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黄金沙漏 第9章 第 9 章

二十五号的早上，伊莱收到了父亲的礼物，一对能根据服饰变化出合适花样的袖扣；母亲送了他一条手织的羊毛围巾；潘西寄来了一盒圣诞特供布丁，当伊莱切开其中一个想要食用时，它尖叫着跳下餐盘逃进了壁炉；西奥多寄来的是本《魔咒变体重构指南》，他似乎注意到了伊莱最近在研究这个。还有达芙妮、高尔、克拉布等人的礼物，全都堆积在客厅中央的圣诞树下，等待伊莱一一拆开。

伊莱挑挑拣拣，总算翻到了来自德拉科的问候，那个大得离谱的包裹里竟然只有一本关于龙的科普书籍。当他看清这本书的封面，恨不得连夜抓回自己昨晚放飞出去的阿纳尔。

伊莱回到霍格沃茨，立刻就找了德拉科麻烦。

彼时，德拉科正炫耀般指挥着一条精致小巧的乌克兰铁肚皮模型，这条小火龙有着圆鼓鼓的肚皮，挥动着黑色长翼在斯莱特林长桌上方飞来飞去，时不时从口中喷出绿焰。

“看来你很喜欢我精心准备的礼物，”伊莱讽刺道，“为此你还专门送了我一本《养龙指南》。”

德拉科心虚地召回火龙，将它揣回校服衣兜。他挑选的礼物虽无大错，但也确实谈不上用心，不过他并不打算承认这点，而是嘴硬道：“送你的书也是经过了我的精心挑选。”

“《给你的奶酪施上魔法》，确实挺精挑细选的。”同座的西奥多似笑非笑地说，“你临时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

“……这也是我特意给你买的。”德拉理不直气也壮道。他没有撒谎，这确实是他专门买的，因为他觉得西奥多总和伊莱黏在一起，去年还一直给伊莱递消息，操心伊莱的模样很像伊莱的校园父母——或者那一类别的生物，只差还没开始照顾伊莱的吃穿住行了，西奥多需要这本书！

“德拉科挺好的，他每年都会给我送糖果精品礼盒，我很喜欢。”克拉布为德拉科说好话。

“啊，我们收到了一样的。我喜欢吃里面的巧克力球！”高尔高兴地说。

“德拉科每年都会给我寄一束蔷薇花。”潘西捧着脸，“还会附上寄语：‘希望它陪你到春天。’”

“我收到的也是蔷薇，黄色的。”达芙妮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我猜，蔷薇是他从花房里剪下来的，我知道他种了一堆。”伊莱一把拽住了想要悄悄离开长桌的德拉科。

几人当中，西奥多对德拉科表达了最强烈的谴责，因为他收到的礼物是一群人当中最糟糕的，连《养龙指南》都比不上。

德拉科只能保证下次不会再给他们送类似的礼物，高尔和克拉布则主动表示送给他们的礼物维持现状就好。

一个话题结束，伊莱顺势又将从祖父那儿获得的讯息告诉了他们。

“女用盥洗室？”坐在不远处的布雷斯像是想起什么。那双棕色的眼睛看向伊莱，“你的祖父有说在几楼吗？”

“没有。”

“我倒是知道在二楼的女用盥洗室有一个幽灵。”布雷斯迅速接话，他似乎并不在乎伊莱的回答是什么，“她死在那里面，大家都叫她哭泣的桃金娘。”

“如果真的是她，我们或许可以从她嘴里知道密室里的怪物是什么。”潘西跃跃欲试。

“说实在的，我对这个不太感兴趣。”达芙妮扬了扬下巴，抱起手臂呈现出防备的姿态，“我们没必要引起斯莱特林继承人的警惕，那怪物目前也还算合我心意。”

“噢好吧，”潘西说，“我赞同达芙妮的。”在她转头时，伊莱注意到她修长的颈间垂落一条崭新的项链，坠着一只镶满钻石的天鹅，随着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你认为呢？”伊莱偏头看向半天没说话的男孩。

“我不确定。”德拉科意兴阑珊，他才因为放假留校的事被卢修斯在信中狠狠骂了一顿，“我想我不能，至少在我爸爸消气前。”

伊莱耸耸肩，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他不知道其他人私下有没有去问过桃金娘，他倒是趁晨跑时间去那儿转了一圈。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盥洗室的位置正是魁地奇比赛那天早上，他蹲下查看蜘蛛，结果听见有人在哭的地方。

“桃金娘？”伊莱在女用盥洗室门口探头探脑，他隐约嗅到从里面传来的一点药味，但那几乎不可能，不会有人在盥洗室熬魔药。

“是你？”桃金娘从紧闭的单间门里探出半截脑袋，她用她尖细的嗓音道，“我记得你，之前你在门口蹲着。”

“你记性真好。”伊莱来到桃金娘最爱待的单间前，“不愧是拉文克劳。”

桃金娘的泪水又掉下来，她将自己藏回单间：“没错，多好啊！桃金娘一辈子都是拉文克劳，她再也不能离开这里了！桃金娘应该付加隆给坏了的抽水马桶！因为她住在那里！！

“再多说点风凉话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桃金娘的大鼻头，满脸粉刺、哭哭啼啼……”

为什么没人告诉她，不会有人在乎一个幽灵长什么样？看看盥洗室满地的水渍，她的哭泣只会影响到费尔奇和家养小精灵。

“不，我觉得你很好。”伊莱试图安抚桃金娘，“你总是那么伤心，是谁在那样对你？如果我是你，我会缠着那些真正的刻薄家伙，直到他们向我道歉。”

“……他们把我赶回了这里！”桃金娘尖叫，她冲出单间在这不大的盥洗室中疯狂飞窜，接着她停滞在伊莱面前开始大声痛哭。

“又在给我添麻烦！”走廊外传来咒骂，“就像我很闲似的，我拖地拖了一晚上……”

是费尔奇越来越近的声音。

伊莱没能问出更多的信息，但他更不想在女用盥洗室撞上那个满脑子都是体罚学生的老男人：“桃金娘，下次我再来找你。”女孩飘荡在盥洗室上方，她正忙着哭，没功夫搭理他。

然而自这以后，伊莱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兴起寻找桃金娘的念头。

假期里，欧文曾抽空过问了一次伊莱在魁地奇院队的情况。对此一问三不知的伊莱连哄带骗，靠着记忆里德拉科提到过的零星话语勉强将男人糊弄了过去。

这次可以，不代表下次还可以。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被欧文挑出错处的伊莱只能在开学后找到了斯莱特林魁地奇队伍的队长弗林特，要求参加训练。

球场上，伊莱紧握着飞行扫帚缓缓升空。起初一切顺利，可当高度攀升到十六英尺时，扫帚突然开始不听使唤。他的身体在空中剧烈摇晃，紧抓扫帚柄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弗林特正驱赶来到球场上拉文克劳，防止被他们偷看到战术，德拉科移开视线低头看热闹时，辛苦坚持的伊莱再也不能保持平衡，身子一翻，快速摔了下去。

所有人都没来得及为他保驾护航。

伊莱的左腿骨折，他努力想站起来，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些，但巨疼让他只能躺在草地上直抽气，最终弗林特用咒语让他能够飘在空中，就这样被一圈人围着带进了校医室。

伊莱把自己高壮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他一边想将自己的脸遮起来，一边又想去摁住疼痛的左腿，看起来滑稽极了。

“你的平衡力太差了。”德里安·普塞苦恼道，他是院队的追球手，“你不能害怕，越害怕掉下去，你就越容易掉下去！”

因为急着回去训练——毕竟球场是有使用时限的。他们很快就离开了校医室。

但在训练结束后，德拉科又立刻返回了这儿。他在病床边反复强调，要不是担心伊莱借机给他爸爸告状，他都懒得过来。

伊莱断掉的骨头早就长好了，只是无论庞弗雷女士怎么驱赶，他都赖着不肯走。他认为只要他的伤表现得严重些，其他人或许能因此遗忘掉他刚才狼狈的样子。

“得了吧，”德拉科说，“你该放弃这件事，都跟你说了你没有像我一样的飞行天赋……噢瞧，谁来看你了。”

他半侧身，语调微微上扬，唇角掀起似喜似嘲的假笑，浅灰色的眼眸冰冷而傲慢地审视着门口局促站立的阿比德。

“抱歉……”阿比德下意识道歉道，紧接着说，“我听说弗利训练的时候不小心摔下了扫帚，很担心，所以——”

“这不是去年你在决斗俱乐部的搭档吗？”德拉科将视线转回床上的伊莱身上，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交了新朋友都不带给我们认识？”

伊莱茫然地看了眼已经走到他床边的阿比德，又以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表情看向德拉科，含混地嘀咕道：“什么？谁？”

“庞弗雷女士，伊莱·弗利什么时候能走？”德拉科翻了个白眼，在伊莱惊怒的注视下，大声问道。

“什么？还没走吗！弗利先生，这里没有多余的床位给你，赶紧回去上课！”庞弗雷尖锐的声音立刻从里间传来。

“德拉科·马尔福，你这个王八蛋！”伊莱愤怒地从床上一跃而起，踢踢踏踏地穿好鞋，没空去关心那个莫名其妙跑过来的陌生斯莱特林，脑子里只剩下套德拉科麻袋这一个念头。

二月十四号的早晨，阳光带着滋滋蜜蜂糖的温甜，从青蓝的天空中暖洋洋地洒在霍格沃茨城堡上。

伊莱和德拉科走进礼堂时，里面挂满的大朵大朵粉红色鲜花，不断有心形纸屑从上方飘落，它们自动避开食物，但不可避免地残留在餐桌上。

“是有什么活动吗？”伊莱挑剔地将手边的五彩纸屑拂开。

“诸位，情人节快乐！”见礼堂终于坐满了人，洛哈特从教授席站起来说，“为了感谢大家送给我的四十六张贺卡，我自作主张，为大家安排了一些惊喜。”

接着，伊莱便瞧见从礼堂门口走进来十二个面色阴沉的矮人，他们的背部插着金色翅膀，手中举着竖琴。

“看看这些友好、带着贺卡的小爱神。”洛哈特喜气洋洋地说，“他们今天会在学校里到处游荡，给你们递送情人节贺卡！你们为什么不试试请斯内普教授教你们怎么调制迷情剂？或者我得告诉你们，弗立维教授比我所见过的任何巫师都更精通使人着迷的魔法。”

洛哈特口中的两位教授大概不会希望学生真像洛哈特说的那样去做。斯内普教授的脸色明确告诉大家，如果真有人找他请教怎么制作迷情剂，他会将毒药灌进这人嘴里。

伊莱草草用完早餐。整整一上午，矮人们不断闯进教室。

其中一个矮人拿着贺卡站在德拉科面前时，不等他开口，高尔和克拉布已经一人一条胳膊将他抬起丢出了课堂。

到了下午，矮人们依然不知疲倦地四处发贺卡。远远的，伊莱就看见前面走廊拥挤的人群，看他们的领结颜色，有大半都是格兰芬多。

珀西·韦斯莱努力驱散人群，但大家都懒得理会他。

“这是怎么回事儿？”去教室的半途遇上群拦路虎，德拉科拖长声调，语气冷淡。

他们看见了包围圈中心的主角，哈利和弹竖琴的矮人。

德拉科几步走上前，弯腰捡起一个很眼熟的本子，挑着眉将它拿给伊莱、高尔和克拉布看。

随后，他大方地将这个黑色封皮的本子翻开：“波特，你们都在里面写了些什么？”

围观的学生顿时安静下来，这时珀西严厉的声音终于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他说的是：“拿过来，马尔福。”

“让我先看一眼。”德拉科甩了甩手中的日记本，“它不该是你的，你说呢？波特。”

伊莱制止了德拉科的动作：“等等。”

他拿开德拉科的右手，将日记合上又翻到第一页，刚刚伊莱似乎看见上面有个名字，这好像的确不是哈利的东西。

“除你武器！”哈利恼火地抽出魔杖念出咒语。

就像决斗俱乐部中，斯内普用咒语打掉了洛哈特手中的魔杖那样，德拉科手中的日记本突然飞到空中，被另一边的罗恩一把抓住。

德拉科瞧着离去的哈利几人，对身边的伊莱说：“那是金妮·韦斯莱的东西，他们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接着，德拉科冲与他擦肩而过的金妮道，“我说得对吗？韦斯莱。”

金妮脸色惨白，她惊惧地看了眼德拉科，更是立刻左顾右盼，在发现没人看向他们这边后，急急跑进了教室。

伊莱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刚刚哈利的反应太快了，他没来得及看清第一页的名字，晃眼望去，无论是金妮还是哈利，都不太像上面的单词长度。

“你怎么知道那是韦斯莱的东西？”伊莱问。

“你忘记了吗？上学期她跟你撞到一起。我以为那是你的日记本，想捡起来看看，结果韦斯莱扑过来抢。”

伊莱完全没有印象，他支吾应声。

“现在跑到了波特手上。”德拉科冷哼，“他们太紧张了，肯定在本子里写了很多恶心的东西。

“我要搞到那本日记，如果里面的龌龊事很多，就算是邓布利多也只能把波特赶出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