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明日焰火 第19章 第18章

考试的结束让这群孩子彻底丢弃了书本，他们对放假的期待已经感染了全校人员。海泽尔一觉醒来，发现那些守卫在门口的盔甲都被挂上了漂亮的装饰，头盔上还画着灿烂的笑脸——也不知道等结束之后会不会被清洁一新，海泽尔还挺喜欢这个氛围的。

除了巡逻的费尔奇：他忙着抓住晚上偷溜出来的小鬼头，圣诞节前夕的孩子似乎胆子都大了许多。其他人脸上的微笑都多了不少，其中还包括神出鬼没的幽灵们。在收拾行李前的晚饭时间，海泽尔还看到皮皮鬼开心地跟它的同伴们分享漂亮的彩带，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搞来的，似乎是个复杂的玩意儿，捣鼓了半天都没能拆开。

最后，它憋了一阵子不吭声，把彩带炸在了詹姆斯的头顶上，害得这个男孩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于是——被詹姆斯跳起来追着打（当然没有成功）。

他的朋友们并没有对此做出多大的反应，西里斯慢悠悠喝果汁，莱姆斯压根儿没注意到，因为他正在安慰考完试还在害怕的彼得。至于莉莉，莉莉没有大笑出来就已经非常给面子啦。

只有海泽尔深知头发乱糟糟的时候，还被人（或者幽灵）添乱是一件多么苦恼的事情，但她还是笑了。

她笑得肩膀直抖，叉子都掉进了奶油蘑菇汤里，溅起了一小片香喷喷的污渍在桌面上。

“我迟早要把他拽下来打一顿！”詹姆斯身上全是彩带，像是被精心打扮的圣诞树。他愤愤不平地咬了一口牛排，嘴里嘟嘟囔囔，而皮皮鬼早就盘旋着哈哈大笑跑远了。

没人把这句话当真，莉莉则阴阳怪气地说：“大忙人波特，现在要收拾的家伙又多了一个，真稀奇。”

詹姆斯选择性把这句话当成夸奖了，他就是讨厌斯莱特林啊，这真没的说。莉莉的那个朋友歧视，嗬，反正就是说得那么难听；海泽尔之前的那个朋友还任由同伴称呼她泥巴种，傻子才喜欢斯莱特林......要是我做校长，直接把斯莱特林都丢出去，不许进入霍格沃茨。

海泽尔不知道詹姆斯想得那么长远，不然她肯定要说：这可不行。这可不行，海泽尔不会允许弱势群体被欺负，可不是吗，要是詹姆斯·波特做校长，斯莱特林绝对会成为被针对的群体。

那不是海泽尔的初衷与想看到的画面。

现在的她正在拆自己刚刚收到的信，这次的信封依旧没有奥菲利亚喜欢用的香水味，海泽尔有些失落，看来妈妈还是没有给她写。为什么呢？难道妈妈又忘记了，她可是特意强调了呀。

她用擦干净的手小心地打开浅绿色的信封，入目的是劳伦斯潇洒不羁的字迹：

“很开心收到你的来信，海泽尔。我们已经讨论过了，非常欢迎你的朋友到我们家做客，不过也许她更希望和自己的家人度过，当然，一切都以你们商量的结果为准。”

“其次，爸爸可真是伤透了心。海泽尔，我还以为你会喜欢看到我写这么多字呢？毕竟在家里的时候，你可是一直都觉得我够懒的，什么沟通事务都要交给奥菲利亚。还有，我和罗温的关系倒也没有差到现在还互相瞧不起、偷偷说坏话以及巴不得对方长一脸青春痘的情况，你可以尽管放心。”

“最后我要说，海泽尔，霍格沃茨好玩儿的事情多着呢，一匹狼算不了什么。你妈妈让我别这么说，但是这就是我要讲的：尽管跑着玩儿吧。我看你的那些朋友们倒是也很喜欢，我很高兴看到你拥有温馨的学校生活。”

“放假的那一天我们会在车站等你，我和你妈妈打赌谁会得到你的第一个拥抱。记得让我赢，虽然我没什么能给你的，因为钱和时间全部在妈妈手里。爱你，我们的小榛果。”

这还不够。

回到休息室的海泽尔诧异地发现自己的床上堆了大大小小几个包裹——她挨个儿拆开看，全是劳伦斯和奥菲利亚寄过来的！

最大的包裹上面塞着一张小卡片，看起来被雨淋了，又或者有雪化在了上面，皱皱巴巴的。海泽尔拿下来一看，这次是奥菲利亚的字迹：亲爱的，我想你肯定会惦记着送朋友们礼物，但是霍格沃茨能接触到的东西太有限了。圣诞节的礼物还是在圣诞节收到最开心，不是吗？这是我们准备的一些东西，希望你能喜欢，你的朋友们也能喜欢，爱你。

天啊！海泽尔的心像是被小狗轻轻踢了一脚，心弦颤动，眼眶酸涩起来，她确实是在——天啊，她没想到奥菲利亚连这件事都考虑到了。妈妈对女儿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她知道海泽尔会在橱窗面前看着精美的礼物，脑子里却是送给别人而不是买给自己；她也知道海泽尔会掰着手指头数自己的零花钱，尽管只要她开口，妈妈就会给她把钱全部补上。海泽尔悄悄抹了抹眼睛。

她好想妈妈——那种思念要把她的胸腔挤满了。

明明马上就要回家，思念像一场突如其来又猛烈的暴风雨，侵入了她的心。

她会把见面的第一个拥抱给奥菲利亚，如果劳伦斯想的话，也可以加入她们的第一个拥抱。

詹姆斯正在和西里斯商量放假前最后的探险。

他们两个窝在壁炉前面的两张沙发里，那是整个休息室最舒服的地方。冬天靠着火光，只是看着就让人心里像是熟透的蜜薯一样甜蜜。

他们俩一个斜躺着，一个横着坐，没个正形儿，比平时对外的形象可差远了。詹姆斯的长腿搭在茶几上，脚边是一堆散乱的巧克力蛙包装纸；而西里斯整个人半陷在红色的靠枕里，衬衫松松垮垮，本人却并不在意，任由自己被温柔的火光笼罩。

“我说，最后一次还是得去看看费尔奇的办公室，”詹姆斯嘴里还吃着什么东西，语气中是藏不住的兴奋，“你敢不敢，西里斯？我可说在前面，这次我会用点儿狠的！”

西里斯低低地笑了出来：“狠的，好吧，你要把他的猫怎么样？”

詹姆斯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吹了吹自己额前那一块儿头发：“猫——有什么好玩儿的，就吊在那里呗。费尔奇不是哑炮么，我要给他放点咒语，我最近学了一个......”

他自顾自地谈论自己的绝妙计划，他不喜欢费尔奇很久了。从小没有缺过奉承的波特少爷，从来没有遇到过费尔奇这种总是对孩子说狠话的大人——他看不惯费尔奇，就这么简单，所以他要对这个恶心的家伙干点什么。

詹姆斯从来不会去思考人性，他认准的事情在他心里就不会有另外的改变。比如他喜欢莉莉，就在对视的那一瞬间开始；比如他讨厌鼻涕精，就在他说第一句话开始。

再比如，他知道西里斯·布莱克绝对会是自己未来最好的朋友，从他们现在商量干点儿坏事开始。

詹姆斯翻身坐起来，正打算去取他的斗篷，实施今晚的计划。拜托，这可是第一学期最后的探险，他必须得让自己开开心心的才行。

——却看到他的最好的兄弟根本就没在看他。

西里斯坐着的沙发背靠着墙，正对着男生和女生的宿舍门口，而他的目光正巧飘到了楼上。詹姆斯一只手摁在沙发的扶手上，狐疑地扭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个毛茸茸的红色团子背对着他们从女生宿舍慢慢挪出来，看起来应该使用屁股把门挤开的。她不高，甚至有点小，却捧着一大摞缠着丝带和蝴蝶结的包裹，正小心翼翼地倒车下楼。

哦？詹姆斯半边眉毛挑起来，他刚想问这是不是海泽尔，西里斯已经从沙发上起身了。

他的动作甚至带上了几分急切，等詹姆斯回过头来的时候，只剩下了西里斯路过他身边的一阵轻风。

“喂，西里斯——”他叫他的朋友。

但是这位男孩儿没心思回复他了，离开壁炉之后之后，他身上的阴影多了许多，如果不是凑近看的话，完全发现不了他现在的眼神，简直专注得吓人。他的皮靴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动静，也没让背对着他们的海泽尔发现。

海泽尔小心地转过身，试图正对楼梯，又用力撑住手中的礼物，这些东西可不怎么轻，万一掉下来都不好捡呢。她的视线被这些精心准备的礼物遮挡得严严实实，只能用费劲地余光瞄着脚下，避免踩空滑下去。

一双黑色的皮靴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海泽尔愣了一下，微微挪开胳膊和礼物，往上看去——是西里斯含笑的双眼。他还是一副轻佻的模样：“你好，小姐。”

女孩眨眨眼，脑袋上纷乱的头发也晃了晃：“你好，西里斯。你走错路了，这里不是男生宿舍。”

“我还以为这是圣诞老人的培训基地呢，”西里斯笑了起来，“不然你怎么捧着这么多东西？”

说着，他接过去了一半——差不多一半吧，好歹，海泽尔能看到路了。他们就这样肩并肩地下楼，在詹姆斯越来越不对劲的眼神里，把所有包裹都放到了桌子上。

坦白来说，海泽尔自己都没看过里面是什么东西呢。但是她相信奥菲利亚的眼光，只要劳伦斯没有从中捣乱——她觉得，大家应该会喜欢这份礼物的。

“莉莉的那一份我已经放在宿舍了，”海泽尔美滋滋地说，“这些是我妈妈准备的礼物，她很喜欢你们。当然啦，我说过的，我妈妈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斯莱特林，我没见过比她更温柔的人了。”

詹姆斯幽幽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阴阳怪气：“是啊，就跟西里斯看你差不多嘛。”

“什么？”海泽尔忙着分礼物，手头的纸张摩擦，窸窸窣窣的，没听清他说什么。“喏，詹姆斯，这份是你的！”

眼镜后面的那张脸立马焕发出光彩来了，詹姆斯跳起来，理了理自己的领带，甚至清了清嗓子，像是马上要登台领奖似的：“感谢！感谢大家！多谢——你怎么称呼你妈妈，海泽尔？”

“她叫奥菲利亚。”海泽尔忍不住笑了，“你也可以叫她美丽的少女什么的，她会喜欢的。”

詹姆斯一本正经地鞠了一躬，对着他的礼物：“哦，我愿称您为梅林的瑰宝......”

哦，好了，海泽尔深知詹姆斯说下去没完没了的，她又掏了掏，拿出一个深蓝色的包裹，上面写着：西里斯·布莱克签收。“这个是你的，西里斯！”海泽尔递过去，这个包裹比詹姆斯的那个要小一圈儿，他们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我会在圣诞节那天打开的，”西里斯说，他看起来波澜不惊，接过礼物的时候手却抖了一下。他看着海泽尔的笑容，忽然想起来之前听过的一耳朵，哦，真不想承认，那是艾德里安说的。

他对海泽尔说：“你只是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

还真是。他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礼物，在心里也不甘心地、怀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感情复述了一遍。

你只是，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

“这个是彼得的，”海泽尔还在仔细分辨，言语里满是兴奋，“哦，我跟妈妈说他不太喜欢刺激的东西，妈妈就买了吊坠送给他，瞧，很漂亮吧？”

那确实是一个漂亮的吊坠：上面点缀着圆润的散发着柔光的小钻石，中间围起来一只小狮子——还是幼崽的模样，鬃毛蓬松，仿佛下一秒就会摇头晃脑地在草原上打个滚儿。

彼得不在这里，海泽尔郑重地将吊坠交由西里斯，希望等会儿可以转交给彼得。

西里斯的手握着吊坠，他是答应了——但是没说原模原样交给这个吊坠的主人啊。他不怎么在意地摩挲着吊坠，眼睛却一直落在海泽尔身上。

就在这时，一阵冷意袭来，带来了寒凉的风。西里斯微微别过头去，看到莱姆斯站在门口，穿着洗得发黄的衬衫，已经微微起了毛球，肩膀上还有些未化的雪。他抱着书，用温和又有些疲惫的声音跟他们打招呼：“希望我没打扰到你们的——仪式？”

“快来，莱姆斯，”海泽尔招招手，又看到莱姆斯踌躇的模样——他似乎误会了什么，干脆快步绕过长桌，一把抓住莱姆斯的胳膊，把他拉了过来，“我在分礼物，这个是你的！”

一个沉重的包裹被塞到莱姆斯怀里，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打开看看吧，”海泽尔笑眯眯地说，“当然啦，圣诞节再打开也可以——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惊喜圣诞礼物！哦，如果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一定要写信告诉我，好吗？那绝对是我爸爸在使坏。”

莱姆斯沉默了一下，他从来没有从旁人那里得到过如此深厚的友谊——就算海泽尔只是给他送了圣诞礼物。关系亲近的朋友们在节日总是希望彼此更够开心，所以其实，“送礼物”对于海泽尔来说完全是必经之路。

倒不如说，她都没考虑过忽略朋友们的可能性。

莱姆斯像是失眠的人终于获得安眠了似的，安静的眼睛看着海泽尔，嘴角浮现出一个浅浅小小的微笑，他用那种无法更加平和的语气说：“谢谢你，海泽尔。”

海泽尔无比满意地点点头，在她看来，没有比这个开头更完美的圣诞节了！她收到了妈妈的回信（尽管只有一张小卡纸），和朋友们分享了礼物，还顺利完成了期末考试。

哦，忘记说了，她的成绩能排得上数一数二的程度呢。前天，邓布利多还为她颁发了一个小小的徽章——虽然那只是偶然相遇，又偶然聊起学校生活。

邓布利多饶有兴趣地听她讲述自己的感受，像是感同身受似的，连连微笑。最后，海泽尔不好意思地说再也不会乱跑，打扰他的“宠物”时，邓布利多的微笑更甚了。

“不，海泽尔，”他和颜悦色地说，“那只是一个小插曲，许多时候生活就是这么突然......但是你没有慌乱，我想，这个小徽章可以请你收下。”

海泽尔受宠若惊。

现在，那个徽章正安静地躺在她的行李中。只等明天，只等明天回到家，她要带给妈妈看，让劳伦斯羡慕去吧！要知道，她可是家里第一位格兰芬多啊，天知道最开始她有多担心自己会不适应这里的生活!

“那你今天晚上也不跟我们一起咯，海泽尔？”詹姆斯问，他已经把收到礼物的喜悦抛到脑后，他只关心自己最想做的事情，“我们打算去——”

西里斯捂住了他的嘴：“行了，就我们。”

海泽尔不知道詹姆斯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但是她已经习惯拒绝了，她早就告诉自己不能再擅自违反宵禁，虽然今天并不是因为这个理由：“抱歉，詹姆斯，白天的话可以——”

“哦，不是吧，”她停下了话头，用不放心的眼神环视他们，“你们还记得吗？我们明天要赶火车的。”

莱姆斯无奈地摇摇头：“你劝不住他们的，海泽尔，早点休息吧。”

这倒是真的。海泽尔也摇摇头：“你说得对，莱姆斯。好啦！我们明天车上再见吧？希望你们不要睡过头。”

她回到了女生宿舍，她的床上还有一个包裹。

那是她没有送出去的。也许是妈妈实在太了解她了，那份礼物上的卡片是——

艾德里安·沙菲克签收。

跟朋友约了海泽尔的立绘，好开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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