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说……你已经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了。”镜子那边的詹姆说。
“就在刚刚。”西里斯痛苦地揉着额角,“尖头叉子,是我看错他了……”
“是我们都看错了,大脚板。”詹姆叹了口气,“彼得佩迪鲁,虫尾巴,到底为什么呢……”
詹姆波特已经不再是那个游走在霍格沃茨里意气风发的学生了。
毕业后的战争与黑暗让这个曾经咋咋呼呼的男孩飞快地成长,若是放在以前,辛西娅相信他会立刻幻影移形去找彼得要个说法。不仅是詹姆,西里斯和她也都已经改变了。现在再回想那些有关霍格沃茨的时光,似乎已经是遥远的另一个世界的事了。
双面镜里传来了婴孩的啼哭,莉莉连忙前去婴儿床边安抚哈利。她离开了画面,辛西娅也站起了身。剩下的时间属于西里斯和詹姆二人,辛西娅转身离开,推开了阳台的门。
冷冷的夜风吹拂起她的头发,远处的火光已经小了许多,麻瓜正在用他们的方法努力熄灭火焰。即使没有好用的咒语,即使现在是漫长的深夜,他们依旧在努力自救着。辛西娅不知道她提前布下的伪装能不能骗过食死徒——虽然她在两个作为诱饵的安全屋内都提前布置了足够的生活痕迹,但她依旧不知道她的准备是否已经足够。食死徒刚刚扑了个空,他们会不会立刻意识到那其实只是一个陷阱,还是会如她预想那般,以为只是运气不好挑到了一个她还有西里斯不在的时间。
彼得和莱姆斯都知道西里斯有一顶继承自叔叔的露营帐篷,自从开始逃亡后他还有辛西娅就经常住在帐篷里过夜。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所以辛西娅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彼得也会立刻想到这顶帐篷了。
所以现在换一个角度去思考——如果遭受袭击的真是他们的安全屋,在发现异常后,她和西里斯会做什么?对,会在确保安全后第一时间联系莱姆斯和彼得,甚至也会临时住进他们的安全屋。
辛西娅趴在冰冷的栏杆上,看着火光逐渐散去,看着天空恢复了寂静的黑蓝色。明天这场火灾一定会登上麻瓜的报纸吧,或许会引发恐慌,或许又不会。随着食死徒的活动越来越频繁,这种毫无原因的灾难已经快成为麻瓜生活的一部分了。
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辛西娅想。现在的她只想开一家普普通通的面包店,最好能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让一条街全部飘满烘焙品的味道——她喜欢的味道。
但单纯的等待和祈祷改变不了任何事。
是时候了,她已经不能继续自欺欺人下去了。
等火焰彻底熄灭后,辛西娅起身回到了客厅。双面镜里的画面已经消失了,西里斯也不再坐在桌边。他躺在扶手椅上放空着自己,看见辛西娅进来也没有移动分毫。
“在你在阳台吹风的时候,我收到了邓布利多的守护神讯息。”他对辛西娅说,“他明天会亲自过来——不对,已经不是明天了,应该说是天亮后。”
辛西娅点了点头,在另一张扶手椅上坐了下来。
这又是一个不眠夜,但她已经逐渐习惯了。就算真睡着,她的梦境里也尽是一些她不愿看到的景象。与其那样在虚幻中挣扎,她还不如清醒着面对残酷的现实。辛西娅摸了摸口袋,从中拿出了一枚小小的纽扣。纽扣是西瑞尔袍子上的,西里斯匆忙施下的咒语让他们可以通过这枚纽扣找到西瑞尔的所在地,但由于追踪咒施展时过于仓促,她暂且没有什么好办法能用这个不太完美的咒语准确地定位到他现在的方位。
但也总比毫无线索要好,辛西娅想。
西瑞尔中咒了,现在的他可能依旧处于深度昏迷,也可能已经醒了过来。在大家族横行的食死徒里沙菲克的名号并不响亮也并不重要,辛西娅不知道食死徒会把她那已经失去了用处的兄长丢去哪一个不为所知的角落。她愣愣地看了那枚纽扣很久,最终还是重新收了起来,转身去了厨房。
她需要一些东西转移走纷乱的思绪。
辛西娅用颤抖的手将茶包放入水壶,看着它慢慢沉下,看着茶色在清水中晕染而开。已经到了该做决定的时刻了,她端着两杯泡好的茶水走出厨房,是时候该做出决定了,她将其中一杯递给了西里斯。辛西娅在扶手椅上重新坐了下来,热气被吹去,辛西娅低头喝了一口,只觉得茶水毫无滋味。
在天色刚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安全屋的房门被敲响了。
来人是邓布利多。
老人依旧穿着睡衣,但从他疲惫的神色来看,更像是在接到西里斯的守护神通讯后就再也没有入睡过。邓布利多跟在西里斯的身后走进了安全屋,他举着魔杖环视了一圈,检查了一番四周的咒语防护。
“完美的防护咒,也没有被打破的迹象。”他评价,“但你们依旧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辛西娅和西里斯同步地吞了一口口水。即使已经离开了霍格沃茨,在邓布利多教授面前,他们依旧是那个总是调皮捣蛋让教授们操碎了心的学生而已。
“你甚至没有确定我的身份就打开了门,西里斯,这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万一我是一个喝了复方汤剂的食死徒呢?”
“可是……可是谁又能弄到您的头发呢?”西里斯挠头。
“如果敲门的不是我,而是莱姆斯呢?”
这下轮到西里斯他们沉默了。
没错,如果莱姆斯卢平突然敲响了他们的房门,他们必定会像约定那样让他进屋,辛西娅想。她不禁有些后怕。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
邓布利多俯下身子,他仔细查看了茶几上那根已然断裂的丝线,接着在餐桌边坐了下来,看向了身旁的辛西娅。
“出色的计谋,”他点头赞许,“所以我们必须走好下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