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夏】救世的■■■ 第6章 遥远天空的回忆(下)

“5，4，3，2，1……”

白厄盯着亮光的屏幕，眼睛随着秒表的指针移动，口中轻轻吐露最后的倒计时。

“0……”

随着最后一声落下，他眼前的空间顷刻裂出痕迹，样式与之前那刻夏消失前的一模一样。白厄紧张又好奇地盯着那片紫色，想象一会的那刻夏会以怎样的动作出现。

还未给白厄的幻想过多时间，一道黑色的身影便直直从那道裂隙中倒飞而出，白厄躲闪不及，被那刻夏的身子狠狠砸到床上。天旋地转间，他的手下意识将那刻夏的身子护在怀中，自己则是承担了大半的伤害。

“嘶……”

那刻夏扶着脑袋，从白厄的胸口跌跌撞撞地坐起身来，方才的状况确实危险，若不是卡厄斯兰那替他挡下那一记攻击，恐怕现在出现的便不是毫发无损的他，而是将这间车厢都染作灿金的重伤状态。

那刻夏缓了几秒后，才发觉自己此刻还压在白厄的身上，后者被自己方才的冲击撞的不轻，在他的身下发出几声疼痛的闷哼。

“……抱歉。”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那刻夏立刻从白厄的身上站起，他扯了扯身上的那件黑袍，发现上面沾染了不少灰尘，上方还缺失了几块料子。这一事实让那刻夏有些不爽地皱了皱眉。

随后他走上前去摸了摸白厄的身子，确定他的胸骨没有因为自己的撞击而骨折后，他又坐回了自己此前的床边。

“怎么样？”看着白厄挣扎着爬起来的模样，那刻夏朝他挑挑眉：“我说过我会准时回来的。”

“咳咳……”白厄摸了摸略微疼痛的脸，也许是因为猛击的原因，不过并没有伤口出现，见那刻夏坐在对面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白厄闷闷开口：“但是你也没说你回来的时候会撞得我这么疼！”

“坐标的定位出现了一点点偏差。”那刻夏耸耸肩：“毕竟是紧急情况，有些事情出现差错是很正常的，大不了我向你赔罪就是了，你提一个要求？别太过分就行。”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问。”

“你之前不是说这里隔音效果好吗？怎么刚刚还能听到乘务员的声音。”

“哦，这个啊。”那刻夏笑：“是我骗你的。”

白厄：……

“你到底靠不靠谱啊。”白厄狐疑地看着云淡风轻的某人：“我这可是卧底行动。卧底行动啊！！“

“嗯嗯嗯。”那刻夏一边应着一边低头小啜一口：“我们还未抵达目的地，先别着急。”

“当然，着急也没用。”

吵吵嚷嚷间，列车的速度之间变缓，白厄暂时放弃了和那刻夏的争论，看向窗外，瞬间便被眼前的一幕震撼——

如果说奥赫玛是一块依据大地凭空而起的陆地最强大最广袤的国家，那么晨昏之眼便是一座座紧密相连且坚固的天空堡垒。他想起之前看到的：晨昏之眼是由多个天空要塞相连而成的国度。彼时，只是看到那样的文字便令白厄震撼，如今见到这座国家全貌更是令人赞叹不已。

数个巨大的要塞漂浮在空中，层云遮蔽住了大多数的轮廓，只能瞥见将要塞门紧密相连的虹彩桥在灰霾的云中散发着光芒。

缓缓移动视线，白厄能看见高大的晨昏关塞，这是一切外来者抵达晨昏之眼的第一道卡口，也是晨昏之眼抵御外敌最主要的战略基地。天空之上，白厄看到有许多隐隐的黑色影子，它们速度奇快，黑色的影子们在遥远的空中飞速移动，一时晃得白厄的眼前有些发昏。

“那是翼兽。”见白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那刻夏则是在一旁轻轻开口，像是一个尽职尽责解答学生疑惑的老师：“是天空子民相伴的存在，也算得上是【天空】的眷属吧。”

“【天空】的眷属？那刻夏，那我能不能养一只啊。”

对于这个幼稚的问题，那刻夏并没有选择回答，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叫我阿那克萨戈拉斯老师！还有，马上就到晨昏关塞了，你不找找住的地方？”

“诶？”白厄有些呆滞：“我不是以帝国大学的名义去的吗？应该会有人接应并且给我安排专门的住所吧。”

“是吗？”那刻夏轻笑：“那么，这便是我教给你的第一课：对于所谓自己人，也要保持谨慎，勿要泄露自己的机密。”

随后他站起身，将堆积在脖颈处的撩起，用黑袍遮盖住自己的脸，但看见白厄仍旧坐在床铺上，那刻夏便朝他伸出手：“到站了，白厄，我们该走了。”

两人混着巨大的人流快速向前穿梭，白厄并未去过云石车站，并不知晓那处的人流是否也像这里一般壮观，他新奇地打量着关塞站的每一处，似乎想要将一切有趣的新事物都铭刻在自己的脑海中。

“关塞站是晨昏之眼唯一与外界流通的通道，所以来到晨昏之眼的人基本都会汇聚在这里。”那刻夏细心讲解：“所以，关塞站应当算得上翁法罗斯客流量最大的车站……白厄，你在听我讲话吗？”

一旁的白厄东瞧瞧西看看，似乎将那刻夏的话当做了耳旁风。见此，那刻夏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压下去后，问：“所以，你说的接应你的人在哪？”

“哈哈，不知道诶。”白厄挠挠脑袋：“可能我们再找找就遇到了吧。”

“……”

他本想转身拉着白厄就往出站口方向走，想着再如何，不济他们重新寻个地方落脚，但就在看到不远处的一群人马后，那刻夏急促的脚步赶忙拐了个弯，拉着白厄赶忙跑去了另一个角落。

“怎么了那刻夏老师？”被他拽着的白厄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我们为什么要突然跑到这里？”

“……”那刻夏先是沉默地看了一眼白厄，随后又悄悄撇了一眼他们方才走来的方向，道：“悬锋人……他们果然来了。”

白厄想起之前所说的悬锋城与晨昏之眼的联盟一事，如若那刻夏并未看走眼，那么此刻这件事已经被证实。

想到此，白厄有些紧张：“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尽量避免与他们接触，目前而言，你要做的就是这个。”那刻夏拉了拉自己的兜帽：“放心，在他们眼里，你只不过是个天真的学生罢了。”

在经历了这一个小插曲后，两人快速离开了人声鼎沸的广场，终于，在白厄寻找半晌之后，遇上了所谓的接见人。

“嗨嗨！”一个有着粉色头发，梳着双马尾的活泼少女冲他们招手：“这里这里！”

“欢迎来到晨昏之眼！想必你就是奥赫玛帝国大学的公派学生吧！你好！我叫雅辛忒丝！是晨昏大学的学生会会长哦！”粉发少女笑眼弯弯：“父……皮埃罗斯阁下专程吩咐我，一定要好好对待奥赫玛来的学生，给你们留下一个好印象。这不，我今天可是为了你推了一天的工作呢！哦，对了，这位是……？”

见雅辛忒丝的视线放在一旁穿着黑色长袍的那刻夏身上，白厄开口：“他是阿——”

“那刻夏，叫我那刻夏就可以了。”

白厄被那刻夏这突如其来的变卦给惊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身旁毫无波澜的人，似乎不敢想象平日里最在乎自己全名的家伙此刻竟主动称呼自己为那刻夏。

“这位那刻夏……同学？”雅辛忒丝犹豫着：“奇怪，皮埃罗斯阁下不是说只有一个人吗？”

“我是他的老师。”见雅辛忒丝一脸怀疑地看着他，那刻夏则是不慌不忙地解释：“作为奥赫玛为了保障学生起居与安全的随派指导。”

“原来如此！”闻言，雅辛忒丝顿时松了口气，面上又恢复了方才那副轻松愉悦的笑容：“在异国他乡，确实需要一个导师来保障安全才是！那么，请随我来吧，你们的住处已经准备完毕，车程较远，还需耐心。“

“不碍事。”那刻夏摇摇头，但隐藏在兜帽下的眼睛却一直观察着眼前这位粉发少女，似乎她的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

还在与雅辛忒丝交谈的白厄显然注意到了身旁那刻夏隐藏在遮盖下的审视，不过他却并未言明，心领神会后便继续专心去与少女闲聊了。

之后，雅辛忒丝引着他们上了特殊的马车，车身较为宽敞，在容纳三个人与白厄的行李后，剩下的空间也是极为充足。前方的两匹马力则是白厄从未见过的动物，身后着有长翼，但外表却与平常可见的马匹极度相似，显然就是白厄方才在列车上见到的翼兽们。待三人坐定后，那刻夏将遮住脸部的兜帽摘下，前方待命的翼兽便也在此时扑腾着翅膀，车身也随着它们的动作渐渐从地面奔腾而起。

“话说，白厄同学是第一次来晨昏之眼吗？”为了活跃气氛，雅辛忒丝首先开始敞开话题，毕竟初次见面的聊天是了解对方与拉近距离的最好方式：“毕竟白厄同学是奥赫玛人呢，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奥赫玛！”

“我没有。”白厄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从出生到现在，都从来没有离开过奥赫玛，这次来参加祭典，应该也是我第一次出国。”

“原来是这样！”白厄看到粉发少女听到自己的发言后，眼里露出的共鸣：“其实我也和白厄同学一样，从来没有离开过晨昏之眼呢。”

“要是之后也举办个什么奥赫玛的庆典该多好？这样我也能当交流生去云石玩玩了！”

“奥赫玛的庆典……”白厄在脑中思考，然后看向一旁的那刻夏：“印象里完全没有这种东西，那刻夏老师有印象吗？”

“有。”

看见白厄与雅辛忒丝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自己，那刻夏深深呼吸一瞬，道：

“曾经的奥赫玛，确实有专门的庆典日，但是在经历过一次变故后便被勒令取消了。”

白厄与雅辛忒丝眨眨眼，互相对视一眼，紧接着，两人又一同看向那刻夏，好奇问：“是什么变故？”

“雅辛忒丝应该知晓才是。”那刻夏看向粉发少女：“作为天空子民，你们怎会不知晓百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惨烈战争？”

少女闭上嘴。

空气一瞬间陷入沉默，但白厄很显然有些发懵，见那刻夏与雅辛忒丝两人都一言不发，白厄此刻说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但好在这样的尴尬并未持续多久，车外的翼兽发出嘶鸣，他们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晨昏之眼的中心要塞，也是晨昏大学的所在地，能将白厄的居住地安排在这处，很显然也是有人在后方运作。不过奥赫玛与晨昏之眼明面上还未撕破脸，但背地里早已暗流涌动，虽不知他们如何互相牵扯博弈，那刻夏却能隐隐猜到一二。居住地处于学院内，可以方便监视与管理，必要时劫为人质也是方便的多。

那刻夏看了眼面色有些不安的少女，现在他所做的是获得她的信任，但这毕竟是两人的初见，要想让她完全信任像是天方夜谭，所以他要做的便是赌，赌眼前的少女不会将自己的特殊之处说出去，有女儿保证，皮埃罗斯也不会在意什么。毕竟他与白厄区区两人，若是他们拼尽全力想要将自己与白厄缉拿，双拳也难敌四手。

当然，这是建立在他和白厄都是普通人的前提下，也是赛法利娅和阿格莱雅那女人只教导白厄逃跑与隐蔽技巧的原因。

比起奥赫玛，晨昏之眼的风格明显带上了更多与羽翼有关的元素，在校园内各处都能见到特殊的纹饰与翼兽，这于白厄而言是十分新奇的体验。雅辛忒丝在前方为他们带路，穿过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一扇隐秘的门，雅辛忒丝从兜内掏出钥匙，为二人打开房门后，礼貌开口：“所有的配套设施都是最新最优质的，如果二位有什么需要，直接扣动床铺旁边的晨昏大学标识就可以了！“

“麻烦了，雅辛忒丝小姐。”

“不不，那刻夏……老师，这样称呼您可好？”雅辛忒丝讪笑着摆摆手：“只是客人们远道而来，身为天空的一份子，我应该拿出像样的一面来。”

白厄抢先二人一步领着行李进了房门，已经开始迅速收拾自己的衣物。

那刻夏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雅辛忒丝，对方依旧微笑着，但却没有任何要与他谈天的意思，于是礼貌朝她点点头，朝屋内走去。

“请先等一等！那刻夏老师……”

在他路过雅辛忒丝的那一刹，少女却突然出声叫住了他。那刻夏顿了顿，在她的身边停下脚步。因疾步而翻飞的长袍缓缓落下，少女的裙边与发尾也因他的动作轻轻吹起。

“什么事？”

雅辛忒丝的神色满是纠结，她死死咬唇，手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料，似乎在克制自己，但最终还是出声询问：“那刻夏老师方才说到的百年前的惨烈战争，可是由曾奥赫玛五将军之首，现如今恐怖组织【哀寂】的统领——“

那刻夏下意识捏紧了左手，但很快又松开了。

“卡厄斯兰那。“

“奥赫玛不可提及的禁忌名字，在别的国度倒是响亮。”那刻夏沉声：“是，你说的没错。”

“那刻夏老师，真的是奥赫玛派遣来的老师吗？”

她的观察与思考都相当敏锐，但这也少不了那刻夏在交谈间偷偷泄露出的一些破绽，她的目的便是要让少女察觉自己的异常。这是一场豪赌，如若他成功，他的计划便会顺利进行下去。如果失败……抱歉，他可不觉得自己会失败。

而现在看来，他的计划成功了。

“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唔！”

雅辛忒丝似乎被那刻夏的话戳中了心底的顾虑，少女立刻低下头去，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那刻夏老师，请您告诉我，【哀寂】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于你而言是很重要的事情吗？”那刻夏轻声问。

“是。”少女语气颤抖：“是非常重要的，足以影响我的国家，我的同胞命运的答案。”

“好吧，”那刻夏轻叹一声：“你要的答案就是——”

少女瞳孔骤缩。

“不，这不可能！”她惊呼：“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雅辛忒丝，我已将你想要的答案告诉你了，至于你信任与否，还是需要自己判断。”

“我明白了。。”少女咬咬牙：“谢谢您的指导，那刻夏老师。”

“不用谢我，这是你自己得到的答案。”

“那么，在我离开之前，请让我给您一个忠告吧。”

那刻夏看着不远处的白厄，看着少年活泼的模样，不自觉露出笑意，嘴上也并没有拒绝雅辛忒丝，此时天空的情报于他而言确实是有利的：“请讲吧。”

“几日后，父亲大人便会派遣专人邀请您与白厄同学去参观所谓的天空秘仪。”

雅辛忒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请绝对不要相信他们，绝对不要！”

[哈哈大笑]快开学了更新速度可能会放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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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遥远天空的回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