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三步拯救世界 第63章 另一幕舞台

“你，跟我，去舞会。”

当这句话惊雷一样炸在走廊上时，哈利·波特正拿着刚刚掉了脑袋的橡皮黑线鳕鱼，试图把它的头身拼回去，再还原成假魔杖。他茫然地抬头，几乎是立刻惊恐地发现，眼前的女生看着起码有百分之一百一十三个他那么高，而且脸上的表情就像只要他敢稍稍摆一摆脑袋，就会直接把它从他的脖子上掀飞。他手里的鳕鱼脑袋“吧唧”一声掉到了地上，他赶紧手忙脚乱地捡起来，并且趁这个时间鼓起了勇气。

“不、不、谢谢。”他语无伦次，并且恼火又尴尬地发现罗恩正在旁边偷笑。当那个女生终于沉着脸离开时，他的好兄弟终于笑够了，走上来用颤抖的手拍拍他的肩膀。

“她长得蛮漂亮的。”他公正地说。

“她比我高一英尺！”哈利仍然惊魂未定，“跟她跳舞，还不出洋相？还有，她们为什么要来找我啊？”

罗恩闻言，脸上显出沉思的表情，但很快那表情就消失了。

“因为你是‘霍格沃茨勇士心尖尖的那块肉’吧。”哈利看到他正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你知道，你现在很有名——哎呦！”

“这没什么好笑的！”赫敏收回刚刚敲在他后脑上那砖头似的变形术教材，瞪了他一眼。

哈利不由得庆幸这时没人看他的表情，他假装要把假魔杖放回书包，把脸埋得很低。

自从温斯蒂通过第一个项目（虽然没人知道她到底具体是怎么通过的），她在校园里的风评一下子就变了，过去他们经常能听到的那种恶意的揣测和嘲笑几乎都消失了，现在学生们提起她时，都隐隐怀着一种兴奋的探究欲。当然，她本人仍然受到监管，而且平时也不平易近人，加上据哈利所知的人都不喜欢讨论这件事（他和罗恩赫敏就拒绝了至少三四个不同年级的好事者），那些探究最后往往只能无疾而终。

但他们还没来及松口气，就不得不发现了一条真理：当有很多人想知道什么事时，总有人会出来满足他们。这学期最后一节保护神奇生物课上，海格让他们坐在小屋后面的桌子边为炸尾螺挑选新食物（谢天谢地他现在终于放弃了直接接触它们的做法），当哈利一边庆幸一边往一只大金属碗里扔龙肝时，却突然注意到那只金属碗下面压着的一张报纸，被气味刺鼻的胆汁浸透的标题上居然写着——

“《火龙赛程背后的秘密：神秘勇士无意的真情流露？》？”赫敏放下报纸，厌恶地皱起眉头，“噢，她找不到温斯蒂通过火龙的秘密，就写这种胡言乱语吗？”

海格咕哝了一声：“她来找我的时候我告诉过她，但凡对火龙有了解的人都不会不知道它们对龙蛋被调换的敏感……”

“那不吸引读者。”罗恩说，“你应该说她是个能操控火龙的夺魂咒大师。”

哈利没注意他们都在说些什么，那时他的目光几乎完全被那张报纸中间用心形框裁剪的他和温斯蒂相视一笑的照片吸引了。旁边的配文写着“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位勇士对年轻的‘大难不死的男孩’怀有非同一般的真情”……

从那之后，每次当他被那些女生邀请的时候，脑子里就不断地放着这句话。他觉得她们其实只是想要一个足够让自己觉得光荣的舞伴，至于那则新闻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重要，反正大家都这么觉得；这加剧了他的烦躁，因为他心里有个小人总是在悄声说——非常小声、但喋喋不休——要是那是真的呢？

这把他的思绪都搅乱了。他本来已经找秋·张问过了拉文克劳遗物的事情，对方坦然告知：如果说有什么能代表拉文克劳历史的遗物，或许只能是她失踪的冠冕。她甚至好心从图书馆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找到了戴着它的拉文克劳的塑像指给他看，但当哈利看到那下面一行说“它已经消失了几个世纪的小字”时，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疼。

当他怀着满心的疑惑和失望走出图书馆时，一个白金头发的姑娘飘然经过了他，但很快又折了回来，在他耳朵旁边扇了扇。

“你脑袋上有好多骚扰牤。”她声音空灵地说。

本学期的最后一周，学校一天比一天热闹嘈杂。哈利从各种地方听到了关于圣诞舞会杂七杂八又真假难辨的消息，关于黄油啤酒和古怪姐妹；但他还是没有找到机会或者勇气，去邀请他想要的那个舞伴。虽然罗恩说，他们俩又不开舞，就是找不到舞伴也不会太丢脸，但哈利只是想了一下，就否决了到时候傻傻地看着温斯蒂跟别人开舞的想象。

那时候他们正在公共休息室赶着斯内普赶在最后一天布置的作业，不知道为什么，这学期的期末作业格外的多，让他们不禁怀疑是不是圣诞节的氛围刺痛了他，因为他们想象不出斯内普收到任何礼物的可能，或许他会因此憎恨圣诞节和所有收到礼物的人。

“我不介意写张圣诞贺卡送给他。”罗恩烦躁地说，“如果能让我们的作业少点。”

“他准会给你打个‘T’。”哈利说，“想想吧，你写的‘圣诞快乐，无限爱意’……”

赫敏在旁边白了他们一眼，合上自己写完的解毒剂论文，舒舒服服地坐到一边去看书了。而当哈利和罗恩为这个点子哈哈大笑时，他们突然听到猫头鹰敲窗的声音。是海德薇，哈利赶紧打开窗把它放进来。猫头鹰脚上缠着一个小包，还有一封信，根本不用看哈利就知道它们来自谁，他迫不及待地拆开看了起来。

“西里斯他们在回来的路上了！”他兴奋地叫起来，那时罗恩已经帮他拆开了那个包裹，“他让我们小心，霍格沃茨内部也许有不怀好意的人……噢，圣诞节之前他们回不来……等等、他也听说今年的圣诞舞会了……（“哈利——你看这个——”罗恩在叫他，但他沉浸在信里）礼物？希望不是那些闪亮亮的麻瓜饰品——噢，他说……关于拉文克劳的遗物，他也没主意……但是等他回了家，他会留意一下布莱克家族有没有什么创始人遗物的信息……太棒了！”他快乐地把信举起来又看了看，才注意到罗恩和赫敏正对着桌上那个包裹里露出的一张羊皮纸目瞪口呆。

“什么？”他走过去问，赫敏递来一张小字条，是卢平的字迹。

“哈利，听说你要找东西，我和西里斯合计了一下，用我们和你父亲上学时弄出的小魔法——做了这个，当然，做了一点升级——要用的时候就用魔杖点点……”

“我庄严宣誓我不怀好意？”哈利试探着点了点，立刻发现那张看似普通的羊皮纸上现出了复杂的墨迹——

“是霍格沃茨。”赫敏小声发出惊叹，“他们真是太天才了，这是邓布利多……在校长室踱步……费尔奇和皮皮鬼在一起……噢，这个八楼的小点是什么？”

“他们说这东西可以探索到城堡里散发出特殊魔法气息的东西。”罗恩看着另一张说明书说，“这下省事了，我们只要把——”他又看看地图，哽了一下，“他们下次能多用几种颜色吗？这简直是一片墨水汪洋啊。”

“他们准是忘了把那些画像、盔甲和幽灵移出去了。”赫敏叹了口气。

*

离圣诞节还有差不多三天的时候，学校特意批给他们一天特殊的霍格莫德日，以便让外国的客人们也能体会到巫师村的乐趣。当哈利好不容易从被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学生挤得水泄不通的蜂蜜公爵出来时，突然注意到街道不远处站着塞德里克·迪戈里，围着一条黄黑相间的围巾，雪花在他身上铺了薄薄的一层白，看上去正在等人。

“嘿。”他看到哈利时挥挥手打了个招呼，哈利也点点头作回应。然而当哈利准备离开时，却被对方叫住了。怎么了？他问，却隐隐约约感觉到接下来这个问题不太会让他喜欢；他不知道这种预感来自哪里，也许——当塞德里克走到他面前时，他注意到他比他高了不少呢，而且，当他稍稍按下围巾时，露出的脸也非常英俊。

“噢，没什么……”他犹豫了一下，用轻松的语气说，“我听说你和温茜关系很好。”

“我们——是很好。”哈利生硬地回答，不由得注意到那个亲昵的称呼。现在他知道那种预感来自哪里了：之前那张胡言乱语的报纸上就写过他，而且在此之前他就听说过温斯蒂寄住在他们家。塞德里克·迪戈里——他想到，人人都喜欢的勇士，可之前温茜不还是毫不留情地让火龙烧了那些支持他的应援旗吗？

塞德里克看上去没注意到他发散出去的思维，只是笑了笑，低头把围巾重新拉了上去。

“那么——无意冒犯——听上去，你们是要一起参加圣诞舞会了？”他突然问道。哈利吓了一跳，连忙转头假装被蜂蜜公爵里那些吵吵闹闹的外国人吸引了视线，他们正手忙脚乱地想阻止一个同伴喷火（肯定是吃了胡椒小顽童），却连累自己的校服领子也烧了起来。

他其实想说，他还没邀请她呢；但他实际上发出的声音却是：“呃——嗯——等着……”

所幸塞德里克好像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的机会了；一队男女混杂的人群谈笑风生地过来了，那些男生手里都提着大包小包，女孩们则亲昵地挽着各自的手臂，时不时对着街边橱窗里稀奇古怪的玩意们嘻嘻哈哈地点评一番。看上去是一队趁着圣诞舞会前出来采购的朋友，哈利看到里面有个拉着秋·张的女孩在看到塞德里克时跳起来挥了挥手。

有那么一瞬间，哈利突然灵光一闪，他叫住了塞德里克。

“你还没找到舞伴吗？”他刚问出口就后悔了。

塞德里克离开的脚步顿了顿，然后，他转过身来，坦然地望着哈利。

“看上去慢人一步。”

*

圣诞舞会越来越近了，可哈利还是没邀请温斯蒂，尽管那时他和罗恩已经很着急了。罗恩说，实在不行，反正他们俩也不开舞，要不搭伙去算了；但哈利一想到那个对塞德里克·迪戈里阴差阳错撒出来的谎，就否决了这个提案，虽然他隐秘地为塞德里克曲解了那个意思而感到庆幸。

星期五的时候，他和罗恩终于立了生死状，决定晚上回到公共休息室时必须都找着舞伴。那天刚好是魔药课期末测试的日子，所有学生都必须参加这堂课，于是他终于看到那个讨厌的年轻傲罗没有再缠着温斯蒂，她一个人站在最前面的桌子边对坩埚皱眉头。这让他很难集中注意力，以至于忘了加解毒剂最重要的一项成分——粪石，这意味着他只能得最低分了。但他毫不在意，一下课，他就抓起书包冲到了地窖教室的门口，并且为那个至少在半个走廊外的傲罗的身影在心里欢呼。温斯蒂没让他等太久，她很快就一个人带着包出来了——哈利看了眼教室，那个总在她身边的盲眼少年还在慢吞吞地熬着药，再次悄悄感谢了好运。

“呃——温斯蒂。”他拦住她，心里不断重复着那句简单邀请的每一个单词。但温斯蒂抬起头，看到是他后露出一个微笑，然后说：

“噢，现在不行，哈利。”她说，“我约了人练舞。”

一桶凉水泼下来。哈利觉得自己好像刚被人从那锅煮得发黑的药剂里捞出来，不，被人泼了一身……不，算了……斯基特就是个无耻之徒……

“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她好奇地问。

“没有。”他恍惚地说。

心里一直跳着的小人好像刚刚被他炼制失败的解毒剂毒死了。

“你跟谁一起？”他没能阻止自己问出来。

“噢，那位傲罗先生又不会跳舞，当然是我自己呀。”她突然笑起来，仿佛刚刚开了个好玩的玩笑，然而当哈利感觉心里那个小人正要起死回生时，她又补充道，“不过我要跟阿斯托利亚跳开场舞，所以必须练到不丢人的地步……”

原来是回光返照。

等等。

阿斯托利亚是个女孩名吧？

*

直到魂不守舍地吃完晚饭，踏上旋转楼梯机械地向上，哈利才突然在一副画着巨怪和男人的挂毯前回过神来，那时他的双腿已经差不多酸痛起来了。他眨了眨眼，反应过来这似乎是那张新活点地图上提过的一个地点。

有什么吗？他下意识往周边看了看，却没注意到什么除了那副搞笑的挂毯外，特别的东西……等等。他突然注意到，对面的墙上出现了……一扇小门？

“我刚刚还在想要是有个休息的地方就好了。”他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空灵声音，哈利回过头，是之前那个白金头发的女孩子。她戴着两个红萝卜耳饰，正捶着小腿，双目无神地看着哈利。

“你好，我是卢娜·洛夫古德。你知道吗，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容易吸引骚扰牤的人……”她慢慢说着，又指向了那边那扇小门，歪了歪头，“也很容易吸引神奇的事情。你想跟我一起去那里喝点茶吗？”

“呃。”哈利心底深处并不相信那里有桌子或茶，“我想我得回休息室——”

他顿了顿，想起回休息室后他和罗恩的约定，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莫名的念头。

“我叫哈利，哈利·波特——你想跟我一起去舞会吗？”

*

回到休息室时，哈利惊奇地发现罗恩正面色灰白地跌坐在角落，而旁边的金妮憋着笑告诉他，他刚刚居然去邀请了芙蓉·德拉库尔！而且，最不可置信的是，他居然还没等对方回复就逃跑了！

“她有一部分媚娃血统呢！”哈利大声说，“我敢说她当时正对迪戈里施那些魔法，你正巧路过，就被击中了……”

罗恩抬起头，哈利顿了顿，然后仰起头，搓搓鼻尖。

“我跟拉文克劳的卢娜·洛夫古德一起去舞会。我刚刚邀请她的。”他尽可能友好轻松地说，拉起罗恩的手臂，“来吧，我们肯定能给你找一个伴。”

金妮突然不笑了；罗恩的脸色更灰白了。

“只有我没找到伴？”他喃喃自语道，“太荒唐了。”

金妮默默看了他们俩一会，然后站起身走了。哈利困惑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这时，拉文德和帕瓦蒂刚好从肖像洞口爬进来。他又看了眼正软趴趴地摊在椅子上的罗恩，放下了他的手臂，追了过去。

“打扰了。”他对帕瓦蒂说，对方的脸正慢慢变红，“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罗恩——”

帕瓦蒂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确定要帮别人邀请我？”

“呃。”直觉告诉哈利，他最好赶紧离开，于是他对二人尴尬地笑了笑，回到罗恩身边。

这场圣诞舞会真是太。他想不出形容词。罗恩看上去还没缓过神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进气出气。他本来打算想想还有什么姑娘能和罗恩一起跳舞，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放起了温斯蒂和一个女孩跳舞的影像。

那么哈利波特能和心动女嘉宾跳舞吗？总之罗恩韦斯莱是没可能了。（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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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另一幕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