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连伏地魔也自愧不如 第24章 第 24 章

“布莱克，你觉得人死后会去哪里？”

白发女巫开口。她那双灰色的眼睛对不了焦，瞳孔中有一股猩红色的雾在随着她的呼吸扩散，就像一颗心脏。

可她早该醒悟的，在西伯利亚中逝去的母亲的生命，还有那个冰封了一个世纪的秘密。是她不愿意去回想。

她望向雷古勒斯，后者在看清楚瑟兰的脸后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因为此刻的瑟兰双眼呈现一片猩红色，和他曾经效忠的主人……伏地魔那么相似。

满室寂然，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墙上复古相框中人影错杂，令人看不清真面目。

烛火幽幽，瑟兰又偏过头去看向天花板，说实话她其实对自己死过那么多次的事实并没有太大感触，她只是在思考，在这种回档中会不会有幸存者的存在，譬如说他们保留了一回合的记忆。

……但这种概率也实在是太小了吧。

她不说话，旁边雷古勒斯的大脑倒开始飞快转动起来。

“……”

雷古勒斯心想总不能说自己就是临门一脚被瑟兰拉回来的吧，那些走马灯和空白的断片是那么真实，被阴尸拖下水濒死的感觉他可不想体验第二次。

“死后的世界说不定只有幽灵才知道。”雷古勒斯组织了一下语言，他有点莫名恐惧踩到瑟兰的雷区，即使瑟兰并不在意这些。

“我感觉我不该问这么哲学的问题。”瑟兰用俄语咕哝了一句，她手指卷动着自己顺滑的白色长发，看着它们从自己的指缝间流过，就像那些流逝的光阴。

她转过头笑了笑，看上去很正常：

“毕竟你也没死呢，不是吗？”

说实话瑟兰开玩笑的语气却让布莱克寒毛卓竖。这个玩笑有点过于地狱了。

他注意到刚刚那种一转而逝的猩红在瑟兰眼里褪去，就好像是昙花一现，现在重新变成了那种漂亮的烟灰色，在昏暗的室内熠熠生辉。瑟兰的情绪很明显回复了过来，也不知道就这几句话改变了她内心怎样的疑团，雷古勒斯也不敢继续去问。

“你还有一个哥哥？”瑟兰又忽地出声问。

泡泡小心翼翼地从厨房里搬出几个奶油面包，她以为小主人和雷古勒斯已经聊完了天，听到瑟兰冷不丁开口也吓了一跳，放下面包后又跑回了厨房里。

“……是的。”雷古勒斯并没有隐瞒。

他确实有一个哥哥，比他耀眼，比他自由，比他更加正义，也更加随心所欲。

小天狼星·布莱克。

在母亲的眼里他或许是一个给整个布莱克家族蒙羞的怪胎，在年幼时期的雷古勒斯眼里，西里斯·布莱克是一个不可救药的混账。

两种不可能和谐相处的选择，孰对孰错其实早已在雷古勒斯沉浸在那片阴尸湖泊中前很久很久就意识到了。

白发女巫还是那个姿势瘫倒在沙发上，奶油面包倒是在她的无声咒下漂浮了起来，往她那个方向飞。“是吗。”

“看上去你们是两种类型的巫师。”

她好像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瑟兰捏着奶油面包松软的外皮，看着内陷的奶油顺着被捏破的外酥向外冒，“我好像还没和你聊过我过去的事情，我是在五年级的时候才转入霍格沃茨的，在此之前我一直在俄罗斯的魔法学院读书。”

女巫的嗓音很平淡，雷古勒斯却感觉周围的温度有些下降。

“我离开俄罗斯的原因……是我在英国看到了更多魔法的可能性。”

而更是因为她唯一挂念的二哥死在了最寒冷的冬季湖泊下，被冰封到最远最远的世纪。

是瑟兰亲手主持了这场葬礼，她将已经彻底变成默默然的摩诃洛埋葬在了古老的冻层中，自此以后所罗门诺维奇家族就彻底地将这对兄妹从名册中删除。

因为家族里不需要两个怪物。

命运总是有趣的。

就像瑟兰在湖底埋葬了自己的哥哥，却又在百年后将同样一个拥有灰色眼睛的亲年从必死的结局中拯救。

她看向从不离手的魔法实战指南，忽地意识到了什么——

过去的几年里他们一直在争夺着谁才是真正的主人的位置，而在前不久瑟兰最终成为了胜利者。既然已定的命运可以被改变，那么是否意味着瑟兰已经夺取回自己的所有命运的权力？

她不再被某些法则束缚。

——这才是魔法实战指南赠予她的最后一次任务奖励。

“不过英国也确实给了我想要的。不是吗？”

她的神色又变得轻松起来，屋子里的温度一下子回升了，雷古勒斯头一次发现窗帘上繁复的花纹是那样有生命力，就连他的那根被插在门厅花瓶里的魔杖似乎都真正地变成了一根发了芽的树枝。

……所以说为什么他的魔杖还在花瓶里。

瑟兰三俩下吃完了奶油面包，她似乎想通了什么，抛开了魔法实战指南，那双灰色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她满不在乎地走到雷古勒斯身边，不顾他浑身上下顿时僵硬起来的反应，把面包屑拍在了他看的书页上。

接着，她把雷古勒斯从沙发上拉了起来，这是他们迄今为止第二次产生肢体接触，还没来得及给雷古勒斯任何反应时间，他的眼中一下子被肉眼可见的快乐的女巫侵占了。

“我知道了，雷古勒斯！”她表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开心，“让我们一起等我的凤凰回来的那天吧，我也不要你的金加隆了，因为你已经给了我更宝贵的东西。”

她的凤凰会带来一次涅槃。

瑟兰哼起了一首俄罗斯古老的民谣，她闭着眼睛，开始拉着雷古勒斯在地毯上跳舞。

雷古勒斯像是一个被完全操控的傀儡，他根本不知道双手该往哪放——他的双眼也不知道看哪里——他现在感觉自己要冒烟了。

瑟兰的舞步并不像他以前学习的社交舞，那些斯莱特林的纯血小姐们学习的都是配合舞伴而进行旋转和错位，但瑟兰的舞步太乱了，雷古勒斯也感觉自己好像被施加了一个锁腿咒，他好几次差点被自己绊倒。

他听得懂瑟兰哼出的几句俄语，那应该是一首摇篮曲。

母亲曾经勒令他去学习各种各样的语言，那些弹舌音他学了很久很久，雷古勒斯有点庆幸自己确实学进去了，而不是为了应付做做表面工作。

Спималышусни，

睡吧，宝贝，快入睡，

Пустьтебеснятсясны，

宝贝会在梦里面飞，

Розовыйслониквсаду，

花园里有只粉红象。

瑟兰合着眼睛牵着雷古勒斯乱跳，记忆中摩诃洛也曾经哼着歌带着她在下了大雪后的林地里跳舞，那些麋鹿们循着他的歌声而来。

如果哥哥不是默默然的话，他或许会成为一位歌唱家，但很可惜摩诃洛从来没有掌控自己未来的机会。

瑟兰也不管自己哼着曲子拉着雷古勒斯跳舞的行为很怪异，摩诃洛的嗓音在她的记忆里已经很模糊了，可是那双灰眼睛却在她的脑海中熠熠生辉。

泡泡一走出厨房只感觉天要塌了。

她愣愣地站了一会，手中还捧着一杯咖啡和菠萝包——然后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又走回厨房，提了口锅出来，好像准备去用这个狠狠击打雷古勒斯的后脑勺。

“泡泡会把这个该死的黑巫师打晕过去……这个蛊惑小主人的混账……”

雷古勒斯只感觉一阵寒意，他不受控制地望向那口煎锅，要是被那玩意打一下他会不会连着在霍格沃茨上学记下的东西全忘光？

牵着他跳舞的瑟兰这才笑了起来，她撒开了手，雷古勒斯顺着惯性重新跌坐回了沙发里，然后她将泡泡手中的煎锅用无杖魔法飘回了厨房应该在的位置。

“……泡泡，不用打他了，把他的魔杖还给他吧。”

接着这个白发的女巫拿着咖啡和菠萝包上了楼，留下一个一脸混乱的可怜布莱克，和一个恨的牙齿咯咯响的家养小精灵。

“泡泡不能违反小主人的命令……但是在饭菜里下药……可恶的布莱克……”

雷古勒斯·布莱克果断决定从今天开始要用检测魔法检查每一口送进胃里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