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莱特林的黎明 第26章 乌龙事件

自除夕过后，欧若拉在长桌的位置没有变化，明面上与德拉科三人也没有额外交集，只不过，与他们走得近的人还是发现了不对劲，具体语境如下：

“德拉科，那麻种落单了！”

——“今天天气真好，我们去外面看魁地奇训练吧。”

“布雷斯，快看瑞菲尔德慌慌张张的蠢样！”

——“咦，达芙妮，你今天好美。”

“西奥多，麻种居然敢抢你的加分！你…诶？西奥多…西奥多！你去哪？”

……

早春的霍格沃兹城堡，每个角落都泛着暧昧朦胧的爱心泡泡。

二月十四号，罪魁祸首——情人节在学生们的盼望下姗姗来迟。

一大早，各式猫头鹰在大厅上方穿梭不止，往来之间，长桌边的少男少女翘首以盼，不时有巧克力和玫瑰花落进各人怀里，当然，也有高调的选手亲手奉上贺礼，礼堂里哄声不断。

四年级是道分水岭，往上的高年级要么有对象、要么有了想追的对象，而四年级以下都还是小豆丁，按照年龄递减，一年级惨兮兮垫在鄙视链底端。

不过常言道，豆丁也有春天，底层劳动人民时兴内部消化，对于刚换完牙没多久、要胸没胸要腚没腚的一年级来说，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最纯真的。

话不能说绝，每年都有异类入学，譬如正不断朝女孩们回以迷人微笑的扎比尼，故作不屑、实则暗自与扎比尼攀比巧克力数目的马尔福，再譬如甩“消隐无踪”甩到手软的诺特……几位出身高贵的姑娘更甚，凯瑟琳和达芙妮尚且绷得住矜持做派，潘西却捧着束嫩粉色的玫瑰，嘴巴一直咧到耳朵根。

——他们受欢迎、不受年龄局限，除了良好基因给予的美貌皮相，和用金加隆砸出来的通身气派，更重要的是身价。

纯血世家后代，尤其女孩，可以毫不夸张地讲，从她们呱呱坠地那一刻起，屁股后头就排上了一串叼着奶嘴的追求者。

万幸礼堂里没人花粉过敏，欧若拉摸摸鼻尖，目光投向礼堂另一端。

格兰芬多也有香饽饽，波特正向朋友们分发自己收到的情人节巧克力，他看上去并不清楚这些糖果背后的寓意，小韦斯理在他旁边拆巧克力蛙，赫敏一边吃着波特给的巧克力，一边争分夺秒地读书，距离她不远处，一个容貌精致的印度女孩倍受欢迎……

欧若拉兴冲冲看热闹。

所有人都觉得，如此粉嫩节日与斯莱特林不招待见的一年级麻瓜种无关。

凯瑟琳把得到的玫瑰花整整齐齐码在桌面上，分出来一半，想了想，又把两份改成三份，打算待会转送给两位“孤零零”的好友。

这时，一只毛色鲜亮的长尾林鸮逆光飞入礼堂，盘旋半周，精准捕获目标所在，一个漂亮的俯冲，稳稳当当停落在欧若拉面前，将爪上那束镶着金边的红玫瑰轻放在桌上，全程一片花瓣都没掉，而这只出色完成任务的信使连口饭都不打算吃，抖了抖翅膀，骄傲地振翅离开礼堂。

欧若拉身处最末席，右侧沃克与斜对面的史密斯离她一丈远，这花，她想赖也赖不到别人头上。

斯莱特林半条长桌按了近两秒的暂停键，会咒语的给自己施了个“耳聪目明”，不会咒语的伸长脖子，企图看清花束上系着的署名。

潘西收起傻笑，斜眼偷看右前方，德拉科这两个礼拜行事古怪，她竟担心他心血来潮…送麻种一束玫瑰！

还好还好，他没有异样的神情，布雷斯“啧啧”出声时，八杆子打不出一句话的诺特还跟着“嗯”了一句。

好吧，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潘西暗松了口气。

……

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窥探，欧若拉先一步扣住花束上的卡片，将它揣进兜里。

——她无所谓，可署名者是否承受得了风口浪尖的待遇？欧若拉不确定，无论送这束花的人是谁，她有责任替对方保护**。

就在所有人为没热闹可看惋惜时，又一只雪白的猫头鹰飞进礼堂，脚上系着只比它个头还大的盒形包裹。

罗恩以为是海德薇，嘴里嚼着巧克力，随口指向天花板问，“嘿，哈利，那不是你的猫头鹰吗？你买什么了？”

随后，雪鸮停在了斯莱特林末席。

礼堂静默半秒，随即，学生们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议论声如星火燎原，直至覆盖整个礼堂。

大消息啊！救世主哈利·波特送了斯莱特林麻种女孩瑞菲尔德一盒子情人节礼物！

欧若拉，“……”她想提剑斩下韦斯理的狗头以证清白。

斯内普看看左边的格兰芬多，再看看右边的斯莱特林，一张脸上表情又黑又臭。

另一边，哈利的脸红得发了光，“不！不！罗恩，那不是海德薇！你忘了吗？那是欧若拉的猫头鹰，我们一起在猫头鹰棚见过的！”

嗬，都叫上教名了，还说不熟？就算这盒不是，她之前不是还收到一束不知道是谁送的花吗？

哈利的辩解无济于事，转瞬被淹没在议论浪潮中。

欧若拉气得磨牙，自己上辈子跟罗纳德·韦斯理结过仇吧！

还有那些议论的人，怎么着？合该别的女孩都能有人倾慕送花，自己就不值得？心里那股逆反劲翻涌而上，欧若拉抄起餐刀，当众划开包裹。

不出所料，包裹里是一个盒子，盒子里摆满修剪整齐的蓝玫瑰，上面附着一张羊皮卡片，落款字母“A”。

女儿是老爸上辈子的情人，A——安格拉斯·米斯兰迪尔，这盒花是老父亲高调送予爱女的情人节贺礼。

深蓝花瓣上点缀着银色晨露，仿佛冷艳清绝的少女，只静坐着便已令人趋之若鹜，在它面前，礼堂里其余花朵全部沦为庸脂俗粉。

出过一回风头，欧若拉心里觉得舒畅，摸了摸布丁的脑瓜，看它飞出礼堂，做完这一切，她傲气地甩了甩马尾，连往波特那边瞧上一眼都不屑，直接扬长而去。

凯瑟琳追着欧若拉离开礼堂。

“慢点，欧若！等等我！”凯瑟琳追上前，随欧若拉一同走向地下教室。

第一节是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合上的魔药课，两人站在地窖外的走廊上继续说闲话。

“刚刚是布丁吧？你买的什么呀？”凯瑟琳忍不住问。

“家里送的，”欧若拉把印着字母“A”的卡片藏起来，然后把盒子掀开给她看，“你知道，中国有一些奇怪的风俗，比如每年情人节，我家长辈都会给我送花朵。”

“哇，是从麻瓜花店邮购的吗？真漂亮！”凯瑟琳爱惨了蓝色，捧着纸盒子足足吸了两大口，“中国的风俗真有趣，长辈居然会送花给小孩子！小时候在家里，爸妈不许我和其他男生交往，情人节自然没有玫瑰收，我又不会种，只能偷拿爸爸送给妈妈的花…后来长大些，哥哥赚了钱，他开始买花送我，有时候是雏菊、有时候是百合……情人节嘛，就送玫瑰咯。”

欧若拉捻起一片花瓣感叹，“你哥哥真宠你。”

再想想自家那位……

欧若拉和沐炎相差十岁，当她还是小小一只的时候，沐炎已经拖着行李箱去上学了。

霍格沃兹是寄宿学校，小欧若拉望穿一座座山一片片云，始终等不到哥哥回家，那时候，妈妈和小阿姨坏心眼儿地骗小孩，她们说沐炎上学时会结识许多漂亮可爱的女孩，小欧若拉信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坚信哥哥会见异思迁，夹个小包袱要离家出走把哥哥抢回来，结果家门还没迈出去，沐炎已经闻讯从学校溜回来了。

“你是我唯一的小公主，没有人能取代你的位置，”沐炎把小哭包搂在怀里哄，“情人节同学们送给我许多巧克力和情书，我都没收。”

难为小欧若拉还惦记着沐炎的终身大事，抽噎着问，“那将来呢？妈妈说你会遇到喜欢的人，我怕…我怕……”

“怕什么？”

“我怕到时候，你只吃她们送给你的巧克力、只看她们写给你的信，我怕你…再也不会给我送花……”

瞧小丫头难过得什么似的，沐炎故意逗她，“那我的小公主呢？要是将来她遇到喜欢的人，把所有预备给我的巧克力都送了别人，只给别人写信、只收别人的花，那我怎么办呢？”

“不会的！不会的！”小欧若拉忙摆着两只胖爪子，信誓旦旦，“我才不会呢！你想要什么，我全都留给你！我要一辈子留在家里，不要去别人家里住！我要爸爸，要妈妈！要哥哥！还有小阿姨…”

沐炎失笑。

那时候，小女孩看不懂哥哥眼底的情绪——那是无法掩饰的怜惜与难过，她只当他不信自己说的，急得不知怎么证明才好。

“小公主，我们来做一个约定吧，”沐炎四指握拳，翘起小手指，“我保证，以后就算我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情人节和七夕我也会给你送比给她更漂亮的花，好不好？”

“这…不好不好，”小欧若拉又摇头，按下哥哥的手指头，神秘兮兮地说，“你这样做，万一叫你喜欢的女孩子知道了，她会生气的！”

剩下半句话，小欧若拉没有说，如果哥哥喜欢的女孩恼了他，哥哥也会难过吧？她不想叫哥哥伤心，也不介意家里再多住进来一个女孩子，只是……

“其实…我不在意巧克力和花…只要你记得把心里的喜欢分一半给我就好，”她又赶快补充，“我要是有了喜欢的男生，也只会给他一半的喜欢，剩下的一半都留给你！”

沐炎哭笑不得，伸手把小妹妹一张软乎乎的包子脸搓圆捏扁，最后又弄乱了她的头发，在小欧若拉不断的抗议中想出另一个办法。

“这样吧，从现在开始，以后的情人节我们什么都不送给对方，”沐炎又竖起小手指，“等我们各自有了喜欢的人——我会送给你和她那份一模一样的花，你呢，就送给我跟他那份一模一样的巧克力，怎么样？”

小欧若拉歪头想了想，觉得这主意甚妙——从有喜欢的人开始加倍重视家人，还可以给彼此打预防针，好叫对方早点做心理准备。

于是，小姑娘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勾在沐炎的手指上，摇头晃脑地宣布誓言：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欧若拉从回忆中抽身。

童年的许多事，她只记得一个模糊的片段，不过，欧若拉没忘记与沐炎的约定，如今已经轮到自己上学，他还没给自己送过情人节花束。

欧若拉的想法早不再像小时候那么幼稚，她反倒担心起哥哥，都快二十二岁的人了，怎么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凯瑟琳还在欣赏玫瑰。

欧若拉暗自将好友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半晌，用魔咒将盒子分成两半，其中一半塞在凯瑟琳怀里，“来，给，咱俩一人一半。”

不待凯瑟琳感谢，欧若拉已经从口袋掏出另一张卡片，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那束红玫瑰是不是沐炎送的。

凯瑟琳也好奇得很，只听欧若拉念出一个名字，“阿历克斯·克里斯蒂。”

“阿历克斯？阿历克斯·克里斯蒂？”凯瑟琳捂住嘴，克里斯蒂是纯血世家，他俩都是法利和希格斯举办的高端小聚会的固定成员，聚会上，阿历克斯没少替凯瑟琳挡麻烦，几回下来，两人之间培养出浅浅的交情。

“怎么？”欧若拉只觉得这名耳熟，“你认识他？”

“何止认识！”凯瑟琳两眼冒光，“他是咱们学年的，跟我一样在拉文克劳，只是不怎么爱说话而已，他可厉害了，全家都是拉文克劳！”

阿历克斯长得帅、学习棒、性格好，家世显赫，最重要的，他是小聚会里为数不多从没展露过血统歧视的人，如果是他送的花，多半是出于对欧若拉的欣赏，在凯瑟琳看来，这是一桩值得替好友欢喜的事。

不是沐炎送的花，欧若拉略有些失望，同时也雀跃起来，哥哥没谈女朋友，可她收到了人生中第一束其他异性送的花！这算不算弯道超车？

“你这么一提醒，我好像想起来了，他上课是不是加过分？”欧若拉一拍脑袋，“凯文·克里斯蒂，《魔法世界的魔法生物》的作者，多米尼·克里斯蒂，《千种远古生物图鉴》的作者，还有…嗯……”

“行了行了，就是这家人，”凯瑟琳阻止欧若拉继续播报书名，“他家祖上有人经商，也有人从政，最知名的还是做学问，近代出过好几位与斯卡曼德齐名的魔法生物学家，厉害着呢！”

“可我…和他没有交集吧？你说…会不会送错人了？”桃花临头，欧若拉又退缩了，听闻对方是纯血，她不敢轻信他送花是出于一片善意。

换句话说，这束花要是马尔福送的，她现在就要把花瓣薅秃仔细检查里面下没下过恶咒。

“想什么呢，情人节玫瑰还能送错？那可是高级信使，他当时也坐在礼堂里，如果送错了，还能眼睁睁看着你把花拿走？”凯瑟琳推搡着打趣，“快别瞎想了，我觉得他人挺好，有机会我去帮你探探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