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西游]关于我山被迫营业这回事 第32章 天命红莲系姻缘 独占莲心第三千

海天之间，只剩下血雨泼洒的声响。

黏稠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大块龙血、碎肉与青鳞从高空坠落，将海面染成暗红。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腥气，连海风都带着死亡的重量，吹拂着这片刚刚经历神战的战场。

无头的龙躯尚未沉没，仍在血海中抽搐，每一次痉挛都掀起浑浊的巨浪，狠狠拍打着下方那座由累累白骨堆砌的岸崖。那些白骨在浪涛中时隐时现，空洞的眼窝仿佛正注视着这尊神祇的陨落，见证着这场迟来的审判。

龙王带来的虾兵蟹将僵立原地，连逃窜的本能都被抹去。它们的身躯在龙威与煞气的双重压迫下微微颤抖，细小的节肢发出咔咔的轻响，却连挪动一步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昔日的主宰一个个陨落。

我甩去斩妖剑上的龙血，血珠划出一道弧线落入海中，蚀出滋滋白烟。这柄饮尽鲜血的仙剑，在我手中泛着前所未有的凶戾寒光，剑身的古老纹路仿佛活了过来，贪婪地汲取着四周弥漫的杀气与龙血中的精华。

北海和西海龙王维持着半人半龙的形态，在海浪中瑟瑟发抖。他们试图凝聚法力，龙爪间泛起微弱的光芒，却发现周身的灵气早已被无形的力量封锁，连最简单的法术都无法施展。

我抬手，凌空一握。

百丈空间骤然凝固，海水、空气、光线尽数封存。这一刻，连时间都仿佛停止了流动。被禁锢的海浪保持着翻涌的姿态，却再也不能落下，整个世界如同被封在琥珀之中。

他们僵在其中，脸上定格着绝望。斩妖剑光悠然亮起，不见多么迅疾，却带着无可违逆的意志，将那片空间连同其中的龙王，平滑地切为两半。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只有空间被割裂时发出的细微嗡鸣，如同琴弦断裂的余音。

四海龙王，转眼只余东海敖光。

连斩三龙，磅礴精血从龙躯中狂涌而出，将海域染成沸腾的血池。血水中蕴含着庞大的灵力，翻涌的气泡中隐约可见龙影挣扎，却无人敢上前汲取这份不祥的力量。

我能感觉到，哪吒体内的玉虚宫法门正在自行运转、深化，那些需要穷尽心力才能突破的关窍开始松动，仿佛一扇扇紧闭的大门正在为我敞开。

力量在四肢百骸奔流，每一寸血肉都在欢呼雀跃，对道的认知跃入全新境界，往日晦涩难明的经文此刻清晰如镜，就连那些深藏在玉虚传承最深处的奥秘，也如同展开的画卷般呈现在眼前。

云层中，庞大的龙首猛地后缩，敖光眼中的怒火被骇然取代，龙须无意识地颤抖着：“你……到底是谁？”

声音带着龙族不该有的颤抖，那是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惧，是面对更高层次存在的本能敬畏。

我偏了偏头，脖颈处新生肌理与花瓣摩擦，发出细微声响。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敖光的龙睛骤然收缩，仿佛想起了什么。

“奈不周。”

名字一出，敖光龙躯剧震，盘踞的云层几乎溃散：“是你？！不可能！你应当被永镇归墟之底，受万劫噬心之苦……二位圣人的混元法印，你如何能挣脱？”

镇压？归墟？二位圣人？

这个消息让我心下微疑。未来的我究竟做了什么，竟能让两位圣人亲自出手镇压？

我面不改色，剑尖遥指，锋刃上的寒意让敖光的鳞片都泛起白霜：

“我倒是记不得，是哪两位圣人如此看得起我？你若说得明白，我让你死得痛快些。”

敖光龙睛闪烁，獠牙紧咬，龙爪不自觉地蜷缩。他死死盯着我，仿佛要从我脸上找出些破绽，

我抬手展示掌中三道龙影残魂，它们在我的禁锢中扭曲挣扎，争先发出哀嚎：“大哥！”

敖光颓然，龙首低垂道：“因你干预天道，逆转因果…”他望向高远天穹，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敬畏，“玉清与太清仙尊封印了你。”

你说啥？

玉清元始，太清道德？

这简直是危言耸听，我怎会被两位行业大拿联手制裁？

做神岂能如此失败，一听就是破防了抹黑我，死吧垃圾龙！

“住手！剑下留龙！”

祥云自天际涌至，太乙真人乘鹤而来，乾坤圈与混天绫环绕在他身侧，流光溢彩。

这位金仙的到来，让凝固的气氛稍稍松动。

太乙目光如电，瞬间勘破我的底细：“山女，还请住手！四海龙王执掌行云布雨，维系四方平衡。你若斩尽杀绝，万里山河生灵涂炭，业力不浅。”

我振剑指向脚下白骨山崖，剑风过处，孩童的骸骨显露出来：“真人可知山崖之下，埋葬多少冤魂？你徒弟哪吒为揭露滔天罪恶，已自刎谢罪，东海老泥鳅享尽人间香火，行的却是敲骨吸髓之举，这便是所要维护的天道平衡？”

太乙面皮微紧，看了眼哪吒魂魄所在的那团魂火，强行按捺道：“龙王之罪，罄竹难书，自有天条律法予以惩戒。但雨职关乎天下社稷，功在黎民生计，不可一日空缺。令其戴罪立功，约束行止，才是眼下……最为省俭的办法。”

“我徒哪吒灵珠转世，应杀劫而生，斩妖除魔不沾业障，不可等闲视之。”这句说完，太乙突然话锋一转，声音陡然严厉，“可你居心叵测，利用他强改命轨，逆乱时空，自身功德亏损也罢，若再击杀天庭正神，非但无功，反要倒欠三千杀业，此后孽火焚心。纵使你遁出天外，也难逃沉沦之劫！”

业障之说，半是警示，半是实情，就算不容我边缘试探，我也是试探多回了。

我指了指太乙身边那团跃动的红色魂火道，辩解道：“又不是我强迫他，交换是他自己亲口应下，魂契已立，因果已结。真人若是不信，何不亲自问问哪吒？”

太乙看向哪吒所化魂火，肃穆的神情顿时柔和下来，话语中带着师长特有的温厚：“乖徒，快随为师回乾元山，洞中万年金莲可为你重塑法身，涤荡尘垢，再续仙缘。

“你的前程远大，切莫因一时之愤误了道途。”

他话音微顿，抚须的手停下，特意瞥我一眼，续道：“更莫要与来历不明之辈，牵扯过深。”

循循善诱之余，也不忘踩我一脚。

话里话外，仿佛我是什么山下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黄毛，拐带少爷之余，还极不受他家里人待见。

太乙复又望向脚下哀鸿遍野的陈塘关，语气愈发慈和：“为了这满城生灵，也为了天地秩序不致倾颓，那敖光……暂且留他性命，可好？”

哪吒所化的魂火静静燃烧，焰心明灭不定。

我们之间的联系还在，所以我能感知到一些挣扎，恨意，不甘，和难以诉说的悲伤。

其实问题并没有那么复杂，我想了想，对哪吒道：“选择权在你。哪吒，你的道路，由你决断。倘若你坚持要求个公道，我也言出必行，纵有三千业火加身，也要为你讨回公道。”

哪吒魂火猛地一滞，而后光芒剧闪，焰火四溢。

焰光之艳丽让我不得不眯起眼打量。

片刻后，那团火苗极其轻微地，朝我晃动了一下。

他说“不用了”，除此之外还有一声细若蚊呐的谢谢。

敖光见状，龙脸上挤出一丝劫后余生的侥幸，眼中却掠过一丝怨毒。

太乙真人一直密切关注着敖光，见它还不老实，当即拂尘挥出，扼住敖光的龙魂，让他发出一声痛叫：“还敢心存怨怼？你那几位兄弟的残魂能否重聚，皆在贫道一念之间。”

敖光浑身剧颤，龙鳞发出细微的碰撞声，终于彻底屈服，龙首低垂，颤声伏首：“小龙……知错！再不敢了！谨遵真人法旨！”

我又讥讽他道：“告饶有用，还要我做什么，老泥鳅你得发天道誓言。让四海龙族自此往后，永世不得以任何形式、任何借口，索要或接受童男童女为祭！若有违逆，不拘是龙王本身还是龙族裔属，皆受天道诛灭之刑，龙族血脉，就此断绝，永无延续！”

敖光面色死白，龙躯都微微颤抖，但在我与太乙真人冰冷注视下，他艰难地抬起龙爪，指向苍穹，以龙族本源与血脉起誓，立下最严酷的誓愿。

霎时间，天道感应降临，规则之力带着铿锵的道音，深深烙印进整个龙族的气运长河之中。

见他发下誓言，我才缓缓撤去锁定他的剑意。

太乙真人袖袍一卷，罩住几条龙王庞大的尸身与逸散的残魂，将其收起。

至于日后能否重塑神魂肉身，便全看他们造化了。

三龙尸皆是一剑斩杀，太乙真人见此，看向我的目光既有戒备，又一丝淡淡地激赏。

这时，哪吒在灵台中发来意念，向我询问我冤魂们的心愿可曾了结。

我向他解释道：“宋南她们以陈塘关百年人运为代价唤我前来，不巧的是，这百年人运多半系于你身，所以甫一回应，我就掉到了你身上，偿愿以后她们将按照约定进入我的国度，作为我的子民生活在幽都。

“她们所求共有三样，其一，惩罚直接行恶者陈保生，清算家庭之害。其二，降罪执政者李靖的昏聩懒政。其三，便是讨伐祸魁四海龙王。”

我数了数，“如今，陈保生魂魄日夜受怨灵噬咬，永堕痛苦循环，比那无间地狱更甚；四海龙王伏诛的伏诛，臣服的臣服，血祭恶行自此断绝。”这两桩，算是了结了。

而最后一桩，“哪吒，你身为李靖之子，虽无直接罪责，但已经付出性命，父债子偿，那些冤魂认为，此报勉强可抵其失察纵容之罪。”

魂火悬浮在侧，焰心微微摇曳，静静听我诉说。

“只是，”我看向魂火又道：“你既对我献上了肉身，我也该对你负责到底。”

目光扫过远处面色复杂的李靖，我问哪吒：“坦白说，你真就甘心就这么放过他？”

哪吒魂魄所化的魂火的一顿，火光又开始明灭不定。

太乙见状立即摇头，语气斩钉截铁：“弑父之举，悖逆人伦，天地不容，此例一开，后患无穷，陈塘关地处东海要冲，外敌妖魔环伺，眼下仍需李靖坐镇调度，维系防务。

“若他此刻身死，关隘失守，外敌长驱直入，城中百姓尽遭屠戮，这滔天业债，何人能担？”

听到太乙那不可辩驳的话，魂火的光芒绽放又黯淡下去。

太乙真人看着自己徒儿委顿飘摇的魂火，眼中又有些不忍，他宽慰哪吒道：“徒儿，莫要再去钻牛角尖了，人性如此，自古皆然。”

“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

“人心怯懦，惯于欺软怕硬，若昏聩便分不清真假，若不敢则不去挑战既定的强权，只能将所有的恐惧愤怒，倾泻在打破了他们苟且的人身上。

“你为民除害，却也因此掀翻了他们赖以遮风避雨的屋檐。他们蜷缩其中固然凄苦，可一旦有人拆了这屋顶，让他们直面外界风雨，他们第一个怨恨的，绝不会是那兴风作浪的龙王，而是你。但，这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至于李靖，他身为总兵，守土卫城才是他的重中之重。你一人与一城相比，孰轻孰重?。”

太乙真人轻轻叹息。

听了太乙的话，哪吒的魂火不再闪烁，那短暂的沉默里，似乎有某种执念，在太乙洞穿世相的话语中缓缓燃烧，又或许化作了更沉重的积淀，沉入了灵魂的深处。

我运转方才融合领悟的玉虚宫法门，引动周身澎湃如潮的灵机，手掐玄奥莫测的山岳真形诀，对着陈塘关外那残破的海岸线，虚虚向下一按。

“起。”

大地的肺腑发出轰鸣，海岸线剧烈震动，一座巍峨陡峭的新生山脉轰然拔地而起，岩石与泥土在磅礴灵光中固化，高逾百尺，悍然横亘在海陆之间，将因龙王陨落而失控的惊涛骇浪，阻挡在山壁外。

陈塘关的倾覆之危，至此，终得解除。

事毕，哪吒肉身中蕴含的先天灵蕴与汲取的龙血灵力，都被我吸收殆尽。

盈满则溢，我的神魂开始自发剥离，鲜活的血肉实感如退潮般迅速消散。

轻盈而熟悉的虚无感再次回归，我要归家了。

于是，我对那团向缓缓飘近、欲言又止的魂火，作出了告别。

魂火轻轻触碰我变得透明的虚影，传递而来的，是一种复杂难言的暖意，以及一丝若有若无、不肯明说的委屈。

“再见，哪吒。”我托了托魂火，他在我指尖舞动了一会儿，变得很轻很轻。

在哪吒充斥着误解与背叛的少年时代里，我想我可能是唯一一个知晓他的骄傲与脆弱、亦见证他所有赤诚与挣扎，末了，没有背弃他的人。

阴差阳错，让我在时空的罅隙间，擅自闯入了一段少年光阴。

……不甘…竟要你来…完成。

……但…多谢。

……不准…忘。

……一定…要来。

神魂即将离散，他的意念也随之断续，如风中残烛。

奈不周终于又交到了一个朋友，他的名字叫哪吒，是将来流传千年的神祇。

就在我神魂即将彻底没入时空缝隙的一刹，静悬于太乙真人身侧的混天绫，忽如惊鸿破空，化作一道赤艳长虹，向我激射而来。

鲜艳如血的绫缎一端，精准而轻柔，牢牢地系在了我虚无的手腕上，自发地，缠绕出一个复杂的结。

与此同时，脑海中传来他最后一道意念：

“以此为信，若你敢忘……上天入地，碧落黄泉，也绝不放你！”

感受着腕间那抹挥之不去的奇异羁绊，我遥望着那团被太乙真人小心纳入袖中、即将踏上涅槃重生之路的魂火。

在意识彻底被时空洪流吞没前，我轻轻回道：

“知道啦，三太子。未来……再见。”

流光彻底散尽，虚空之中，万籁俱寂，唯余那混天绫虚幻的一端，似真似幻，飘飘荡荡，如同一条跨越了时间与生死的红线，坚韧地、固执地，指向那不可知、却已然约定的未来。

海风掠过，带着未尽的故事与初生的希望，吹向远方。

暂时写到这，接下来回归主线，哪吒不成年是谈不了的，不是藕巴的话我写了感觉要被锤。

已修[裂开]，好多打错的和忘记删的，下次还是拿电脑码，手机瞎眼还容易误触。

唉! 再修，读书少了没话写，我真的要看点书了，早八百年不知道干嘛去了，现在就就爱刷点沙雕短视频哈哈哈哈哈，哈完了大脑皮层如做了spa般更加光滑。[小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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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天命红莲系姻缘 独占莲心第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