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傢伙无论何时都很华丽。
富冈义勇被拉进宇髓天元的家裡时,第一时间被放在玄关的珠宝闪花了眼睛。
“唔......好亮,血鬼术吗——”
“怎么可能。”胡蝶忍毫不留情的吐槽:“别以为做下这样的判断我就会让你撤退,你已经逃很久了,不准再逃避锖兔——蝶屋的孩子们都太溺爱你了!”
富冈义勇消沉地低下脑袋,胡蝶香奈惠轻笑了一声,转头看向另一位也不怎么想来参加聚会的不死川实弥,开口打散对方逃跑的意图:“夈野君呢?”
“......匡近说他走得慢,所以先回师父那裡去了,说我快到年关的时候再回去就行。”不死川实弥撇过视线,因为之前在柱合会议上大闹一场的缘故,他自知做错了事情,虽然主公大人说不介意,但是他就算性格再怎么张扬,再见到其他人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有些不自在。
原本想跳过这一次的聚会的,无奈胡蝶香奈惠早早就准备好了话术让他没有理由可以逃避,话都被人说完了的情况下,他只能僵硬著身体被人拉来开派对。
夈野匡近知道后,毫不留情地嘲笑出声,他只能忍著气出来的青筋送对方上回训练山的路。
就算他明白对方是为了不要让他太孤单而这么做,他还是忍不住掉进对方设下的陷阱。
因为他的衝动而让匡近担心了啊......不死川实弥皱著眉头看著前方,原本就佈满伤疤的脸变得更凶悍了,看起来像是在嫌弃眼前的摆饰一样。
“好俗。”胡蝶忍在一旁说著,特意压低的声音似乎想让人误会是不死川实弥说出来的话:“不死川先生是那么想的吧?”
“我可没那么说。”
“啊啦。”胡蝶香奈惠掩著嘴:“小忍怎么可以直接说出来呢?”
“因为真的很......我开玩笑的!雏鹤姐救我!”胡蝶忍见宇髓天元的脸黑了下来,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窜到黑色马尾的女忍身后,藉此躲过宇髓天元的魔爪。
“雏鹤是不会救妳的!天元大人的家就是最棒的——雏鹤?!”槙於——金色髮尾的女忍震惊地看著她们之中最冷静沉著的姐妹将胡蝶忍揽进怀内......然后毫不留情地狠狠捏住胡蝶忍的脸颊。
“忍小姐可能是第一次来太兴奋,一时之间搞混了想说的话......是哪一条肌肉害的呢?让我来看看。”雏鹤露出了“找到不对劲的地方就掏出手裡剑切掉”的表情,原本还有些生气的须磨都因此露出了不忍的眼神。
“唔唔唔唔咿呀咿咿咿——”胡蝶忍发出悲鸣,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雏鹤手下逃脱,连忙躲回自家姊姊的身边,捧著被捏红的脸颊,接受胡蝶香奈惠的安抚。
“好啦好啦,忍就是这样,总是没办法将自己真正的想法藏起来呢,虽然这一点也很可爱,我很喜欢哦。”胡蝶香奈惠怜爱地摸了摸自家妹妹的脑袋,丝毫没有在意不死川实弥震惊的眼神。
不死川实弥一时间被和以往印象截然不同的反差感吓到,总在他面前摆出端庄样子的胡蝶香奈惠和总是认真执著、实干家样子的胡蝶忍相遇在一起时竟然会变得这么的......
普通?女孩子气?不死川实弥一时之间有些找不准该用什么词彙来形容他看到的景象,看著富冈义勇习以为常的样子,他的理智才渐渐回归。
虽然很震惊,但是仔细想想就觉得对方也没有做出什么和她年龄不符的事情,大概是他太大惊小怪了吧。
“其他人呢?”胡蝶香奈惠将手掌轻柔地贴在自家妹妹被捏得肿烫的脸颊上,环顾四周却没发现除了他们之外的其他柱。
“悲鸣屿前辈说他不喝酒,炼狱前辈的话......”宇髓天元叹了口气:“身体还没好全,听说好像光是从房间走到玄关的距离就会很疲惫,所以这次也没办法来。”
至于为什么不要晚一点再举办庆功宴,他们心裡都清楚,因为搬家的缘故,柱们已经集合在这一带有点久了,再拖下去不只可能会让鬼方发现他们新的大本营在哪裡,远方的人们被他们没能杀掉的恶鬼吃掉的可能性也会逐日变高。
“......”富冈义勇垂下眼睛,他之前去柱联合训练时,虽然场地在炼狱家,但是一直没有见到炼狱槙寿郎时,对于对方的伤势便有所猜测,现在听见对方在上次战斗中伤得那么重,他的心情还是不可抑制的低落下去。
如果他再更强一点,如果、那个时候他有好好确认大家的伤势......
“还有一个人呢?”不死川实弥问道,他对迟迟没有被提及的那一位柱印象深刻,对方的水之呼吸和他曾经见过的感觉都不同,磅礴而宏大的气势硬生生将水之呼吸使出了岩之呼吸的气势,好像背后有无数人份的愤怒推著他,势要将恶鬼尽数砸得神形俱灭。
“锖兔的话......”宇髓天元想了想,看见被胡蝶忍按住的富冈义勇,以及立刻反射性按住富冈义勇的胡蝶忍,坏心眼的卖了个关子:“我也不知道。”
“......”富冈义勇看向扣住他手腕的胡蝶忍,对方对上他的视线后露出了让他寒毛直竖的微笑:“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让你逃走的。”
在这段时间裡,她已经看过太多次这对师兄弟分别做事做到一半突然发呆的情况了,富冈义勇还好一点,就算发著呆也能顺利地把原本要做的事情做完——可能得益于原本就会做事做到一半开始发呆,身体早就习惯了——锖兔是会走著走著就开始在空无一人的空地练习撞到人时道歉的方法,然后在注意到她的视线时突兀地停下,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地,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
“我才不会逃......”
“——久等了,刚才来的路上杀了一隻鬼......”锖兔推门而入,话音在看见富冈义勇的那一刻顿住,富冈义勇接受到对方的视线原本想跑,无奈胡蝶忍死死地拽住他不让他动弹,而锖兔在看见富冈义勇之后,反而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见锖兔要走,躲了好几天的富冈义勇反而是最坐不住的那个人,下意识地追了上去,原本牢牢地按著他的胡蝶忍甚至被他的力量扯的差点跌倒。
没想到锖兔下一刻又走了回来:“刚刚突然想起来身上有鬼的血迹似乎不太好,宇髓你家哪裡可以洗手?”
除了最开始进门时将所有人看了一遍,锖兔在折返回来之后没有将多馀的目光浪费在其他人身上一秒,而是紧紧盯著宇髓天元。
宇髓天元在对方踏入的那一秒便闻见对方身上一点血腥味也没有,刚才肯定是乾脆俐落的一刀解决,说不定连汗都没出。
那么又是为了什么......宇髓天元立刻自以为理解锖兔的想法,率先迈开脚步:“走吧,我带你去,其他人就跟著雏鹤走,先一步见识华丽的本大爷华丽的家吧!”
锖兔有些疑惑地顿了顿,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地跟了上去。
“那么,就请诸位大人跟我一起来吧。”雏鹤想所有人点了个头,领著众人前往已经准备好的房间。
不死川实弥看了一眼从开始到道路尽头都闪得不得了的走廊,心底对于音柱对华丽的执著总算有新的认识,毕竟就算同为柱,也没见炼狱槙寿郎将自己的家搞得那么......有个人风格。
富冈义勇一边被胡蝶忍拉著一边频频回头看锖兔离开的方向,直到落座后都还显得坐立难安,看著这样的富冈义勇,胡蝶忍不禁想起之前一起出任务时,对方曾经提过的一句话。
“柱不会断,也不会动摇。”
因为有可以支撑的东西,所以柱才是柱。
胡蝶忍眨眨眼睛,最终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这不是动摇的挺厉害的嘛。”
——
“所以?你找华丽的我出来有什么事?”宇髓天元状似随意地开口,刚才锖兔紧盯著他,还随口扯了洗手的藉口,也不知道到底是想说些什么。
“没什么,刚才只是一不小心太紧张转身就走,所以才......”锖兔顿了顿,刚才见到义勇后这几天不断拉扯的想法让他脑子一热便想转身,回过神后才连忙为自己的不对劲找补,没想到即时编的理由竟然被宇髓天元这么看重:“你先回去就可以了,给我指个路就行,我等等自己过去。”
“那怎么行呢?我们是同伴吧?”宇髓天元一把勾住锖兔的话,锖兔正想挣脱,对方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同伴就是会彼此依靠才对吧,上次打上弦之二把我排除在外就算了,这次这么华丽的戏——华丽的解开误会,可不能也少我一个啊。”
“......唉。”锖兔没有漏听对方原本想说的是什么,却还是妥协了:“义勇他......想把我的腿打断。”
出乎锖兔的意料之外,宇髓天元对此反应平淡:“喔。”
锖兔眨眨眼,一时之间不是很确定是自己说的不够清楚,还是这件事情其实很普通,是他太大惊小怪了。
“啊、嗯......喔天啊,真是太令人震惊了,真没想到富冈会做出这种事情——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是如果想到是那个富冈说出来的东西的话,又感觉没那么意外了?”
“即使如此、也不能无视别人的意志......”
“他不会真的做的。”宇髓天元勾著锖兔的手臂非常放鬆,似乎只要锖兔不认同他的想法,随时都能从他的手底下挣脱:“那傢伙最华丽的地方就是这裡啊,他可是个超级贪心鬼。”
“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抓在手裡,正因为如此才会总是将自己弄的那么疲惫,他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将那么多人的性命救下,还要再多花力气把人的腿打断怎么想都很不合常理。”
“......”
“就算如此。”宇髓天元加强重音:“就算他真的要打断你的腿,你难道不会跑吗?”
“何况你和他之间之前打架是你赢了吧?”宇髓天元无视了锖兔否认説那是义勇一时大意的言论:“就算打不过他,如果他要打断你的腿,你华丽地跑掉不就行了?站著给他打......你傻了吧?”
——
“富冈先生和......锖兔先生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须磨疑惑地问道,她们虽然和其他柱的认识并不多,但是天元大人和其他人的关係都挺好,所以她们也连带著知道其他人的个性和彼此的关係。
“我也不清楚呢......”胡蝶香奈惠其实对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太清楚,毕竟在和上弦之二对战之前,明明锖兔才和对方和好了才对,怎么又突然......
“锖兔想和我绝交。”富冈义勇语气平淡地开口,但是从他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就能看得出来,对方受这件事情的影响很大。
“欸?!”胡蝶忍震惊的差点碰掉桌上的餐具:“不可能,锖兔才不会想和你绝交。”
富冈义勇反应极快的在筷子碰到地板之前一把捞住,然后安静地放回桌上,胡蝶忍还在绞尽脑汁的思考该拿什么举例证明自己是对的:“如果想和你绝交的话......才不会天天追著你,他是来找你道歉的。”
“道歉......没什么价值的东西,为什么要道歉。”富冈义勇将“自己没有什么值得道歉的地方”讲得好像“锖兔的道歉是不值钱的东西”。
不死川实弥的脑袋在判断对方到底想说的是哪个意思之间摇摆,从上次的经验后,他算是知道对方有多么不会说话了,一时之间有点想去将上次能够翻译富冈义勇真实想法的队员抓来当翻译官。
“就算你这么说......”胡蝶忍秀气的眉毛打结在一起,她没有资格擅自越过锖兔替他将话说清楚,也不清楚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之间便犹豫了起来。
所幸在富冈义勇更进一步的询问之前,宇髓天元回到了座位上,而锖兔站在门边看著富冈义勇,似乎希望他出去谈一谈。
“义勇。”许久不曾好好对视的师兄弟两人终于有对话的机会,锖兔直视著富冈义勇的眼睛:“稍微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富冈义勇悄悄绷起背脊,可以的话他非常想要逃跑,但是就如胡蝶所说,他已经逃的够久了,而且刚才锖兔的样子......也许他再继续逃避的话,不必等到把话说清楚,锖兔也会先一步放弃跟他说清楚的可能性。
他回头看了胡蝶香奈惠一眼,对方的粉色的眼裡有著鼓励和笑意,好像无论他做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只要放手去做就可以了,一切都有她在身后看著,和小时候姊姊看他的眼神一样。
没事的。他想。
如果锖兔和他绝交以后不愿意在年关的时候回狭雾山的话,他用绑的也要替师父把人带到。
宇髓的想法不代表作者立场。
觉得“如果被打了要考量打不打得过”&“打不过就跑”感觉哪裡怪怪的,但是一时之间想不到能怎么改所以这么写了。
宇髓没有要管到底谁对谁错,他直接跟锖兔说“事情发生了的话该怎么办”的感觉?
我个人是觉得对错是个人要评断的事情,但是在那之前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才是争执间最重要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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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死亡数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