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同人]水消失在水中 第13章 三个教会与选择

“……”卡西米尔陷入了沉默。

男人站起来，“我知道你和卡修斯走的很近，你不可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我知道，蒸汽教会接触过你，他是不是告诉你，非凡案件交由他们处理，如果你想要追查这个案件，就要加入他们的非凡者小队？”男人一步一步走向他，“诚然，规定如此。这是第五纪签下的条约。”

“可是如果你想成为非凡者，我们也可以给你。观众途径的魔药，蒸汽教会只有序列九。”

“而我们有全序列。”

卡西米尔没敢动，直觉告诉他，这个“我们”，指的绝不是鲁恩皇室。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卡西米尔试图冷静的说，“我并不认为我有什么资格被军方邀请。”

“哦，不必妄自菲薄我的孩子。”这时一直在他身后的贝特伦笑着说，他的语气看似温和却意味深长，“你的成绩很优秀，不论是对外交，经济，还是心理学，都有自己独特的看法。不是吗？”

男人的目光锐利的审视着他，卡西米尔将目光投向地板，尽力平静的呼吸。

“抱歉亲王殿下，我目前并没有成为非凡者的打算。”他平静的说。

“嗯？”老教授似乎困惑的发出了质疑，而亲王则是嗤笑一声。

“你不愿意与我合作。”他淡淡的下了定论，“那你应该知道你犯下的罪名。”

“抱歉，我并不知道。”

“你难道觉得，我们会对卡修斯.金的死亡毫无波澜？”亲王反问，“既然你聪明，你就该知道，这是我给你的一次机会。”

他要抓我？还是杀我？卡西米尔惊异不定，却毫无还手之力，他只能冷静的表明，“我已经被抓去过一次警署了，这是一次非法的逮捕，也没有任何证据。金伯爵释放了我，并且我的案件属于非凡事件，属于机械之心。”

男人注视着他。

那种下坠感再次袭来，但是卡西米尔已经习惯了，因此显得平静。他再次看见了那片橙黄色的海。

他依旧这么凝固着，没有一丝流动的迹象。

“卡西米尔。”男人的声音宏伟跌宕的在海面上响起。

又开始了。卡西米尔叹了一口气，适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就是潜意识海。”男人洋洋得意的介绍，“你们苦苦寻找的‘岛屿’。”

卡西米尔装出欣喜的样子。经过卡西米尔的观察，这里会放大人的情绪和意识，除了无法撒谎以外，人的神态动作都会直白而夸张。

虽然卡西米尔仍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对他没有用处，但是现在还是别让人知道为好。

「你为什么能活下来？」

果然……卡西米尔一边感叹这个流程，一边真诚的回答：“不知道。”

男人皱起了眉。「你记得你昏迷前最后一幕吗？」

“不知道。”

「卡修斯有告诉你要去哪里，干什么吗？」

“不知道。”

「在此之前，你知道观众吗？」

“不知道。”

「你是否加入其他组织？」

“没有。”

「除了蒸汽以外你是否信仰别的神？」

“没有。”

男人的耐心终于耗尽了。

而卡西米尔依旧没有吱声。

遥远海平线上的太阳依旧悬挂着，卡西米尔突然希望他向上次一样燃烧起来，烧死这个入侵者。

随便在别人脑子里说话实在是太不礼貌的行为。

但是卡西米尔并不想真的这么做，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上一次伊宁会像没有受到伤害一样遗忘一切，但是他并不敢赌。伤害王室的罪名实实在在，而且直觉告诉他，这位亲王不可能孤身一人前来。

耐心耗尽的古板男人看着他，粗重的呼吸。终于他冷笑一声，说，“我听说，你的妹妹，一个叫克洛伊.克里特怀特的小姑娘，最近刚刚来贝克兰德，对吧？”

于是海平线变成了一条燃烧的金线。随即，亿万道极光如活物般冲天而起，吞噬天空。蓝绿色的光幔发出撕裂布匹的巨响，笼罩了整个空间。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一瞬间逼近的太阳，在尖叫中熔化了。

而这一次，卡西米尔闭着眼感受那灼烧的狂风撕裂他的灵体。

他无法形容那一瞬间的痛觉，但是他却在那一刻思考，如果这是一种力量，那承受他的痛苦，似乎也不是无法接受。

他睁开眼，视线里依旧是那张如黑铁般的脸。他和伊宁一样毫无察觉，卡西米尔却没有放过他眼神一瞬间的空洞。

“你依然不愿意加入军队？”他高高在上的询问，重复他最开始的问题。

“抱歉，我并没有这类打算。”卡西米尔仿佛突然有了底气，冷淡的回答。

出乎他意料的，男人严肃的审视了自己，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贝特伦似乎也对现在的情形感到不解，他看看卡西米尔，又看看那扇半开的木门以及空荡荡走廊，来回几次，直到卡西米尔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的平静的询问：“那么老师，我的毕业论文……”

贝特伦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疲惫的摆了摆手，“你已经过了。”

“军方确实是很好的选择。”就在卡西米尔即将离开的时候，这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突然说，“你是我最好的学生，当时亲王来和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很为你高兴……对于年轻人来讲，这是一条很稳妥，有很有上限的道路。”

“我并不对你想成为非凡者有什么意见或看法，只是如果从今天来看，你拒绝了亲王……可蒸汽教会已经没有与皇室抗衡的实力了。”老人看着卡西米尔，“如果在第五纪，我不会对你说这些，那个时候教会与世俗分治，信仰是存粹的，虔诚的。你的父母是蒸汽教徒，你加入蒸汽教会也理所当然。”

“但是现在是第六纪，这个教会世俗化的时代，他们的职权并不如此明晰。非凡现世后，对神的信仰中也开始参杂祈求赐福的索取。”老人摇头，“如果从这个角度看，蒸汽教会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永暗教会和愚者教会才是贝克兰德的主要势力。”

“作为永暗信徒，我当然希望你能赞美女神，而作为你的老师，我认为，只有这两者之一，能绝对保证你的未来。”

卡西米尔沉默了。

他并不特别信仰蒸汽与机械之神，至少相比于他故乡的那些信徒，他认为自己的行为绝对称不上虔诚。但是他对教会公司化的世界观依然有些幻灭。

“神依旧是至高无上的，不可直视，不可妄议。”贝特伦说，“但是我们只是一颗尘埃，一粒沙子……任何想要掌控，或者拯救的手，都要占满世俗的灰尘。”

“这一切在高层人尽皆知吗？”卡西米尔最后问。

老人只是笑笑，“这只是我个人渎神的见解，孩子。”

“我现在只是贝克兰德大学的，一个普普通通，等待退休的商学院教授。”

卡西米尔推开了心理诊所的门。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卡西米尔深呼了一口气，礼貌的对前台的女人说，“下午好，希里女士。”

“哦，下午好！卡西米尔。”伊宁从笔记本中抬起头，惊喜的绕过前台，突然，她脚步一顿。“你看上去很累吗？”

卡西米尔刚想摇头，居然奇迹般的感觉身上一轻。“非凡能力？”卡西米尔问。

“你知道吗，这个时候说，谢谢你感觉好多了和哇，你是怎么做到的对提升好感度的效果都会比你刚才说的那句好。”伊宁.希里拍拍他的肩，“你是来学习的对吧，来里面吧。”

“我会教你最基础的非凡世界的常识……”伊宁慢慢走上楼梯，一边说，“你已经知道了成为非凡者是依靠魔药的对吧。魔药本身就是一种知识，所以有很多东西是没法教的，我只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突然，伊宁转过头停下脚步，卡西米尔差点和她撞上，“你想成为非凡者吗？”

“……”今天怎么都问他这个问题，卡西米尔吐槽，但他还是斟酌了一下，最后决定对老师真诚一点，“我希望。”他解释说，“我对这个世界很好奇。而且我的妹妹已经是非凡者了。”

“为了好奇，或者保护家人。嗯，这都是很常见的理由啊。”伊宁拖着下巴思索，“那有人告诉过你非凡者要面对的吗？”

卡西米尔的点头似乎在伊宁意料之外，“卡莱尔和我说过。”

“是他？”伊宁似乎很惊讶。卡西米尔不解，“有什么问题吗？”

“啊，只是有点意外。”伊宁笑了，“你知道贝克兰德主要有三家教会对吧？”

“昨天你见到的那两个年轻人，埃拉诺斯小姐是永安教会圣伦纳德教堂的成员，永暗教会已经对外放出她就是圣伦纳德殿下的学生，将来填补十三高级执事的空缺。而卡莱尔.亚伯拉罕，他则属于愚者教会的圣佛尔思教堂，是星之天使殿下的学生。”她说着，眼里满是钦羡，又忍不住笑，“我还以为，他们这样的人，是不会对你说这些的呢？毕竟晋升对他们来说，好像喝水这么简单。”

卡西米尔对这个说法下意识的不满，“那些晋升快的人，不知承受怎么样的孤独和痛苦呢。”

“你说的对。”伊宁语气依旧欢快，她点头认可，卡西米尔却感觉她并不理解。

莫名其妙的，他想起一句话。

他这一生离岸太远，以至于微弱的求救都有如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