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夏】救世的■■■ 第5章 遥远天空的回忆(上)

战区·特雷托斯平原

战争旷日已久，两国之间的军队便在这片平原上交战，但却难分高下。

前线军统帅、悬锋城当今王储迈德漠斯正在阅读前几日悬锋城内部来信，而上方通告了关于晨昏之眼的合作相关：悬锋君王欧利庞与晨昏之眼最高统治者皮埃罗斯达成协议，于天空祭典后的几日发兵援助特雷托斯平原的悬锋城军队。

在战报上，还有一句特别的话——

【哀寂】组织也许会在今日参与两国相战事务，而其中作为组织战力最为恐怖的那个存在、组织的首领，似乎也在这次会露面……

那个百年前掀起惊天巨浪的叛逃者……

看到此处，那位王储不禁攥紧了手中的信件。

最为可怕的家伙吗？那便让我来会会你。

看看你是否如传闻中的那样可怕。

晨昏之眼外围·布利萨

列车仍在行进，而如今他们已经离开了奥赫玛，进入了晨昏之眼的势力范围。

这里的景色确实与奥赫玛有很大地不同，虽还未见到那传说中的虹彩神迹，但白厄心中的激动已经难以掩盖，经历过几晚的睡眠修整后，他的精神状态比起前几日要好上不少。

看着列车缓缓驶入布利萨的车站，白厄有些无趣地坐回座位上，此刻的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何没有多带些有趣的东西来。虽然卧底工作，不，打探情报的工作确实需要小心谨慎，但是让他在这样一个铁路上坐上几日的行程，没有什么好打发时间的实在是太难受了。

想到这，白厄看了眼自己放在一边的手机，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唉，现在的他已经无趣到连手机也没有心思去看了。

昨日他本想问问那刻夏，还有什么可以教导他的？哪知对方只是静静打量他一会，随后道：“暂时没有什么可以教导你的，不过之后抵达晨昏之眼的第一步，你要做的是去备一把趁手的防身武器。“

“对了。”回到现在，他又听到身边那刻夏的声音，“既然是去当卧底的，在抵达前不该好好查查基本资料吗？不然你找谁打探信息去？”

“你、你小点声啦那刻夏！！”白厄连忙做出噤声的手势：“被别人听到我们都完蛋了！”

“你放心吧。”听到白厄的担忧，那刻夏不以为意地笑笑：“你猜为什么元老院要给你定最高等的车次和铺位？这里的隔音效果可是一等一的好。”

“还有，刚刚说话怎么没大没小，在我的名字后面加上老师。”

“对不起，那刻夏老师……”

“是阿那克萨戈拉斯老师。”那刻夏似乎对这样的白厄感到无语，白厄甚至能看到他隐约间翻了个白眼，并且之后那刻夏也没有再理过他了。

虽然这确实是他的错，但那刻夏这个名字可比阿那克萨戈拉斯好记多了

秉持着虽然错了但不改正的态度，白厄拿起一旁的手机，开始在网络上查找有关晨昏之眼的相关资料。

晨昏之眼是悬空在云端的要塞，但它并不是单一的，而是由数个要塞一同组成。在传说中，晨昏之眼是天空的信徒……

关于神话部分，白厄没有细究，毕竟这些要想了解，问那刻夏都比在网络上方便的多且更加准确可信。于是他看向当今时事版块——

“晨昏之眼势力分布……统治者架构……”

“晨昏之眼祭典……天空泰坦祭祀说明……”

白厄快速扫描了一遍那些常见资料后，便关上手机开始思考。简单的资料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帮助，只不过是更好地融入。他突然想起那刻夏之前对自己所说的他的目的，如果与方才所见的资料结合而论……

“那刻夏老师，你要夺走【天空】……和这个祭典有关吗？”

网络上关于祭典的描述并不清晰，只是大致地阐述了它的象征意义，或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如果运作，作用为何，与此相关的不过只剩一个外邦人可参加祭典欢庆罢了。

如果神话中的泰坦真的存在于世，并且如同那刻夏与赛法利娅所叙述的那样，如今已经成为黑潮的一部分，晨昏之眼的祭典又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晨昏之眼的祭典，真的只是普通的庆祝那么简单吗？”

听到白厄的疑惑后，那刻夏并没有立刻回答他，捧着旅游手册的手轻轻放下，露出那张被挡住的脸。他的眼睛缓缓转动，视线瞥向白厄，道：“你的问题问的很好，白厄。”

“但是……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你需要自己去发掘。”

“为什么？”白厄的神情变得迷茫，他和那刻夏不是一路人吗？不能告诉自己，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必须隐瞒？但……话虽如此，如果按照那刻夏方才所述，

晨昏之眼的祭典确实与平常看上去那样不同，或许说……其中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如果他能找到这个秘密的答案，他便有可能熔断两国之间的合作，为奥赫玛带来胜利。

这个念头在白厄心头冒出的刹那，他的身体竟开始不自觉地颤抖，一种诡异的兴奋竟开始充斥他的全身，他的脑中不断闪过画面：一个巨大的、身着百眼形似巨鸟的生物从天空坠落，身体逐渐被红黑骇入，最终在云端化作斑块，就如同他杀死的那些人一样。

无论是那形状怪异的家伙，或是夺走它生命的恐怖景象，他们都没有令白厄感受到恐惧。但很快，他察觉到了自己此刻异常的状态，于是他使劲晃晃脑袋，将自己的意识清醒过来。

模模糊糊间，眼前的世界又恢复了正常，列车依旧在轨道上行驶，那刻夏坐在一旁闭着眼睛，似乎在小憩。白厄喘着气站起身，衣服已被汗水浸透，似是方才的幻觉造成的。

“怎么了，白厄？”似乎是白厄的呼吸声太过粗重，引起了那刻夏的注意，他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呼吸急促的白发青年，见他满身是汗，微微皱眉：“列车上有淋浴间，你去冲凉一下？”

白厄点点头，伏低身子从行李箱内取出了换洗的衣物，也没顾忌着那刻夏就在自己的身旁，就快速脱下自己的上衣，露出上身，随后将换洗下来的衣服搭在一旁的栏杆上，急匆匆地朝淋浴间跑去。

那刻夏见他跑得飞快，倒也没说什么，他挑挑眉，随后缓缓起身，走到白厄床前，拿起他换下的衣服，随后回到自己的卧铺上，伸手敲了敲一旁的墙壁。

空间瞬间扭曲，那刻夏并不惊讶，只是默默将衣服递过去，道：“遐蝶，帮白厄洗一下衣服。”

“好的，那刻夏老师。”少女的声音从门的另一侧传来，似乎有些失真：“对了，那刻夏老师，特雷托斯那边……”

“我相信你和他能解决的。”那刻夏收回手，方才拿进空间裂痕的衣服已经消失，显然遐蝶已经接到了东西：“如果计划顺利，我成功夺取【天空】，你与他掠夺【纷争】，接下来，关键的便在奥赫玛那处了。”

“【律法】，【浪漫】，【诡计】……”

“当然……成功的前提是一切顺利……”话及最后，那刻夏的神色晦暗不明。

不过那刻夏这样的表情并未持续太久，白厄便推开门走了进来，方才的空间也卡在这个时机关闭。白厄才冲完凉，发丝微微发湿，他走到自己的床铺边，却发现方才换下来的衣服没了影子，于是转头看向那刻夏。虽然他并未发言，但那表情似在质问：我刚才的衣服呢？

“你在找那件上衣吗？”那刻夏的手还抚在方才裂出缝隙的车壁上，见白厄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那刻夏笑：“我嫌脏，给你送去洗了，大概明天就能拿到吧。“

“什……”白厄闻言，疑惑变为不可思议，甚至语气都变得急促：“这里不是铁轨上吗？你、你送去哪里了？！”

逗弄白厄的目的达到了，那刻夏先是轻轻摇摇头，然后朝白厄露出坏笑：“是秘密。”

“各位乘客，感谢您乘坐晨昏线，现在我们即将驶入虹彩桥，与虹色相伴一同抵达晨昏要塞……”

白厄还想继续质问那刻夏自己的衣服究竟去了哪，悦耳的铃声突然想起，紧接着是悠扬的播报音。白厄本以为在这列车上的时间还要很久很久，几日的时间也许在一开始看来很长，但旅途临近终点，心中却莫名生出不舍的情绪。

“那刻夏，你要一起看虹彩桥吗？”白厄趴在窗口，看着窗外斑斓的色彩，虹彩桥像是云端的延伸，因白厄能瞧见桥的边缘像即将散飞的云彩，彩色延伸向远方，像是通往童话故事里的天国。

“不了。”面对白厄的盛情邀请，那刻夏淡淡拒绝：“曾经见过很多次。”

“这样啊……”白厄有些失落。

“不过我第一次看到如此景观，反应其实与你相差无几。”那刻夏喝了一口茶：“对新鲜事物抱有好奇心是好的品质，不过辨别孰是孰非确实成熟才能认知到的。”

白厄知道那刻夏在暗示自己方才对于他计划的好奇心，什么该问，什么不该，这也是他需要学习的。

由于他们此刻正在向上行进，车厢因此而微微倾斜，白厄所坐的那头比起那刻夏要更高些，为了防止自己不小心从高处滑向那刻夏，他只得紧紧攥着自己床边的栏杆 ，而对面的那刻夏似乎很并不紧张，反倒是微笑着注视着白厄。

“那刻夏……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这句疑问说出口后，白厄便听到了那刻夏轻轻的笑声，但他不明白那刻夏在笑什么，屋外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隔壁房间的门被拉开的声音以及细细的交谈声突然响起。

“您好，我们即将抵达晨昏要塞站，请出示您的车票……”

白厄眨眨眼，马上就要检票，那么那刻夏他……

那刻夏看出了白厄的心思，身子猛地放松，然后向后方仰倒，白厄的手仍抓住栏杆，似乎并不明白那刻夏为何要这么做，但很快，白厄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那刻夏后方的空间开始扭曲，本该因碰撞发出巨大声响的情景并没有出现，白厄眼睁睁地看着那刻夏的身体借助斜斜的车身逐渐坠入那片扭曲的空间中。

“那刻夏？！你要做什么？！！”

白厄下意识地放开自己紧握的手，随后向着那刻夏的方向扑去。

空间的裂隙在白厄的面前逐渐缩减，那刻夏的脸也因此逐渐被恢复的空间遮盖。

“毕竟我可是黑户，让我逃个票吧。”

空间在白厄触碰到的前一刻恢复，但那刻夏未说完的话却仍在这片区域里回荡：

“我去处理点小麻烦，一分钟后见。”

白厄在那刻夏先前的床铺上摔了个四仰八叉，脑子嗡嗡作响，待他好不容易缓和一些坐起身子后，却与刚开门的乘务员四眼相对。

乘务员显然没想到迎接自己的会是这样的情景，按照他的经验而言，购买这种高档卧铺的乘客，显然不会这么……不雅。

“抱歉，这位乘客，您购买了单人床的话还请不要将别的床铺弄砸呢……”将车票检查一番还给白厄后，乘务员幽幽道：“毕竟虽然这个床铺无人购买，您也不应该将它弄乱。”

“抱歉！”白厄低下头去，被乘务员乖乖训斥，好似一只在家捣了乱的坏狗，方才挺翘的呆毛因他的这番动作低垂，但内心却闷闷想着：“他又被那刻夏做局了！”

不过他方才说过自己会在一分钟内回来……白厄有些好奇地打量他方才消失的地方，虽然这样的说法很难令人信服，但如果出自那刻夏之口，似乎有些可信度……

战区·特雷托斯平原

本沉寂的遐蝶突然睁开双眼，原本在白厄面前表现平静的温和眸子此刻转变为锐利，她的全身都被黑色的斗篷覆盖，只留有那双像是紫水晶般闪耀的双眼在夜色中闪烁。

她的身旁站着一个同样身着黑袍的高大男人，比起遐蝶，他的打扮则是更显隐秘，比起少女露出了半边脸颊的样式，他的整张脸都被一张黑色的面具覆盖，手中拿着一把大剑，剑身通体偏黑，在光的变化间，隐隐有紫色的锋芒闪过。

“老师来了。”遐蝶道。

一旁的黑袍男人点点头，只见他的身后突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因这次的通道距离比起之前的两次要远不少，出口处的风将遐蝶与那男人的长袍猛地刮起。首先是一只脚踏在这片土地上，随后是身体的出现。

待那刻夏完全踏足这片因战争而荒芜的平原时，他伸出手，将黑色的兜帽遮盖住了自己的上半张脸，只剩耳垂边那枚红色的宝石格外瞩目。

“遐蝶，汇报战况。”那刻夏说：“你有二十秒的时间。”

“是。”遐蝶点点头，语气迅速：“悬锋城选用泰坦眷属进攻，奥赫玛方损失惨重，【吟风爵】与【断锋爵】身受重伤，刻律德菈与元老院发令，【剑旗爵】海列屈拉即将抵达前线。“

“纷争泰坦的造物吗？”那刻夏笑：“虽然是曾经的神明眷属，不过如今全都是黑潮的一体，悬锋城……果然掌握了某些黑潮技术。”

“还有五十秒，很好……”那刻夏解开捆住左眼的束缚，露出隐藏在那半边的秘密，随后对身边一眼不发的男人留下一句：“一会记得帮我打开空间裂隙。”下一刻便消失在了原地。

“哪怕是海列屈拉也无法对你们造成太大影响。”漂浮于战场的上空，身上的黑袍因强烈的风而飘荡，他本隐藏在重重衣领下的蓝色十字挂坠也随之剧烈浮动。整片特雷托斯平原都在他的俯视下，看着脚底下黑压压的泰坦眷属，那刻夏伸出他的左手。随后，沉寂的苍穹之上传来惊天巨响。

距离一分钟时限还有三十秒

“因为……黑潮造物不会死去，永远不会……”

“迈、迈德漠斯大人！”悬锋城的营帐中，一位士兵匆忙地冲入这位悬锋王储的决议室：“外面不知是什么人在空中释放了武器，所有的眷属都被那股力量影响了！！“

“什么？！”迈德漠斯拍案而起，眼中大骇，他能感受到精神上的某些东西被暴力切断，没顾上身后将领的追逐，他一人快速奔向室外。他的视线比起其他人要清晰许多，天空之上的哪是什么释放的武器？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黑色的衣袍，还有他能看见的，旁人无法见到的，从大地朝那人聚集而去的黑潮……

他想起几日前看到的密信。

“啧。”迈德漠斯不爽道：“【哀寂】……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来了。”

距离一分钟时限还有十五秒。

吸附泰坦眷属上的黑潮工作已经完成，那刻夏并没有将那些眷属杀死，只是剥夺了黑潮可以将他们无限复生的权能。看着手中凝聚着的浓缩方块，那刻夏感慨道：“只是这样一小部分就可令奥赫玛军伤势惨重……”

距离一分钟时限还有十秒。

那刻夏闭上眼，通过CODE的心灵传话对遐蝶和那个男人远程发令：“打开空间裂隙。”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便撕开了那道紫色的裂痕，巨大的引力将那刻夏的身体向后拉扯。还未等他彻底进入那片空间，那刻夏便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从地面直冲而来。

距离一分钟时限还有五秒。

那道剧烈的红色影子直直冲着他冲撞而来，那刻夏微微计算着时间，自己与他相撞需要两秒，而他离开却需要四秒。

在快速意识到这一事实后，那刻夏不爽地啧了一声，他抓紧时机向后仰去，希望能借此躲过这一次袭击。

虽然不会死，但是被这样从空中打下来还真是狼狈啊……

距离一分钟时限还有三秒。

那位金发的王储已经到了他的跟前，那刻夏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拳头与那气息的一瞬，便意识到自己似乎无法完好地从他这一道的攻击中逃离，等会如果没了半边身子出现在白厄那小子面前，会不会把他吓坏呢？

“铛！！”

预想当中的疼痛并未到来，那刻夏睁开眼，却见险些砸在自己身上的拳头被一把大剑狠狠抵挡。

方才站在遐蝶身旁一言不发的黑袍男人瞬间出现在那刻夏的身边，用那把闪过紫色光辉的大剑砸在迈德漠斯的拳头上，金属相撞间，一股巨大的推力将那刻夏瞬间推入那片紫色的光芒中，看着那金发的王储一脸震惊的模样，那刻夏露出笑容。

距离一分钟时限还有一秒。

“别大意，他就是【纷争】。”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卡厄斯兰那。”

[哈哈大笑][哈哈大笑]你们能看我的文章我真的很幸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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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遥远天空的回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