你们的做客都耗费我全部的精神，我刚刚仔细想了想，发现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过跟雷古勒斯有关的事情了。但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我们都需要自己的生活，对吗？”在朋友面前谈论自己跟前男友的感情这件事本身非常奇怪，尤其这个朋友还是前男友的哥哥。可蒂雪觉得向小天狼星倾诉这件事十分坦然，顺理成章。她在许多自愿和碰巧的情况下这么做过太多次，她相信小天狼星能理解她，他们有相同的理念和立场，他是最适合的对象。

“是啊，没什么不好。”小天狼星的注意力被她的话和她手掌传递过来的温度拉扯，他紧紧攥着拳头，用指甲掐着掌心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些。不能再等下去了，他想，不管今天此时此刻所有的一切到底有多不合适，他都必须要把早想说的话对她说，他真的一天一分一秒都没办法再忍耐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