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未竟之语 (Unfinished 第12章 Chapter.12「怀疑的种子」

冬日的霍格沃茨，仿佛从古老的童话中走出。寒假进入了倒计时，皑皑白雪将城堡妆点。

从任何一扇窗户望出去，都是一幅独一无二的画卷。白茫茫的世界里，连绵的山脉被温柔的雪被覆盖。

你爱冬日的银装素裹，却畏惧它的凛冽刺骨。

这样的周末，连霍格莫德都失去了吸引力，许多学生宁愿窝在公共休息室里享受炉火带来的温暖。

赫奇帕奇的休息室此刻正热闹又舒适，火炉的温暖驱散了寒意，琥珀色的火光在墙壁上跳跃。毛绒地毯上散落着几本翻开的课本，沙发上依偎着低语的小团体，空气中弥漫着烤苹果和肉桂的香气。

你和汉娜·艾博、苏珊·伯恩斯一起坐在火炉旁。三个人围成一圈，笑语轻扬。

苏珊正抱着一本图文并茂的书，偶尔指着上面的插图，和你们讨论其中的某些细节；汉娜则伸出双手靠近火焰，慵懒又放松。

“嘿，”汉娜突然压低声音凑过来，嘴角带着藏不住的狡黠，“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哈利和秋……最近是不是在约会？”

你眨了眨眼，回忆起在D.A.集会时的几次互动——那些细微的眼神交流，偶尔不经意间流露的笑容——这些迹象似乎确实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然而，当这件事被汉娜如此明确地提出来，你还是有些意外。

“真的吗？”你旁边的苏珊微微睁大眼睛，语气里带着一点惊讶，随即柔和地笑了笑，“其实也挺好的吧？不过……秋好像还没完全从塞德里克的事情里走出来。”

塞德里克·迪戈里的名字让周围的空气骤然沉静了一瞬间。

你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视线下意识地瞥向窗外，漫天飞雪掩盖了所有的伤痕，可那场噩般的黑夜仍时不时浮现在你的脑海中。

然而，汉娜并未让这份沉重持续太久。

“哎呀，会好起来的！”她轻快地笑着，“爱情最甜蜜的，不就是刚开始的那段时候嘛？”

你扬眉看向汉娜，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听你这么说，汉娜，你是不是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比如……厄尼？”你用胳膊轻轻撞了撞她，带着一点调侃的意味。

“哈哈，别逗了！”汉娜咯咯笑了起来，“我和厄尼？从来没有任何火花！我们只是朋友，好朋友。”

接着，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调皮地在你脸上流连片刻，低声说道：“某些人倒是很会转移话题……不如聊聊你和西奥多·诺特吧？”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你差点呛住。

“汉娜！”你耳朵微微发热，语调里掺杂着几分窘迫，“我和西奥多没什么，那天只是碰巧见到，说了几句话而已！”

“是嘛……？”汉娜睁大眼睛，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可你会直接叫他‘西奥多’，不是吗？总比你对某个讨厌鬼冷冰冰的‘马尔福’要特别得多吧？”

你瞪了她一眼，试图用平静掩饰内心的动摇。

然而，脑海里不知怎的浮现出那张淡金色的面孔——总是显得游刃有余，但偶尔会流露出一点别扭的温柔。

这种念头让你心跳加速，仿佛有只小兔子在胸口胡乱撞击。

“别乱说啦，汉娜！”你急忙辩解，声音却有些软绵无力，像是在替自己安慰。

汉娜笑得前仰后合，而苏珊则一边抿嘴偷笑。

火炉的光芒跳跃着，将你们的笑声嵌进这个静谧的冬日，化作暖意久久不散。

午后的礼堂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南瓜汁和烤鸡的香味。你坐在赫奇帕奇长桌旁，目光落在眼前丰盛的食物上，却没有任何胃口。

旁边的汉娜正滔滔不绝地和其他同学讨论最近的课堂作业，而你只是偶尔点点头，像在掩饰自己的心不在焉。

一只猫头鹰忽然从窗外飞进来，稳稳地停在你面前，爪子上绑着一封带着家族印章的信。

你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取下了信封。信纸轻轻展开，母亲那熟悉又优雅的字迹跃然纸上：

「“亲爱的克拉拉，

圣诞节快到了，今年我们依然会在庄园举办传统的圣诞派对。出席的成员名单已经确定，和往年一样，主要是家族的亲戚以及一些好朋友。不过，你可以邀请朋友来家里陪你度过生日。

希望你能有所期待。

爱你的母亲，索菲娅·莎菲克。”」

信纸的最后是一张附有宾客名单的小卡片，上面那些不陌生的名字让你无声地叹了口气。

你捏着信纸，脑海中迅速浮现一个念头——邀请汉娜。毕竟她是你在霍格沃兹最好的朋友。

“汉娜。”你试探性地开口。

“嗯？”汉娜停下了讨论，转头看向你。

“圣诞节的时候……我家会有个派对！你有兴趣来吗？”你问道，语调里难藏内心的期待。

汉娜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抱歉的笑容——

“噢克拉拉，这听起来很棒！但……我家那天已经有安排了。”她耸了耸肩，脸上带着些许遗憾。

“没关系！”你迅速回答，掩饰般地低下头。

你本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将那句关于自己生日的话吞进了喉咙。

圣诞节对于莎菲克家而言，向来是重要的社交场合。

然而，对你来说，却并非如此。

每年的这个时候，家族成员与朋友们齐聚一堂，酒杯交错间谈论着无趣的社交话题。

你父亲总会强调，这一天应以节日为主，而不是单独庆祝某人的生日。

你默默把信纸收进了袍子的口袋里——下意识望向礼堂另一侧的斯莱特林长桌，德拉科那淡金色的头发在人群中尤为显眼。

你摇了摇头，试图甩开这个荒唐的念头。

马尔福家的少爷怎么可能参加莎菲克家的圣诞派对？

更别提……你们还在冷战中。

你不愉快地用叉子戳了一下盘中的鸡肉，它已经凉了——但你还是送入了口中。

随着圣诞季的临近，霍格沃茨变得愈发繁忙。城堡各处被装点得充满节日气息，松树、彩灯和魔法雪球在走廊间闪耀。

级长们的任务也比平时更加繁重，不仅要监督装饰工作，还要轮班巡视城堡，尤其是临近宵禁的时段。

德拉科·马尔福当然是忙得不可开交。

他的日程被排得满满当当，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关于克拉拉的事。

某个寒冷的夜晚，他按照安排在城堡内巡逻。当他快要走到走廊尽头时，隐约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谁在那里？”德拉科停下脚步，转身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脚步声越来越轻，最终消失在空气中。

走廊空无一人，只有一只北长尾山雀静静地停在窗台上，轻轻拍动着翅膀。

德拉科走近了些，目光落在它的身上——那熟悉的花纹、纤细的双爪，让他不禁想起了之前在霍格莫德见过的那只。

观察了片刻后，他最终移开目光，朝拐角处走去。

等你确认脚步声消失了许久后，才从窗台上跳下，迅速变回人形。

你的心跳仍未平复，胸口起伏不定。

“刚刚是马尔福吗……”你低声自语，然后轻轻整理了一下袍子。

你刚结束D.A.的集会，却没有和其他赫奇帕奇的同学一起回宿舍，因为你想起自己的笔记落在了放学后自习的图书馆里。

听到有人来，便心虚地下意识变了身。不过好险，你并没有被发现。

正当你打算悄悄离开时——在拐角处冷不防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鼻子顿时一阵酸涩。

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枚银绿色的徽章，上面清晰地刻着一个“P”的字母。再往上看——那是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一张脸，德拉科·马尔福正双手抱臂垂眼盯着你。

“莎菲克，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瞬间僵住了，大脑在飞速运转着，却想不出合理的解释。

“我、我在找你！”

话一出口，你几乎想立刻转身逃跑。

这肯定是你能想到最糟糕的借口，但已经来不及撤回了。

“你……找我？”他有点惊讶。

你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紧张的心情。

“我想问你……圣诞节那天有空吗？要不要来我家参加圣诞派对？”

你表面说的云淡风轻，实则内心已经在因为羞耻而疯狂地尖叫，那声音如果能具现化——肯定不比被拔出的曼德拉草震慑力小。

蠢货蠢货蠢货蠢货。

——你在心里来回辱骂着冒失的自己。

先抛开为什么要挑这个时间来发出这种邀请的问题，一切都过于突然，无论你还是德拉科都没有心情去思考。

你们不是没有预演过下一次说话会是处于何种状态，在哪里，但很显然都不是现在这样。

“也不是不行，但你应该会为我准备像样的圣诞礼物吧？”他故作勉为其难地说道。

你瞪大了眼睛，没料到德拉科会答应，也没有去细想他的要求有多孩子气。

你不知道的是，德拉科正好前两天收到了家里的来信，卢修斯和纳西莎在忙于某项任务，今年的圣诞节他要一个人在马尔福庄园度过了。

“当、当然，我会的。”你急忙点头，内心越发忐忑。

你不知道该怎么和家里解释那个德拉科·马尔福会来莎菲克庄园做客，就算你的父母不误会，那些亲戚朋友——你难以想象他们会怎么看待这件事。

要是你能带其他朋友一起去的话，至少能缓冲这种尴尬感。

你忽然想到了西奥多·诺特。

“那……你能不能帮我也邀请一下西奥多？”你轻声试探道。“这样你一个人出席女孩子家的宴会，也不会那么尴尬……对吧？”

没想到，德拉科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寻思着——为什么你要提到西奥多？你们已经熟到可以直接叫名字了？

一想到这，他心烦意乱。

“……如果你打算叫别人，那就别指望我去了。”他转身就要离开，这个举动让你慌张地抓住了他的袍角——

“好吧好吧，马尔福！只有你！我只请你去！”你试图缓和气氛，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德拉科这才勉强满意地点了点头，但他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又问到——“为什么你能叫他‘西奥多’，却不叫我‘德拉科’？”

“我……”你一时语塞，“你不也一直叫我‘莎菲克’吗？”

说完这话，你意识到西奥多也是礼貌地叫你“莎菲克”的，但德拉科应该并不知道，你决定避开不谈。

你清楚的知道自己单纯是为表示友善才如此称呼西奥多的，毕竟你们是同龄人——但你和德拉科又是什么关系？

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

就在你犹豫不决的时候，德拉科开口问道：“还是说，你只是不习惯叫我的名字，克拉拉？”

他特意咬重了“克拉拉”的发音，像是有意试探你的反应。

你别开视线，不想让他看到你眼底的慌乱：“好吧……德拉科，随你怎么想！”然后像逃跑一般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听到你终于叫出了他的名字，德拉科微微一怔，像是没料到你会妥协得如此快。随即脸上浮现得逞的笑容，仿佛从你的反应中捕捉到了某种胜利的满足感。

他目送着你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后，缓缓回到刚才的窗台，目光落在窗外空无一物的夜色中。

那只北长尾山雀早已不见踪影，但某种隐秘的猜测却悄然扎根在他的心底——

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吗？

他脸色微沉，最终还是将这份怀疑压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