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1】围场之花 第13章 Chapter13.不一样的“Barbecue”

“好、好久不见，豪格先生……”

Estela讪讪地笑着与豪格打招呼。

“我们可没有‘好久不见’，明明在墨尔本的时候我们还见过呢。”

豪格走到她面前、用那只胖乎乎的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眼镜后的两只眼睛也笑成了两条缝，“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罗恩丹尼斯呢？”

“……不知道，我是先到达这里的。”

Estela摇摇头，只觉得这个奔驰领队看起来像极了《灰姑娘》动画片里的黑猫路西法，都是一副胖乎乎的精明样子。

“你们认识？”

看他们这样亲近的互动，一旁的舒马赫忍不住好奇的问。

“当然，”

豪格收回了手，笑着说：“她叫Estela，是丹尼斯的‘小心肝’；目前在迈凯伦工作。”

闻此，舒马赫惊讶的看向了身边的女孩儿，似乎是完全没有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来头；

他于心中思索考量，而Estela则是被他盯得脸上发烫，只能呐呐的解释说：“才刚加入不久而已……只是做一些数据工作。”

“那也足够厉害了。”

舒马赫毫不掩饰的夸奖着她，而得到偶像赞赏的女孩儿则是忍不住露出一个有些天真、有些傻气的灿烂笑容，得意道：“其实也还好啦！只是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而已！”

“为什么你会和她在一起，舒米？”

一旁的蒙特泽罗起身向他们走来，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有点儿不开心，；

“我们刚才在电梯里碰到，”

舒马赫解释说，“她和我们一样都住在这里。”

“迈凯伦也住这里？”

豪格环顾了四周，然后意味深长的笑道：“看来这回可热闹了……要和我们一起去吃Barbecue吗？小家伙。”

“什、什么？”

“我们今天晚上要举办烧烤派对，很好玩哦！”

豪格揉了揉女孩儿那一头毛蓬蓬的黑卷发，像只胖乎乎的加菲猫一样挑逗着她；

面对这份邀请，Estela的眼珠子在他和蒙特泽罗之间来回了一圈，最终还是选择婉言拒绝：“不用了，我比较想留在酒店休息。”

“可是舒米也会参加哦～”

豪格朝她挤眉弄眼，无比精明的拿捏住了她；

Estela咽了下口水，忍不住抬眼看向身边含笑不语的舒马赫，又偷瞄几眼环抱胳膊、面无表情的蒙特泽罗，她心里纠结得像两个小人在打架，脸上的神情也是为难得很；

观察到她的难处，豪格自是乐呵呵的拍了一下蒙特泽罗，道：“你是主人，你就说句话吧：到底要不要邀请这个小家伙。”

“如果她想参加那当然可以参加，”

蒙特泽罗像是有些不耐烦般的回答说，“我尊重所有人的意愿，诺伯特。”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而豪格则是学着意大利人骄矜的表情做了个鬼脸、逗笑了Estela；

“那就麻烦舒米载你去吧，我还得去找其他人汇合呢，”

豪格掐了掐女孩儿脸上的酒窝，挑眉调侃道：“享受你的Date～Lady～”

“……”

Estela红了脸，支支吾吾的低头不说话。

而等豪格走后，一旁舒马赫就对她笑着说：“幸好我今天借到了一台不错的跑车……走吧、艾拉，我们一起去参加派对吧。”

“嗯……”

……

夜幕降临，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如同一只狂放的夜行兽一般、咆哮着疾驰在乡间的马路上。

一天之内享受到两台顶级跑车、两位顶级F1车手当司机的待遇，Estela觉得自己达成了每个赛车迷梦寐以求的人生巅峰。

“你现在……B_initterm ?malloc _adjust_？”

身边的德国人忽然出声叫回了她那飞出天外的灵魂，他的话音被吹散在呼啸的风声里，于是Estela便下意识的凑近到他身边，问：“你刚才说什么？”

猝不及防的靠近，女孩儿那像羊毛一样蓬软的长卷毛就这样被风吹起、一下下的搔在脸上、脖颈上；

一股柑橘与罗勒叶的清爽香味钻进了鼻孔，恍惚间，舒马赫觉得自己身边依偎着一只小羊，一只刚刚在橘子园的草丛里打滚觅食过的可爱小羊；

对于自己的这个奇妙联想，舒马赫有些忍俊不禁，于是便歪头凑在她耳边道：“你现在是在迈凯伦的哪个部门工作？”

“我在莱科宁的车组做数据师的工作……刚得到的工作调动。”

“莱科宁？”

舒马赫顿了一下，随即释然一笑，“他是个很厉害的车手……看来你也十分优秀、不然也不会和他一起工作。”

“还好啦……”

Estela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跑车拐弯驶入一条乡间小路，车速随即放慢，舒马赫也转移了话题：“话说你大学毕业了吗？这么早就到迈凯伦来工作吗？”

“是的，我今年刚刚毕业的……不过我在大学期间就已经加入过一个研究太阳能动力跑车的研究项目了，所以也不算是一无所知的来到F1……”

Estela唯恐被自己偶像质疑能力，就红着耳朵解释说：“而、而且……我是因为你才去选择学机械工程专业的……”

“哦？因为我？”

舒马赫皱眉，既是惊喜又是不解的望着她；

“我从小就是你的粉丝……”

Estela低着头，一双手局促的攥着自己的体恤下摆，有些害羞的小声道：“在我心里，你是世界上最棒、最厉害的车手，你一直都是我的偶像和目标……所以我选择了机械工程专业，期待有一天能见到你……”

“……”

女孩儿于晚风中的喃喃低语似乎比声嘶力竭的吼叫与呼唤更加震撼人心，她话语里的羞涩与期待让舒马赫的心脏像是被蝴蝶翅膀轻轻擦过般的一软：

如果是几年前，他或许只是会把她当做万千粉丝中的其中普通一员，因为他早已习惯被人追捧、被人热爱；然而现在……现在，他对此无比自豪也无比感动，甚至有种想要用力拥抱这个小家伙的冲动：

“谢谢你，Estela。”

他微笑着向她道谢，“我很荣幸能够成为你的偶像，也很感谢你能够选择我做你的偶像……这种互相选择的感觉很不错！”

被他这样感谢着，Estela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她攥着体恤下摆捏来捏去，思考半天后，就红着脸扭捏的道：“这、这没什么……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小路尽头的葡萄酒庄逐渐呈现在眼前，随着灯火逐渐靠近，视线也变得明亮起来，舒马赫得以窥见女孩儿浓密长发下的一抹羞靥；

作为一个年长她二十多岁的中年人，他不禁想起了自己青春年少时为他人脸红心跳的经历……

心中半是感慨半好笑，舒马赫倏地生起一丝玩笑念头，于是就故作严肃的问：“话说回来……既然你是我的粉丝，为什么会选择去迈凯伦做技师呢？为什么不来法拉利？”

“啊？……”

女孩儿无辜的瞪大了眼睛，她惊慌无措，只能结巴着解释说：“因、因为我出生在英国……我家离迈凯伦总部很近……所以、所以我——”

见她这样，舒马赫忍不住愉快的大笑起来，然后就伸手揉揉她的脑袋，道：“没关系，别紧张……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事实上我也很想做你的技师，这是我的梦想！”

女孩儿认真的望着他道。

听到这话，舒马赫不禁目光深邃的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动容：“如果可以，我也很想成为你的车手，小家伙。”

“……”

「我也想成为你的车手。」

我也想成为你的车手……

这句话不停的回荡在Estela的脑海里，她心跳加速、脸上也像烧着火一样滚烫滚烫的；

一向大大咧咧的女孩儿此时说不出来任何话、只能低头把手中的体恤布料攥来扯去，把它揉得像自己的心脏一样乱七八糟。

这座葡萄酒庄是蒙特泽罗的私人产业，每年伊莫拉比赛时他总是会在这里举行聚会，而今年也不例外。

当舒马赫和Estela抵达这里时，几个穿着衬衣和马甲的男佣人正忙着在主厨的指挥下、把烧烤架和肉类搬到相应的位置。

靠近葡萄田的后院里被布置得十分清新优雅，与Estela想象中的“Barbecue派对”相去甚远：

院子里摆着一条好几米长的长餐桌，餐桌上铺着平展阔气的白色桌布，每张桌子上都摆着十多套银光闪闪的餐具；

餐桌中间装饰着一路由蓝绣球、玫瑰、茉莉、桃金娘组成的鲜花，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架镀银小天使烛台、上面放着点着三支细长的白蜡烛。

晚风一吹，橘色的烛光和白色的桌布随风摇曳，充满了浪漫旖旎的风情；

从小生活在英国乡下的Estela哪见过这种阵仗，于是就忍不住问：“有人在这里举办婚礼吗？这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烧烤派对……”

“没有举办婚礼，”

一旁的舒马赫哭笑不得，“卢卡就喜欢这种风格，他是个喜欢精致优雅的意大利男人。”

“但这也太夸张了……”

看着餐桌上那大大小小的酒杯、刀叉，Estela不禁小声吐槽说：“怎么会有人吃烤肉用这么多餐具呢……明明一个盘子一张嘴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闻此，舒马赫不由得抿唇无奈一笑；

在他们到达一会儿之后，法拉利车队的其他人也到了，其中包括领队让·托德、技术主管罗斯·布朗以及首席机械工程师奈杰尔·斯泰普尼。

他们三个与舒马赫打招呼说话，而Estela则是自觉多余，想要单独找个角落待着。

可精明的小个子法国人让·托德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存在，于是就问：“这个女孩儿是谁？舒米。”

“她是迈凯伦的技师，叫Estela。”

舒马赫握着酒杯笑着介绍说。

“迈凯伦的技师？”

托德惊讶的反问，而一旁的罗斯布朗、斯泰普尼同样一脸疑惑：

“丹尼斯什么时候找了个女技师？”

罗斯·布朗扶了扶眼镜，低头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她看起来甚至还没有成年。”

“事实上我已经大学毕业了，先生！”

Estela有些不服气的望着这个个子高大、身形壮阔得像熊一样的男人。

望着面前这个顶着一头羊毛卷发、脸颊气鼓鼓的小丫头，罗斯·布朗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女儿养的那只布偶猫；于是乎，他抬手摸了摸她那头软乎乎的发丝，问：“那么你是在哪个学校毕业的？牛津么？”

“剑桥。机械工程专业。”

Estela仰起头、一脸坚定与骄傲的看他道：“我以后会成为和你一样厉害的赛车设计师！一定会的！”

“……”

这个略显稚气的豪言壮语让在场的几个男人齐齐笑出声，就连一向严肃冷静的罗斯·布朗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很期待那一天，小姑娘。”

对于旁人的笑声，Estela嫌弃的皱皱鼻子没有说话，而是以一种充满战斗欲与期待的目光与罗斯·布朗对视。

——此时的罗斯·布朗还没有意识到现在的一切意味着什么，只是等若干年之后，当他以嘉宾的形式出现在那部名为《The flower of the circuit》纪录片里时，他仍会对着摄像机、笑着回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是的，有谁会知道这个小丫头以后会成长得如此惊人呢……他们是培育者，也是见证者，当她成长得足够耀眼时，他们会变成故事的叙说者；

一切，都已经于冥冥之中写就。

今天受邀参加聚会的人员几乎都是各个车队的领队和高级技师，当罗恩丹尼斯到达这里时，其他领队都已经到齐，纷纷拿着酒杯站在一起谈笑风生，而Estela作为全场唯一一位女性自然没办法融入他们，此时她正一个人蹲在树下用树枝画着什么；

而在她的身边，法拉利的首席机械师斯泰普尼也拿着树枝、陪她在地上写写划划；两个人远离了F1的核心社交圈，一起画画写写并时不时的交谈几句，画面看起来十分友好和谐。

罗恩丹尼斯悄无声息的靠近、走到他们背后探头看，发现地上画的是一副简单的引擎结构图，旁边还有各种备注与公式计算数字。

然而还没等他细看，Estela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整个人被惊得从地上站起来；

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简笔画上，Estela就立刻扔掉手里的树枝，呐呐的解释说：“这是我自己的设计和数据，没有透露车队信息的……”

罗恩丹尼斯看了看她，没有说话，而一旁的斯泰普尼就站起来道：“你的技师很聪明，丹尼斯。她是个很有天赋的机械设计师。”

“看起来你很欣赏她，奈杰尔，”

罗恩丹尼斯礼貌的微笑，看不出来他的真实心情；

“是的。因为她是我目前见过的最有想法、最聪明的技师，”

比起精明狡猾的领队让·托德、情商极高的技术总监罗斯·布朗，斯泰普尼显得更加耿直，“如果你想发挥她的才能，应该把她放到研发部门去、而不是让她做一些无意义的数据工作。”

“我很感谢你对她的欣赏，奈杰尔，”

罗恩丹尼斯表情平淡，礼貌的回答道：“但她目前只是个刚加入围场的年轻人，能够做好数据工作于她而言已经不容易……我不想‘揠苗助长’，你明白吗？”

斯泰普尼显然不认同他的话，但他作为法拉利的机械师，也不太好插手迈凯伦的事情，于是就说：“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安排，我也只是不想看到人才被浪费而已。”

“那么，谢谢你的关心，奈杰尔。”

丹尼斯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话题也就此结束。

就在此时，作为东道主的蒙特泽罗从别墅里走了出来，于是大家纷纷走向餐桌、准备入座；

“为什么你今天会来这里？”

罗恩丹尼斯拉着Estela的胳膊一边往餐桌走，一边状若寻常的问。

“……是奔驰的豪格先生邀请我来的，他说只是烧烤派对、邀请我一起来玩……”

Estela怯怯的回答，小心观察着丹尼斯的神色；

如她所料的，听到她的这个回答之后，丹尼斯的脸色凝固了一下；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她带到了餐桌末端，并小声嘱咐说：“安静坐在这里，除了吃饭少说话。”

“知道了……”

Estela讪讪的点点头，打定决心待会儿除了吃东西什么话也不说。

晚宴开始后，由专业大厨烤好的一系列牛肉、鹿肉轮流上桌，一群年轻俊美的男侍者为大家倒上各种各样的佐餐酒，借着美食与美酒，众人也就这样打开了话匣子：

“伯尼和弗拉维奥呢？他们两个私奔了吗？”

豪格喝着酒，调笑着问。

“听说伯尼的女儿生病了，所以他得留在伦敦。”

丹尼斯喝了口红酒，回答说。

“多么稀奇，这家伙居然还会顾家……那弗拉维奥呢？”

“听说他还在美国参加环球小姐选美活动，”

罗恩丹尼斯耸耸肩，面无表情的说着他一贯的冷笑话，“等他的游艇开到意大利来的时候，说不定上面会有一船的金发小姐。”

此话一出，在座的众人齐声哄笑，而正在埋头吃烤肉的Estela听见这话也忍不住窃笑起来；

“今天的烤肉不错，不过搭配这支白葡萄酒应该会更不错。”

坐在Estela身边的红牛领队克里斯蒂安·霍纳笑眯眯的给她倒了杯酒；

然而Estela现在一看到酒就下意识的想要推到一边去，可还没等她开口，坐在她对面的本田领队尼克·弗莱就开口说：“她还没有成年，克里斯蒂安。别给她倒酒。”

闻此，霍纳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但是很快，他就带着歉意的朝Estela一笑，“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

“没关系，这没什么。”

Estela摇摇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盘子里的烤肉上。

“我听说你是迈凯伦的技师？你叫什么名字？”

霍纳含笑着问。

“Estela，艾斯黛拉·谢菲尔德。”

Estela被他盯得毛毛的，甚至下意识的低头想要逃避他的眼神：她觉得这个男人笑起来的样子很像狡猾的狐狸，甜蜜友好的笑容背后仿佛总有点不可告人的目的似的。

“你很特别，”

霍纳端着酒杯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你可是整个f1唯一一个能够坐在这里的女性。”

“……”

Estela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这张长长的餐桌；

仿佛是一种默不作声的默契，位置也是由各支车队的地位决定。

主卫上坐的是蒙特泽罗，坐在他两边的，则是让·托德和舒马赫；再接下来就是罗恩丹尼斯与豪格，而作为法拉利技术人员的罗斯布朗和斯泰普尼则是意外的选择了居中偏下的位置……人们沿着这个长长的餐桌组成了一道隐形的阶级，而Estela坐在最末端，像个局外人一样静静观望着他们。

“事实上我在乎我能不能坐在这里，”

Estela一边说，一边低头继续吃自己盘子里的烤肉，“因为我以为这只是一场‘Barbecue’而已。”

霍纳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睛打量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和他们一起坐在末端的尼克·弗莱则像是察觉到了女孩儿的异常情绪一般，温和的安慰说：“别想太多，艾拉。事实上这就是一场‘barbecue’，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了。”

闻此，Estela不禁对他露出了一个充满感激的、甜甜的笑容。

餐桌末尾和餐桌前端的聊天内容完全是两个世界，当罗恩丹尼斯与蒙特泽罗讨论Fia下一年的新气动规则时，罗斯布朗他们则是在讨论如何开发新引擎和新的动力单元；

Estela安安静静的听着，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例外”，而和她同样“努力”的，还有霍纳；

虽然他坐在末端，但是他的目光始终放在了距离他数个位置的餐桌首端；

Estela看得出来，这家伙绝对不是个能心甘情愿坐在末端位置的人。

“……也许我们应该让莫斯利放弃这个疯狂的想法，他的这条新规则会毁掉很多车队。”

首位上的罗恩丹尼斯表情严肃的道。

“他的父亲可是奥斯瓦尔德·莫斯利……所以那家伙骨子里就带着一股疯狂基因。”

蒙特泽罗握着红酒杯，同样一脸不耐烦。

“还有伯尼；这条新规则会给他带来巨额收视率报酬，但分到车队头上只有很小一部分，”

罗恩丹尼斯接着道，“不管他做出什么承诺，反正只要他实现不了，他就会赖账……所以我建议大家不要轻信他的任何承诺。”

“……”

大家默不作声，但各自心知肚明，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让·托德则是适时的开口道：“我们应该先想想怎么让莫斯利放弃规则变动，罗恩……我们得保证我们的研究投资不打水漂。”

“可如果改变不了，不如干脆就顺势而为，”

霍纳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只见他靠在椅子里，挑眉提议说：“这样大家都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一切都是公平的。”

“……”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一僵，尤其是主位上的蒙特泽罗，明显的面露不悦：

“公平当然是最重要的，但是我们不能白白花钱研究一些不能用在比赛上的东西，克里斯蒂安。”

说完，这个矜挑的意大利老男人便靠在座椅里，扬起下巴“眺望”几米之外的霍纳，故作轻松的“调侃”说：“也许我应该多邀请一些人，克里斯蒂安，这样你的座位看起来会没那么靠后。”

——这是句十分尖酸刻薄的话，就连Estela这个“局外人”都听得出来的地步。

餐桌上的气氛诡异中带着几分剑拔弩张的感觉，Estela心不在焉的吃着盘子里的提拉米苏甜点，悄悄观察着霍纳的神色，很是期待他会做出什么反应；

“只是座位而已，这没什么，”

英国人耸肩笑了起来，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愉快样子，“反正世界上也没有永远固定的座位，就像马儿不会一直奔跑下去一样。”（注：法拉利的logo是跃马）

这句犀利的回应成功让蒙特泽罗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而Estela则忍不住在心里悄悄对霍纳竖起了大拇指，单凭他的勇气，她就觉得这家伙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看到意大利老男人吃瘪，心情大好的Estela当即决定再找侍者要一份甜点，然而，乐极生悲的是，当她直起腰的一瞬间，一个短暂又胆怯的饱嗝，就这样猝不及防的从喉咙里冒了出来：

“嗝。”

“……”

整个庭院顿时变得很安静，所有人都齐齐将目光投向餐桌末尾；

蒙特泽罗的阴沉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缓缓皱起眉毛，脸上呈现出了一种类似于“没眼瞧”的无奈表情；而他身边的则是舒马赫抿着嘴唇只顾着笑，也不说话；

一向严肃古板的罗恩丹尼斯也难得从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而尼克弗莱和霍纳则是一个无奈的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笑，仿佛刚才的紧张气氛是一场幻觉；

而作为“当事人”的Estela则是被这十几双眼睛盯得发怵，但为了缓解尴尬，她只好讪讪的笑着说：“那个……提拉米苏……很好吃呢……”

在场的众人忍俊不禁，而豪格则是大笑着打趣说：“快让你的佣人多上一些甜品，卢卡！让这个小家伙吃尽兴了、她明天才有力气干活儿呢！”

蒙特泽罗没有说话，只是在瞟了一眼羞得满脸通红的女孩儿之后，就小幅度的摆摆手，示意佣人按吩咐去做；

晚餐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结束，然而罗恩丹尼斯他们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散场，他们移步到了那座托斯卡纳风格的石砌别墅里继续商谈，而舒马赫和Estela则是没兴趣留下来参加他们的话题，于是就准备结伴回酒店；

在他们离开前，一名男仆捧着一只包装精美的盒子匆匆走了出来；他来到Estela面前，用那充满意大利腔调的半路子英语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弄得Estela两眼茫然；

最后还是一旁的舒马赫充当了“翻译”，向她解释说：“他说、这是蒙特泽罗先生给你准备的小礼物，请你务必收下。”

“……”

——那个老男人还会给自己送礼物？

Estela半信半疑的接过了盒子，在男仆转身离开后，她立刻抽开了那系在包装盒外面的蓝丝带；

盒子打开，几块摆得整整齐齐的提拉米苏映入眼帘。

见此Estela瞬间呆若木鸡，而旁边的舒马赫则是已经忍不住用拳头抵住嘴唇、背过身去憋笑了……

tbc.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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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Chapter13.不一样的“Barbec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