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奥特曼]地球未眠时 第85章 迷航

闪电队的三架战机如利箭般刺破漆黑的云层，迅速逼近高空中的虫洞。

“目标确定，三机进入攻击状态！” 梶尾克美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响起。他熟练地升起辅助射击面板，手指悬停在发射键上方。

然而，还未等他瞄准目标，虫洞中央那个灰黑色的骨殖脑袋就像受干扰的影像似的，忽然拉长模糊，消失在虫洞中央，大量金色的粒子自虫洞中喷涌而出，这些细密的光点如同暴风雪般席卷而来，顷刻将三架战机完全笼罩。

“见鬼！视野完全都——！”前方与侧方的舷窗外全是细密金色光点，梶尾克美立刻低下头看向主控台，他本欲借助Fighter-SS自带的雷达系统代替双眼来辅助飞行，却发现这些不明粒子同样干扰了电磁信号。

主控面板上的雷达数据时断时续，就像接触不良的老旧电视机。

“仪器也无法正常运作！”他咬牙喊道，扭头看向后方，跟随自己的北田、大河原二人虽暂时还能保持飞行阵型，但两架Fighter-SG的机翼均开始小幅度晃动——在失去视觉参照和雷达辅助后，仅靠手动操作他们很难维持精确的飞行间距。

“再这样下去，在找到目标并攻击之前，各机会先一步相撞的！” 梶尾果断切换通讯频道向指挥室求助，声音中满是迫切：“呼叫指挥室，请求使用远程端雷达导航！”

“我梦！”石室指挥官锐利的目光首先投向科学分析员。

高山我梦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我正在解析粒子成分，但需要时间。”她语速很快，“战机距离基地太远，加上粒子干扰了所有机载设备，暂时无法远程操控探测系统进行采样分析。”

“必须最优先确保飞行安全！”石室当机立断转向操作台。

敦子恍惚了一瞬，才迟缓地开口：“明白，立即调整...电波频段...”

“启动远程雷达导航！”乔姬立即接上指令。

“拜托了！”梶尾沉重的声音夹杂着电流杂音传来。

金色粒子流中，三架战机如同暴风雨中在海面航行的小舟，机身剧烈颠簸起伏。

“各机注意，航向修正至270。”乔姬的声音稳定地传来。

三架战机同时俯身调整，在金色迷雾中划出整齐的弧线。

“北田机，锁定当前高度。”敦子强打精神发出指令，但她的声音明显比平时低了许多。

“明白！”北田靖立即回应。

敦子继续引导：“航路变更，10......”她只觉眼皮突然变得无比沉重，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向左30......”

视野骤然暗了下来，耳边又响起梦中那个稚嫩的声音：“还没好哦~”

八音盒的旋律悠悠响起。朦胧中，她再次看见那座霓虹闪烁的旋转木马，以及站在彩灯下的莉莉娅。穿着墨绿色公主裙的小女孩朝她伸出手，笑容甜美得令人心悸：

“来和我一起玩吧~”

敦子的嘴角缓缓扬起，她眼睛睁开，露出了与莉莉娅如出一辙的恍惚笑容。

但在此刻的前线，特别是对于被引导坐标到一半的北田靖来说，迟迟得不到后续引导的他忍不住慌了神，朝频道大喊起来：“指挥室！发生什么事了？！请回答！！！”

回答他的，是敦子那极低，却带了几分诡异欢快音调的：“还~没好哦~”

“还~没~好~哦~”

“还~没~好~哦~”

甜腻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女声在通讯频道中反复循环，梶尾心生不妙，他猛地抬头，瞳孔骤缩——北田的战机正直直朝自己撞来！

“敦子！！！”乔姬的警告声响彻指挥室。雷达屏幕上，三个信号源即将重合，而敦子依然机械地重复着那句“还没好哦”。

“危险！！！”梶尾用尽全力拉起操纵杆，Fighter-SS的引擎发出刺耳的轰鸣，机体几乎垂直上升，与北田的战机擦翼而过。但紧随其后的大河原就没这么幸运了——

装载着重型武器的Fighter-SG本就机动性较差，加上事发突然——

“北田！小心！！！”大河原的警告与紧急规避动作同时进行，却为时已晚。两架战机在空中轰然相撞，金属撕裂的刺耳声响彻云霄。

“糟糕，要坠机了！！”

“快跳伞！！！”

浓烟滚滚中，两架战机如同折翼的金属巨鸟，旋转着向地面坠去。弹射舱盖在空中炸开，两朵降落伞在火光映照下缓缓张开。

梶尾死死咬住牙关，他独自驾驶着Fighter-SS冲向正在收缩的虫洞。不知是察觉到了威胁靠近还是已经完成了使命，那诡异的虫洞突然泛起层层涟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最终在夜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该死！”梶尾重重一拳砸在控制面板上，指节传来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愤怒。

============================

不到二十分钟，指挥室的大门就被怒气冲冲的闪电队队长猛地推开。梶尾克美连飞行头盔都没来得及放下，制服的领口也不像平时那样习惯性敞开，就这样径直冲到堤诚一郎面前。

“到底是什么原因！如果当时引导得当，北田和大河原根本不会出事！”他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

高山我梦安静地坐在一旁，她完全理解梶尾此刻的愤怒。虽然两名队员及时跳伞保住了性命，但两架Fighter-SG从万米高空坠毁，后续的搜寻回收工作将会异常艰难，短时间内闪电队恐怕难以成队出动。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角落里的敦子——从事故发生后，她就一直呆坐在那里，脸上交织着愧疚与恍惚的神情。

真的是因为状态不佳才导致的失误吗？我梦眉头紧锁着，眼前的情景让她想起自己第一次遭遇加恩Q时的经历......

“当时基地的电波也受到了干扰，很难做出准确判断。”堤诚一郎试图安抚梶尾的情绪，“那些金色粒子当时也影响了基地的雷达系统。”

“但我认为——”梶尾突然提高音量，锐利的目光扫过敦子，“这次事故的责任在于操作员。”

他还没忘掉忘记通讯频道里那三声诡异的“还~没好哦~”，如果不是全然相信了她的导航，当时的战机起码可以各自分开飞，虽无法组成编队，但起码不会被误导到互相撞击。

被自己敬重暗恋的前辈如此直白地指责，敦子的肩膀明显地瑟缩了一下。她紧紧抿着失去血色的嘴唇，几乎要把下巴抵到胸口。

乔姬在一旁向她投来担忧的目光，在心底无奈地叹息。

就像当初被加恩Q迷惑而做出错误判断的我梦一样，有些错误既然犯下，无论出于什么理由，都该是由自己来承担后果，这是军队的铁律。

敦子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许久才挤出细若蚊呐的道歉：“对不起...是我的失误...”

“是我...突然走神了...”她的声音支离破碎，直到现在脑海中八音盒的旋律仍在盘旋。自己当时究竟是怎么了？这个念头令她恍惚又窒息。

“走神？！”梶尾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猛地朝操作台冲去，“在我们身处险境的时候，你居然在走神？！”

堤诚一郎一个箭步挡在两人之间，强硬地将梶尾往门口推：“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你先出去冷静一下！”

梶尾狠狠瞪了敦子一眼，在感应门关闭前，他的目光与始终沉默的石室指挥官短暂交汇。金属门扉合拢的轻响后，石室终于起身。

“在危机中保持清醒判断，是我们的天职。”他的声音像冰封的湖面般平静，“佐佐木敦子，我命令你终止一切工作，即刻返回地面家中反省。”

“Commander...”堤诚一郎忍不住上前半步，虽然他同样认同该对敦子失误的追责，但这个处分是否过于严厉...

石室抬手制止了他的求情：“其他人继续追踪虫洞动向。”不容置疑的语气为这场问责画上句点。

堤最终挺直腰背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

指挥官与闪电队队长相继离开后，指挥室的气氛依然凝重。我梦轻手轻脚地合上笔记本电脑，悄悄溜出了指挥室。

她刚走出去没多远，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梦！”乔姬小跑着追上来，“你这是要去哪？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去下层设备整备间调查点事。”我梦脚步不停，反问道：“你不是也出来了吗？”

乔姬支支吾吾地绞着手指：“我...我把工作暂时交给彩香了...总觉得，现在留在那里也太尴尬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

两人都明白敦子此刻的处境——战时犯下重大失误、被暗恋对象当众斥责、被指挥官勒令停职反省，任何一条都足以让人崩溃，更何况是三件事同时发生。现在的敦子一定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难过的样子。

“话说，你怎么看敦子的事？”乔姬皱着眉头努力组织语言，“其实，我觉得她从进指挥室开始状态就不太对劲...”像是没睡醒似的，不过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她刚值完那么长的班，但又感觉不大像单纯没睡醒。

“所以我正要去查清楚原因。”我梦的眉头越皱越紧，“我觉得...可能不只是睡眠不足的问题。”

可这暂时只是她的直觉。那些从虫洞中喷出来的金色粒子的成分尚未解析完成，作为科学分析员，她不接受自己如此简单草率地下结论。

但是每只怪兽的能力机制都不尽相同，当初的加-Q完全违背科学原理，能直接对人进行精神攻击，谁知道这次遇到的又有什么特殊能力？

想到这里，一个相似的案例突然浮现在她脑海中——当时在城岩町遭遇的莎伊哥美扎德，不就是通过电波干扰人脑制造幻觉，继而操控人类的行动的吗？或许接下来自己可以朝这个方向调查...

“原来你也这么想！”乔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用力拍了下我梦的肩膀，“那就拜托你啦！”她欢快地眨眨眼，“等查出真相，我请你吃冰淇淋！或者...”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让你rua Luna的肚皮也可以哦！那里毛毛的手感超赞的哦。”

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跑回了指挥室，留下我梦站在原地一脸无语。

“别因为你是个猫奴就觉得所有人都想吸猫肚子啊！”我梦忍不住吐槽，因为藤宫的缘故，她现在对猫咪很难不观感复杂，哪怕Luna不是奶牛猫而是黑猫。

不过，难怪Luna会把自己当成是乔姬的妈妈，这不正是因为乔姬偶尔会不靠谱的缘故吗？

“不过...”她按下下行电梯按钮，嘴角微微上扬，“如果是季节限定的芭菲的话...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然而，就在我梦进行调查期间，金色粒子洋洋洒洒地出现在东京各处，几乎在一天内，东京接连出现数起重大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