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鳞次栉比的村屋逐渐亮起灯火,几缕炊烟不知为何没跟上做饭大部队,入夜时才姗姗来迟,慢腾腾地向苍蓝天穹飘去。
远方天际还亮着一条窄窄的金红夕光,边缘和大片深邃的蓝交融,晕染出缥缈梦幻的粉紫色。
破晓和黄昏时的天空是最漂亮的,色彩如颜料般流动,日日不同,令人不禁产生开盲盒的期待感。
这时候的光照强度低,你也能开始活动。
吃过送来的晚饭后,你将餐盘放门口,溜溜哒哒到炭治郎门前,边敲边唤:“炭治郎,今晚继续吗?”
隔了一会儿,门扉“刷”地一下被拉开,嘴里含着竹筒的小祢豆子乖巧探头。
她朝你身边望了望,像是在寻找某人身影,接着转身小跑到屋子中间,指指左边又指指右边,最后摊着手转了一圈,嘴里发出不满且急促的“唔唔”声。
靠着对方丰富的肢体语言,你逐渐理解一切,挂上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炭治郎出门还没回来么……别担心,村里很安全,他可能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
“要是在前半夜回来,就告诉他可以来找我陪练,拜托你啦祢豆子!”
你揉了揉祢豆子的脑袋,陪着她玩闹一会儿,接着离开去找玄弥,打算继续给他开小灶。
“……阿蝉师姐今天,”玄弥看着你怔了会儿,眼神飘忽地挠了挠脸颊,“很可爱。”
“咳咳,下午闲着没事,就鼓捣头发玩,还是扎起来比较方便。”
你努力压平上翘的嘴角,云淡风轻地带过,心里却美滋滋的。
平时你都是散发,顶多扎个高马尾或者麻花辫,今天却扎了双丸子头,将垂下的长发编成几条小辫,形象确实令人耳目一新。
来到后院,你们没有多聊,直接开始指导战,依旧以树枝为武器,一个喂招一个拆招。
由于炭治郎的缺席,不死川玄弥得以享受一对一私教课,体验到类似独生子的幸福感,并由衷希望那个自来熟的家伙别再来打扰。
他渴望占有你更多的时间和关注,你能感觉到,也不吝于给予。
“肩部放松,别绷得太紧了,玄弥。”你偏身避开攻击,抬起树枝点在他的腹部,“注意用腰腹带动,让力流转起来。”
不死川玄弥认真调整,但显然还是感到吃力,眉宇间的不禁带了一丝焦躁。
忽然,你感应到一束存在感很强的目光,借转身之际瞥去,发现时透无一郎正倚在二楼窗边,无声投下注视。
观察了一会儿后,他便直接从窗口跃下,袖摆和长发被风扬起,动作轻盈得像鸟。
你没在意,以为他只是想旁观,没想到对方却径直走了过来,不死川玄弥不知是收手不及还是故意的,树枝带着一往无前的势头,挥向刚好走到旁边的少年——
理所当然落了空。
少年以最小的幅度轻巧避开,没有一丝多余动作。
不死川玄弥没能看清他的动作,顿时心头一凛。不愧是柱,这家伙和阿蝉师姐一样,对身体有着极高的掌控。
但那副随意打断别人训练,目中无人的态度实在令人火大。
“山上训练用的人偶,被我练坏了。”
时透无一郎语气平淡无波,如同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所以我来找你对战。”
那双青琉璃似的眼眸里倒映着你的身影,他没有请求或商量的意思,只是在告知。
和他切磋对你而言也是锻炼,当然不会拒绝,爽快道:“没问题,等和玄弥的指导战结束,我们就开始。”
听你这么说,无一郎的视线这才移到玄弥身上,眼神里似乎有一丝极淡的、类似于“审视”的意味。
尽管因身高差的原因,他只能微微抬头,但玄弥感受到的却是一种漠然的俯视,令人很不爽。
“我看了刚才的对战。”无一郎面向玄弥开口,神色平静,“你毫无成为剑士的才能,既不会用呼吸法,基础剑型也练得差劲。”
“就算被指出破绽,意识和身体却依旧跟不上。无法修正的错误,重复多少次都是徒劳。”
他的目光掠过玄弥,重新回到你身上,“效率低下,青木的时间不该——”
“够了!”
眼见玄弥就要奓毛,你踏前一步,隔开双方,打断了无一郎未尽的话,目光清凌凌地直视他:“请别这样说。”
“时透,你天赋异禀,很多事对你而言如呼吸般轻松简单,因此难以理解常人的艰辛。”
“但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成长本就是不断试错、缓慢积累的过程,没有一步登天的捷径。”
你说着侧头看了眼不死川玄弥,他双拳紧握,指节发白,胸膛因压抑的怒意而起伏,呼吸有些粗重,正紧紧盯着无一郎。
“玄弥当然没法一蹴而就,”你的声音放缓了些,却更加坚定,“但他每一次练习,都比上一次更接近目标,这份顽强的意志值得尊重。”
你明白无一郎近乎残酷的评判并非出于恶意,而是因为存在某种深层的缺失。
“我和玄弥一样,没有一学就会、触类旁通的天赋,是通过你认为低效的方式熬打成长。”
眼下气氛紧绷,显然已经不适合继续陪玄弥练习。
于是你弯腰拾起一截适手的枯枝,抛向无一郎,语气平和道:“如果你要否定这种方式,那就赢过我吧。”
“阿蝉师姐——”
不死川玄弥感动于你的维护,正要开口,就被你转头打断,“玄弥,时透的技巧非常出色,机会难得,你要认真观摩。”
听到你夸赞那个矮子,不死川玄弥眉头立刻拧紧,毫不掩饰地“啧”了一声,瞪着无一郎面无表情的侧脸,极不情愿地抱臂站到树下,浑身写满了“老子不爽”。
要不是因为对方是柱,真撸袖子干架会自取其辱,他早就一拳揍了上去。
其实他心里明白霞柱说的是事实,但陈述的语气却比嘲讽更刺痛他的自尊。
“混蛋!我要是能用呼吸法,我早就……”
他暗自咬牙,却没继续说下去,而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开战的两人。
一码归一码,再厌恶对方,他也不会放过任何能让自己变强的机会。
这次的战斗比昨晚更激烈,你们都拿出更认真的态度,在控制了力道的情况下,树枝也碎了好几次。
交手的过程高效迅捷,动作快得不死川玄弥目不暇接,但他依旧执拗地盯着。那双与实弥相似的眼眸里,露出对强大的渴望,和对自身局限的不甘。
在他眼中,两人的交锋凌厉却充满默契,旗鼓相当,这让他更加烦躁起来。
战斗持续了很久才结束,在各自都有所保留的情况下,以双方平手告终。
时透无一郎抿唇瞥了你们一眼,不发一言地离开了。
“玄弥,无一郎心直口快,不是有意针对你,别放心上。”回去的路上,你无奈地替时透解释。
不死川玄弥沉默着,心神似乎仍停在你们刚才的切磋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忿忿嘟囔:“那家伙确实厉害。”
“我知道自己差得还远,但我会变强!总有一天——”
意识到巨大差距后,他斗志更盛,这也算是好事。于是你安心地回到自己房间,洗漱睡下。
第二天你早早就起床,趁着天还没亮,来到炭治郎房门口,想确认他是否回归。
依旧是祢豆子开的门,炭治郎没有回来,留下祢豆子独自在房里待了一夜,这也太奇怪了。
你隐隐有些担忧,索性就留在房中陪祢豆子,祢豆子看上去却并不着急,可能知道情况,你便向她询问炭治郎的去向。
“唔唔唔,唔——唔唔!”
能感受到她有认真回答,甚至还手舞足蹈地比划,你拿出全部理解力,勉强弄懂了意思——炭治郎在后山特训,这些天都不会回来。
你有些好奇所谓的特训,等到夜幕降临,便独自前往后山,循着空气中那丝极淡的、属于炭治郎的气味找过去。
鬼的感官就是灵敏啊,在找人方面格外好用。
山风冷冽,树影婆娑。越往深处,气味越浓,还夹杂着汗水、尘土、以及齿轮运转声和少年沙哑的呐喊。
穿过密林,只见月光下,炭治郎正被一个奇特的六臂机关人偶揍得满地乱窜。他灰头土脸,顶着满脸的疲惫咬牙继续进攻。
旁边一个戴火男面具的小男孩正跳脚大喊:“左边!哎呀又错了,好笨!”
“炭治郎先生,你这样不行啊!给我集中精神!”
“但真的好饿好渴!”炭治郎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看起来十分凄惨。
你:“……”
原来这是这样的特训吗?那个人偶看起来好神奇,甚至比普通剑士还灵活矫健,真是这个时代可以有的产物吗?
你好奇地坐在树干上观望,由于没刻意隐藏,下方的两人很快就发现了你。
戴火男面具的小孩被吓了一跳,火面具上的眉毛都歪了一下:“谁?!”
炭治郎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闪过惊喜、窘迫、还有求救般的惨淡:“阿、阿蝉!你怎么来了,祢豆子还好吗?”
“是你认识的人啊。”
男孩松了口气,面向你提醒道:“炭治郎先生正在进行特训,可以来看望,但请不要干扰他!”
“我一定要帮炭治郎先生突破变强,打倒那个臭小鬼!”
男孩身上仿佛燃起熊熊怒火,对着空气就是一套王八拳,咬牙切齿地嘟囔:“狂妄自大的垃圾,丑陋的短腿,哭着给我求饶吧!”
你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跳下树向他们走去,摸了摸裤子口袋,将从旅馆顺来的牛轧糖递给男孩,对他打招呼:“晚上好,我是青木蝉,你呢?”
男孩犹豫了下,还是接过糖,礼貌道:“我叫小铁。”
“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你指向人偶和炭治郎,“那个机关人偶是谁做的,好厉害!”
听你真情实意地夸人偶,小铁心里高兴,便向你讲述了这个人偶的来历,以及和时透无一郎的恩怨。
“原来叫缘一零式,竟然是从战国时代流传下来的么,保存得很好啊……诶?时透竟然对你做出这种事?!呃,倒也是他的风格……不不不,切腹谢罪还是太过了,罪不至死嘛,不过他确实应该向你道歉……”
你俩聊得热闹,炭治郎也在努力训练,他重复着进攻——被打飞——爬起来继续的过程。
“什么!?”
聊到炭治郎身上时,小铁说出让他不吃不喝不睡觉的训练计划,令你大惊失色。
从昨天中午开始,到今天晚上,他两天饿五顿,没水喝没觉睡,又一直在消耗体力,难怪看起来脸色惨淡。
你匪夷所思的看着小铁,他也太缺乏常识了……这份特训计划,简直是奔着不成功便成仁去的啊。
“这样不行!”你态度坚决,“剑士的身体也是有极限的,过度透支只会适得其反。”
“难道打不过就一直熬着,让他练到死吗?”
小铁被噎了一下,梗着脖子反驳:“可这是最快的方法!不逼到极限怎么可能突破!”
“突破的前提是人得先活着。”你毫不客气地怼回去,指了指嘴唇干裂的炭治郎,“你看他的样子,已经轻微脱水了,再这样下去,比起突破自我,更可能是突破生死,直接去三途川报道。”
炭治郎正爬起来重整旗鼓,闻言顿时淌出两行热泪,可怜巴巴地看过来。
见状,小铁也不好再固执,他本意是帮炭治郎突破,没真想熬死他,于是挠了挠头,勉强妥协道:“好吧,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鬼……那就三天给一次水!”
“其实只要炭治郎先生再努力一些,争取明天战胜人偶,不就好了嘛。”
“可我已经很努力了啊!”炭治郎大喊,化悲愤为动力,挥刀朝人偶冲过去。
小铁明显不可能再妥协,你没继续强求,默默计划每晚带着食水来探望,真快不行了就强势投喂,总不至于看他猝死。
围观了会儿后,你和小铁商量,希望他能让你上场和人偶对战,亲身给炭治郎做示范。
“你很强吗?看扣子颜色,你也只是普通剑士吧?”
小铁先生不太信,发出质疑的声音。
“但我是除了柱和继子外,剑士里战力最高的甲级,就让我试试嘛。”
你乐观且自信的态度打动了小铁,他将信将疑,答应给你十分钟尝试,炭治郎也因此获得短暂的休息。
他顿时一屁股坐到地上,汗水不断流淌,脸和头发都湿湿的。身体虽然放松了,精神却依旧集中,明亮的赭眸紧紧盯着你的身影。
“能借用一下你的刀吗,炭治郎?”你走到少年面前,倾身询问,发辫随动作垂落到他身上。
炭治郎的嗅觉远超常人,此刻只觉全身都被你的气息笼罩——干净清冽,令人联想到被冬阳照耀的覆雪松枝。
“当然没问题,给!”他回过神,将日轮刀递给你。
正当你准备接过时,少年忽然意识到什么,尴尬得满脸通红:“柄卷上都是汗……我擦擦。”
说着他便撩起羽织袖摆,看着脏兮兮的袖子一愣,这才发觉自己全身上下竟没一块干净的地方。
“没关系,我不介意。”你对不知所措的炭治郎微笑,伸手接过日轮刀,甩了个刀花熟悉手感。
“战胜对手的前提,是要先预判他的动作,化解攻势的同时观察弱点。”你边说边提刀向缘一零式走过去。
在你进入攻击范围后,缘一零式六只手臂几乎同时动了起来,举着木棒从不同角度攻向你。
你用刀背抵住左下击来的木棒,借力腾空,于半空中收刀蜷腿,利用一两秒的滞空,躲开上下两道挥斩。
接着舒展落地,横刀于胸前,挡住劈来的十字斩,并顺势后退,避开下一道攻击。
尽管只有短短四五秒的时间,但炭治郎还是看得很清楚,那一套动作衔接得天衣无缝,干净漂亮。
他不禁将你和其他接触过的柱对比,发现你们虽然各自风格不同,但都有着同一种特质——快而准。
速度和反应力倒是能训练出来,但要找准时机却很难,阿蝉是如何预判人偶动作,并规划好下一招的呢?
想到这里,炭治郎便坦然地将疑惑问出口。
“预判靠的不仅是眼睛,得静心凝神,将五感全都用上,通过一切能感知到的信息,剖析他的意图。”
你退到安全距离,暂停演练,对他讲解。
“腰腹核心最值得注意,几乎所有动作都绕不开核心发力,接着是骨骼,骨骼牵引肌肉,其中锁骨主导上肢的动作……关节的转向也是重点……”
这些知识你早已烂熟于心,形成战斗本能,甚至到了看一眼就能洞悉的地步,也就是所谓的预判。
但对剑士生涯还不到一年的炭治郎而言,显然还很新鲜。
以前你觉得他成长时间短,可能理解不了,就没细讲。掂量过他现在的实力后,觉得应该能消化了。
“不能光顾着追逐对手动作,看清时就已经晚了,得提前洞察。”
炭治郎如饥似渴地听着,你的指导带着多年实战沉淀的智慧,令他茅塞顿开,看向你的眼神充满钦慕。
小铁虽然不是剑士,却擅长分析,也听得认真,超时后都没打断。
理论方面讲解完毕,接下来就回到实战操演。
月光下,你和身形高大的人偶过招,动作如行云流水,招式朴素稳健,给人安定感。
无疑是美的。
两人看得目不转睛,小铁不明觉厉,在演练结束后,当即决定将你拉入导师组。
“刚才真的超帅,我觉得你比炭治郎先生更有希望打败那个臭小鬼!”
小铁心潮澎湃地围过来,举拳大喊:“阿蝉小姐,拜托你替我把他揍得鼻青脸肿,嘲笑他就是个垃圾!”
我揍时透?
你想象了下,连忙摆手:“剑士之间禁止斗殴,还是算了……我明晚再来,今天就先到此为止,你们继续。”
自此,你的夜间日程表除了探望祢豆子并互动,与玄弥、时透两人切磋外,又增加了重要一项——指导炭治郎。
终于,在第四天的破晓时分,不吃不睡苦熬三日的炭治郎,于意识恍惚间骤然回神,感受到不同于破绽之线的气味,瞳孔一缩。
[左侧头部!]
他瞬间串联起所有信息,做出攻击预判,反应极快地向后折腰。
下一刻,木棒便带着凌厉的破风声,擦着他的下颌呼啸而过!
————
天刚蒙蒙亮,隐成员就前来拜访,送来一个小木盒,盒内用绒布垫着一支存有药液的注射器,以及一封落款为“蝴蝶忍”的信笺。
信中表示已研制出了变人药试用版,注射后理论上有几率变回人类。
她们用恶鬼进行过实验,效果不一:有的丧失了血鬼术,有的外表和体质恢复常人,却仍旧畏光渴血……但还没出现过死亡案例。
珠世和她仍在继续改良,送来风险可控的试用版,让你自行决定是否使用。
“如果您决定尝试,我会帮忙注射,并记录状态反应。”
眼前的隐成员语气沉稳,虽然只露出一双眼睛,但从眼角鱼尾纹来看,应该不年轻了。
“请放心,我在蝶屋替虫柱大人打下手,略通医理。”她语气谦虚地说。
真没想到,忍小姐她们竟然这么快就研究出来了!
或许是惊喜过头,你甚至开始恍惚,伸手小心触碰冰冷的针筒,确认不是在做梦。
回过神来,你终于将注意放到风险和概率上,收回了盲目的乐观。
凝视针筒里淡绿色的药液,考虑半晌后,你下定决心——就算几率渺茫,甚至可能会失去鬼的体质优势,你也还是想尝试。
“那就拜托了。”
你慎重地对隐成员点头,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看着她将药液慢慢推进你的血管里。
“请您务必告诉我服用后的感受,虫柱大人需要这份记录。”隐成员说着走到案几旁,掏出纸笔伏案而坐。
然而枯等了十来分钟,无事发生,你一直留意着身体变化,却没感知到任何异常,仿佛刚才只是喝了杯水。
见状,隐成员娴熟地安抚:“因个体差异,见效时间也不一样,这是正常的,不用急。”
大概是为了转移你的注意,避免等待太过枯燥,她主动说起自己的过往。
“……我父亲是研究兰学的医生,书斋墙壁上挂着解剖图,桌上摆着颅骨模型,我小时候可害怕了。”
她娓娓而谈,“耳濡目染下,我也对医学产生了兴趣。”
“但父亲认为女子学医不成体统,最后将我送进私立女校,进行‘花嫁修业’……明治那会儿,士族还未完全没落,父亲一心想为我寻个门当户对的亲事。”
你的注意力被她的故事吸引,听得入神,心想难怪她气质这么好,说话做事文雅端方。
“我在父亲书斋里长大,会弹钢琴,略懂英语,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因不愿屈从父亲,盲婚哑嫁,就偷偷攒了钱款逃婚。”
听她说到这里,你感到身体似乎隐隐发热,没过多久,热意就从火苗燃成火海,在血脉里肆意奔涌。
你只好出声打断对方,言明身体情况。
她伸手测了测你的额头和脉搏,又让你张开嘴,看了眼口腔,在纸上做好记录,得知没有其它不适后,便继续说下去。
“我辗转到了一个小镇,经历了很多事,也和心爱的男人成家。他是汉方医师,支持我研究医学,我开始尝试给镇里的女人们看病……”
你听着听着,忽然感到一阵困意汹涌而来,立马告知对方。她记录下来,让你不用勉强,顺其自然睡一觉。
“但我还想知道之后的事!”
哪有听故事听一半的道理,你躺在榻榻米上,强撑着没肯闭眼。
“好吧……后来,后来有一天,我因给人助产,折腾了一晚上,直到清晨才赶回去,发现家里一片凌乱,到处都是挣扎的痕迹。”
“我慌张地呼喊丈夫和孩子,却得不到回应。顺着血迹跌跌撞撞爬到二楼,看到了他们被啃食得残破不堪的尸体——”
“我悲痛万分,以为是遭野兽袭击,直到收敛他们尸骨时,才发现上面的齿痕无论大小、排序,都更像是人,或者某种和人类口腔结构相似的生物。”
她声音越来越低,讲到这里便停住了,出神地凝望你的睡颜。然后抬起手,抚摸你的脸颊。
“鬼,究竟是何物呢?”
因为身体原因,更新晚了一些,具体情况在某个地方有说明。虽迟但到,这份可是七千字的大肥章哦!在某个地方还藏了七夕投票胜出的女子组番外,感兴趣可以去看。
爱你们![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2章 百零八只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