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连伏地魔也自愧不如 第23章 第 23 章

【这其实是你的回档】

魔法实战指南在这时出现了新的提示，整本书也沉浸在古代魔法的流淌中。

【你的每一次死亡回档】

它在下一行补充道。

——死亡回档是什么意思？

将一个人困在时间牢笼里其实很简单。让他一瞬间回想自己的一生，过往的洪流会一瞬间将其淹没。

出生。长大。在东欧上学。去霍格沃茨。获得魔法实战指南。探索古代魔法。回档。杀死黑巫师和巨怪。回档。独吞古代魔法。回档。

“……原来是这样。”瑟兰喃喃自语，那些玻璃球反射出诡谲的蓝光。它们开始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掉在白发女巫脚旁。

层层叠叠的玻璃球在滚落，它们散落了一地，碎渣溅起古代魔法的波纹，一圈一圈激荡着女巫的灵魂，即使脸颊被碎片划伤她也没什么反应。

那些像鬼魂一样泛着珍珠白色的人影从破碎的玻璃中显现出来，随后各自在地上说起话来。她们有着类似的身段，同样苍白的发色和深灰色眼睛。

没过多久，她们说完了话，又从破碎的球中出现的人影消失在稀薄的空气中，只留一地残渣，就好像碎裂的月光，无力的躺在地上。

瑟兰缓缓眨了眨灰色的双眼。她看着神秘事物司顶部漆黑的深空，眼底好像陷入了一片深渊。她似乎在思考，但是魔法实战指南无法透过她的大脑封闭术去知晓女巫此刻的心情。

它尝试去和自己的宿主对话。

【你的死亡从来都不是一次结束】

【Твоясмертьникогданезаканчивается.】

【它意味着下一次开始】

【Этоозначаетследующееначало.】

左下角浮起新的话。

瑟兰当然能够理解魔法实战指南隐晦的暗示。

她是无数条时间线中，唯一活下来并且跨越百年而来的独一无二的那个瑟兰，而其他的瑟兰，或多或少地都因为长路上永恒相伴的黑暗而折在了不同的结局里。

或死于黑魔法，或死于八眼巨蛛，或没有躲过死神的镰刀，或死于妖精的魔法。

半晌，在无边的静谧中，白发女巫露出了一个笑容。

所有有关于瑟兰的玻璃球已经尽数破碎在她的脚边，古代魔法将它们扭曲摧毁，66号架子上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模样，只是写着瑟兰名字的标签也全部进行了更改。

她在笑，笑的很放松肆意，脸颊上的伤口在渗出鲜血，如同一抹猩红的色彩狠狠在这位灰白的巫师脸上作画了一笔。

笑容牵动伤口，流的血滑下脸颊，好像被刀锋划过。

“你觉得这些会让我质疑我所经历过的一切吗？”清冽的嗓音响起，瑟兰此刻在说俄语，她的母语。她知道魔法实战指南听得懂。

“即使这是一个游戏，你觉得我会因为通关了所有关卡就放手罢休吗？”

她抛了抛魔法实战指南，“你认为我会没有感受到自己灵魂的改变？每次对于死亡的预测和一次又一次的回档，无数个我都会在自己的灵魂深处做标记。”

“这也是我现在做不了任何一个魂器的原因，我的灵魂早就破损不堪了。它们就像是被撕碎的布，铭刻了我走过的错误的道路。”

这是第一个经历过回档的瑟兰，所瞬间想到的方法。

□□上的伤痕会恢复回档前的模样，错误时间线的记忆也会被抹除，唯一能够记录的似乎只有原本的灵魂。

回档后的每一个瑟兰都会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灵魂上的不正常。她们会心有灵犀地一瞬间知道了可能发生的事，并且潜意识地去规避曾经选择的错误答案。

而到此刻，瑟兰细数那些划伤她灵魂的伤口，一共有17道。

她回档了17次。而现在站在神秘事物司的瑟兰，是她每次死亡后的最优解。

魔法实战指南没有出声。现在的局势似乎又颠倒了过来。

毫无疑问的，瑟兰在这次攻防战里取得了完胜——她已经无限靠近世界的真相，并且接受能力极强，在她的眼中，所有事情似乎都冷酷的恰当好处，而她在其中悠然自得。

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什么正常的巫师。

魔法实战指南从一开始就错了。它以为自己的宿主从始至终都在按照自己的规划前进，可实际上，是瑟兰选择了它。

有魔法实战指南的存在，她规避了更多隐藏可能存在的风险，甚至反过来利用了“游戏”的机制，来达到自己从始至终永恒不变的目的。

瑟兰举起魔杖对准自己脸上的伤口，“恢复如初。”

狰狞的伤口复原，只留下一道血痕暗示那道伤曾经真实存在过。

她也没再管魔法实战指南，抬起头，望了眼一望无际的神秘事物司，那些架子上的玻璃球有无数个，它们都是由魔法部成立后出现的预言者记录的。

“世界上的每条河流都会再次相见。”瑟兰用俄语低声一句。

或许在某一个回档里，她平和地度过了一生，与老友相伴。

塞巴斯蒂安和奥古尼斯、纳察的身影一闪而过。

但他们横跨了百年时光已经是既定的事实，而瑟兰不会因为任何感情停下脚步。

她永远在独行长路。

-

“你最近看上去情绪不是很高。”

雷古勒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他手里还有一本瑟兰写满笔记的咒语书，但他现在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白发女巫自从闯入魔法部后情绪就一直隐隐约约地不对劲，老是盯着雷古勒斯发呆，那眼神看着布莱克背后一阵寒颤。

泡泡也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她不知道小主人怎么了，但下意识地这几天在厨房里忙活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难道是在魔法部遇到什么事了？还是说她又在考虑着什么大计划？

雷古勒斯合上手中的笔记，他坐在一张李瑟兰很近的沙发上，开口后他才感觉什么不对。

——他们俩现在的位置，和瑟兰之前给雷古勒斯烙上自己印记时坐的位置，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