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奥特曼]地球未眠时 第99章 思考

弘希跑回楼上自己的小房间，他关上门，垂着头靠着门背，沉默地抿着嘴。

他在愧疚着，突然对三年未见的舅舅说出那样的话……为什么，明明是自己思考了很久的想法，为什么真正说出来的时候，胸口还是会这么难受呢？

三年来，“旅行者一号”一直是弘希最珍视的礼物。

他清晰记得自己收到望远镜的那个夏夜，舅舅带着他爬上能看到“石之翼”的山坡。夜空中，群星闪烁，耳边是夏虫的低鸣，风中满是青草的气息。

“好厉害啊……那是土星吧！舅舅！我看到光环了！” 年幼的弘希雀跃得像只发现宝藏的小鸟，他从望远镜边抬起头来，迫不及待地向舅舅分享自己的所见。

“在距离土星更远的地方，还有天王星、海王星和冥王星[1]，至此，就是我们所居住的太阳系的全部行星了。” 辰巳舅舅手负于身后，他仰着头，仿佛讲故事一般笑着对自己说。

“那么，太阳系外面又是什么呢？会不会还有其他有生命的星球存在呢？”当时的自己天真地问。

舅舅的声音混着虫鸣传来：“这个嘛，肯定是有的吧。”

那一晚，他们边看星星边聊天，一直到很晚，舅舅向年幼的自己讲起了多年之前，有两艘行星探测器——旅行者号，带着人类的问候穿越太阳系，目前正在宇宙中漫游的故事，正是因为那天的经历，弘希才会给自己心爱的天文望远镜起名为“旅行者一号”，因为他也想像故事中的旅行者号那样，长大后也能驾驶着飞船去探索宇宙。

可是……现在他知道了，宇宙中确实存在其他生命——会喷吐火焰的巨兽，能撕裂天空的怪物。望远镜里看到的再也不是土星美丽的光环，而是悬浮在近地轨道上挥之不去的恐怖阴影。

弘希一头扎进屋内的床上，用被子蒙起自己的脑袋。昨天和虎太郎一起将“旅行者一号”埋葬在石之翼旁的画面不断浮现在他脑海中——泥土落在望远镜外包装袋上的闷响，虎太郎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已经...是大人了。”他喃喃自语，自己该面对现实，而不需要靠去看星星来维持所谓的梦了。

门外传来轻轻的叩击声。

“弘希，可以和你聊聊吗？”

辰巳舅舅的声音穿透门板，

“根源性破灭招来体确实是存在的，”他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说道：“这也确实是我们要面对的现实。”

门的另一侧，弘希更用力地将自己往被子里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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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基地，监控卫星云图的显示屏突然发出急促的提示音，乔姬抽空一看，“What?”她连忙转身，向正在会议桌边办公的石室指挥官喊道：“Commander！目前雷云正高速向日本方向移动，且云层规模正在急剧扩大！”

闻言我梦立马放下手中的整理工作，转而敲击另一台用于观测分析气象电脑的键盘，耳边，石室指挥官沉稳的声音传来，

“目前预测雷云将抵达的位置是……？”

“Point365 K9 上空！”

几乎同一时间，我梦那边也分析出了原因，“不对，那云层只是遮掩。”

“什么意思？”提诚一郎快步走到她身边，就见电闪雷鸣的云层内，若隐若现地藏着向外漾开的波澜，

“勘测云层内部发现出现超常规的高能反应，并且，产生了时空扭曲！”我梦飞快地说。

“也就是说……”堤跟着倒吸了口冷气，“在云层后有什么在试图开启近地面虫洞？！”

我梦点了点头。

听到我梦的分析，石室指挥官果断下令：“敦子！立即通知该区域的民众进行紧急避难！”

“明白！”

在敦子向GUARD日本分部吉欧基地通报紧急避险相关事宜的背景音中，石室章雄再度看向堤主任：“命令Team lighning以最快速度出击。”

“明白，马上行动！”堤主任站定行礼，他侧过脸看向我梦，后者会意，连忙也站了起来，向石室指挥官一行礼，两人一同离开指挥室，向下层机库跑去。

东京郊外，窗外的公务车引擎声渐渐远去，弘希抱膝坐在卧室地板上，目光停留在衣柜旁那个曾用来摆放“旅行者一号”模型的空置角柜，斑驳的漆面在夕阳下泛着陈旧的光泽。

"喵呜——咕噜噜"，窗外突然传来几声不伦不类的猫叫，弘希一个激灵扑到窗前，只见虎太郎正拄着铁锹站在篱笆外，看到他，他咧开嘴，露出标志性阳光顽皮笑容。。

“嘿嘿，我就知道你肯定还记得我们的‘暗号’。”不一会儿，被弘希领上了楼，虎太郎一屁股坐在小房间书桌旁的椅子上，两腿得意洋洋地晃啊晃。

这是他们很早就约好的暗号，想要出去玩的时候就到对方家楼下喊出暗号。

“当然是不可能忘掉的呀，”弘希勉强打起精神，“你是怎么过来的？雾崎阿姨知道吗？”

“切，她有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才没空来管我。”昨天被骗着灌了那么难吃蔬菜汤，迄今还忘不掉那可怕味道的虎太郎扁扁嘴，“不过我今天来是想问你，唔，嗯，”他在座位上扭来扭去了好一会儿，才说下去：“弘希你……以后真的不看星星啦？”

弘希低下头，双腿无意识地晃动着，脚后跟踢到床框，发出一声闷响。

“怎么连你也问这个……昨天不是说过了吗？”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说给自己听，“我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所以……”

“可是，没人规定长大了就不能看星星呀。”虎太郎歪着头，一脸困惑，“况且，什么叫‘长大’啊？”他在心里掰手指，话说自己现在多少岁来着？两千？三千？可在监护人的眼里，他离成年还远得很呢。

见弘希不说话，虎太郎自顾自地继续道：“我觉得，那不是你真正喜欢的事情吗？你以前不是说过吗——‘等长大了，我要坐着飞船去宇宙里漫游，去找别的星球上的生命，把人类的讯息传递给他们’。”他模仿着弘希曾经兴奋的语气，再度深刻发问，“……所以真的，一点都不想了吗？不会觉得就此失去了非常重要的东西吗？”

这是虎太郎最无法理解的事。

或许不同文明的观念真的不一样吧？他挠挠脑袋，在M78光之国上小学时，老师就告诉过他们：无论未来从事什么职业，总有一天，他们会离开故乡，去往遥远的星球，与陌生的文明相遇，期间可能在交流的过程中获得非常重要的东西。而他们现在学习知识、锻炼体魄，全是为了那一刻做准备。他还记得，当时班上的同学们——没有一个不向往那样的未来。

所以在他看来，弘希放弃看星星……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会就此放弃掉了某些非常重要的东西呢？

听到他这么说，弘希耳边却响起起辰巳舅舅离开前在门口说的话。

“根源性破灭招来体确实是存在的，这也确实是我们要面对的现实。”

“就像你说的，因为看到天空中有可怕的东西，你选择放弃了继续仰望天空观察星星，”

“但是弘希，我希望你像个大人一样好好地想一想，当你决定放弃仰望天空的时候，你所失去的东西，真正失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我……”他艰难地开口，试图组织语言，“我其实……”

想说的话没说完，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近似于炸雷的轰鸣声，紧接着地面仿佛地震一般传来激烈的颠簸感，两个小男孩都被吓了一跳，虎太郎连忙转身看向窗外——原本只是阴沉的天，不知何时被黑压压的云层笼罩，可这并不是最可怕的，在雷云中央，深黑色，夹带着电闪雷鸣的圆形虫洞在近地面打开了，宛如一只在天空中张开的恶魔之眼，虫洞中，一只巨大的怪兽正从高空落向地面。

“居然能做到这么近距离的虫洞空投！！”虎太郎在心中暗骂一声，他总算知道自己中午出门前监护人专心在电脑前面敲敲打打是在做什么了，当时的她肯定注意到了这一现象，正在分析根源性破灭招来体掌握的科技水平！

但她压根不告诉自己，再不济把“那个”给自己也行啊！！！！托雷基亚就是个坏蛋啊啊啊啊啊！！！！！

无暇去想更多，虎太郎立刻转身：“赶快去避难！跟阿姨一起！快！”他朝弘希大喊。

高速公路上的公务车正在疾驰。千叶参谋突然皱眉望向窗外——他发现，不远处的天空中，大片雷云正以异常的速度堆集，翻滚着逼近城市。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公务车猛地刹停在路中央。

“怎么回事？！”千叶推开车门，循声抬头望去，瞳孔骤然紧缩。一只足有八十米高的巨兽正重重砸在他来时的方向，冲击波将方圆数公里的路面悉数破坏，即便在他这里也能看到被震到几十米高空的柏油路面。

几乎在同一时刻，“和平号”运输机与闪电队的三架战机呼啸着掠过东京郊外的天空。

这场景宛如当年戈布降临的复刻：怪兽刚落地就发出震天咆哮，它靠后肢直立，身躯漆黑布满筋肉，怪兽长着牛首般的狰狞面孔，血红的双眼下方是如人类般修长的前肢，但前肢顶端却又是类奇蹄目生物似的三指并拢。

怪兽头顶那对恶魔般的螺旋羊角正在产生骇人变化——原本笔直指向天空的犄角，在感知到周围建筑后竟如活物般主动弯曲扩展，表面浮现出岩羊特有的环状纹路。

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银白色的高压电流从犄角尖端迸发，如同无数条电蛇窜入雷云。霎时间，成千上万的闪电从天而降，附近的居民楼像纸糊般被接连劈中。短短十秒内，整片街区就化作翻腾的火海，灼热的气浪甚至扭曲了远处的空气。

“GUARD已将怪兽命名为巴茨斯（Pazuzu）。”“和平号”运输机内，我梦盯着通讯屏上略显延迟传递来的命名通讯，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操作台边缘。“它头上的犄角会变......”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变成若有所思的呢喃。

那双不断变换形态的犄角——从笔直的羚羊角到弯曲的岩羊角——是否预示着这只怪兽最少具备两种不同的攻击模式？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扮了个鬼脸，上次与盖协克的战斗中，“绝对生物”那只坚硬得离谱的犄角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盖亚用尽全力也没能将之砍断，也许这次......自己可以再试一次？当然，那两只角应该很适合使用摔跤前的抓取技，呃，前提是要先想办法解决通电的问题，她真是受够了被电击了。

三架Fighter战机如同银色的箭矢俯冲而下，“闪电队，开始攻击！”令辅助瞄准面板神奇，梶尾克美的声音在队内频道中响起，战机的导弹群精准命中巴茨斯的胸膛，爆炸的火光在怪兽漆黑的表皮上绽开一连串橙红色的火球。

“吼——！”吃痛的怪兽挥舞着畸形的前肢，但战机群早已借着硝烟的掩护急速爬升。在完成一个漂亮的180°桶滚机动后，闪电队已重新占据攻击位置。

“注意！怪兽的犄角形态变化！”我梦的警告与主屏幕上的异变几乎同时发出。巴茨斯的犄角突然如活物般绷直，角尖迸发出刺目的电光。更可怕的是它张开的血盆大口中，一团灼热的火球正在凝聚——

闪电与烈焰交织成死亡之网，朝着高空中的战机呼啸而去。

三架Fighter战机如惊散的雨燕般倏然分开，炽热的火球与闪电堪堪擦过机翼，在身后炸开耀眼的火花。被戏耍的巴茨斯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双角迸发的电光追着战机的尾焰疯狂扫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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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