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未竟之语 (Unfinished 第19章 Chapter.19「审讯」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就在短短的十分钟前，你还安静地坐在图书区里自习。然而，这份平静在几位斯莱特林女生的到来后被彻底打破了。

“莎菲克，出来。”她们站在书架的阴影下，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

你抬起头，迅速注意到她们校袍上别着的那一枚枚调查行动组的徽章。

但你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悄然合上书，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像被牵引的风筝一般无力。

她们将你带到了一间隐蔽的储藏室。这里狭小昏暗，墙边堆满了老旧的书籍和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门关上的那一刻，你就意识到事情不妙。

其中两个女生迅速走到你的两侧，一左一右按住了你的胳膊，将你固定在原地。你略微挣扎了一下，但她们力气惊人，你根本无法挣脱。

潘西·帕金森从人群后面缓缓走到了你面前。她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就好像看到了一只惹人厌的老鼠。

“看看你，莎菲克。”潘西双手交叉在胸前，目不转睛地审视你故作镇静的脸庞，“没人陪着，终于原形毕露了吧？“

你深吸一口气，试图平息心中的恐惧，艰难地开口：“……你想要什么？”?

“你是哈利波特那个违规小组的一员吧？告诉我，里面除了你还有谁？”潘西的语气危险，声音里带着一种冷冷的柔和。

你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是为了这个。

最近乌姆里奇的调查行动组在霍格沃兹横行霸道，他们不是扣学院分就是随意审问和霸凌普通学生。

只是你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找上了一向低调行事的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别过脸，看向堆满杂物的角落，试图掩饰内心的动摇。却没意识到发抖的睫毛已经出卖了不安。

潘西显然没有被糊弄过去。她目光一沉，忽然伸手捏住了你的下巴，强迫你直视她的眼睛，屈辱与恐惧交织在你心底。

“别想耍花招，”她冷笑，力气大得让你感到一阵疼痛。“不说是吧？那我们有其他办法让你开口。”

你不知为何潘西态度会恶劣至此，除了平时被学校安排的课程会有交集以外，你们几乎没有任何私下交流。

但还没等来得及去细细思考，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淡金色的发丝在微弱的烛光下依旧醒目。

德拉科看见你窘迫的样子，惊讶从脸上一闪而过，但还是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储藏室。

原来，他也参与了这件事。

强烈的失望涌上你心头，甚至有点愤愤。

潘西见状，粗鲁地推开了你的下巴。她站到边一点的位置上，像是在为德拉科腾出空间。

他走近，注意到你略微凌乱的发丝和泛红的脸颊，鼻子微微一皱。

“她怎么会在这里？”他看向潘西，那态度仿佛你只是被摆在这的一件装饰。

你当然没指望他能在这个状况下对你多亲切。不如说，并非如此反而还会让你困扰。可你的心中还是翻腾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是啊，就算你们曾经有过这样那样的经历，那又如何？他还是那个选择站在你对立面的人——是趋权附势的斯莱特林——唯我独尊的马尔福。

想到这，你赌气似的挣扎了两下，但很快就被那两个女生更用力地按住了。

你察觉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你身上，却别扭地低下头，像是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我告诉过你，德拉科，我会找到证据！”潘西语毕，从袍子中掏出一个玻璃瓶，高高举起。

德拉科一开始还有点困惑，多看两眼瓶中液体透出的颜色后，便意识到了——那是乌姆里奇交给他和潘西的吐真剂。

此刻，他的表情没有变化，看不出一点内心被恐慌所占据的迹象——尽管那是事实。

短暂的沉默后，他一把拿过那瓶吐真剂。

“对付她，还需要用这个？还不如留给那些格兰芬多的臭虫。”德拉科脸色一沉，向你走近了两步，“……莎菲克，你最好在我没有改变心意之前，把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你猛地抬头，对上他那冷漠的灰色眸子：“我知道什么……？”

德拉科戏谑地冷笑了一声，那模样明明和初见他时一模一样，却让你感到有点陌生。

“……任何事，只要是关于波特小组的。”

他暗暗咬了咬下颌，希望你能听懂他话里的弦外之音——随便说点什么就好，比如你在怀疑哪个同学，或者有求必应屋的地点，只要是那种可有可无的情报就好。

可惜，你不是那种城府颇深的性格，并未意会他的期待。

于是你几乎斩钉截铁地选择了抗拒，哪怕那两个女生把你的胳膊按得生疼，也狼狈地挣扎了好几下，并回应道：“我说了！我不知道！”

那一瞬间，德拉科对你的迟钝而感到烦躁。因为他在看来，当下你做了最愚蠢的选择。

潘西趁着德拉科发愣的片刻，就把吐真剂的瓶子重新夺了回去。她毫不犹豫地打开瓶子，再次抓住你的下巴，把瓶口怼向你的嘴唇——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使你肾上腺素飙升。

你下意识反抗那粗鲁的举动，药水因抵触沿着下巴顺应而下，还是不可避免地让小部分顺进了喉咙里，呛得你咳嗽了好几下。

德拉科愣在原地，倒吸一口凉气。看见你因痛苦而干咳的样子，让他的心脏像是有什么被抽离了般，升起一股凉意。

他心想潘西简直是疯了，不知道如此没轻重的吐真剂用量，会对你造成多大的影响——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导致局势失控，从而影响你们家族之间的立场……

想到这，他暗暗自嘲自己的冷漠。

“做的好，潘西。”他冷冰冰地说道，并向你走近了几步，“既然莎菲克这么不知好歹，是该让她尝点教训。”

你听闻，泪水夺眶而出——但你马上便低下头，想隐藏这份脆弱。吐真剂的药效开始浮现，一股不自然的眩晕感逐渐涌上大脑，身体像是被拉进了深海，让你无法呼吸。

同时前所未有的恐惧也弥漫开来。

如果D.A.的情报泄露给乌姆里奇，你变成和玛丽埃塔一样脸上留疤的叛徒……甚至不小心暴露阿尼马格斯的秘密，一切都完了。

眼前一片模糊，你分不清那是泪水，还是因意识正在远去。

“实际上，我更在意你父亲掌握的一些情报。”德拉科摆摆手，示意那两个女孩把你放开，然后上前扶住了你的肩膀，“我想你现在应该很乐意提供它们，对吧？”

你几乎无法集中在他的话语上，光是站着已经用尽所有的力气。你不想依赖……甚至是不屑于倒在德拉科的身上，因此强撑着。

“你们都出去，我来审问她。”他语气强硬，似乎不容许任何人反驳。“潘西，你去和斯内普教授要一些吐真剂的解药……免得带来多余的麻烦。”

那几个斯莱特林的女生面面相觑片刻后，开始往储藏室门口走去。潘西显然是想留在这里，但接收到德拉科警告的眼神，她便瘪了一下嘴跟着其他女生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瞬间，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你和德拉科两人——他把你扶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你感觉到他把其他人都支走了，但你不知这是不是善意之举，所以也不敢放松警惕。

“……你真是蠢毙了。”他确认你坐稳了以后，故意压低了音量和你说话。

听到这熟悉的语气，你终于确认——他是想帮你。但是，为什么？你不知道答案，也没有余力去思考更多。

看见你毫无防备的样子，德拉科产生了些许罪恶感。他明知这是绝无仅有的机会，能趁机从你身上获取很多有用的情报，帮助他达成各种目的。

可不知为何，他现在就是想不起能问，或该问什么。

“……你为什么要加入波特的组织？”

最后，他居然选了个似乎最无关紧要的问题。

你的头脑从坐下来起就渐渐变得清晰，面对他的问题，却也只能毫不犹豫地回答：“一开始只是……憧憬和朋友在一起。”

随着话语脱口而出，你也回忆起了D.A.的一次次集会，那些因咒语成功而喜悦的笑声，和来之不易的友谊，温暖着你的内心。

接下来开始回放的，是抱着塞德里克痛哭的哈利，和失落迷茫的苏珊……他们那因悲伤的扭曲的面孔。

“但我……我后来意识到了……其实我是终于有机会……能不再逃避了……”你断断续续地继续说着，看到德拉科的表情逐渐变化。

“逃避？什么意思？”他很不解，语气中带着隐隐的烦躁。

“我是个软弱的人。”你陈述着，音量虽弱，却渐渐坚定，“我受够了无能为力的自己，只能看着别人受伤、身边的一切逐渐崩塌……我想反抗，成为能保护别人的人……哪怕我只能改变一点点，也足够了。”

德拉科的表情跟随你的话语慢慢变得柔软。他在这一刻终于理解了你的某些行为，哪怕那是与他截然不同的选择——

他总是装作游刃有余，为了扮演好马尔福的角色而假装强大，而你却选择正视内心，并与之抗争。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被你深深吸引。

同时无法言喻的羞愧感也涌上了心头。

“……那你应该很讨厌我才对吧？”他下意识问出了这个问题，心虚地移开目光。

“……我不讨厌你。”

你的这句话惹得德拉科的心跳加速。他微微张口，许多话语到了唇边，却无法顺利说出。

“为什么不讨厌我？”

这一刻，德拉科·马尔福只想知道这个的答案。他的语气变得急促，甚至带着一点慌乱。

他无法理解，自己曾经对你说过那么多尖酸刻薄、甚至是威胁的话，为何你还能给出这样温柔的回应。

“因为……”你迟疑了一下，但话语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你没有我最开始以为的那么讨厌。”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他的表情僵住了。

而你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说什么，继续喃喃着：“你总是……那么自以为是，喜欢用话语攻击别人……但我知道，那不是你真正的样子。你在意别人的看法，有时候也会害怕，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你微微低下头，声音变得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不讨厌你……反而，我总是会想起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话语像水流一样自然地倾泻而出，把德拉科彻底淹没了。他怔怔地看着你，心脏仿佛被什么用力地击中。

接着，你们迎来了久久的沉默。

吐真剂的药效逐渐退却，你想起刚刚模糊的对话，一想到刚刚无意识倾吐的那些心声，让你恨不得现在找个兔子洞钻进去。

但是你也彻底明白了德拉科没有真的想伤害你，或者从你口中获取对你和D.A.不利的情报。

看到你刚刚涣散的眼神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他终于开口打破了僵局：“……清醒了吗？”

“嗯、好多了……”你害羞地低下头，试图缓和内心尴尬的情绪，“还有……谢谢。”

听到你的道谢，德拉科的表情没有缓和，反而变得更加复杂。

“谢什么？我是为了我自己。”他若无其事地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便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在他伸手握住门把手的瞬间，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他回头看了你一眼，那双灰色的眼睛里掠过一道复杂的情绪——像是不甘，又像是试探。

“克拉拉，”他突然开口，“这周六我有空，记得你说过的话。”

你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已经开门走了出去。随后你的心一颤，意识到他是在说守护神咒的事情。

最终你轻轻叹了口气，抚了抚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