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黄金沙漏 第2章 第 2 章

被分到斯莱特林学院的人们大多都喜爱胜利、争夺与攀比，他们习惯在混乱中通过蛊惑和背叛谋求利益，**与野心的蓬勃让他们甘愿化为恶龙，吐出的烈焰将焚毁一切阻碍。

马尔福是其中的佼佼者，一贯与他们交好的弗利却另有说法。

四十二年前，黑暗时代来临前夕，弗利的上一任家主康纳·弗利突然举家逃至法国，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得知消息后当场与之划清界限。不到一年的时间，胜利天平加速向神秘人倾倒，弗利一度被讽为畏首畏尾、看不懂局势的丧家犬，并在接下来的几年内不断遭受到神秘人从属——食死徒的追杀。

直到神秘人战败死亡，事情才发生转机。

以魔法部为首的战胜方开始驱逐与关押曾经追随过神秘人的巫师，不少纯血家族就此销声匿迹。哪怕如马尔福之流在战后凭借鬼话连篇和无数金加隆侥幸逃过被送进阿兹卡班的命运，他们也仍然被无数双眼睛审视着一言一行。

这样的情形下，拥有纯粹血统、清白背景，同时财产被迫分散，短期内无法回拢资金的弗利在回到英国后立刻就成为了打破如今僵局的突破口。各方皆抛来橄榄枝，马尔福等纯血家族也主动与弗利重建旧时友谊，两年不到，他们家在英国巫师界就再次占据了一席之地。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作为弗利家族的下任继承人，转学而来的伊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众人结交、附和的对象，只是一个晚餐的时间，他就完全融入进斯莱特林。

他不意外自己进入霍格沃茨后一切会如此顺利，比起这种早有预料的事，伊莱有更在意的东西。

残羹剩饭在细微的“噼啪”声里凭空消失在长桌上。各个学院的学生在各自级长的带领下离开礼堂，穿过挑高的门厅与转角的石砌，排着队向休息室走去。

伊莱混迹在二年级队伍中，视线不断飘向不远处的格兰芬多学院。

“别再看了，你这个丢人的家伙。”德拉科快走几步与伊莱并肩，故意用脑袋挡住他的视线，“你整晚都在往格兰芬多的方向看，你在找什么？”他问。

“我只是好奇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

不会有巫师不去注意哈利，那可是将神秘人杀死的救世主。哈利·波特这个名字像一块磁石，牢牢吸附着伊莱的注意力。

德拉科对伊莱语气中的推崇嗤之以鼻：“好奇？就算不信我，你也该相信潘西，就像我们说的那样，大难不死的男孩是个自以为是的败类。他和海格……哦就是那个带你坐船过来的大块头，你应该还记得。他们臭味相投。他还爱同红毛鼹鼠和麻瓜种作伴……红头发，你知道的，生了一堆孩子的韦斯莱——”

“得了吧。”伊莱冷静地打断道。他向来乐意去激怒德拉科：“潘西只是在帮你，她总是很照顾你。而你，你只是气不过他在刚开学的时候拒绝和你交朋友；接着因为你的找茬，他一年级就受邀加入了魁地奇院队；最后，他和他的朋友在学期末狠狠出了把彩，抢走了都到斯莱特林鼻子底下的学院杯。对吗？

“对了，听说波特过去生活在麻瓜家庭？古怪的决定。但我猜糟糕的生活环境带给他的影响是暂时的，魔法会重塑他。不如说，他已经在绽放光彩了，你不认为吗？”

“你什么意思？”德拉科猛地停下往宿舍走的步伐，他不可置信地扭头瞪向伊莱，几乎是在尖叫，“你在说什么鬼话？”

“哦，看来你不认同我的观点。”

两人堵在楼梯口互瞪良久，两边的墙上燃烧着的铁制烛台似乎被魔法加固过，拱形圆窗带来凉风，其上的火芯却纹丝不动。他们身后的斯莱特林看看这个，又瞧瞧另一个，最后选择贴着墙根绕过他俩，一路小跑追上队伍。

两人逐渐落在了最后面，队伍中段的潘西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对峙，正不断回头张望。

最终，当斯莱特林的队伍彻底消失在拐角，德拉科才打破僵持局面，率先移开视线。他冷哼道：“我知道你在故意挑衅我……去年是谁一直给你传递消息？西奥多·诺特？

“是了，除了他还能有谁？”不等伊莱回答，德拉科就已经确定了答案。他转头看了眼伊莱，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旋即抬起手肘重重击向伊莱的腰腹，猝不及防的伊莱闷哼一声，猛地躬身，咽下了即将脱口的惨叫。

一击得逞的德拉科欢呼一声，迈腿跑开。伊莱则捂着吃痛的肚子 ，咬牙切齿地追上前，两人你追我打、互相报复了一路，直到休息室门口才恨恨作罢。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隐藏在一道空荡荡、湿乎乎的石墙后面，只有对着石墙念出正确的口令，石门才会浮现出来，门后的休息室是一间狭长、低矮的地下室。地下室的墙壁和天花板都由粗糙的石头砌成，圆圆的，泛着绿光的灯被链子拴着，从天花板上垂挂下来。

穿过地下室，来到左右各有一条长廊与三步短台阶的里侧，便能到达男女生宿舍。

在伊莱转学过来前，这届斯莱特林学生数量是单数。宿舍虽然是随机分配，但一年级的德拉科还是在宿舍分配完毕后，靠金加隆得到了一个人住一间的机会。如今人数从单数变为双数，伊莱自然就被分进了德拉科那间空出个位置的双人宿舍。

宿舍只有一扇窗户，上面被施了禁止湖水进入的魔法，窗外黑洞洞一片，房间里点着明亮的灯光，两张床相对而立，中间空出两米左右的过道，紧贴墙壁的位置摆放了两张泛着温润光泽的木质书桌。德拉科此时就坐在书桌前飞快写着要在明天寄给父母的信件。

“真倒霉。”德拉科在停笔间隙夸张地叹了口气，除此之外他没再多说什么。

懒散蜷缩在沙发上的伊莱非常赞同这句评价，但他同样没有想办法更换寝室的意思。

这天晚上，伊莱直到深夜才进入梦乡。第二天起床时，睡眠不足的他在被窝里爬行蠕动了整整十分钟。他在这边苦苦挣扎，却见对床的德拉科还在美滋滋睡大觉，顿时恶从胆边生，连扔两个枕头重击德拉科的脸蛋和肚子。

一大早就互砸半天枕头的两人骂骂咧咧地快步走出休息室，顺着移动楼梯一前一后地来到一楼礼堂。四个学院的长桌子上摆着一碗碗的粥、一盘盘的腌鲱鱼、堆成小山的面包片和一碟碟鸡蛋和咸肉。

伊莱也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哈利。

在礼堂的学生越来越多的时候，哈利的朋友，罗恩·韦斯莱的母亲给他俩寄来吼叫信。信如其名，通过这封信，几乎全校都知道了哈利昨晚之所以不在开学宴会上，是因为他们开着罗恩父亲那辆会飞的麻瓜汽车撞坏了学校的打人柳。

“我说什么来着？”德拉科在伊莱耳边幸灾乐祸。

伊莱打量着坐在格兰芬多长桌上的哈利。与去年收到的信件中所描写的略有不同，无论是潘西、西奥多还是德拉科，他们就像统一了口径般，一致称其是个戴着破旧眼镜、从来不打理衣冠的穷酸鬼，瘦弱得像只竹节虫。

但他看起来确实有点瘦。伊莱若有所思地移开视线，突然将说话时的语调拔高，用完全入迷的语气告诉德拉科：“梅林啊我看见了什么？！那头叛逆的黑发性感而充满了野性，他还戴着精明的圆框眼镜，翠绿眼睛里时不时闪动出的智慧光芒。可惜这个角度看不见他额头上那道闪电疤。我真羡慕你 ，德拉科——你居然已经和那个哈利·波特做了一年的同学！”

“伊莱·弗利！”德拉科就像吃到了鼻屎味的怪味豆，表情骤然扭曲，他猛地跳起来，大骂道，“你认真的吗？你这个疯子！！”

伊莱眼睫轻颤，盯着德拉科的双眼受惊般微微张大，顿了顿，他偏开脑袋，若无其事地端起盛着南瓜汁的金制水杯，借着喝水的姿势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他没想到德拉科的反应会这么剧烈，幸好礼堂大多数人都被哈利与罗恩吸引走了注意力，否则他就要丢脸了。

“我真的受不了你了，你给我等着。潘西！潘西！”德拉科东张西望起来，提高声音想要找到可爱可靠的帮手，不少人都因此看过来。

这混蛋完全没打算放过可怜的、刚转学过来的小男孩。

伊莱尴尬又后悔，他只能赶紧放下被他用来挡他人视线的水杯，伸手拽住上蹿下跳的德拉科：“好了，好了！德拉科，我错了，我开玩笑的！”

“有什么好笑的，这太恐怖了！”德拉科不可思议地瞪了眼伊莱，又狐疑地确认道，“开玩笑的？”

“唔……嗯呢……”伊莱含糊地应答。

“你最好是，伊莱。你最好是。”

一番下来，德拉科暂时没有了看哈利笑话的心思。这才是开学第二天的早上，伊莱已经给了他两次可怕的精神袭击，他必须先平复心情。

斯莱特林这学期的课表在昨晚就发到了每个人的手里，用完早餐，他们和拉文克劳的学生一起，来到了魔药教室。这门课程的教授同时也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

男人有着一头油腻的半长黑发，昨天和今天都穿着一身漆黑的长袍。冷漠、傲慢、还有些苛刻，但似乎是伊莱喜欢的那类人，他喜欢聪明人。

昨晚伊莱虽然一直待在二年级的队伍中，但刚进休息室，他就被级长叫住，与一年级的新生一起来到休息室的壁炉前，斯内普就站在那儿等候他们。

男人用那双如同两条漆黑隧道般冰冷空洞的黑眸扫过每一个新生，嗓音低沉地向他们告知：“我不认为你们需要我浪费时间来警告你们必须守规矩，但邓布利多却总认为所有人都和他学院里的巨怪一样鲁莽、智商低下。”

学生中传来偷笑，斯内普不为所动地继续说道，“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我不爱多管闲事，也讨厌有人占用我的课外时间。最重要的一点，学期末的时候我万分期望能看到属于斯莱特林的学院杯。它曾连续7年摆放在我的办公室，却在去年被格兰芬多学院夺走了，我假设你们有能力将它拿回来……”

课堂上的斯内普教授，正用和昨晚相似的口吻给教室里的学生讲课，教室很安静，他说话音量只比耳语略高：“……安眠剂能使服用者迅速进入短时间的深度睡眠……”

伊莱认真地把制作步骤记录到课本上，又在正式实践制作时，抓来西奥多当搭档，要求对方帮忙处理魔药材料。

传闻不是空穴来风，德姆斯特朗确实设有专门教学黑魔法咒语的课程，在那样一所崇尚魔力强度与战斗天赋的学校，魔药学、草药学以及魔法史这类不怎么使用魔杖的课程便不太受到重视。学校请来的教授颇为业余，学生们对此当然也就更加不以为意。所以别说叫他独立提取弗洛伯毛虫的黏液，他甚至分不清斯内普口中的艾草与缬草。

他不想刚来就在斯内普那儿留下坏印象，并且伊莱敢保证，如果他在开学第一堂课就露了怯，德拉科绝对会趁机夸大其词，抓住这点嘲笑他到毕业。想到这儿，伊莱分神瞄了眼右前方的德拉科，他正和一个小麦肤色的陌生男孩组成搭档，两人此刻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往锅中放入加热魔药，进度要比其他人快了一大截。伊莱不爽地收回视线。

离下课还有10分钟的时候，伊莱手中的魔药成功进入收尾阶段。早已完成魔药装瓶的德拉科无所事事地拉着已经放弃调制魔药的格雷戈里·高尔，对着伊莱那锅成色不算优质的药水连连摇头。“也就一般，还差得远。”

“滚开。”伊莱厌烦地驱赶他。他在转来霍格沃茨前并不认识高尔，不过这种被德拉科带着到处混，对德拉科唯命是从的样子，一看就是马尔福家新收的附属家族里的孩子。所以他在呸德拉科时，连带着将高尔也骂了进去。

这堂课和高尔一组的克拉布还在焦头烂额地搅拌坩埚中不明原因变得愈加浓稠、不停冒泡的魔药。选择一个混蛋作为领头人就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得做好随时为对方冲锋陷阵的准备，但即使是在这家伙最擅长的领域，也别指望他能想起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