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第七个圣诞节 第25章 勇士 The Chosen One（上）

……哈利·波特？

何安黎的身体完全凭借着条件反射转向了格兰芬多的桌子。这时候，礼堂里的每一个人都转过脑袋望着他。

她一眼就看见了他，他好像坐在原地呆住了，双手放在膝盖上，仿佛凝固了，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平常那个对她攻击性很强的波特。

何安黎短暂地耳鸣了，一种尖利的怪叫一直徘徊在她的耳畔。没有掌声。一阵嗡嗡声开始在礼堂里弥漫，好像无数只愤怒的蜜蜂在鸣叫。在这时，她的听力才随着如潮水般的议论声恢复了过来。

“该死的波特！”德拉科站了起来，顾不上自己的袍子拖地了，“他作弊！”

麦格教授从主宾席上站了起来，快步从卢多·巴格曼和卡卡洛夫教授身边走过，在邓布利多教授耳边急切地低语着，邓布利多侧耳倾听，微微皱起了眉头。

何安黎看见哈利对着罗恩和赫敏在说什么，好像在说他没有把名字投进去，但他们两个一脸茫然，显然还没有缓过劲来。

是啊……是啊。

他应该不是这种人，不是这种以违规为荣誉的人。

只用一秒，何安黎就反应过来，这是一个阴谋。

有人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每一年，每一年都是哈利·波特……他从来没有度过一个正常的、平静的、幸福的学年。

——

在主宾席上，邓布利多教授直起身子，朝麦格教授点了点头。

“哈利·波特！”他再一次大声喊道，“请你上这儿来！”

哈利站了起来，踩在长袍的底边上，稍稍绊了一下。他顺着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桌子之间的通道往前走。他觉得这条路似乎格外漫长，主宾席似乎永远是那么遥不可及。他可以感觉到成百上千双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似乎每只眼睛都是一盏探照灯。嗡嗡的议论声越来越响了。仿佛过了整整一小时，他才终于走到邓布利多面前，他感到所有教师的目光都盯住了他。

“好吧……到那扇门里去，哈利。”邓布利多说，他脸上没有笑容。

哈利穿过那扇门，出了礼堂，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小房间里，两边的墙上都挂着巫师的肖像。在他对面的壁炉里，炉火燃得正旺。

威克多尔·克鲁姆、塞德里克·迪戈里和芙蓉·德拉库尔都围在炉火边。哈利走进来时，芙蓉·德拉库尔转过头来，甩了甩瀑布般的银色长发。

她以为他是进来传话的。哈利不知道怎样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只是站在那里，望着那三位勇士。

后面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卢多·巴格曼走进了房间。他一把抓住哈利的胳膊，拉着他往前走。

“太离奇了！”他使劲捏着哈利的胳膊，低声念叨，“请允许我介绍一下——尽管这显得很不可思议——这是三强争霸赛的第四位勇士！”

威克多尔·克鲁姆挺直身子，上下打量着哈利，不可一世的脸上露出阴沉的表情。塞德里克显得不知所措，以为自己肯定没有听清巴格曼说的话。芙蓉·德拉库尔则甩了甩长发，嫣然一笑，说道：“哦，这个玩笑很有趣，巴格曼先生。”

克鲁姆的两道浓眉微微蹙了起来。塞德里克仍然很有教养地显出困惑的神情。芙蓉皱起了眉头。

他们身后的门又被推开了，一大群人涌了进来：邓布利多教授，后面紧跟着克劳奇先生、卡卡洛夫教授、马克西姆女士、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在麦格教授把门关上之前，哈利听见隔壁的礼堂里传来几百名学生嗡嗡的议论声。

“马克西姆女士！”芙蓉立刻说道，一边大步朝她的校长走去，“他们说这个小男孩也要参加比赛！”

哈利尽管觉得不可思议，大脑一片麻木，却也感到心头掠过一丝怒火。……小男孩？

马克西姆女士挺直她魁梧高大的身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邓布利多？”她傲慢地问。

“我也想知道这一点，邓布利多，”卡卡洛夫教授说——他脸上带着冷冰冰的微笑，一双蓝眼睛像冰块一样透着寒意，“霍格沃茨有两位勇士？我不记得有人告诉过我，说主办学校可以有两位勇士——难道那些章程我看得还不够仔细？”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声音很难听。

“这件事只能怪波特，卡卡洛夫，”斯内普轻声地说，“不要责怪邓布利多，都怪波特执意要违反章程。他自从进校以后，就不断违反校规——”

“谢谢你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斩钉截铁地说。

邓布利多教授现在低头望着哈利，哈利也望着他，竭力想读懂那隐藏在半月形镜片后面的眼神。

“你有没有把你的名字投进火焰杯，哈利？”他平心静气地问。

“没有。”哈利说。他清楚地意识到每个人都在密切地注视着他。斯内普在阴影里不耐烦地发出一种表示不相信的声音。

“你有没有请年纪大一点儿的同学帮你把名字投进火焰杯？”邓布利多教授没理睬斯内普，继续问道。

“没有。”哈利说。

“克劳奇先生……巴格曼先生，”卡卡洛夫说，声音又变得油滑起来，“你们两位是我们的——嗯——客观的裁判。你们肯定也认为这件事是极不合适的，是吗？”

“我们必须遵守章程，章程里明确规定，凡是名字从火焰杯里喷出来的人，都必须参加争霸赛的竞争。”

“嘿，巴蒂把章程背得滚瓜烂熟。”巴格曼说，脸上绽开了笑容，回过头望着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女士，似乎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

“——下一届争霸赛，德姆斯特朗决不会参加了！”卡卡洛夫大发雷霆，“我们开了那么多会，经过那么多谈判和协商，没想到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简直想现在就离开！”

“虚张声势的威胁，卡卡洛夫！”穆迪突然咆哮，“这很简单。有人把波特的名字放进了那只高脚杯，他知道如果名字被喷出来，波特就必须参加比赛。如果说谁有理由抱怨，那就是波特，可是……真有意思……我没有听见他说一个字。”

“他为什么要抱怨？”芙蓉·德拉库尔忍不住问道，一边跺着脚，“他有机会参加比赛了，是不是？多少个星期以来，我们都满心希望自己被选中！为我们的学校争光！还有一千加隆的奖金——这个机会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

“也许有人希望波特为此而送命。”穆迪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咆哮。

房间里的人都沉默了。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了，诡异的寂静被打破了——

一个穿着斯莱特林校袍的、黑发黑眸的女生闯了进来，她刚刚好像是飞奔过来的一般，胸口上下起伏着：“……邓布利多教授，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

何安黎拘谨地坐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她上学期来过一次，他的桌子上放着一些呼呼旋转的银器，还有一大盘柠檬雪宝和甘蔗糖。

“教授，这很明显是一个阴谋。”她着急地说，“如果说有谁希望哈利因此去死……那肯定是伏地魔。”

邓布利多安静地低头看着她。在这位老人这样的注视之下，她似乎冷静了一些。

“抱歉，”她的声音颤抖着，“我只是太担心……太害怕了。”

“这个局面是怎么出现的，我们都不知道。”邓布利多对她说，“不过在我看来，我们除了接受它，别无选择。但我们一定会为哈利的安全负责的，放心吧，何小姐。”

何安黎不甘心：“可是，教授……”

“你或许压力太大了，何小姐。”邓布利多温和地对她说，“在霍格沃兹，没有一个我的学生会受到伤害。”

——

第一个项目是为了考验你们的胆量，”克劳奇对哈利、塞德里克、芙蓉和威克多尔说，“所以我们不准备告诉你们它是什么。敢于面对未知事物是巫师的一个重要素质，非常重要……”

“第一个项目将于十一月二十四日进行，当着其他同学和裁判团的面完成。”

“在完成比赛项目时，勇士不得请求或接受其老师的任何帮助。勇士面对第一轮挑战时，手里唯一的武器就是自己的魔杖。等第一个项目结束后，他们才会了解到关于第二个项目的情况。由于比赛要求很高，持续时间很长，勇士们就不参加学年考试了。就是这么多。”

“哈利、塞德里克，我建议你们回去睡觉。”邓布利多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俩，“我相信，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同学都在等着和你们一起庆祝呢。他们好不容易有个借口大吵大闹一番，要夺走他们的这个机会就太不应该了。”

哈利看了塞德里克一眼，塞德里克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出了房间。

礼堂里现在空荡荡的，蜡烛的火苗已经很低，这使南瓜灯豁牙咧嘴的笑容显得闪烁不定，诡谲怪异。

“这么说……”塞德里克勉强微笑着说，“我们又成了对手？”

“我想是吧。”哈利说。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脑袋里似乎一片混乱，就好像整个脑子都被洗劫一空了。

“嗯……”塞德里克说——这时他们已经来到门厅，火焰杯不在了，只有火把的光照在那里，“你是怎么把你的名字投进去的？”

“我没有，”哈利说，抬起头来望着他，“我没有投。我说的是实话。”

“……好吧。”塞德里克说——哈利看出塞德里克并不相信他，“好吧……那么再见。”

哈利站在那里听着他走下门外的石阶，然后才开始慢慢地朝大理石楼梯上走去。

除了罗恩和赫敏，还有谁会相信他吗？大家都认为是他自己报名参加争霸赛的？可是他们怎么能那样想呢？要知道他将与之竞争的对手都比他多受了三年魔法教育——要知道他将面临的项目不仅听上去非常危险，而且还要当着几百个人的面完成！

然而，有人想要他参加比赛，并且确保他能够入选。为什么？

刚刚安莉冲进来是为什么？他想到破门而入的她，是因为她相信他、为他担心吗？还是说她在为了斯莱特林打抱不平呢？哈利的脑子乱糟糟的。

至于那个人是想要他的命……？

难道穆迪真是又犯了偏执狂的毛病？会不会有人只是为了恶作剧，为了开玩笑，才把哈利的名字放进高脚杯的？难道真的有人希望他死？

哈利无法立刻回答这个问题。是的，确实有人希望他死，从他一岁起就有人希望他死……那是伏地魔。可是伏地魔又怎么能保证把哈利的名字投进火焰杯呢？伏地魔应该在很远的地方，在某个遥远的国度，隐藏着，独自一人，虚弱无力，无权无势。

可是在他做过的那个梦里，就是他醒来后感到伤疤疼痛的那个梦里，伏地魔并不是独自一人……他在跟两个人谈话……密谋杀害哈利。

——

哈利一大早就爬起来给小天狼星写了信。昨天晚上，他和罗恩吵架了，现在可能只有赫敏相信他。

格兰芬多们觉得这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不停地为他庆祝；而一旦是其他学院，他不论走到哪里都会遭到白眼。

赫奇帕奇们一向和格兰芬多们相处得很好，可现在也突然对他们全都冷淡起来。

显然，赫奇帕奇们觉得哈利盗取了他们勇士的光荣。由于赫奇帕奇学院很少获得什么光荣，并且塞德里克是少数几个给他们带来光荣的人之一，他曾经在魁地奇比赛中打败了格兰芬多学院，这就使他们的这种怨恨情绪更加强烈了。

厄尼·麦克米兰和贾斯廷·芬列里本来和哈利关系是很不错的，现在也不跟他说话了。当一个跳跳球茎扭动着从哈利手里挣脱，在他脸上重重打了一下时，他们都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起来。罗恩也不跟哈利说话。赫敏坐在他们俩中间，勉强找出些话来。

一般情况下，哈利肯定是渴望见到海格的，可是上海格的保护神奇动物课意味着同时会见到斯莱特林的学生——这将是他成为勇士后第一次与斯莱特林们正面相遇。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德拉科来到海格的小屋时，脸上又牢牢地挂着他那个讥讽的笑容。

“啊，看哪，伙计们，这就是勇士，”他刚走近，估摸着哈利能听见他的话时，他就对克拉布和高尔说，“你们有他签名的书吗？最好赶紧叫他签名，我怀疑他在这儿待不长了。三强争霸赛的勇士有一半都死了……波特，你认为自己能活多久？我猜大概是第一个比赛项目开始后十分钟吧。我现在居然觉得迪戈里还不错，是不是？”

哈利根本没有心情搭理他。他冷冷地看了德拉科一眼，然后站在了赫敏旁边。

他忍不住去看何安黎，去找这整个学校还有第二个人相信他的证据。没有。她一直在和格林格拉斯笑着聊天，身子转来转去的，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哈利。

在她的目光快要看过来的时候，哈利飞快地把头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这简直太难熬了。他还记得二年级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他就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但那时候他至少还有罗恩，不像现在这样，孤立无援。

而且，塞德里克看上去确实比他更像一位勇士，挺直的鼻子、乌黑的头发、灰色的眼睛，他真是英俊过人。这些日子，在塞德里克和威克多尔·克鲁姆之间，很难说是谁获得的赞美更多。

午饭后，他和赫敏来到斯内普的地下教室，发现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都等在教室外，每个人的长袍前襟上都别着一枚很大的徽章。哈利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那是S.P.E.W.的徽章——接着他才看清，那些徽章上都印着相同的文字，一个个鲜红的字母在地下走廊的昏暗光线中闪闪发亮：

支持塞德里克·迪戈里——

霍格沃茨的真正勇士！

“喜欢吗，波特？”看到哈利走近，德拉科大声说道，“它们还有别的花样呢——快看！”

他把徽章使劲往胸口上按了按，上面的字消失了，接着又出现了另外一行字，闪着绿莹莹的光：

波特臭大粪

斯莱特林们怪声怪气地大笑起来。他们每个人都按了按自己的徽章，最后哈利周围到处都闪着那行刺眼的字——波特臭大粪。哈利觉得血液腾地冲上了他的脸和脖子。

唯一让他感到有些安慰的是，他没看到安莉和格林格拉斯，不知道她们俩干什么去了。

“哦，非常有趣，”赫敏讥讽地对潘西·帕金森和那帮斯莱特林女生说——她们笑得比谁都厉害，“真是机智过人。”

罗恩贴墙站着，他没有笑，但也没有挺身而出支持哈利。

“想要一个吗，格兰杰？”德拉科说，朝赫敏举起一枚徽章，“我有一大堆呢。不过小心，可别碰到我的手。你看，我的手刚刚洗过，不想让泥巴种把它给弄脏了。”

哈利多少个日子以来积压的怒火似乎突然冲破了他内心的一道堤坝。他想也没想自己在做什么，就伸手去掏魔杖。周围的人纷纷散开，顺着走廊退开了。

“好啊，来吧，波特，”德拉科平静地说，也抽出了自己的魔杖，“现在可没有穆迪在这里关照你了——你要是有种就动手吧——”

两人都凝视着对方的眼睛，然后，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就在同时，两人都采取了行动。

“火烤**辣！”哈利大喊。

“门牙赛大棒！”德拉科叫道。

两根魔杖同时射出光柱，在空中相碰，转了个角度折射出去。哈利的光柱击中了高尔的脸，德拉科的击中了赫敏。高尔大声惨叫着用手捂住鼻子，一个个丑陋的大疖子正从他的鼻子上冒出来，赫敏紧张地呻吟着，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赫敏！”

罗恩赶紧上前，看看赫敏出了什么事。哈利转过身，看见罗恩把赫敏的手从她脸上拉开了。赫敏的门牙嗖嗖地变长了，越过下嘴唇朝下巴延伸。

“这里闹哄哄的在干什么？”

斯内普来了。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叽叽喳喳地争着解释，斯内普伸出手指，点着德拉科说：“你来解释一下。”

“波特攻击我，先生——”

“我们是同时攻击对方的！”哈利大声抗议。

“他击中了高尔——你看——”

斯内普仔细打量着高尔，此刻高尔的那张脸放在一本专门讲毒蘑菇的书中倒是挺合适的。

“快上医院去吧，高尔。”斯内普平静地说。

“马尔福击中了赫敏！”罗恩说。

他强迫赫敏把牙齿露给斯内普看——她拼命用手把它们遮住，不过很不容易，因为她的门牙已经越过了她的领子。潘西·帕金森和斯莱特林的其他女生压低声音，哧哧地笑弯了腰，在斯内普背后朝赫敏指指点点。

斯内普冷冷地看了看赫敏，说：“我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赫敏眼里顿时充满泪水。她一转身，撒腿就跑，顺着走廊跑得无影无踪。

这两章主要是原著的哈利视角。心疼小哈T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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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勇士 The Chosen One（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