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内普]昨日已结束 第5章 风声

十一月的风格外硬朗，吹得所有人都东倒西歪，又赶上了几天阴雨，更是冷得出奇。洛伊丝把整个人都裹进长长的袍子里，厚实的围巾基本把整个脸都遮住了，只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

刚刚结束了草药课，她的衣角免不了地沾上了一些泥土，洛伊丝有点嫌弃地甩甩魔杖，施了一个“清理一新”。

在以前，冬天总是难熬的，那些从麻瓜市场淘来的廉价衣服根本不足以抵抗猎猎的风，位于湖底的斯莱特林休息室也并不温暖，洛伊丝总是用保暖咒把自己一层一层地包裹起来，长时间呆在图书馆里。

而这件袍子是她前不久买的，穿在身上既轻巧又暖和，洛伊丝这才发现，厚衣服带来的温暖感和咒语带来的温暖完全不一样。

洛伊丝绕过几个叽叽喳喳的三年级生，急匆匆地朝城堡走去，她忙着去图书馆拿书，然后还得赶去魔药教室照看今天早上刚开始熬制的药剂。

“嘿！林？”一个男生拦住了她。

洛伊丝疑惑地侧过头去，是一个斯莱特林男生。

“哦，上午好。”洛伊丝礼貌地朝他点点头。

“你这是要去哪里啊？”他跟上洛伊丝的步伐，“要一起去图书馆吗？”

“我是准备独自去图书馆的。”她把重音放在“独自”上，转头微笑着回应道。

他叫什么？

彼得？还是托马斯？

格林格拉斯？还是博克？

洛伊丝实在是记不得了，只知道他比她低一届，是那个纯血小圈子的成员。

昨天刚下过小雨，回城堡的路上难免有点泥泞，男生在她身边大踏步地走着，淋漓的泥水又溅到了洛伊丝的身上。

他们总是这样的，一直以自我为中心。

洛伊丝克制地叹了一口气，她现在不想和人发生任何冲突，因为她满心都惦念着那锅咕嘟作响的药剂。

“清理一新。”她重新施了咒语。

“哦，抱歉！林！”他如梦初醒，仿佛这时才发现自己弄脏了洛伊丝的衣服，“这是脱凡的衣服吧，真是抱歉。”

然后他又贪婪地盯着洛伊丝，好像她是一块亮闪闪的金加隆：“我听说你最近在做魔药生意，林家是不是也给了你一些帮助？”

眼前的景象巧妙地和梦中的景象重合起来，洛伊丝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不知趣的男生。

林家？

洛伊丝的头开始隐隐作痛，多半是刚刚被风吹得太狠了。

她摁住眉心，东方那个林家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也不知道。

也许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仅仅是有着同样的姓氏。

她生父是谁，洛伊丝并不知道，那个女人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在她小时候还能收到一些据说是她生父寄来的钱，可她逐渐长大后，这笔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而那个女人对她的态度也越发恶劣。

要不是霍格沃茨包吃又包住，除了暑假之外都能在学校里住着，洛伊丝有理由相信那个女人绝不会让她上学。

在霍格沃茨的日子也不轻松，不过也总有办法解决。

当时为了让自己在斯莱特林的日子过得下去，洛伊丝用假期打零工的钱买通了几个低年级生，让他们传出了一些关于自己的似是而非的消息。

当时的洛伊丝还沾沾自喜了很久，天知道她在图书馆查了多久，才查到有这个林家，反正东方的林家和英国隔着千山万水，这些人想查证也困难得很。

而那个林家也应该不会找她的麻烦，毕竟她又没说自己就是林家人，只是一些模模糊糊的传言罢了……

此后果然消停了一段时间，洛伊丝也能专心于自己的学业，但是随着魔药生意的不断壮大，现在又多了这些试探的人，让她有一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不过就是一点小生意罢了。”洛伊丝巧妙地避开了他的问题，“我和斯内普都能应付得来。”

“你和斯内普的药剂我看过，质量确实不错。”他清清嗓子，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只是眼神里依然流露出一种贪婪。

“林家的人果然天赋异禀。”他笑道，停顿了片刻又补充，“斯内普也是。”

终于进入了城堡，洛伊丝将围巾稍微松了松，随手将被风吹散的头发拢了起来。

那个六年级男生依然跟在她身边，像一块无赖的牛皮糖。

没有了大风，但是她依然头痛得厉害，脑子迷迷糊糊的，洛伊丝看看面前有些趾高气扬的男生，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不好意思。我急着去图书馆。”

“哦，我正好也去图书馆。”

他跟上洛伊丝的步子，打定主意要和她继续说话。

一路上他都在旁敲侧击地问着他们的生意，洛伊丝本来有些烦躁，但是这时也渐渐平静下来，他一看就是有事情要说，反正着急得也不是自己，洛伊丝乐得清闲，只当自己在看戏。

一路从城堡门口走到图书馆，又从图书馆走到魔药教室，那个男生说得口干舌燥，在她开始投入到魔药制作中，看起来像是打定主意不想再理他后，他才期期艾艾地表明了自己今天的真实来意。

“我知道你们在做药剂研发，美容药剂嘛。”他说道。

研发美容药剂是她和斯内普商量许久才定下来的，马上到圣诞节假期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宴会又要开始了，到那时，美容药剂的销量一定会非常好的。

洛伊丝看向他，她知道这并不是个秘密，毕竟那锅半成品还在教室墙角放着。

当然了，那个坩埚周围叠加了许多保护咒，除了她和对此很感兴趣的斯拉格霍恩教授之外的人都不能靠近。

“我们可以合作一下，我帮你们推广它，你们只需要给我三成的利润就行。”

“不过魔药毕竟不是我做的，如果后续有什么问题……”

他煞有其事地沉下声音。

简直是疯了，还以为他有什么“大计划”呢，结果就是这样没脑子的疯话。

洛伊丝瞪大眼睛，他也太敢想了。

风险全由她和斯内普承担，他动动嘴皮子就要走三成利润，当他们两个是冤大头吗？

“不需要。”她干脆地拒绝，朝他挥了挥手。

“如果我去做推广的话，你们的销量一定会很高的。”他继续喋喋不休，意图说服洛伊丝，“你忘了我姓什么了吗？”

“不需要。”她再次强调，“这位先生要是不会谈生意就回去好好学学，您这空手套白狼的做法可真是有点可笑。”

“你怎么敢？”见洛伊丝拒绝了他的提议，他面孔泛红，鼻孔张大，嘴里的口水因大声说话而飞溅，洛伊丝眼疾手快地挥挥魔杖，为正在熬制的魔药加了一个防护咒。

这是明天上午就要寄出去的药剂，差点因为这个蠢货而毁掉了。

她有些后怕地盯着坩埚，深呼吸一下来平复心情。

“如果你学不会尊重人的话，就请离开这里。”洛伊丝朝他抖抖手中的教室使用申请单，夸张地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手腕，“现在这里属于我。”

“你！”他继续大叫，“不要以为你是林家的，就能在这里横着走，这里毕竟是英国！说起魔药生意，我们博克家才是最顶尖的……你竟敢嫌弃我。”

洛伊丝感觉他就像一只愤怒的苍蝇，她嗤笑一声，原来他就是博克。

博克家确实有魔药商店，在他们刚开始自立门户的时候，博克家的商店还给斯内普寄过信，邀请他们加入。

这个小博克先生倒是有意思得紧，一看就是想在圣诞节前做笔还看得过去生意，让自己可以在宴会上被高看一眼，为自己争夺博克家继承人的位置填上一点筹码。

只不过，他也太蠢了。

蠢到洛伊丝再也不想正眼瞧他。

“我有什么不敢的。”洛伊丝再次朝他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们不会和你合作的，永远。”

……

今天斯内普收到的信比平常厚了两倍还多，他甚至感觉自己能感受到这只猫头鹰的脸上有着生无可恋的感觉。

斯内普好奇地拆开信件，最近林的学业繁忙，给他的信都是寥寥几笔，今天这种情况真是太少见了。

哦，应该说是“从来没见过”。

林的笔迹和平时也大不一样。

“……简直是一头自言自语、自说自话的蠢猪……”少女的笔迹力透纸背，斯内普可以感受到她的愤怒。

“脑子里似乎都是牛毛，梅林的胡子哟，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斯内普耐心地继续往下读。

“我又仔细想了一下，他该不会是博克家派来的吧？纯为了耽搁我的时间，影响我的心情，拖慢我们研制魔药的速度！”

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现在的商战已经肮脏到这种程度了吗？他们该不会也要研制美容产品了吧！”

斯内普哑然失笑，此刻的他坐在蜘蛛尾巷的魔药室里，他的耳边却仿佛听到了黑发少女大惊失色的声音。

身旁的坩埚里正咕嘟咕嘟地翻滚着，美容魔药的研制有点瓶颈，可他的心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斯内普心平气和地从旁边的架子上找出一张羊皮纸。

“林，在这一点上你可以完全地放下心来，现在的商战似乎也没有这么肮脏。”他继续写道，“据我所知，那个小博克先生一直都是这样……”

他停顿了片刻，又继续写道：“脑子里都是牛毛，是一头喜欢自言自语、自说自话的蠢猪。”

斯内普想了想，确实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比喻了。

“别理他，我们也不依靠着博克家。”他写道，“他们就算是要研制美容产品，我相信也不会比我们的产品更好。”

“毕竟我们两个是最好的药剂师。”斯内普的脸有点发烫，虽然他自矜于自己的魔药天赋，可是这样的话也是他第一次说。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急匆匆地写着，密密的字迹难得变得凌乱。

“也是最默契的搭档、最好的合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