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重案调查司内,美国魔法国会部长瑟拉菲娜·皮奎利满脸凝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深褐色的眼眸中隐约透着不耐。
魔法日报今日头版的标题赫然写着:“魔法骚乱或致全面暴露?”醒目的大字铺满整个版面,配图是一张在城市上空浮现的魔法残影,背景是一群神情惊恐的麻鸡人群。
“国际巫师联合会威胁要派一个审查团过来,”皮奎利心情很差,“他们认为此事和格林德沃在欧洲发动的袭击有关。”
两侧,傲罗指挥部、魔法安全司、魔法生物管控司等多部门高层低声讨论着近期频发的神秘魔法骚乱事件——一切迹象都在警示:有某种力量正在悄然撕裂魔法界与麻鸡世界之间的边界。
魔法部安全司司长——珀西瓦尔·格雷夫斯摇头,向上司传达了自己的看法,“我就在现场,原因是神奇动物。”
“没有哪位巫师能在短时间内制造出如此混乱,会长女士。”
“无论这是什么,有一点毋庸置疑,”皮奎尔说,“我们必须阻止它,它把麻鸡们吓坏了,而麻鸡们感到恐惧,他们就会发动攻击。”
“这可能会导致暴露,甚至是战争。”
她话音未落,会议室大门忽然被推开,一名女巫领着一名男巫闯入,打断了所有人的目光与话语。
皮奎尔对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很不满,尤其是对这位已经降职的女巫,“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戈德斯坦恩小姐…”
女巫脸上带着小心翼翼和伤心,“是的,会长女士,但是我…”
“你已经不再是傲罗了。”会长冷酷摇头,打断女巫的话,“这间办公室里的人正在操心一个大事故。”
“出去。”
女巫只好领命,但话还没出口,就被一道白影打断。
一道银白色光影划破暗沉的环境,一只信使——巫师最忠实的朋友猫头鹰,扑棱着翅膀稳稳降落在皮奎利面前,喙中衔着一封火漆印封的信函,信封上赫然烫印着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徽章。
皮奎利眉头微皱,拆开信封,目光扫过几行文字后,脸色陡然沉了下去。
“国际巫师联合会决定派遣联合会英国分会会长,百特·斯图尔特,前来调查我国境内的魔法骚乱事件。”
她的声音冷得像结冰的湖面,办公室内顿时陷入短暂寂静,紧接着爆发出低低的议论。
而被戈德斯坦恩带来的男巫,听到这里却硬生生顿了一下脚步,眼睛闪着异常的光。
“等等……百特·斯图尔特?那位‘雷霆司长’?”一名年轻傲罗挑眉低语。
“她?那位端掉黑巫师地下集会的傲罗?”另一人将声音压低,语气难掩敬畏,“她出手,整整清空了三条街,英国魔法部直接开了紧急听证会。”
“她不是因为那件事情被停职了吗?”
“停职?那不过是走个形式。她的支持率高得离谱,三天不到就被请回去了。”
“我记得她清理翻倒巷时,把那位布莱克的私产也顺带抄了,还硬是没出事。”
“她现在是联合会英国分会的会长?天哪,步子真大。”
“是人脉...谁知道她的人脉网有多大...”
“英国的黑巫师都快被她打成濒危物种了……”
皮奎利指节收紧,火漆信件被她捏得轻微发皱。她的眼神如刀锋扫过众人,“联合会的意思,是怀疑我们连自己的地盘都处理不好?”
“他们真是坐不住,就这么害怕格林德沃吗?还是怀疑我们的能力?”
格雷夫斯轻轻开口,语调带着某种意味深长的从容,“也许他们只是担心……事态已经超出了我们目前的掌控。”
皮奎利瞥了他一眼,冷意更甚,正欲开口反驳,会议室大门猛然被推开,一名职员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部长!入境监测处刚刚来报——斯图尔特已经进入美国境内!”
皮奎利瞳孔微缩,“什么时候?”
“半小时前。但等我们调动人手追踪时,她已经……消失了。”
四周一片死寂。
她下意识看向那封还未盖章回复的联合会来信,心里泛起一丝难以言说的不安。信还没送到,人就到了?这是早有准备——甚至可以说,是挑衅。
格雷夫斯轻笑一声,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轻飘飘的,“看来……斯图尔特女士,并不打算接受我们安排的欢迎仪式。”
皮奎利的脸色彻底阴沉下去,仿佛连四周的空气都凝结了。
百特·斯图尔特——这个曾在国际魔法界掀起腥风血雨的女人,现在,悄无声息地踏入了她的地盘。
国际巫师联合会甚至就派了她一个过来,那群老古董是多信任她?
“找到她。”皮奎利咬字森冷,“立刻。”
蒂娜·戈德斯坦恩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难掩激动,那可是风云人物,是傲罗届的榜样,但她察觉到办公室里气氛异常低压,也察觉到自己在这里也没有理由再待下去,她就把同样情绪异常的男巫拽出办公室。
角落里,格雷夫斯轻轻摩挲着魔杖,眼底闪过一丝近乎兴奋的光芒。
这场棋局,忽然间有趣得多了。
223.
【—戈雷登斯视角—】
半个小时前,一个风尘仆仆的女人走进了我们的教会。
她的鞋底还带着泥,头发有些凌乱,却不显狼狈。她站在玛丽·卢·巴瑞波恩面前,用那种从未在我们这儿听过的英伦口音,诚恳又自信地表达着来意。
她说她是个作家,一名在英国写作、专注揭露巫师真相的反魔法斗士。她说她仰慕我们的理念,追寻着巫师造成灾难的踪迹,一路从伦敦来到纽约——只为写一本能揭示真相、警醒世人的书。
玛丽·卢·巴瑞波恩神情肃穆,轻轻点了点头。正是她所期望的——将巫师的邪恶昭告于世。片刻后她还要亲自前往报社,提供她所谓的“发现”。如今的广泛传播,对她而言再理想不过。
那女人说得滴水不漏,也从不表现出哪怕一丝对我们教义的质疑。她只是请求,“我人生地不熟,能否安排一位向导,带我走访那些曾被‘巫师诅咒’的地方?”
她的目光转向我们。我低下头,像平常一样试图隐藏自己的存在。但玛丽·卢的手已经落在了我肩上。
“戈雷登斯。”她说,“你陪她去。”她声音很低,“我们待会要去报社,但这位作家我们同时不能放弃,你陪她去,把握好机会。”
我不敢反抗,只得点头。那女人却露出一个笑容,对我伸出手。我没有握回去,但她没有介意。
我原以为她会迫不及待地奔赴那些废墟,像其他猎魔者一样兴奋而贪婪。但她没有。
可我没想到,接下来她带我去的第一个地方,竟然是……一家餐馆。
我们坐在角落的位置,我始终没怎么动餐具,怕别人看到,怕她其实也只是想套我的话——毕竟,毁坏那些地方的,是我,是我体内的那个怪物。
可她并不在意那些沉默。
“戈雷登斯。”她开口,“你读过《福尔摩斯探案集》吗?”
我抬起头,小心地摇了摇。
“唔——那你可错过了不少乐趣。”她一边切着牛排,一边说道,“夏洛克·福尔摩斯,一位极其聪明、逻辑缜密、堪称怪才的侦探。他的搭档是约翰·华生,一位医生,负责记录下他们的冒险。听起来,是不是很像一对奇怪的组合?”
我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低声问,“你……你是福尔摩斯吗?”
她轻轻一笑,“当然——不。我没他那么聪明,但是我可以当一个半吊子福尔摩斯。而你,就是我的华生。”
她用叉子指了指我,“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展开我们的‘调查之旅’了,华生医生。”
我有些困惑,但她的语气里没有讥讽,反倒像是在认真地邀请我一起做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像那个奇怪的男人,他寻求我的帮助,承诺带我领略魔法的美好。
我渴望他的承诺,但直觉却告诉我——远离他。
224.
我们去过地下地铁通道,那里还有烧焦的轨道;去过被塌陷吞噬的教堂遗址;去过一栋破败的剧院,那里的墙面被一种像怒火一样的痕迹烧穿。
“这不是普通的魔法。”她在某处轻声说,“是某种……扭曲的能量,被压抑太久,终于炸裂开来。”
我低头,不敢说出那罪魁祸首就是我。那是我...那是我变成另一副模样后失控的轨迹。
“你觉得,这种破坏是人力能造成的吗?”她第一次在废弃教堂里这么问我。
我迟疑了一下,“不……不像。”
她点头,“的确不像。”
她蹲下来,指着被腐蚀的墙壁说,“但你有没有发现,这种破坏……不是随机的。”
“它有方向,有情绪,有焦点。就像……像一个困兽挣脱牢笼时留下的痕迹。”
我低头,不敢说话。她的话几乎精准戳中了我心底最深的恐惧。
她仿佛并不在意我的反应,只是继续低声说道,“我知道,这并不是什么‘恶魔’,而是某种……误解。某种被压抑到极致的存在。你觉得呢?”
那一刻,我怀疑她其实知道。她知道,那些灾难——其实就是我造成的。
“你知道吗,巫师并不只是黑袍和咒语。”她有一次靠在椅背上,说,“他们也有法律、学校、文化和战争……很多人试图理解他们,有人试图共存,也有人试图统治。”
我没说话。我甚至不敢问她,为什么她知道这么多。
她给我讲了霍格沃茨——她说那是最好的魔法学校,虽然我不知道其他的魔法学校,讲了什么是魔杖的“归属”,讲了巫师如何隐藏在麻瓜世界中,讲了神奇动物、魔法部、黑巫师……每一次她说起那些名词,我都仿佛看到另一个世界的剪影——那世界不是恐怖的,而是庞大、复杂,甚至带着一点吸引力。虽然她说的都是片段、是“传说”,却比那个男人讲的任何内容都要鲜活、生动,甚至……吸引人。
225.
但她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她消失的时候,那种吸引力就会变成痛苦。
她有时候会调查到很晚才会察觉到时间的流逝,她总是对此抱有歉意,但我不在乎,我讨厌我的那个家。她会将我护送回家,然后在玛丽殷切的目光下,把完全不同的发现说辞讲给她,这和跟我说的完全不同,她在欺骗玛丽。
但我不想揭发她。
而那个总是游说我的男人,都会每次精确的在她消失的间隙找上我。他和她不同。他说话温和,却像用刀切割信念。他会说:“你的母亲从未真正接纳你。”会说:“那个力量,那个天赋——帮我找到她,我会带你进入那个奇妙的世界。”他看着我,说:“你并不属于他们。你属于真正理解你的人。”
我不是没有动摇。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想,是不是我真的是“天选之人”?是不是我注定要毁灭那些不理解我的人?
可每次当那女人再次出现,那些念头又像被抚平。
她不会直接否定我,不会说“你错了”。她只是带我去另一个地点,让我看一个巫师曾经拯救过一座村庄的事迹;她会说,“你知道吗?力量并没有善恶,决定它走向的,是人。”
她还会做一件奇怪的事——带我去市场,给我买我多看了几眼的一颗苹果或一只书签,说,“华生也得有些个人的兴趣。”
她从未告诉我她是谁。
但有一次,我不小心喊她“女士”时,她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笑了。
从那之后,我就总是这样称呼她了——女士。
我说不清她是来自哪里,她是不是巫师,或者是不是连她说的“作家”身份都不是真的。但我知道,在我摇摇欲坠的信念之间,她像一根细线,把我从深渊边缘拉回来。
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她,“你相信……有好巫师吗?”
女士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相信人可以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哪怕出生在黑暗中,也能选择仰望光明。”
她拍拍我的肩,“戈雷登斯,别让别人替你决定命运。”
她离开的日子总是太长,而我每次都希望下一次能快点到来。因为只有在她在身边的时候,我才能稍微……不是那么害怕自己。
终于到神动线啦[垂耳兔头]成年体百特出场!百特也到了要被叫阿姨的年龄了[爆哭]此时百特已经48岁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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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六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