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二周目旧日支配者 第18章 倒计时

倒数第28小时

克莱恩艰难地一步步挪下楼梯。正与班森一起坐在餐桌前的梅丽莎抬头，不经意间看到了这一幕，好笑道：

“克莱恩，你昨天又去进行格斗训练了？”

克莱恩刚想点头，就发现连脖子也酸痛到不行，他勉强笑答道：

“是啊，和一位格外严苛的教练。”

一个平时放养、一到关键时刻就“盗号”不知道去干什么的混账教练……

他的心里把“同居者”骂了一遍又一遍，但对方一声不吭，显然是处之泰然，大有唾面自干的宰辅肚量。

他坐上餐桌，勉强吞咽起女仆贝拉所做的不太美味的早餐，吃完后又在座椅上静坐了一小会儿，实在有些不想动。而先他一步吃完早餐的梅丽莎和班森，已经在房间里换上各自的外出服，走下楼梯。

克莱恩看着他们身上的外出服，略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

“今天是周六，你们不用去参加弥撒吧？”

班森笑了笑，调侃道：“格斗训练似乎损伤了你的记忆力。有一句俗语好像很适合形容你现在的状态。”

“啊？”

克莱恩更加茫然。

梅丽莎轻咬着嘴唇，隐藏住笑意，看着“肌肉长到了脑子里”的哥哥，还是主动解释道：

“今天是《伯爵归来》开放订票的第一天。”

想起来了。克莱恩拍了下额头，苦笑道：“我这段时间太忙，都忘记这件事情了。”

只是，为什么他好像记得，《伯爵归来》开放订票的日子应该是一个周日？

因疲乏而浑浑噩噩的头脑有些疼痛起来，他不再思考这个问题，反正现代科学表明，人的一生中常常会有觉得似曾相识、似是而非的“曼德拉效应”。

也不知道大帝这位老乡是怎么“本土化”这部戏剧的……唔，《伯爵归来》里那个据说人气很高的机械师配角，该不会是大帝自己的化身吧？要判别是不是也很简单，看那个机械师有没有三四五个红颜知己就知道了……嗯，困……

由于精神的困乏，他有些心不在焉，漫无边际的思维又逐渐混沌起来。头一点点下垂，眼看着下巴就要戳进咖啡杯里。

梅丽莎眼明手快地抢救出咖啡杯，看着头一歪就迷迷糊糊趴在餐桌上睡着了的克莱恩，目光中有些无奈、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她取出怀表，看了看时间，轻声交代女仆贝拉，让她30分钟后再叫醒克莱恩，这样正好能赶上一趟有轨公共马车，不至于迟到。

倒数第18小时

值守（棋牌）室。

“罗珊刚刚告诉我，科恩黎昨晚和未婚妻的约会好像不太顺利。”

伦纳德一手提着茶叶袋，一手推门进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半眯着眼的克莱恩在伦纳德刚进入房间时就清醒了过来，奇怪地看向他：“你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这些事情了？”

伦纳德表情有点古怪，“问题是，他约会不顺利的原因，可能和我有点关系、”

“……你做了什么？”

克莱恩睡意完全消失，彻底清醒了过来，投向诗人同学的目光已略带怀疑——他也很快就收回了怀疑的目光，在心中为刚刚对伦纳德人品的不信任而默默道歉。

伦纳德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略有点不自在地开口：“科恩黎要和他的未婚妻一起去看话剧，日期就定在昨晚，好像是什么纪念日？他买票之前一直犹豫选哪部剧，向我征询了意见，我听说恋人间要加深感情，最好选择惊悚恐怖类的话剧，就推荐了……”

好了，你不用说了。克莱恩嘴角微微抽搐。

一个真敢挑，一个也真敢信。惊悚恐怖是用来给初识或冷战的男女挑破尴尬气氛的，是用来让绅士们表现男子汉气魄，让淑女表现娇弱特质的。但是，纪念日带未婚妻去看惊悚恐怖类的话剧？

“所以，确实是我的问题，对吧？罗珊刚刚也这么说。”

伦纳德看懂了克莱恩的表情，尴尬道。

而克莱恩坚定地摇了摇头，在伦纳德不解的目光中，他好笑道：“很显然，是科恩黎的问题，谁让他居然会相信一个单身汉给出的感情建议。”

伦纳德也无奈地笑了笑：“他确实更应该请教布莱特或奥利安娜女士的。”

克莱恩忍笑，心想自己刚进入值夜者小队时，不也因为他的外表和气质，而对他产生了“大概是个擅长弹着费内波特琴向女士套取情报的吟游诗人”的刻板印象吗？不过，随着熟悉程度的加深，这种肤浅的表面印象，也在不知不觉中，被脑海中那个更加立体、清晰、真实的伦纳德所取代了。

想到这里，他愣了一愣：来到这个世界，加入值夜者小队，已经两个月了啊……其实，也只是两个月而已，但周围的一切，已不再那么让他感到疏离、担忧、警惕了。

他微微一笑，正要继续刚才的对话，但也就是这时，他和伦纳德都同时转头，望向了门口方向：他们都听到了，从走廊处传来的隐约的脚步声。

邓恩推开值守室的门，正好对上伦纳德和克莱恩的视线。他的脚步停在门口，询问道：

“伦纳德？今天不是你和克莱恩换班。”

伦纳德提起手中的袋子晃了一下，向队长示意道：“我给克莱恩带了一些茶叶。今天早上我发现他格外疲倦，可能与雪伦夫人的能力影响有关。”

邓恩走进值守室，随口问道：“克莱恩，值守室里的咖啡和红茶不合你口味吗？”

伦纳德耸了耸肩，替边上的朋友答道：“克莱恩有时会喝不加佐料的绿茶。他对茶的口味还挺特别的。”

明明其他时候是个甜党。他把这句话吞回了肚子。

克莱恩则有些不解地开口道：“队长，还没到换班的时间。我才值守半天。”

邓恩正侧身将礼帽和外套挂上衣帽架，闻言动作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答道：“你今天状态不佳，提前回去休息吧。”

克莱恩与伦纳德对视一眼，两人都越发疑惑：队长明明是才知道这件事，所以他一开始为什么会过来？

直到回到一楼接待厅，看到难掩欣喜、兴奋的罗珊，和坐在沙发区域的另一位女士，克莱恩才隐隐明白过来。

“他去值守查尼斯门了？”

戴莉的视线扫过克莱恩和伦纳德，似笑非笑地问道。

这位有着妖异美感的死灵导师一如既往地穿着戴兜帽的黑袍，涂抹着蓝色的眼影和腮红。但她的衣物略有褶皱，妆容也不那么完美，看上去经历了一段风尘仆仆的旅程，心情似乎也并不怎么好。

克莱恩小心地斟酌着措辞：“是的。受到昨天敌人能力的影响，我今天精神非常困乏，所以队长之前就提出替我多值守半天。”

戴莉笑容加深，沙哑的嗓音竟轻快了许多：“这样啊……还敢去值守查尼斯门，说明他也认为‘消化魔药快是因为被污染’这种可能性不高，对吧？既然如此，何必在申请官方审查时进行备注，要求提高审查级别？”

听闻此言，罗珊忍不住好奇，从前台探出身询问道：“队长申请了什么审查？负责审查的难道是戴莉女士您吗？”

戴莉看向罗珊，嗓音轻柔：“不，负责审查的克雷斯泰还在路上。我从其他渠道得知了这件事，又正好在廷根附近执行任务，所以顺路过来看看他需不需要帮助。”

说到这里，她撇了下嘴，轻哼一声：“但是，某个人坚持认为他不需要帮助，拒绝别人的好意。你说，这个人是不是特别顽固、自以为是、听不进意见？”

说完，她望向克莱恩和伦纳德，似乎是征询他们的想法。

克莱恩只是摇摇头，不发表其他观点，而伦纳德则不赞同道：“队长是担心他受到的污染会连累……”

“我刚刚有提起邓恩吗？”戴莉打断了伦纳德的话，又是那幅似笑非笑的表情了。

伦纳德也明智地闭上了嘴。

行脱帽礼向两位女士告别，离开了气氛古怪的接待大厅后，克莱恩和伦纳德都在门口长吁了一口气。

伦纳德回首望了一眼大厅正门，拉着克莱恩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才轻咳一声，表情古怪道：

“戴莉女士来得很匆忙，似乎还有伤势在身。”

是你的随身老爷爷提醒的？为什么我那位就总是处于掉线状态中……克莱恩心中吐槽一句，一本正经地接话道：“是啊。即使她之前就在廷根附近的城市，这么快就赶过来也并不容易。真是令人感动的同事情谊。”

“是啊，令人感动的同事情谊。”伦纳德也表情严肃地接话道。

场面安静了数秒。

伦纳德嘴角处的抽搐越来越明显，最终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捂住嘴，一边对着克莱恩使眼色，一边朝着后方指指点点。

克莱恩依然是一本正经的表情，就好像完全不知道朋友在傻乐什么。但他棕色的眼眸笑意盈盈，还是暴露了他真正的想法。

倒数第17小时

克莱恩从梅丽莎的手中接过门票，看了一眼日期。

很好，不是他要轮值查尼斯门的日子。当然，如果只能买到那一天的票，他也肯定要去和人换班的，梅丽莎难得愿意花钱去看歌剧。

唔，要什么时候告诉她，今年冬天的旅行计划呢？

他将门票塞进正装的口袋，心情不错地思考着。

倒数第16小时

高级执事克雷斯泰.塞西玛再次看了一眼窗外停滞不动的风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不是蒸汽之心的成员，对于火车的意外故障帮不上忙。

他转过头，看向另一侧卧铺上花白发的老者，宽慰道：

“故障维修一般不会耗费太多时间，明天应当能抵达廷根。”

老者呵呵一笑：“没关系，早到晚到都一样，阁下您能同意我回到廷根养老，我就已经相当感激了。”

他侧头望向窗外，望向廷根市的方向，摩挲着中指上的一枚褐色草叶编成般的奇怪戒指，低声自言自语道：

“你还能弹奏那部钢琴吗？唔，我来弹？”

克雷斯泰对老者与灵的交谈早已习惯，不以为意，又闭目冥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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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数第13小时

发色暗金、深蓝色瞳孔的男子回到了那座有暗红色烟囱的房屋里。

他唯一完好的那只眼睛望向天边的红月，突然笑了一下。

倒数第10小时

“哬，呼，呼……”

半夜里，克莱恩猛地一下坐起身，两手撑在床上，支撑住略有些瘫软的身体。

他大口喘着粗气，努力回想惊醒自己的噩梦，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周围太过寂静，让人心底有些发凉，他忍不住低声询问道：

“你这两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这么安静？”

神灵不语。

他皱眉，换了个问题：

“我刚刚做了什么梦，你知道吗？”

这次，神灵终于开口道：

“那并不是你的梦。抱歉，我一时没有看管好。”

他再次皱眉：什么意思？神灵也会有噩梦吗？

他还想继续追问，但眼皮一阵打鼓，精神又重新感到困乏起来。

再次坠入梦乡之前，他听到了神灵若有若无的低语：

“好好休息吧。这是最后的时间了……”

这篇文没有真刀，全是玩具刀，真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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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