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奥特曼]地球未眠时 第33章 岁月

丛林深处骤然迸射出一道赤色光柱。疾奔回林间的高山我梦猛然刹住脚步，她藏身于古树后，紧攥蓝宝锥，倏然将其高举向苍穹。炽烈红芒中，盖亚奥特曼宛若浴火流星轰然降临，挟着破空之势直袭共生怪兽而去。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撕裂午后。盖亚左臂肌肉虬结，单手硬生生撑开克拉伯加泛着寒光的巨钳，右掌已稳稳托住坠落的浅野未来。少女面色苍白但呼吸平稳，巨人转身凌空跃向波光粼粼的河滩，将昏迷的人影轻置于铺满鹅卵石的浅滩。

被抢走到嘴食物的克拉伯加被激怒，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它挥舞着布满倒刺的巨钳猛冲而来。盖亚压低重心迎击，却在角力瞬间发现自己的力量居然隐约不及——自量子域归来的远古巨兽蛮力超乎想象，布满棘刺的巨钳猛然挥扫，竟将光之巨人整个掀飞。

这就是...远古完美生命共生体的力量？盖亚借翻滚卸去冲击，扬起的砂砾中突然旋身飞踢，却只在暗红色甲壳上迸出零星火花。反震的剧痛窜上小腿，巨人后撤半步，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

结合闪电队先前轰炸收效甚微的情形，我梦立刻反应过来——这头共生体怪兽真正的倚仗，恐怕正是那堪比基鲁的坚硬背甲。既然如此......

盖亚果断变招，化拳为掌对准克拉伯加虾状头颅劈出凌厉手刀。接连数记重击打得怪兽嘶嚎不止，它突然旋身以甲壳硬接盖亚攻势，未等对手调整战法，竟将共生体阿奈摩斯翻转至首，以克拉伯加的巨钳为足，倒悬着发起新一轮冲锋！

这匪夷所思的变化完全超出了我梦此前的预判。

但怎么想这看起来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决定，与甲壳坚硬、攻击凶猛的克拉伯加不同，阿奈摩斯本体既没有坚如磐石的防护外壳，也缺乏凌厉的进攻招式。盖亚保持原有战术，挥动钢铁般的拳头与手刀持续轰击那海葵状的怪异头颅，几轮猛攻便打得对方摇摇欲坠。

正当战局看似明朗之际，盖亚突然感觉脚踝传来钻心刺痛——克拉伯加的巨钳不知何时已死死咬住祂的双腿！阿奈摩斯趁势低头猛冲，坚硬的头颅重重撞在盖亚胸膛，将其顶翻在地。

共生怪兽正要扑向倒地的巨人，却见盖亚突然屈膝蹬出，双腿踢中阿奈摩斯的头部，将其踹得向后退了几步，借着反冲力，银红相间的身影如猎豹般腾空跃起。

落地瞬间，盖亚腰身急转，堪堪避开怪兽的撕咬。祂双臂如铁钳般缠住对方腰腹，背部肌肉骤然绷紧，竟将这只重达九万吨的巨兽生生举起！

“喝啊——！”

伴随着一声清叱，盖亚在漫天扬尘中完成了一记完美的过肩摔。怪兽庞大的身躯轰然砸地，震得整片河滩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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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与此同时，急促的警报声骤然在XIG指挥室炸响，

“东京湾出现异常！”乔姬的声音打颤，“能量读数突破临界值...有大量克拉伯加出现了在那里！这……先前根本毫无预兆！”

先前阿奈摩斯释放的警示荷尔蒙仿佛唤回亡灵的信号，将无数沉寂于量子域的克拉伯加都唤醒了！

“这样下去，如果所有的克拉伯加都共生完毕，那人类就……”敦子说到一半被自己的设想吓到噤声。

指挥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明白，此刻盖亚的战斗，或许将直接决定人类文明的存亡。

趁着共生怪兽被这一记背摔砸得起不了身，盖亚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只见祂双臂蓄力呈T字形摆立，从右臂发射出赤色超高热的量子流线，一击贯穿共生怪兽！

然而这一击仅仅是将阿奈摩斯与克拉伯加的共生状态解除，阿奈摩斯踉跄着撑起残破身躯站起，体型更为壮硕的克拉伯加已然挣扎着挡在它的前方，朝盖亚用力挥舞双爪威胁着。

透过光之巨人的视野，我梦突然读懂了这对共生体的行为语言——它们同样不过是在为生存而战。就像六亿年前那样，相互依存，共同求生。

她心下突然感到一阵酸楚。

既然你们在六亿年之前结为共生态，那，还请一同重新回到量子域去吧。

【对不起】她喃喃，现在的地球，已不再是你们生存的时代了。

望着这对跨越六亿年光阴的共生生命体，盖亚张开双臂，大量光子能量在祂双臂间汇聚，巨大红色光刃甩出，一记贯穿这两只远古生物。

两头远古巨兽在强光中扭曲变形，它们最后的嘶吼尚未消散，庞大身躯已化作星尘般的碎芒，随着空间涟漪没入虚空深处。

操作台的警报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解除警报的嗡鸣。乔姬不可思议地转过身来：“东京湾的那群巨大生物，刚刚全部消失了？”

“这说不通...”敦子无意识揪住自己的发尾，“那么多庞然大物，怎么说没就没了？就像被橡皮擦一下子全部抹掉似的...”

石室指挥官长吁一口气，他看着屏幕里腾空而起的赤红身影：“可能是随着阿奈摩斯的消失，它们也一并去了我梦所说的，极微小的量子世界了吧。”他望着盖亚奥特曼划破云层的尾迹，声音是罕见的温和：“在那个意识与物质相互影响的世界，这些远古的生命...大概正做着我们永远无法想象的悠长梦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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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阿奈摩斯与克拉伯加的身影逐渐消散，被控制的人群陆续苏醒。梅沢环顾四周——原本平整的土地布满狰狞的沟壑，巨兽却已消失无踪。他忽然眼睛一亮，猛地拍打伦文后背：“快！你去把摄像机架起来！”转身又拽住仍在发懵的玲子，“主持人就位！我们拍现场报道！”

他从泥地里刨出沾着草屑的话筒，不由分说塞进玲子掌心：“倒计时五秒！五、四、三...”他竖起的手指刚比划到“一”，玲子已被推到镜头前。这位晨间新闻女主播尚未完全清醒，却已本能地举起话筒：“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观众朋友们！我们正身处神秘事件的中心！就在刚才...”

突兀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梅沢掏出震动的手机，按下通话键，浓眉几乎拧成死结：“我是梅沢...什么？禁止报道？开什么玩笑！我们记者天生有义务报道一切真相...”

他的嗓门突然拔高，络腮胡都跟着颤动起来，“说我们扰乱秩序？惊动怪兽差点闯祸？！简直是颠倒黑白...呃不，您说处分……是是是，明白，我们这就收工。”

“所以...不用继续了？”玲子依旧脑袋昏沉，她擦拭着话筒上凝结的泥块，问已经开始关摄像头的伦文。

摄影师朝她扮了个鬼脸：“恐怕就是这样呢，玲子小姐。”他们这次虽然弄到了独家新闻，但前期违背军队警戒令，闯入禁区也是不争的事实，甚至还被XIG的人看见了，唉，现在只希望他们回去后不要吃到处分_(:з)∠)_

两人不约而同望向十米开外——方才还气焰嚣张的导演此刻正对着手机九十度鞠躬，油亮的额角几乎要磕到翻卷的草皮。

“真想念田端先生啊。”他们异口同声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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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流对岸，解除变身的高山我梦穿过灌木丛，在泛着夕照的溪畔找到了静立许久的浅野未来。少女单薄的背影倒映在潺潺流水中，粼粼波光映在她苍白的脸庞上。

“原来你在这里！”我梦快步上前，“身体怎么样，没受伤吧？”她关切地问，虽然她在把人从克拉伯加嘴边抢回来时确定未来的生命体征平稳，但毕竟之前吸入了那么多阿奈摩斯喷出的黄雾……

浅野未来恍若未闻，她看着眼前淙淙的流水：“……小的时候，研究所刚建成不久，我们全家在这里采集标本。我在岸边追蜻蜓，父亲用移液管采集水样，母亲跪在青苔上记录生态数据......”

我梦凝视着水面漂浮的落叶。

[浅野古生物研究所]，那座承载了两代人记忆的古生物研究所，其最初的主人正是未来的父母。但是，浅野夫妇于十几年前为追寻寒武纪生物大爆发之谜，在女儿最需要陪伴的年纪......

“那是我最后一次完整的全家旅行。”未来语气颤抖地说，有水珠顺着她纤长的睫毛坠落。

“你的父母，”我梦这时候开口，她斟酌着用词：“我听说过，他们也是古代生物学者对吧……当年外蒙古戈壁的科考事故……”

“那是抛弃！”未来猝然转身，语气激动地低吼：“他们把五岁的我留在这座研究所，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他们在离开时候也根本什么都没想过……！”没想过自己的孩子独自留在日本是何等孤单，没想过要把她一起带去蒙古，“他们就这样、就这样擅自地……！”

“所以，那时候你才会对阿奈摩斯……”感到同情，或者感同身受吗？我梦轻声问。

“……”未来忽然陷入沉默，她的手指死死攥着碎花裙下摆：“很难不去共情啊...”她垂首盯着自己晃动的影子，宛如梦呓一般开口：“那些在远古寒武纪互相依存的生命，最后都成了地层的尘埃...哪怕曾一度统治地球的恐龙也湮灭在时光里...”

暮色在她发间流淌，“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人类也被地球所抛弃，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浅野未来望向河水悲伤地发问：“会有未来的智慧生命，某一天在量子领域听到我们这个时代人类的哀叹与悲伤吗？”

她守在那个研究所中，日复一日令自己停留在六亿年前的光阴残片中倾听当时的声音，越是聆听远古的絮语，便越觉得此刻握在人类手中的生命之火，也不过只是时间长河里一簇随时会熄灭的萤光。

“那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我梦斩钉截铁地说：“你要对地球、对人类的未来抱有希望啊！”

“你为什么如此肯定呢？”未来转过头来问，她望着我梦因为答不上来，被夕阳染红的耳尖，忽然想起五年前在炼金之星组织宣布成立的学术会上，这个女孩也是这般莽撞地闯进会议室，热情地向她做着自我介绍。

“这是因为……”我梦一时说不出话来，变身器的棱角硌得肋骨隐隐发疼，脚踝仿佛还残留被克拉伯根钳制的刺痛。

是因为地球把光托付给了自己吗？可这个地球同样把光托付给了藤宫，藤宫他……不在意、甚至视人类为破坏地球生态的毒瘤。

“你答不上来了对吧？”看着我梦词穷的模样，未来心底的悲伤突然间就不见了，她忽地笑出声，笑声惊飞了枝间的山雀，“你啊，从以前起就是这个样子，不管做什么事都是凭直觉。”

高山我梦，是在他们这些“炼金之星”的成员当中都极为罕见的异类。

真挚，向上，热情，却同时又会在某些意想不到的时刻冷静而坚定。

在很多“炼金之星”成员眼中，她太像普通人了，明明是凭学术立于量子力学领域巅峰的那个，却在每次与自己见面时总絮絮叨叨各种日常。浅野未来早就习惯了她晃悠在自己身边，念叨着城南大学的学院楼外花又开了，今天实验室外又看到了那只毛绒绒路过的长毛奶牛猫，高冷坏猫叼走了她作为早餐的鲷鱼烧却还不给摸。

但其实，并不讨厌这样的人，甚至有时候会觉得她这样鲜活的生活方式更不错。人活着总是要心怀希望的，如果自己不是怀着某些念想，为什么一直要留在这座父母留下的研究所当中呢？

浅野未来看着少女因为自己的话而开始鼓起的面颊，真切微笑起来：“我要回研究所了，那些化石还在等我去清理研究呢。”

她转过身去摆手以作道别：“顺带一提，我对戈布以及基鲁的消息很感兴趣哦，等你下次有空的时候，我们一起约在东京的茶寮好好谈谈吧，嗯，那边有一家店的三色团子很好吃，我请你。”算作是她对我梦的感谢。

浅野未来消失在河岸远处，我梦凝视她的背影良久，直到四下无人才开口。

“但是如果，地球真的想要抛弃人类，又为什么要让人类，遇到奥特曼呢？”

她认真地发问，既是对自己，又像是对这个地球。

别的作品不好说，但奥特曼肯定是偏爱人类的呀~

另外自己写文时发现，盖亚还蛮喜欢以飞踢作为攻击起手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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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