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莱特林的黎明 第30章 草坪上的过往

暂拟好诺贝塔的去处，海格告知欧若拉，每种生物的孕育周期都不一样，在不清楚具体出生日期的前提下，有经验的神奇动物学家会通过光照、魔力感知等方式判断孵化时间——前提是知道蛋壳里是什么生物。

欧若拉对樱桃可以在蛋壳里出声闭口不谈，这导致海格掌握的信息更加不完整，这种情况下，没人说得准它什么时候出生。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却不能减少欧若拉的失望，离开小木屋后，她满怀心事地走向温室。

第二温室里，诺特先生在照顾他的花花草草。

经过几个月时间，多数植物都生长得颇具规模，温室里的小家伙们也比野外的同类更加活泼健谈，担忧、焦虑…负能量在走进温室的刹那被植物们独有的体香驱散。

“下午好，西奥多。”欧若拉主动朝西奥多打招呼，步履轻快地走向自己的地盘。

她看上去心情不错，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吗？西奥多抬头瞥了一眼。

“下午好。”他中规中矩地回答。

在西奥多打算收回视线时，一个熟悉面孔从虚掩的温室门后探进来，四目相对，不待西奥多跟他打招呼，对方逃也似地溜走了。

德拉科怎么跟做贼似？西奥多若有所思。

于是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刚刚去哪了？”

欧若拉惊奇地瞧着他。

诺特不是多话的人，他明白询问不会得到真正的答案，反而意味着更多的新问题、并带来与自己无关的麻烦。

对于想知道的事情，西奥多·诺特会通过行动探究真相，除学习之外，他嘴里很少冒出问句，被提问者本身——她本身就是“问题”的一环。

问题出在哪？龙的事…露出马脚了？

诺特是自己离开小木屋后遇到的第一个人，欧若拉思索片刻，谨慎地回答，“我去外面转了转，怎么了？”

西奥多垂头，“没什么。”

欧若拉眯起眼。

果然，自己得先付出，才有可能从他那得到回报——她对他遮掩，他便对她含糊其辞。

真是个精于计算的人。

二人无话，分别忙碌自己的事，直到天色渐暗。

欧若拉“顺口”问，“时候不早了，要去吃晚餐吗？”

西奥多早已准备就绪，面上淡淡的，“走吧。”

他们走在一起，又像没走在一起，中间距离大得可以通过一对又一对依偎在一起的情侣，她不说话，他便也保持沉默，二人脑子里都没放弃从对方那儿再套取些线索，却谁都不想做那个先开口的——西奥多以为欧若拉会沉不住气，而欧若拉压根不信任对方会透露给自己等价的情报，局面僵持不下。

礼堂就在眼前。

图谋失败的人更容易恼羞成怒，欧若拉朝着学院长桌使劲翻白眼，非常无礼、甚至粗鲁地甩下“同行者”，兀自招摇着坐到末席，试图通过无视在气势上压对方一头。

男孩眼里划过笑意，他悠闲地从她对面绕过去，小姑娘非常有骨气地瞧都没瞧他一眼。

“嗨，西奥多，”潘西正不停地朝门口张望，她第一个看见西奥多，一边打招呼一边迫切地问，“晚上好啊，你看见德拉科了吗？”

男孩目光再次望向礼堂门口——欧若拉正奋力切割牛排，隔老远就能看见她动作卖力，多少夹带着撒气的成分。

他点点头，拿起自己的餐具，从桌中间挑了一块火候刚好的牛排。

潘西以为西奥多点头只是在跟自己打招呼，转而殷切地继续凝望礼堂大门，“德拉科去哪了？大家都说没看见他，我找了整整一下午……”

布雷斯上上下下打量西奥多，“你…怎么这么开心？”

西奥多手上动作略有停顿。

“你怎么这么无聊？”他反问。

布雷斯嬉皮笑脸地耸肩，“才不是无聊，这叫关心，万一哪天你也闹失踪，咱们宿舍就剩下我自己。”

“不是还空着一间屋？你可以给自己找个伴，”西奥多耐心细致地切割牛排，“或者，你可以选择比我先一步‘失踪’。”

“德拉科才没有失踪，”潘西不乐意了，“他只是被事情绊住，看着吧，他待会儿就会来找我！”

是找你还是找饭？周围一众好友看破不说破，不过多时，德拉科果然循着饭菜的香味来到礼堂。

“德拉科! 德拉科！”潘西喜出望外地丢下叉子，大声朝周围人炫耀，“瞧吧，德拉科来了！”

“好了潘西，别大惊小怪的，”德拉科快步走到潘西身边，压低声音看了看四周——尤其末席的女孩，还有吵嚷热闹的格兰芬多长桌。

“你去哪了？”达芙妮好奇地问，“潘西找遍了整个城堡，你再不出现，她就要向级长汇报了。”

“我没事，去城堡外转了转，你们知道的，绿地和湖泊景色还不错。”德拉科心不在焉地回答。

潘西不断为德拉科清理袍子、裤腿上沾着的泥痕和枯草，“你该叫上我一起，我会准备上野餐布和点心…倘若叫你妈妈知道你把自己搞得这么脏，德拉科，你死定了。”

“你在草地上打滚来着？”布雷斯饶有兴趣地追问。

“顺路去了趟温室，可能是在那沾到的，我是说…泥巴，”德拉科盯着西奥多，一语双关地说，“对吧西奥多？”

不待潘西抱怨，西奥多率先开口，“你确定？”

周围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俩。

“确定什么？”德拉科危险地眯起眼。

“当然是…”西奥多绕了个弯，“你确定你看见的是我？我没听见有人跟我打招呼。”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你，我以为是赫奇帕奇之类的，所以没凑过去，”德拉科听懂他的意思，满意地把话圆回来，“我们是朋友，西奥多，我看见你自然会跟你打招呼。”

西奥多微笑不语。

布雷斯托着下巴观察他俩，“出去那么久总该有收获吧，德拉科，你遇到什么新鲜事了吗？”

“你们会知道的，”德拉科满脸不怀好意的笑，扭头看着格兰芬多长桌，“看着吧，用不了多久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尤其破特和韦斯莱。”

……

猎场之行过去数日，欧若拉没能从诺特身上打探到更多消息，她暂时把龙和蛋蛋的事丢到脑后，专心利用课余时间在宿舍研究外公的手抄本。

单人宿舍意味着绝对的私人空间，这为欧若拉提供了最完美的庇荫，两个多月的时间，她已经掌握了手抄本里的多半内容，剩下部分具有较强攻击性、防御性，需要有经验的巫师陪练，欧若拉决定等到暑假再学。

魁地奇学院杯春季训练赛拉开帷幕，霍格沃兹随处可见讨论魁地奇的小巫师，对于年纪尚未达到入选条件的一年级们来说，霍琦夫人的飞行课变成了最值得期待的内容，怀揣着明星梦、飞行梦的小豆丁们各个希望好好练习、争取尽早入选院队。

上千年了，巫师扫帚还在原地踏步，它们在米斯兰迪尔家的唯一作用是清扫庭院落叶，出于家族熏陶，欧若拉对骑着扫帚在天上乱飞的运动并不感冒，如果有机会，她更愿意尝试麻瓜界被称为“飞机”的全封闭飞行装置。

每届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飞行课都被安排在一块，德拉科和哈利罗恩他们每次都得弄出点天雷勾地火的动静，纳威几个时不时还要出点意外状况…霍琦夫人分身乏术。

两院女孩间没有那么多矛盾，她们幅度保守地做着课堂练习，三两聚在一处，趁霍琦夫人不注意的空闲，对着打闹、耍帅的男孩子们吃吃发笑。

欧若拉自有别人体验不到的乐趣，她摸到人群边缘，摆出不标准却又极其刁钻的动作——盘膝坐在扫帚柄上，一边晒太阳、吃小零食，一边歪头听花草树木们聊校园里的奇闻轶事。

“和谁说话呢？” 不和谐的声音突然乱入，欧若拉回头，对上布雷斯的一双桃花眼。

“没什么，我自言自语呢。”欧若拉不爽被人打断，一株久居多年的灌木给大家讲述斯内普教授年轻时的故事，正说到节骨眼上——

别看斯莱特林院长、魔药学教授现下仪表堂堂、叱咤校园，二十年前、在同一片草地上，不擅骑扫帚的他被以詹姆斯·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莱克为首的诸多格兰芬多围攻，并为他们的恶作剧所纠缠。

在斯莱特林，没人同情弱者——不嘲讽已是恩慈，混血想活得好需格外谨慎、努力，少年斯内普的同院同学、甚至朋友们纷纷对他的遭遇视而不见，欧若拉一直以来颇为敬重的老校长，居然也知而不理、袖手旁观。

霸凌、羞辱，反击会带来变本加厉的报复……多么熟悉的场景，自己至少是幸运的，当年却没有人像帮自己一样去帮教授。

年幼的女孩不承认斯内普本身也有欠妥的言行，不了解“为大局所迫”的邓布利多，不理解不得不从众的其他斯莱特林，心里酝酿着稚嫩的、纯粹的暴戾与恨意，他们都该死——许多血腥场面伴随这个念头跃入脑海，甚至吓到了欧若拉自己。

她和他们有什么分别？把自己换做他们的位置，她岂不更加刻薄凶狠？

欧若拉窥见藏在人性深处的恶念，一霎间，阴森凉意窜上脊背。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自己和他们不一样……

她使劲摇头。

布雷斯看见女孩额头被细密的汗珠覆盖，不再嬉皮笑脸，调整扫帚靠近，“怎么？哪不对吗？你不舒服？”

“不，没什么。”欧若拉身子一震，从白日梦魇中惊醒，背后被冷汗浸透，露在外面的肌肤贪婪地感受着阳光的温度。

“欧若！欧若！”赫敏突然扯着嗓门往这边飞过来。

“真没事？”布雷斯皱眉拦住打算离开的欧若拉。

“没事，”欧若拉扯出一个笑容，“失陪了。”

“在这儿！”赫敏大幅度地挥着手，双向奔赴，欧若拉很快飞到她身边。

“诺贝塔的事，”赫敏的扫帚上摇下摆，她双手捉住扫帚柄，避免从三丈高的地方栽下去，“今晚在西塔的阁楼碰面…”扫帚载着她来了一个前空翻，赫敏尖叫着呵斥顽皮的扫帚，“…今晚十一点半，”她气喘吁吁地继续说，“你不知道那家伙长得有多快，是时候把它转移走了！”

“我知道了…小点声，德拉科来了。”欧若拉压低了声音。

紧赶慢赶，德拉科还是没来得及听全墙角。

他气急败坏地问欧若拉，“你们在说什么？”

“很显然，赫敏的扫帚出问题了，”欧若拉顾左右而言他，“你是来帮忙的吗？”

“当然不！”德拉科怒冲冲地瞪着她们，以为这样他就没办法了吗？

“走着瞧。”丢下句话，德拉科调整扫帚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