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奥特曼]地球未眠时 第96章 妖光之海

黄昏的余晖透过实验室的窗户向内洒落，回到东京的佐藤三人捧着水杯疲惫靠在椅背上。我梦则倚在书桌前，通过XIG-NAVI向石室指挥官汇报她的最新发现。

“由于废弃物中含有过量的氮磷元素，导致Point 216，S9区域爆发了大规模的微生物增殖。”我梦的声音在工作室里清晰回荡，“这些微生物消耗了海水中几乎所有的溶解氧，将那片海域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无氧区，这给予了无氧生命体发育的天然温床。”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所以这次出现的变异生物...很可能是人类破坏海洋环境所直接导致的恶果。”

通讯器那端陷入长久的沉默。最终，石室指挥官沉重的声音传来：“所以，这确实是我们人类自己招致的灾难...”

“报告！”横谷队长坚毅的声音突然切入通讯，“我们已经抵达Point 216，S9坐标，即将进入目标洞穴。”

石室的神情瞬间紧绷：“横谷队长，务必保持最高警戒。”他的声音里透着罕见的紧张。

此刻的Siren潜艇正在八千米深渊之下。这个深度不仅周边环境近乎缺氧状态，更承受着足以压垮坦克的恐怖水压。一旦船体受损，或是备用氧气耗尽，深海将在瞬息之间把三位队员悉数碾碎——就连一丝逃生的机会都不会留下。

Siren7000灵活地驶入海底洞穴，内部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海底空间展现在眼前。无数荧光厌氧生物在黑暗中漂浮，散发着幽幽冷光，照亮了下方层层叠叠的生物遗骸沉积而成的泥沙层。

声呐系统持续扫描着四周，三人全神贯注地盯着监控屏。突然，一阵刺耳的尖啸声划破深海的寂静，前方堆积如山的废弃化学品罐剧烈晃动，一对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骤然亮起。伴随着罐体滚落的轰鸣，一只体型庞大的怪兽猛然窜出，朝着入侵者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这...这就是基因突变产生的怪兽吗？”岩均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发颤。

“太惊人了！”今井惊恐但激动，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这是无氧细菌的聚合体！居然成长到这么庞大的规模！”

高达78米的怪兽“卡丹”以后肢支撑直立，它的周身环绕着无数发光微生物，将漆黑的海底照得如同白昼。它流线型的深灰色身躯如同融化的泥浆，头部轮廓模糊不清，唯有那双灯泡般的红眼在深海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与此同时，为防范怪兽上浮袭击沿海地区，Team lightning的三架战机已在Point 216，S9海域上空待命。从高空俯瞰，平静的海面下无数荧光生物狂舞，冷光将整片海域映照得如同妖异的极光。

“我梦，这些光到底是怎么回事？”梶尾透过驾驶舱望着下方闪烁的海面，声音中满是不安，“也是那个海底怪物搞的鬼？”

“发光的应该只是普通的夜光藻和海荧。”通讯频道中，我梦冷静地分析道。

"但这景象也太诡异了..."梶尾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整片海看起来就像在跳动着妖火一样。”

我梦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或许...这些发光生物正在用它们的方式来声援海底的变异怪兽。它们的先祖曾统治过无氧的远古海洋，而现在，它们本能地将希望寄托在这只怪兽身上——期待它能带领它们重返那个没有氧气的世界。”

深海战场中，卡丹突然伏低身躯，头后部的生物器官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数十枚猩红色的光弹接连激射而出，在漆黑的海水中划出危险的轨迹。

“高度修正10°！全弹发射！”横谷队长沉着下令，双眼紧盯着怪兽，以便捕捉它的行动轨迹。

“明白！”

Siren7000的鱼雷发射管同时亮起，数枚拖着幽绿色尾焰的深水炸弹呼啸而出。爆炸的火光在深海中绽放，将这片寂静的深渊变成了硝烟弥漫的战场。

爆炸引发的激流中，卡丹如移动的山岳般稳步推进。它背部的攻击器官再次充能，新一轮光弹暴雨般倾泻而来。

“紧急规避！”横谷的警告刚出口，潜艇就剧烈震颤起来。一枚光弹直接命中右舷，整艘潜艇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旋转着坠向更深处的海床。

"右舷严重受损！平衡系统失效！"今井的惊呼声中，Siren7000最终重重栽进海底的泥沙层，激起一片浑浊的沉积物云。潜艇的外壳在巨大的水压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声，警示灯将驾驶舱映照成一片血红。

“糟糕，没办法……！”在传回空中基地的影像中，舵手岩均发出了最后一声惊呼，屏幕“啪”地一声丢失了信号。

“剑鱼队，请回答，剑鱼队！请回答！”石室指挥官站起身，语气逐渐焦急起来。

同步通过XIG-NAVI接到剑鱼队失联的消息，我梦脸色煞白，她当即朝学院外跑去。

“喂，等等，我梦，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佐藤在她身后大喊。

一路快步跑出学院楼，我梦忽然猛地刹住脚步，“藤宫？”

不远处的路灯下，藤宫博也的身影如幽灵般静立。

他一身黑衣打扮，整个人几乎与这黄昏中的阴影融为一体。

“不要摆出那种表情，我梦，”藤宫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只是来确定一下，这次你真的打算要打到那只海兽吗？在你已经弄清楚了，那怪兽到底是因何而诞生的当下。”他最后半句话的咬词清晰而刻意。

我梦下意识绷紧后背，上次被偷袭的痛感似乎还未彻底褪去。她忍不住腹诽：这家伙怎么总能精准堵到我？该不会整天就盯着我的行踪吧？这人真是……

“它……那只海兽，在我看来只是把进化的方向弄错了，为了维护当下地球的生态环境，我没有别的办法可选。”深吸一口气，我梦说。

“别开玩笑了！”藤宫突然提高声调：“把地球生态环境搞乱的到底是谁啊！分明是人类自己弄错了进化的方向，你在心里也该清楚吧，只不过是你不愿意承认罢了！”

这番指责让我梦既恼火又无奈，本次变异的海兽确实是人类亲手缔造的怪兽，她也确实对打倒这头怪兽感到为难，但地球从无氧到有氧的进化已经持续了几十亿年！生命是在环境中逐渐进化到如今的形态的，藤宫连这都否认，他这是气糊涂了吗？

“……但是，人类正是生命一路进化到现在的形态，”她最终开口：“你也是人类，藤宫，你这么说，是下否认自己吗？”

“我遵循的是地球真正的意志。”藤宫深深看着她，忽地轻笑一声：“你不必如此紧张，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去为了粉饰人类的愚蠢行径而战，等在那之后，我会给你看个有趣的东西。”

“……”那句“为粉饰人类的愚行而战”就如棘刺一般扎向我梦心口，她眉头紧皱，但已经没时间了，剑鱼队正处于危险当中随时可能丧命。

我梦直接与他擦肩而过，一路跑到教学楼后，明亮的红光闪现，向空中高速飞去。

藤宫注视着这一幕，“这样，我也不会犹豫了。” 他自语着，身影缓缓退入阴影，如同被黑暗所吞噬。

幽暗的海底，淤泥如同活物般缠绕着Siren7000的金属外壳。横谷队长——这艘深海潜艇的设计，眼睛快速扫过仪表盘上跳动的数据。

“还有机会！”他咬紧牙关，声音在狭窄的舱室内显得格外紧绷，“岩均，调整舵角，稳住姿态！今井，把引擎功率推到极限！”

“明白！”岩均的手指在操纵杆上颤抖，推进器发出沉闷的轰鸣，搅动着四周的泥浆。然而，潜艇仅仅晃动了几下，便再次被淤泥吞噬，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拽住。

“不行……完全动不了！”岩均的声音几乎崩溃，绝望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尽管Siren7000的外壳尚未破损，但在这近8000米的深渊，他们正在面临的不仅是缺氧和高压，更是被时间一点点碾碎的恐惧。救援？在这种深度，XIG根本不可能在氧气耗尽前找到第二艘能抵达此处的潜艇。他们只能困在这钢铁囚笼里，眼睁睁等待死亡降临。

今井沉默地闭上眼睛，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

就在绝望即将吞噬所有人的那一刻——

红光，在海底绽放。

光芒散去，红银相间的光之巨人静立于深海，身躯在幽暗的水体中如同燃烧的星辰。

横谷的瞳孔骤然收缩。

曾经，当同僚们以亲昵而虔诚的语气谈论“盖亚”时，他总是嗤之以鼻——将人类的命运寄托于非人之物，这何其荒谬？谁能保证那光之巨人真的站在人类这边？正因如此，他对提出“盖亚理论”的高山我梦，始终在心底抱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抵触。

但此刻，横谷死死盯着那道身影，终于信了同僚们最常说的话：

——奥特曼盖亚，是为了拯救他们而来的。

盖亚双臂稳稳托起Siren7000，掌心传来的金属触感冰冷而沉重。祂将潜艇轻轻扶正，乳白色的眼灯透过舷窗，与舱内三名队员惊魂未定的目光交汇。

——动力系统正常，外壳无破损。

光之巨人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双手调转方向，如同放归一尾游鱼般松开了力道。Siren7000的引擎重新嗡鸣，在深海中划出一道流畅的轨迹，逐渐远去。

然而，这份安宁转瞬即逝。

无氧海兽卡丹的尖啸撕裂水压，盖亚猛然回身，红银相间的身躯在幽暗海底划出耀眼的弧光。

奇怪……我梦恍惚了一瞬。

深海本应令人窒息——八千米的水压足以碾碎钢铁，湍流会撕扯每一寸动作。但此刻，她感受不到丝毫阻力。海水温柔地包裹着巨人之躯，甚至带着某种……熟悉的眷恋感？

这不是我的记忆。是盖亚的？

思绪未明，卡丹已咆哮着扑来！

盖亚足底发力，海底岩层在巨力下崩裂。巨人凌空跃起，右腿利落下劈——

哐！！那一记下踢结结实实砸在怪兽头顶，冲击波在海底炸开一圈浑浊的漩涡。卡丹踉跄后退，海兽彻底暴怒，它再度尖啸着，六万吨的躯体疯狂冲撞而来。盖亚却不退反进，双臂一张一合，竟将怪兽抱了个满怀！

好轻……

这个荒谬的念头闪过脑海的刹那，巨人腰身扭转，借着海兽自身的冲势——

咚！！！

卡丹被整个抡起，像破布口袋般甩出数千米。它在淤泥中翻滚嘶鸣，搅起的沉积物如同海底风暴。

当晕头转向的怪兽再度爬起时，盖亚已摆好格斗架势。

卡丹再一次发起冲撞——

巨人身形微侧，与利爪擦肩而过的同时，右手如铁钳般扣住了那条粗壮的尾巴，用力将海兽拽回到身边，盖亚又一记下踢，这次，彻底把海兽给砸了个晕头转向。

数个后空翻拉开距离，盖亚左臂握拳弯曲、右臂水平伸展，本欲以量子流线来给它最后一击，但——

“你去为了粉饰人类的愚蠢行径而战吧！”

藤宫带着讽刺的声音自心底浮现，盖亚的动作停住，趁此机会，卡丹颤颤巍巍地爬起，它头后部的生物器官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

我梦咬紧牙关。

是的，她无法允许这只怪兽破坏现有的生态。但在这颗星球上，确实存在着无氧生物可以栖息的深渊，在海底的最深处，那里没有光，寂静到可怖，却是它们仍然能拥有的，人类无法触及的归处。

切换攻击姿态由量子流线改为光子冰刀的起手式。亮红色的光束在掷出瞬间部分转化了能量模式，光流贯穿卡丹躯体的瞬间，没有爆炸，没有惨叫——

只有无数荧蓝的光点，如同逆向升起的星辰，从怪兽崩解的身躯中飘散开来。它们像一场无声的雪，缓缓沉向更深、更暗的海域。

活下去吧，在属于你们的世界里，虽然这对于那些荧光生物同样意味着它们想将地球回归至无氧年代的希望被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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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湾逐步陷入夜幕当中。

我梦独自站在防波堤上，海风带着咸涩的气息掠过发梢。几个小时前还在海面狂舞的荧光，此刻已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都市霓虹灯光渐次亮起。

“现在，这颗星球上只剩下恶魔之光了。”

藤宫的声音从背后刺来。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男人眺望着海湾对面——那里，城市的霓虹像某种畸形的不知满足的生命体，在夜幕下贪婪地呼吸着。

“人类掠夺资源、践踏生态所造就的愚昧之光。”他侧过头，眼中是凌厉的质问：“你拼上性命守护的，就是这种东西吗？”

没有等她回答，藤宫已大步离去，脚步声很快被潮声吞没。

我梦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许久才轻声开口：

“就算被你这么说……”

海风突然变得强烈，扬起她额前的碎发。少女的瞳孔深处，倒映着对岸璀璨的灯火，更深处同样闪烁着海底那些渐渐沉没的幽蓝光点。

“我也会记住一切——然后为守护所有这些‘光’而战。”

她向另一方向走去，她一直会记得，地球的光芒，从来就不止人类一种。

关于妖光之海这集，看各种网上评论里赞同藤宫的还蛮多的，也有提到近几年福岛核废水的事，唔，单纯从妖光之海本集来评价，我认为藤宫这里比先前更偏激了，有点为否定我梦而否认的感觉。可能是她在意识到自己舍弃不下人类后反而变本加厉地否定自己的本性，以至于我觉得他在本集里除了那句“为粉饰人类的恶行而战”外，别的话都有点吵不到点子上的感觉，论犀利程度还不及我梦那仨同学说的话_(:з)∠)_

此外就是个人对我梦最后那一击的理解，盖亚虽然用的是光子冰刀，但卡丹炸了后却像是变回了原本的荧光无氧细菌，所以我个人倾向于觉得最后一击是盖亚把它打分解了。

另外，藤宫神出鬼没的男鬼行径再度＋1。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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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妖光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