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药课总是在湿漉漉的温室里上,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苔藓和某种怪草的刺鼻气味,还混着一股淡淡的魔法肥料味。你们和赫奇帕奇一起上这门课,温室里挤满了学生,玻璃墙上凝着水汽,模糊了外面的湖光山色。你刚踏进温室,苏珊便从一堆扭动的植物旁挥手大喊:“伊莱莎!这边!”
她抢了个好位置,旁边花盆里的怪株正懒洋洋地晃着枝叶,像是随时会伸出触手抓人一口。你小心绕过一盆疑似咬人甘蓝的植物,挤到她身边。
“今天我们要学习照料屁豆苗!”斯普劳特教授顶着一顶宽大的草帽,笑容像霍格莫德春天的阳光一样灿烂。她举着一盆歪歪扭扭的绿色豆苗,语气热情,“它们有点……敏感,所以要轻手轻脚,别惹它们‘发脾气’!”
话音刚落,一株屁豆苗像是听懂了似的,“噗”地喷出一股浓烈的绿色臭气,臭得像坏掉的南瓜派。
“啊——!”温室里爆发出一阵尖叫和哄笑,几个赫奇帕奇学生捂着鼻子跳开。
“它们也太配合了吧!”苏珊边笑边躲到你身后,挥手扇着空气,“这味儿能熏晕独角兽!”
安娜退后一步,推了推眼镜,皱眉:“简直像鼻涕虫的杰作。”
你忍不住笑出声,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脑海里蹦出那个该死的赌约:“你真挺帅的,布莱克。”
光是想象自己站在大礼堂里当众喊出那句羞耻的话,脸就瞬间烧得像被施了火焰熊熊咒。
——开什么玩笑,死都不说。要是你真的喊了出来,从此你就是校刊封面的“布莱克头号迷妹”,别说苏珊,连安娜都能编出一整套“霍格沃茨恋爱童话”来羞辱你。
你猛地甩甩头,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盯紧斯普劳特教授的一举一动。
“谁能说说屁豆苗的最佳施肥周期?”她拍拍手,目光扫过全班。
你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举手,声音清晰响亮:“每周施肥一次,但要避开成熟期前三天,否则会刺激它们喷气。”
“非常好,莱依斯小姐!”斯普劳特教授笑得眉眼弯弯,“拉文克劳加五分!”
苏珊冲你竖起大拇指:“今天状态绝了!”
你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心情稍稍亮了点,但赌约的阴影却像阴魂不散的摄魂怪一样挥之不去。之后的问题,你几乎每题都抢答,声音坚定,答案精准。连几个赫奇帕奇的学生都忍不住朝你投来讶异的目光,仿佛头一次意识到:原来拉文克劳也有拼命三郎。
“你今天怎么这么猛?”苏珊一边给屁豆苗松土,一边用胳膊肘轻轻撞你,“平时不都低调得像隐形斗篷吗?”
“为学院争分嘛。”你勉强笑着回一句,心里却只想着:绝不能让布莱克那家伙得意。
“分组!两人一组,照料你们的屁豆苗!”斯普劳特拍拍手,帽子上的羽毛晃了晃。
“我跟你!”苏珊迅速挽住你的胳膊,笑嘻嘻地说,“你刚才差点被熏晕,当然要我罩着。”
“是是是,赫奇帕奇的大英雄。”你无奈地笑,手上却有点走神,差点摸到屁豆苗的豆荚。
“小心!”苏珊一把拽住你,惊叫,“你是想把自己熏成会动的臭袜子吗?”
“呃……抱歉。”你赶紧收回手,脸有点发热。
“你今天怎么回事?”苏珊狐疑地盯着你,“平时不是专注得像在解门环谜语?”
“没事……”你低头摆弄铲子,声音含糊,脑袋里乱得像被搅动的坩埚。
草药课结束后,你们背着书袋,沿着温室外的石子路往城堡走。经过大礼堂时,你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那块悬在空中的巨大魔法沙漏,宝石在火光下微微闪烁。
格兰芬多:120分。斯莱特林:110分。拉文克劳:98分。赫奇帕奇:85分。
你心头一沉。差得还远。即使今天拼命抢答,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你几乎能想象西里斯那张欠扁的笑脸在你面前晃悠,一边笑一边喊:“承认吧,全霍格沃茨最耀眼的脸在这儿呢。”
你咬了咬牙,心里暗暗发誓:认输?做梦!
接下来的课程,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积极。魔咒课上,你挥魔杖的速度快得像在驱赶一整群嗡嗡作响的飞虫;变形课上,你甚至把一只老鼠的尾巴变出了花纹,麦格教授难得地点头赞许:“不错,惠特莫尔。”
每节课你都疯狂举手,恨不得把自己学会的每一个知识点都贡献出来,只为了多抢几分,把拉文克劳的分数堆到天花板上。可午餐时再经过积分沙漏,格兰芬多依旧遥遥领先,像霍格沃茨塔楼那样高不可攀。
你泄了气,午餐时有气无力地戳着南瓜派,连南瓜汁都喝出了苦味。
“你又怎么了?”安娜一边切烤土豆,一边打量你,“魂被摄魂怪叼走了?”
你叹了口气,低头盯着盘子,小声说:“我发现拉文克劳的学生虽然聪明,但都太专注自己的事了,根本没人想着抢答。”你咬了咬唇,“维奥莱特才一年级,就跟魔文谈恋爱似的,一整天都泡在图书馆不出来,其他人也都忙着解门环谜题、自创咒语,谁有空帮我多赚点学院分?”
“你也不能怪他们。”安娜叹气,“拉文克劳的人啊,总是更看重解决问题的乐趣,而不是举手加的那几分。”
“我知道……”你趴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哀嚎,恨不得用桌布把自己裹成隐形人,“可我那天到底脑子进了什么水?答应什么狗屁赌约,现在全靠我一个人硬撑,怎么撑得住啊!”
“你当时的气势,跟要单挑布莱克似的。”安娜的声音有点幸灾乐祸,“我拦都来不及。”
“我真的疯了……”
玛丽适时出现,拍拍你后背,像捡到金飞贼一样乐:“别灰心嘛,说不定格兰芬多哪天又夜游被抓,大扣几十!”
你“唰”地抬起头,眼睛发亮:“对啊!如果斯莱特林赢了,赌约就作废了!”
你一把抱住玛丽,激动得快要旋转:“玛丽!我太爱你了!斯莱特林万岁!”
“哈喽?”她哭笑不得地推开你,“我是格兰芬多的你还记得吗?你这算投敌了。”
你只好撇撇嘴,瘫在椅子上叹气,嘴角却终于挂上了一点笑意,心里暗暗许愿:斯莱特林,拜托,争口气啊!
下午到了约定的猫头鹰塔时间,你把最近的经历一股脑全写进信里:开学时的忐忑、分院帽的惊喜、认识苏珊、安娜、玛丽,还有那个让你牙痒痒的西里斯·布莱克。羊皮纸上密密麻麻,墨水都快不够用,封好信时它鼓得像本《标准咒语》。
“能拿来当课本了。”安娜瞥了眼你的信封,推了推眼镜。
“我爸妈估计得看三天。”你摸了摸信封,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
猫头鹰塔其实并不难找——穿过几道走廊,爬上城堡北侧的高塔就能到了。但没人告诉你,那楼梯长得跟拉文克劳塔楼一个德行!
爬到一半你就气喘吁吁,背带勒得肩膀发麻,腿像被施了腿软咒。“天哪……寄个信怎么这么难?”你扶着栏杆哀嚎一声,望向看不见尽头的楼梯。
“锻炼身体!”苏珊脚步轻盈,像在霍格莫德逛街。
“魔法世界就不能发明个什么邮递咒?让猫头鹰来取信也比这强!”你喘着气抱怨。
“那你就错过了欣赏风景的机会。”玛丽从你身边溜过,还顺手拍拍你肩膀,笑得一脸欠扁。
“风景你个头……”你咬牙切齿,拖着脚步继续爬,心里暗骂这群人怎么都像没事人似的。
终于爬到塔顶,猫头鹰塔四面敞开,风像箭一样呼啸着吹进来,空气里混着羽毛、干草和淡淡的动物腥味。成百上千只猫头鹰栖在横梁上,眼睛在昏暗的光里像琥珀一样闪亮,偶尔扑翅飞起,带动一阵凉风。
你一眼找到Argo——那只灰白相间、毛发蓬松得像球的猫头鹰。它用惯有的傲慢眼神瞪着你,发出一声低鸣,仿佛在说:“动作快点。”
你小心把信绑在它腿上,它毫不留恋地冲出塔顶,钻进夕阳染红的天空。
“呼……”你靠在石栏上长舒一口气,望向远方朦胧的禁林和湖水。
但下一秒你就想到:每周都得爬这破塔?
你捂住额头,恨不得给自己来个漂浮咒:“天哪……猫头鹰就不能自己飞来取信吗?”
“别一副快晕倒的样子。”安娜走过来,笑着拍了拍你,“习惯就好。”
“才怪!”你哼了一声,白了她一眼。
“走啦!”苏珊招手,“回去还有斯拉格霍恩的魔药论文呢!”
你们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下塔楼,脚步声在石板楼梯上回响着。风从塔后吹来,卷起你袍角的一角,也卷起了你心中那点得意——和越来越清晰的不安。
拉文克劳真能追上格兰芬多吗?赌约……该怎么办?
你捂住脸,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安娜,你为什么不拦着我答应那个赌?”
“我就知道你还没放下。”安娜推了推眼镜,眼神里全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