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HPL】蛇祖的教学考察 第122章 狼人

橡木大门被敲响，学生们惊讶地看到一匹马人驮着受伤的沃夫走进城堡。

“你们的教授呢？”马人问道。

“医疗翼！我带你去！”一个学生被沃夫吓了一跳连忙在前面带路。

医疗翼内被血腥气充盈，罗伊纳虚弱地闭着眼静静躺着，她刚出生的小女儿裹在襁褓里躺在她身边，冈特小姐疲惫地坐在椅子上用手撑着头，赫尔加正指挥着家养小精灵去除剩下的脏污。

萨拉查熄灭了香锦葵与鼠尾草的熏香，又去清点魔药瓶，就在此时，医疗翼大门突然被打开，马人驮着沃夫走了进来，沃夫已经发起高烧，甚至开始说胡话了。

“沃夫？这是怎么回事？”萨拉查赶紧过去将沃夫转移到病床上，一个魔咒就让沃夫的裤腿消失不见，伤口狰狞地流出腥臭的黑血，整条腿上布满血污。

“狼人咬伤。”马人指了指天色，圆月从医疗翼的窗口洒出月光来，“我曾经警告过你们，不要让你们的弟子们在禁林里乱闯，不是每次我都来得及救下他们。”

马人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哦，天哪，我可爱的小沃夫。”赫尔加心疼极了，不敢触碰沃夫的伤口。

冈特小姐站起身，脸上显露出担忧的表情。

而为沃夫检查伤口的萨拉查·斯莱特林，他脸色铁青，绿色的眼瞳中写满了不可置信和自责。

是他的错，他明明得到了警告，却没有加以重视。

污血被清理，腐烂的伤口裸露出来。

寻常伤口是不会在短时间内腐坏成这样的，但是狼人的牙齿上充满毒素。

冈特小姐咽了下唾沫，关于狼人的防御高年级学生已经学过了，但是沃夫是低年级学生，他完全不知道被狼人咬到的后果——死去或被同化为狼人。

无论哪一个，对十一岁的小孩子来说都太残忍了。

狼人毒素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解决办法。

萨拉查面无表情地用银刀割去腐肉，沃夫还在昏迷，这有效地为他减少了痛苦。如果疼痛能将他唤醒倒也好些，至少他还有命活。

抢救是静默无声的，萨拉查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只有意志强撑着代替大脑支配身体。

清创、止血、缝合。

每一步都按部就班。

在魔药的作用下伤口停止了腐烂，沃夫的烧也渐渐褪去，似乎一切都在好转，有那么几秒钟，沃夫虚弱地睁开眼看向他，吐出两个单词，“迪克”“禁林”。

然后那双洁净的眼又闭合了。

至少他活了下来。

至少他活了下来。

但是萨拉查知道，狼人咬伤并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对付过去的东西。

狼毒，会将这个孩子同化为狼人。

今夜注定是难熬的。

乌云盖住月色，医疗翼内只有蜡烛与火炬充当照明。

罗伊纳被隔离在另一个小房间里，她已经极度劳累，但是在听到沃夫的消息后心中难免烦忧。小小的女儿在她旁边睡着，她的心仿佛被撕扯成两半，一半是牵肠挂肚，一半是忧心忡忡。

赫尔加进来看了她一次，给她倒了些水，又拿过来一瓶无梦药剂。

“睡吧，罗伊纳，睡吧。”赫尔加拍拍她，“外面我会看顾，所以，睡吧。”

带着无尽的担忧，罗伊纳服下药剂沉入黑甜的故乡，她所能做到的最大帮助就是照顾好自己，不让两位好朋友分身乏术。

啜泣声隐约响起，萨拉查沉默地站在床边，冈特小姐回头去瞧，看见赫尔加背对着他们趴在门板上，肩膀还在隐隐抽动。

又有谁比这些伟大的巫师更清楚狼毒那可怕的副作用？

沃夫是赫尔加心中最疼爱的弟子，而且在穆恩先生故去后这位可怜的小先生就成了孤儿。此刻她就像一位真正的母亲那样为自己的孩子担忧，为自己的孩子心痛。

【萨尔，我找到另一个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冈特小姐和萨拉查同时回头去看，医疗翼的大门被蛇怪顶开一个缝，倪克斯拖着迪克的尸体游了进来。

【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他们是一起进入禁林的。】

倪克斯疲惫极了，她才刚刚成年，力气太小根本拽不动一个十二岁的小巫师。

迪克的死状也很凄惨，身上挂着数不清的泥土和血污，看起来似乎是滚落到某个断崖下面摔断了脖子。

【还好他没死多久，身上还很有温度，不然我真的找不到他。】倪克斯伏着身子蹭了蹭萨拉查，【好累啊，萨尔，想吃小羊排。】

【你先回去。】萨拉查没有心力应付倪克斯。

还好冈特小姐还在，作为一个学生，她今晚做得够多了，她带着倪克斯去了厨房附近，找家养小精灵弄来一些吃的。

萨拉查蹲在迪克的尸体旁边，赫尔加脸色惨白，强撑着身体靠近了他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没人能回答她。

迪克身上除了很明显的被倪克斯拖拽后留下的痕迹外，全都是奔跑在禁林里会留下的痕迹，身上的伤大多是骨折，但是没有被狼人咬伤，他的魔杖不知所踪，或许是在奔跑的时候遗落了。

乌云逐渐散去，露出了遮掩的月光。

沃夫的伤口开始愈合，速度太快了，没过多久伤口就光洁如新，那绝不是魔药或魔咒能达到的效果。

萨拉查与赫尔加对视一眼，赫尔加抽出魔杖。

“不要伤害他，萨拉查，你能做到的对吗？不要伤害他。”赫尔加重复强调。

萨拉查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锁定沃夫，毛发开始生长，身体开始抽条，沃夫痛苦地扭动挣扎，闭紧的眼睛猛地睁开，里面却半点不见原本温润可爱的栗色！

圆月为站立的沃夫勾勒出剪影，那双红色的眼睛在漆黑的身影中发亮，萨拉查暗自蓄力，他也十分疼爱沃夫，十分欣赏这个聪颖柔韧的男孩，但是今晚不能再出现另一匹狼人了。

只是眨眼功夫，沃夫就完成了蜕变，现在他真的与自己的名字相同，已经化身为一匹狼了。

“赫尔加，我很抱歉。”

沃夫伸出利爪向他们抓来，赫尔加紧急躲到床后，给自己套了一个盔甲护身，萨拉查面无表情冷若冰霜，抬手一道沉睡诅咒打到沃夫身上，但是狼人的特性能帮助他免疫大部分魔法，萨拉查明白，他最擅长的、也是一定能穿透沃夫的防御的，只有那个魔法。

——阿瓦达索命。

但是他不能，他念不出，他做不到。

萨拉查一个闪身避开沃夫的反击，抬手又是一个统统飞走，沃夫的身体被击飞出去，接连撞倒几块屏风，一直被击飞到砖墙上才停下来。

“我们得把它引出城堡，罗伊纳和她的孩子还在里面！”

赫尔加大声喊道。

从医疗翼下楼可能会遇到巡逻的级长和夜游的学生，他们不能冒这个风险。

萨拉查再次道了一声抱歉，用了一道黑魔法将沃夫灼伤。

剧痛冲击着幼狼的神经，沃夫怒吼一声向萨拉查扑来，萨拉查化作黑雾撞破魔法晶石镶嵌的透明窗户，沃夫紧跟而去，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城堡与禁林的交界处。

赫尔加追到窗口，眼看着两个身影接连消失，崩溃地滑坐在地上。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还有能做的事。

赫尔加挥舞着魔杖用修复如初修好了被撞破的窗户，然后又来到罗伊纳的房间看顾好新生的小姑娘，这孩子还没有取名，原本安静地沉睡在母亲身边，现下却被外面的动静吵醒，撕扯着喉咙用她所能发出的最大哭闹声来向世界抗议。

赫尔加将孩子抱起来，安抚性地拍打婴儿的背，过了好一会儿，小婴儿才又安静下来，赫尔加招来一只家养小精灵，托它照顾这对母子，然后封锁住整个房间禁止除创始人外的任何人进入，这才举起魔杖提着烛台离开医疗翼。

她需要彻夜巡逻，彻彻底底的，不放任任何一个夜游的学生在城堡里闲逛。

追逐战消耗了沃夫大量的体力，黑魔法的痕迹还在发痛，他刚一停住脚步，又是一道黑魔法甩在他脚边。

“动起来，沃夫，我们从没这样一起玩过是不是？”萨拉查显露出身形，对沃夫说道，“虽然很遗憾，但是今晚我会陪你一起玩的，现在到我这边来。”

狼吼跟着黑雾穿行于密林之间，每当狼人打算掉头离开，就会被萨拉查用黑魔法激怒，一整个夜晚，他们都在禁林中奔跑，直到天色蒙蒙亮起，萨拉查将沃夫带了城堡后的一处高台上，月光收敛了银色，任由太阳将金色撒在地面上。幼狼身上的毛发开始褪去，身形缩回孩童模样，他疲惫地跌倒在悬崖边，被萨拉查捞起来扶着靠坐在自己身边。

萨拉查嘴唇微动念了道反咒，施加在沃夫身上的黑魔法痕迹清除一空，仅有一道淡白色的疤痕留在上面，萨拉查脱下自己的巫师袍将沃夫裹住，他打算在这里稍作歇息再回城堡去。

一晚上不停施法对萨拉查来说也实在是消耗巨大，他疲惫地享受着阳光的沐浴，脑袋像针扎一样疼。

沃夫动了动，十一岁的小孩子睁开懵懵懂懂的栗色双眼，看到周围的环境懵了一下。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