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奥特曼]地球未眠时 第68章 申请

数日后，特意向XIG请了半天假的高山我梦身着便装出现在宫川医院门前。她左手捧着一束鲜花，右手提着装有礼物的手提袋，步履轻盈地走进了医院大厅。

踏入大厅，她敏锐地注意到有许多身着公务员制服的人员在医院各部门间穿梭往来，她若有所思。

玛扎迪恩茨被消灭后，GUARD向日本政府提交了一份详尽的报告文件，报告完整记录了这只怪兽形成的始末。与此同时，KCB电视台以神奈川县速水市的“绿色怪雨”事件为契机，展开了一系列深度调查报道。

由田端健二负责的节目逻辑清晰，指向明确。节目犀利地指出，与先前袭击东京的“壬龙”事件相似，虽然怪兽形成的直接诱因是外星微生物的入侵，但人类随意丢弃医疗废弃物的行为无疑加速了怪兽对寄生对象的选择。

这一事件一经报道，立即在全球范围内引发热议，对其的关注度甚至超过了同期成功的世界首例克隆器官移植手术。

类似的事件在以往不常见但也不罕见，医疗废弃物的违规处理虽然也会引发社会关注和舆论谴责，但往往会随着时间推移舆论遗忘而被轻描淡写地处理。然而这次事件与根源性破灭招来体直接挂钩，有关于“人类是否会成为自身种族灭亡的始作俑者”这一尖锐议题再次浮出水面。面对如此严峻的舆论态势，日本政府不得不采取前所未有的严肃态度来处理这次事件。

虽然此次事件牵连甚广——从涉事的运输司机到矢渊医生带领的整个科研团队，乃至宫川医院高层都面临问责处分，但我梦并不认为这样的处理过于严厉。

她固然愿意在怪兽面前毫无保留地保护人类，但她同时亦逐渐想明白：如果人类不能从自身错误中汲取足够深刻的教训并切实改正，那么未来的他们也只继续会不断重蹈覆辙。

想到这里，她心底泛起一丝隐忧。当有一天，大地之光不再眷顾人类，又有谁能再给人们重来的机会呢？

仿佛感应到她的忧虑，便服内袋中蓝宝锥内红光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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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终究是未来的事了。走到熟悉的病房门前轻轻叩响房门，开门的正是女主持人吉井玲子。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交换了一个温暖的眼神。

不大的病房里洋溢着鲜花的芬芳。

手术后的这些天中，美子在家人的陪伴下安然度过了术后最危险的时期，恢复进度超出所有人的预期。很快，这个在病房里与病魔抗争多年的小女孩就能牵着父母的手回家，迎接她梦寐以求的，如寻常孩子一样的生活。

玲子和摄影师伦文是专程为了替她庆祝这个特殊时刻而来的。

“恭喜你，小美子。”玲子将这束花轻轻放在美子怀中，蹲下身与她平视，温柔地举起话筒：“作为世界上第一个成功移植克隆心脏的孩子，现在有什么想和大家分享的吗？”

小姑娘眨了眨大眼睛，认真地思考了片刻。她稚嫩的脸庞上浮现出符合年龄的喜悦：“现在我感觉整个人都变轻了，”她做了个向上飘的手势，“就像气球一样轻松。”

说着，她将小手轻轻按在胸前，眼睛里闪烁着憧憬的光芒：“这里跳得特别有力，我想一定是因为我现在实在是太开心了——有太多想做的事情，想去的地方，这颗心都等不及要带我去实现呢！”

这番天真烂漫又充满生命力的对未来的告白，引得在场的成年人们不约而同露出会心的微笑。

我梦耐心地等待采访结束后，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递给了美子。

原本她打算亲手制作Fighter-SS和Fighter-SG的缩小版模型作为礼物，但在被乔姬和敦子调侃“不愧是理工科出身，完全不懂小女孩的心思”后，最终在她们的建议下换成了一幅描绘世界各地知名山川河流风景的立体拼图，小姑娘礼貌道谢后拆开，迫不及待地就开始了拼图。

“真好啊，等美子出院后，就能亲眼去看看这些美丽的风景了。”走出病房时，玲子在我梦身旁轻声感叹，“听矢渊医生说，手术过程中还遭遇了怪兽袭击导致的停电，幸好医院备用电源及时启动了。”她说着，心有余悸。

因为成功进行了全世界第一例克隆心脏移植手术，加上在对付玛扎迪恩茨时做出了至关重要的贡献，虽然作为项目负责人被未按规程处理医疗废弃物的事件所牵连，但在后续，矢渊医生应该不会受到很重的惩罚。

“是吗？那真是万幸。”我梦并不知道当时还发生了这些，闻言跟着露出了后怕的情绪。

“以及……”看着先一步去停车场启动采访车的伦文的背影，玲子双眼看向前方，她极轻地开口：“那个时候，我又见到藤宫君了，他……说了一些很奇怪又矛盾的话。”

事后玲子回想起来，藤宫当时说的那些话矛盾而又细思恐极，他蔑视人类的生命，称呼自己为“这世界唯一能看清未来的人”，看起来像是完全不在意人类的死活，却又在关键时刻告诉自己如何将拯救受感染者的方法告诉盖亚；

最令人在意的是藤宫谈论盖亚时的态度——他使用女性代词指代奥特曼，语气笃定得仿佛确信光之巨人能听懂人类的语言。而事实也证明，盖亚确实理解了她传达的信息。如果当时不是盖亚已经现身战场，玲子几乎要怀疑......

这个大胆的猜测一旦浮现就再也无法忽视。毕竟，除了红色的盖亚，确实还存在着一个蓝色的奥特曼。但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盖亚的真实身份又会是谁？

玲子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身旁的我梦，若说还有谁当时不在场，这一次，还有上一次美扎德事件……

我梦的指尖极缓地摩挲着她便服的袖扣。原来那天玲子传递的救治受感染者的方法背后，竟有藤宫的影子。他究竟对玲子说了些什么？又为何要这样做？这些念头在她脑海中盘旋，可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转移玲子的注意力。

“如果是他的话，说出什么都不奇怪呢。”我梦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声音里带着刻意的随意，“毕竟藤宫前辈一直...是很特立独行的人。”

“前辈？”玲子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称呼，这和她的猜测似乎……不大一样？

“嗯，”我梦重重点头，决定将话题引向相对安全的领域，“藤宫博也，这是他的全名。我想，身为KCB的王牌记者要是感兴趣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查到他的资料吧？”她在心里默默祈祷：比起猜测奥特曼的身份，玲子小姐不如去关注他曾经作为“炼金之星”天才科学家的过往。

至于藤宫知道后会作何反应，我梦悄悄撇了撇嘴，谁让他先说出那些引人怀疑的话呢？这次就该让他自己收拾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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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的休假转瞬即逝。我梦乘坐白鸽号返回天空基地后，刚回到宿舍坐下打开电脑，帕尔就挥舞着小短手向她示意有视频接入请求。按下同意键后，“炼金之星”议长丹尼尔·迈克菲的影像立刻跳了出来。

“所以，是你想重启‘普罗隆·卡拉莫斯’研究所？”简短寒暄后，丹尼尔直奔主题。

“欸？”我梦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额头，“啊，我都忘了那里原本是‘炼金之星’名下的实验室了。”虽然当初藤宫借用后，使用权可能已经移交给他。但在他失踪后，尽管研究所名义上被废弃，当自己提交重启申请时，相关的文件必然会转到丹尼尔手中。

“早知道直接跟你说一声就好了。”她小声嘀咕着，想起前段时间为了写那些官方申请文书所耗费的精力，不由鼓起脸。

丹尼尔眼角弯出笑纹，他解释说：“在GUARD成立后，现在研究所的所有权确实已经不在我手上了。不过先前他们来征询意见时，我已经表示了同意，应该很快那边就会通知你去接收。”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关切：“但那里已经闲置两年多，电路系统和实验设备都需要全面检修维护，你记得安排人去做这些提前的准备，还有……”

“...又要准备经费预算的申报单了是吧，我明白的。”我梦苦恼地用手指抵住太阳穴。对他们这样的研究者来说，比起复杂的科研难题，繁琐的经费申请和预算编制反而更让人头疼。自己身在城南大学时还好，许多申请可以请求学校协助简化，自从加入XIG后，但凡想做点稍微超出常规的研究，所面临的层层审批流程总能让她眼前一黑。

“现在能通过这种大规模支出的项目申请已经很不容易了，‘普罗隆·卡拉莫斯’研究所更是。”丹尼尔眼中带着善意的笑意。作为“炼金之星”议长，他早已习惯看这些天才们在科研之外的事务上抓狂的模样——那些平日里风度翩翩的精英们，一到写经费申请时就完全不顾形象地哀嚎，躺在地板上打滚，甚至于当场做出阴暗扭曲爬行等各种抽象行径什么的，总能让他忍俊不禁。

我梦正想抱怨几句，突然从丹尼尔的话中捕捉到了什么。“等等，你的意思是，之前也有人提交过类似申请？”她敏锐地追问，“是谁？”

“稻森京子博士。”丹尼尔说出这个我梦并不陌生的名字，“在藤宫离开‘炼金之星’后不久，她就加入了‘普罗隆·卡拉莫斯’研究所。”他停顿了一下，像是随口提起般补充道：“说起来，当时你开启的新研究方向是‘粒子加速与人类意识同步’，而差不多同一时期，稻森博士向我咨询了很多关于地底粒子探测的理论上的问题，在研究方向上，你当时意外地与藤宫君相似呢。”他说到这里时笑着调侃了一句。

稻森本人是电脑与传感器领域的精英，却不是量子物理领域的，聪明如他们，当然能想到她当时提出那些问题是为了协助同样身在研究所的藤宫博也。

两个“炼金之星”成员先后开启了探索地球本身情绪的课题，虽然不清楚他们具体从研究中获得了什么，但丹尼尔觉得我梦一定会对此感兴趣，特别是她最近申请了“普罗隆·卡拉莫斯”研究所的重启。

“但如果我没记错，她，在藤宫离开后就也离开了吧。”我梦疑惑地问，“稻森博士后续，又想回到那里吗？”

“确切说她是想保证研究所的正常最低限度运行，但你是知道的，在GUARD成立后，像那种规模的大型民用项目就不是那么容易申请了。”丹尼尔解释说。这两年，为了应对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根源性破灭招来体，在国际上更受青睐的是各种协助军工的项目。

“说的也是呢……”我梦喃喃。

“总之，”丹尼尔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既然决定重启研究所，就按照你的研究方向好好改造吧。”他的影像突然严肃起来，“另外...务必注意安全。”

我梦郑重点头：“我会的。”

视频通讯结束后，丹尼尔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转向书桌旁那叠被驳回的提案文件，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

虽然只是从我梦那里得到只言片语的信息，但作为曾经与藤宫共事过的友人，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逐渐脱轨似的异常。

“他们当年在那里...究竟发现了什么？”他低声自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藤宫博也突然中断他在“普罗隆·卡拉莫斯”的研究后消失得再无踪迹，此后两年间稻森屡次提交那些超出她专业范畴的环境保护提案，又一次次被以“研究基础不足”而驳回，再加上当初光量子计算机Crisis提出的那个“删除人类”选项——这些碎片在丹尼尔脑海中逐渐拼凑出令他不安的预感。

或许，那两人至今仍未走出当年的阴影。

窗外，纽约的夜色深沉如墨。丹尼尔凝视着远处闪烁的灯火，轻声叹息：“但愿是我想多了...”

第二天白天，悬于赤道平流层上方的空中基地，忽然传出代表敌袭的警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