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未竟之语 (Unfinished 第5章 Chapter.5「傲慢与偏见」

清晨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洒在霍格沃茨礼堂宽敞的地面上，映射出斑斓的色彩。

空气中弥漫着南瓜汁的香甜与烤面包的焦香，学生们的笑声和谈话声此起彼伏，奏响了新一天的序曲。

你坐在赫奇帕奇的长桌旁，盘子里是一片涂了果酱的吐司，手边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南瓜汁。

周围的同学正热烈地讨论着最新的《预言家日报》，话题自然离不开关于哈利·波特的那些所谓“惊天爆料”。

你低头咬了一口吐司，没有参与讨论。

偶尔有同学转头看向你，你只是抬起头，礼貌地微笑点头，随后继续低头吃着早餐。

实际上，你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那些报道。那些文字充满了恶意与夸张，而你对哈利·波特的印象却完全不同。

你又回忆起哈利跪在塞德里克身旁——双眼失去光彩，声音无法掩饰痛苦的模样。以及在以前课堂上，他和格兰芬多的好友们嬉笑打闹的模样。

这些画面深深地刻在你的脑海里，每每想起，都让你无法将他与那些报道的描述对上号。

礼堂的学生们陆续离开，朝各自的教室走去。

你抿了最后一口南瓜汁后，拿上书包，转身走向了通往魔咒课的走廊。

迈着缓慢的步子，你抬起头，看见一群斯莱特林学生迎面而来。走在最前面的人，是那位耀眼又令人不快的德拉科·马尔福。

他胸前银绿色的级长徽章在晨光下闪闪发光，自信与冷漠早就成了他刻在脸上的标志。

克拉布和高尔一左一右地跟着他，潘西·帕金森的身影稍稍落后几步。

你的步伐不由得慢了下来，本能地往走廊边靠了靠，希望能将自己隐于阴影中。

德拉科此刻显然心情不错。

他正拿着一份《预言家日报》，正大声念着其中对哈利的报道，语气轻佻，还夹杂着几句刻意的夸张。

“不知道今天的报道是哪个天才写的，真该给他颁个最佳创作奖！”

克拉布和高尔立刻发出低沉的笑声，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开关一般。潘西轻轻翻了个白眼，但并没有打断德拉科的自娱自乐。

但不幸的是，德拉科的目光在环视时突然停住，落在了你的身上。

他的眼神微微一顿，停留在你那抹显眼的蜜黄色校袍上，像捕捉到某种鲜活的猎物。

这一抹不同寻常的色彩似乎挑动了德拉科的情绪，像是一道无意间闯入他视线的违和感，于是他走上前，挡住了你的去路——

“看，这不是赫奇帕奇的莎菲克吗？”

他刻意加重了你的姓氏，语气里的戏弄与轻蔑交织，仿佛宣告着你的渺小。

克拉布和高尔迅速站到了他的两侧，形成一个明显的包围之势。

你猛地一怔，脚步僵在原地。

他的声音不算大，却如针刺一般扎进你的耳朵。你下意识地抬起头，与他的目光对上。

你从未料到，德拉科·马尔福会主动和你说话。毕竟，就算你们曾经有很多次在学校走廊里擦肩而过——他也从来没有——甚至不可能和你打招呼。

你怔怔地看着他，记忆猛然翻涌，回到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也是在这样的走廊里，你抱着书，低头匆匆而行。

而德拉科就站在那里，用他惯有的居高临下的眼神扫过你，那一瞬间，你感到无比渺小和无助。

这一次，唯一的不同是——他叫了你的家族姓氏。那直白的针对性让你本能地往后退缩了。

“有什么事？……马尔福。”

你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但语尾的不自觉上扬还是暴露了你的紧张。

德拉科扬了扬眉，他仿佛从你的紧张中捕捉到了一种特殊的乐趣，那是一种胜券在握的满足感。

这是你们第一次真正互相称呼对方。

不过你还来不及察觉到这其中情绪的微妙变化，下一秒，他突然伸手，一把夺过了你怀里的课本。

你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那一瞬间，你感到强烈的既视感。一秒的愣神后，你猛地伸手，试图抓住他高举的课本。

“你干什么？还给我！”你的声音不似当初，这回因愤怒而提高了几分，手也下意识地伸出去试图夺回课本。

“你的书，我没收了，这是级长的……随机抽查。”德拉科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刻意咬重了“级长”二字，仿佛在强调自己的权威。

“下课以后可以吗？不然我下一节课没有课本用了。”你试图冷静下来，为自己争取些许希望。

德拉科嗤笑一声，似乎觉得你太过于天真。“你不会以为我是在和你商量吧？”

你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因为他的挑衅而失控。

“……好吧，那我可以走了吗？”

你的妥协让德拉科微微一愣，但很快，他的嘴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他愈发确信，你只是他心里所想的，一个无趣又软弱的女孩。

“你知道吗，如果我那晚知道你是赫奇帕奇的蠢姑娘，我根本就不会和你说话。”

这不一定是事实，但德拉科深知自己话语的分量。他有意将这些冷嘲热讽像利箭一样精准地射向你，因为他清楚，这些话能戳中你的痛点。

从你的沉默中，他嗅到了无力反击的无助感，而这种掌控局势的快感，是他一直以来熟悉且享受的。

德拉科的羞辱让你的脸涨的通红。

你张了张嘴，内心有无数句话想要反驳，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你不是一个喜欢将事情复杂化的人。

从小你学会了忍耐，学会了在被冒犯时尽量维持表面的平静。

但是此刻，你的心脏仿佛被拉扯成了两半，一半是升腾的愤怒，另一半却是深深的无力感

想到你的家族——

那个对和平与低调无比执着的家族——

和德拉科·马尔福那个傲慢、挑衅而矛盾的本性，以及曾经种种来自外界的压迫，你心中那燃起的火苗总是被它们无形的压力浇灭。

见你没反应，德拉科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奋，仿佛捕捉到了猎物挣扎的最后一幕。

他越说越起劲，语调里那种带刺的轻蔑愈发浓重。

“你知道吗，莎菲克，像你这样的人，简直……”德拉科顿了顿，像是在故意寻找更刺痛的词语：“无聊至极。”

他缓缓向前迈了一步，胸前的徽章微微闪动，像是刻意昭示着他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低着头、独来独往，藏在自己的小壳里，就像一只没用的小鼹鼠，你简直就是纯血家族的耻辱。”

你眼睛微微泛红，声音有些颤抖着：“你到底想怎么样？”

见你不敢反击，德拉科心里涌上一阵烦躁，夹杂着些许说不清的失望。他抬起下巴，故作从容地掩饰这一丝情绪。

他拖长语调，语气中充满戏谑。

“我只是好奇——你每天在学校，都是靠什么撑着过完每天的？是无用的自尊，还是你那荒唐的家族荣耀？哦，不对，也许根本什么都没有。”

他说话间顿了顿，目光像刀锋般扫过你的脸，低声笑了出来。

“告诉我，你觉得你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克拉布和高尔跟着笑了笑，而站在一旁的潘西则显得有些不耐烦。

你的眼泪还是决堤了。

肩膀颤抖着，泪水滑落的瞬间，你感到脸颊一阵冰冷。

你抓紧领口，缺氧一般地大口大口呼吸着，仿佛这样能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一起吐出去。

透过德拉科冷漠的眼神，你清楚地看到了怯懦、无助、被撕裂得支离破碎的自己——

那个令你厌恶的自己。

德拉科看到你的眼泪，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一时之间，他有点错乱。

他分明应该感到满意才对。

可你的泪水，像是一场沉默的控诉，将你此刻的所有情绪都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面前。

所有的得意与冷嘲此刻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在胸口，莫名不再那么痛快，甚至还夹杂着难以言喻的不适。

他讨厌这样的停顿。

德拉科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视线略微躲闪，随即又强迫自己盯着你。

还没来得及想好说什么，他的目光便被远处走来的身影打断了——

是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罗恩和赫敏。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那三人朝这边快步走了过来，目光里带着某种难以忽视的敌意与关切。

德拉科瞬间收回了刚刚有一丝松动的表情。而你注意到有其他人来了，赶忙把眼泪擦干。

“马尔福，又在欺负同学了？”红头发的男生率先开口了，他应该就是哈利的好朋友罗恩·韦斯莱。

看他的态度，显然与德拉科不止一次针锋相对过了，听不出他语气里有丝毫的畏惧。

“闭嘴吧韦斯莱，这没你什么事。”

德拉科不耐烦地望向罗恩，带着一抹讥讽。

“怎么，你也想要她的课本？也是，我差点忘了你家穷的连新课本都买不起。”他的话音刚落，克拉布和高尔便发出一阵低笑，那笑声让空气中的敌意更加浓烈。

德拉科对他看不惯的人都是如此，直戳对方的弱点和痛处，罗恩听了后脸色更难看了。

“你已经堕落到要带着几个人欺负一个女孩子了，马尔福？”赫敏站在德拉科面前，语气中带着毫不妥协的冷厉。

“你没有资格评价我，肮脏的泥巴种。”德拉科的语气中没有愤怒，反而是一种精心策划的挑衅，为了凌驾于对方之上。

听到德拉科说出那个极具侮辱性的词汇时，罗恩愤怒到仿佛下一秒就要跳起来了。

“把课本还给她！马尔福！”

这时候潘西站了出来，她一如既往坚定地站在德拉科这边，大声呵斥着：

“我们只是在履行身为级长的责任，再说，她又不是你们学院的学生，少管闲事！”

要说级长，罗恩和赫敏何尝不是呢，你暗暗觉得潘西的挑衅莫名好笑。

不过他们不一样，不会因为你是其他学院的学生就选择坐视不管，你相信不管什么前提条件，他们都会挺身而出。

你有点羡慕他们的勇敢。

无意识地对比着自己此刻的沉默和委屈，把你的羞耻和自卑再次放大了。

“这和学院没有关系！”赫敏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卷发因她的愤怒而微微颤动，棕色的眼睛里透出冷厉的光。“如果你们不服气，我们现在就去找学生会主席，让他来评判一下你们抢夺同学课本的行为？”

德拉科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看到他们如此强硬，原本得意的笑容逐渐消失，目光在哈利和赫敏之间游移，似乎在权衡下一步的动作。

哈利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他，没有说什么。

潘西拽了拽德拉科的袍子一角，然后他也接收到了暗示——最终只是冷哼一声，狠狠瞪了你一眼，越过你们离去——

你的课本依旧被他攥在手中，仿佛他需要用这样的小胜利来平衡内心的混乱。

“喂！你……！”罗恩刚想冲上去，那架势像是想把德拉科那小子狠狠揍一顿一，哈利赶忙握住他的肩膀，对他摇了摇头。

“没事吧？”赫敏转过身，轻轻抚摸了几下你的背，眼神充满关切。

你摇摇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谢谢你们……真的很感谢。”你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尽量让自己听起来镇定。

哈利也在边上安慰你别往心里去，德拉科·马尔福就是这样的人。

罗恩也跟着附和，愤愤不平地说道：“没错！那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别怕他，我们可以帮你教训他。”

他笨拙地安慰你，却让人感到一阵暖意。

你低头轻轻笑了笑，尽管笑容有些勉强，但至少掩盖住了你的脆弱。然后你默默跟在他们三人旁边，一同朝魔咒课教室走去。

你偷偷瞟了一眼身旁的赫敏，她棕色眼眸里闪烁着坚定而温暖的光芒。

罗恩则在一旁絮絮叨叨地骂着德拉科，红色的头发因为情绪激动而显得更加鲜艳。

哈利虽然沉默，但他不动声色的陪伴却像一堵无形的墙，稳稳地挡在你身旁。

这一刻，你既羡慕他们之间自然的默契，又不禁感到自己像个局外人。

他们之间那种自然流露的友谊与默契，是你从未真正拥有过的东西。

你低下头，回想起刚刚德拉科对你说的话，那些尖刻的字句仿佛在耳边回荡。泪水又一次悄无声息地涌上眼眶，但你迅速眨了眨眼，努力将它们逼回去。

你不想再流露出更多的软弱了。

然而，你的内心却止不住地涌动着自责和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