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清楚我为什么那么依恋他,可我无比感激那一天我是如何缠着他让他收养我。我想这是我一生中为自己做过的最大的争取和努力。
检查结果也出来了,我没有染上什么怪病,这让莱姆斯很高兴,热火朝天地在厨房给我做了顿丰盛的大餐。
“会不会有点多,”我看着满满一桌的菜,开心地问他。
“反正明天就要退租了,就算把东西剩在那儿最后也要扔。”他在我面前摆上餐具:“快吃吧。”
“等等,”我神神秘秘地把电灯关上:“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我把藏在床底的蜡烛拿出来点燃,立在餐桌上。早就落灰了的旧花瓶也被我插进新鲜的玫瑰,点缀在了桌角。
莱姆斯用惊异的眼神看着我,我把散落在鬓角的头发掖到耳后去:“你喜欢吗?莱姆斯。”
“谢谢你,辛迪。”他笑了笑:“这很浪漫,我很喜欢。”
“我想给我们最后待在这屋子里的晚上留点快乐的回忆,”我说:“我喜欢这里,这是我待过最像家的地方。”
“听到你能这么说,我很开心。”他给我的杯子里倒上果汁,给自己的杯子倒上酒:“那么就敬我们的家。”
“我也要喝酒,”我冲他撒娇:“你就给我倒一点点嘛。”
他瞟了我一眼,没好气地冷笑一声:“我可不敢,你上次差点酒后乱性的事还历历在目呢。我是真怕了你了,动不动就脱衣服的。”
“我在上一个养父面前甚至都很少穿衣服呢,”我托着脸,娇笑出声:“我还没太习惯在男人面前穿衣服呢。爸爸,你得让我适应适应。”
“少用这种口气说话。不过我也得适应一下‘爸爸’这个称呼,”他喝了一口酒:“这太突如其来了,我本来这辈子都打算单身一个人的。”
“那么就敬‘适应’,”我举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适应新生活的到来。
我喜欢他,莱姆斯·卢平,尽管我还不了解他,但是直觉告诉我,他是个好人,我的转机就是牢牢抓住他。
他问我:“既然你不想回霍格沃茨,那要不我帮你在对角巷找个学徒的工作?怎么着以后也能养活自己。”
“不了爸爸,你要回霍格沃茨的话,那我就跟着你回。”
他挑了挑眉:“你认真的?”
“对,”我点了点头:“我要待在你身边。”
我喜欢管他叫爸爸,和从前只为讨好格林格拉斯不同,这回我非常快速就接受了这个称呼。da-ddy,两个音节相连,舌头在唇齿间弹动一次,让我觉得和他的关系是如此紧密。
我飞速爱上了待在他身边的感觉,甚至爱上了那种说荤话会被责备的滋味,这让我感觉我是个小孩,可以不懂事,可以被关爱。
我和他一起坐上了返校的火车,不过还是没写我的假期作业。“我才刚刚丧父,沉浸在悲痛中,没法写作业。”我用这个理由顺顺利利地通过了作业检查。
我的监护权没有办法转移到莱姆斯名下,不过那又有什么要紧的呢,我已经提交了材料,给自己改了名。
“辛迪·卢平?”室友南希看见了我自动更新在课表上的名字:“所以说卢平也是你妈的客人是吗?”
我给了她一巴掌,然后被其他人一起按在地上狠狠地打了一顿。
当我披头散发地和其他肇事者被斯普劳斯院长领到校长办公室时,邓布利多校长正等在那里:“说说看吧姑娘们,怎么打得如此惨烈啊?”
南希抬起头,满脸自我感觉正义地说:“我不过是问了问辛迪怎么改名了,她就给了我一巴掌。她是个疯子,一直都给大家带来不少麻烦,我请求把她调出我们寝室。”
其他人纷纷附和,我听见很多攻击我的话从她们嘴里吐出。
可是我明明什么错事都没做过不是吗,凭什么这么对我?
“你特么才是疯子,”我冲到南希前面给了她一巴掌:“你们都是疯子!一群不要脸的畜生!贱人!你是不是忘了你们平常都是怎么称呼我的?婊子?妓女的女儿?下贱的崽子?”
“对,我妈是妓女,所以呢?我就活该被你们霸凌,活该一直遭受所有人的唾弃和冷眼,活该被男生堵到墙角□□?”
“我真是太卑鄙了,可你又有多正义?在我的背包里倒墨水,往我的床上放蜘蛛,不是你们干的?我妈是妓女,好,那我也是妓女。南希·施耐德我告诉你,说不定你爸也特么是我的客人呢,你还得管我叫一声阿姨。”
南希的脸色立马涨成了猪肝红,尖叫着要冲上来挠我的脸。只可惜这里是校长办公室,她被其他人牢牢拉住,只能无能狂怒。
“够了!姑娘们。”邓布利多大声地制止了这一出闹剧:“斯普劳斯女士,麻烦你先把这些激动的小女孩带回去好吗?我想和格林格拉斯小姐单独聊聊。”
“我改名了教授,”办公室门在某个依旧愤愤不平的女生手下被砸出巨响,我平淡地眨眨眼睛:“我现在姓卢平。”
“哦对,我差点忘了。我看到了,你的名录更新了,”他冲我笑笑:“好了,现在可以和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你看起来比那些激动的青少年更讲道理一点。”
“对不起教授,我也是个激动的青少年,是我先动手打人的。可是的确是南希先骂人的,她问我,卢平先生是不是也是我妈的嫖客。”
“那她们确实有点过分,我虽然不提倡暴力行为,但是我支持你保护自己,”他偏过头冲我狡黠地眨眨眼:“以及卢平教授。”
“不过我很好奇,辛迪,”他问我:“你怎么突然改姓了,而且还改得和你的黑魔法防御学教授一样。”
“这是我的个人选择,教授,格林格拉斯这个姓不适合我,所以我改了。”
“可是,辛迪,”他给我倒了杯茶:“你只有告诉我,我才能帮你呀。”
我沉默地喝着茶,打算做一颗坚硬的石头。我可不想像个可怜虫一样,天天把自己那点破事昭告天下,告诉大家我过得有多惨,请大家对我好一点。
再说了,他如果真想帮我,何至于拖到现在。我相信他不可能不清楚学校里的霸凌现象,只是睁一只闭一只眼就让它过了。
邓布利多见我不说话,只好另起一个话头:“关于你所说的霸凌事件,我会去调查的。但是‘□□’?这不是个很轻松的指控,我想我需要你更多的证词。”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确有其事,教授,虽然被我撞见的那一次是□□未遂,但是我不能保证是否在此之前的、诸如此类的每一次恶**件都被制止了。”莱姆斯砰得一下打开门,朗声说道。
我回头一看,他大概是着急忙慌地跑过来的,脸都有些发红。
“爸爸?”我喊他。
他走过来,手搭在我的肩上:“辛迪在格林格拉斯家受到了很多虐待,我想要收养她,可惜手续不合规。”
“啊,是这样的啊,”邓布利多了然地点点头:“那么卢平小姐,实在抱歉,再问你更多的细节或许对你太残忍了。卢平教授,我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可以吗?”
莱姆斯愣了一下,然后蹲下来问我:“我可以吗?辛迪,你同意吗?”
我问他:“你觉得邓布利多可以信任吗?”
他说:“可以,他知道我是狼人也雇佣了我。他是个可以信任的好人。”
我说:“那你说吧,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