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夏】救世的■■■ 第13章 褪色的童话，消失的你

奥赫玛·云石

山之民，曾经大地城邦的遗民，在贝希摩斯死后，他们的故土便被黑潮彻底吞噬，沦为死地。流民四散，其中一支便在流亡中投靠了奥赫玛。

山之民体格健壮，所以逃亡至奥赫玛的他们选择成为锻造的工匠，而这也是那刻夏此行的目的地。

在与卡厄斯分别后，那刻夏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哈托努斯的工匠铺。

“您是……”

在推开门进入工匠铺的那一刻，巨大的热浪扑向那刻夏的前方，他头边的发因此被热风滚得飘飞，不过那刻夏并未在意。金属敲击的清脆声此起彼伏地响起，那刻夏路过站在前方的几位山之民，向着里处走去。在经过几道转弯后，他终于见到了自己此行想要找到的家伙，而对方似乎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将自己全身都裹着的瘦削男人。

对于来路不明的人有戒备心实乃人之常情，那刻夏并未介意他的警惕，根据他的了解，哈托努斯是整个奥赫玛乃至翁法罗斯数一数二的工匠，将第二柄侵晨的制作交给他，那刻夏还是较为安心的。

“您好。”那刻夏淡淡开口：“我想委托您为我锻造一把武器。”

“当、当然。”大工匠哈托努斯并未觉得奇怪，能来他们这的人，要求都大同小异：“您要锻造什么样的武器？”

“侵晨，你应该知道。”在那刻夏说完这句话后，他能明显感受到眼前工匠的呼吸短暂停滞一瞬，不过他并未停下正在提出的要求：“我要你为我锻造一柄，与正品相差无二的仿造品。”

“您在开玩笑吧！”哈托努斯满脸惊讶：“您说的那可是……”

“原料，细节，形体，这些我都可以提供。”那刻夏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游刃有余：“只不过，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最初侵晨的锻造就是由山之民完成的，所以，我只是来需求你们的技术。”

“价格，你尽管开口，包括原料，图纸，具体构造，我可以全部提供。“

“这不是价格的问题，这是……”哈托努斯犹疑：“若是被刻律德菈陛下知道，我……”

“这个问题你不必担心。”那刻夏摇摇头，藏在兜帽下的嘴角咧出笑意：“我可以向你保证，在你锻造的这段时间内，没有人会来打扰你。”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

那刻夏伸出手，他的手中似乎握着什么东西，哈托努斯也对此疑虑，见大块头一副好奇又谨慎的模样，那刻夏笑了笑，再之后，哈托努斯便看到一块如同琥珀透彻的石头出现在那刻夏的手中。

“这、这是——”工匠立马变了神色。

“如你所想。”

“这是荒笛大人……”哈托努斯的声音中已完全失去了怀疑，但眼中的震惊却溢出了面容：“难道，您是——”

“停。”那刻夏及时止住了他的话头，将手中的宝石收回：“现在你清楚了，我完全有这样的能力可以免于我们的交易被那些家伙发现。”说着，他随意地走到一边存放着材料的架子上，看着堆砌的废料堆，他抬手轻轻取出几块碎片。

在哈托努斯的注视下，绿色的光从那刻夏的手心升起，他轻轻抬手，被光包裹的碎片们晃晃悠悠地飞起，随后，它开始快速分解，融合，随后，一柄造工精良的缩小版侵晨便缓缓落入他的手中。

“侵晨的构造，细节，被我一等一地复刻成了这个模型。”那刻夏将其递给哈托努斯：“至于锻造所需要的材料，稍晚些我会让人送来的。工期完成后，通知一会来送材料的人就行。”

“我明白了，您……”高大的工匠欲言又止，最后只得重重点头，应下了那刻夏的委托。

将任务托付完成后，那刻夏从灼热的空间脱身，还未行走几步，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灰色身影。

灰发的少女靠在角落的墙边，屋檐遮挡了来自上方的光亮，她的半张脸在阳光里，而另一半却在阴影里。

“赛法利娅，偷听愉快？”那刻夏抬脚向她走了过去，赛法利娅见他想着自己走来，露出不屑的笑：“哟~树庭男孩，好久好久不见啦！不对，我怎么又忘了，现在该叫你树枝脑袋男孩，哈哈！”

眼前的灰发少女似乎毫无顾忌，那刻夏也并未在意，他拉下遮蔽面容的兜帽，浅绿色的发丝在风中飘起，又落下。

“嗯哈——这么久不见，你怎么混得越来越差了喵？”赛法利娅伸了个懒腰，柔软的猫耳轻轻抖动：“这一次你叫我来，就是为了给你送这些没用的石头？”

“这是锻造原料。”那刻夏指正她的错误。

“是是是，我知道，你要找那群山之民铁匠复刻你那个老相好的武器，对吧？”赛法利娅无趣地晃晃脑袋：“真是的，虽然早知道你俩看对眼了，没想到如此伉俪情深，树杈头男孩，以前我还觉得你冷漠，如今还真是大有改观啊。”

“赛法利娅。”那刻夏打断了她的打趣：“现在并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

“哎呀哎呀，真是抱歉啊。”赛法利娅偷笑着道歉，但她的脸上却丝毫未有歉疚这种情绪：“对了，我现在在这里帮你，若是被别人看着奥赫玛的将领在这里和恐怖组织的头头对话，刻律德菈陛下可要扒掉我的一层猫皮呀！”

“嘻嘻，骗你的，树枝男孩，没那么温柔。”

“……”那刻夏无语地看着她：“说人话。”

“咿呀？”赛法利娅坏笑：“怎么这么急，哪点被我说中了？”

“若是刻律德菈知道你我二人有私下合作，怕是早就动手了。”那刻夏抱臂，神情严肃：“当然，还有那个女人也不会坐视不理，赛法利娅。不过，我们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告诉我，奥赫玛军最近的动向。”

“……”赛法利娅玩闹的表情瞬间消失，那双如野猫似的瞳孔上下打量着那刻夏，半晌，她缓缓开口：“我会告诉你的，树庭男孩。”

“刻律德菈陛下派遣海瑟音姐姐前往与悬锋城交战的特雷托斯平原，这是明面上的。”

“哦？”那刻夏闻言挑挑眉：“按照你的说法，还有暗地里的？”

“当然。”赛法利娅笑：“不过嘛，咱们做情报的，还是讲究一个你出钱我出力。所以，我要点报酬不过分吧？”说着，她伸出手颠了颠，示意那刻夏将钱放在那儿。

“等会给你，少不了。”

这见钱眼开的猫……那刻夏在心中默默吐槽，但嘴上仍是冷漠：“先说正事。”

“这是刻律德菈陛下的秘密命令。”赛法利娅神色幽幽：“晨昏之眼有天空泰坦设下的保护结界，除非她亲自出面动用【律法】的权能，否则奥赫玛无法进攻天空要塞。”

“刻律德菈要攻打晨昏之眼？！”

那刻夏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名为惊讶的神色，他如今还未探究清楚皮埃罗斯血祭的目的，如今却告诉他刻律德菈已经打算带着人去攻打天空，属实是惊天秘闻。

“别急啊小树杈子，你先听我说完。”赛法利娅歪歪头，灰色的小辫顺着她的动作垂落：“那小白狗就是陛下打开结界的钥匙，当然，这一次的决策并未陛下个人的意愿，元老院那边也出谋划策了些。根据我听来的，他们要小白狗用什么特殊的方法消除天空结界，当然我是不清楚啦！再之后，海瑟音姐姐就会带着百万大军攻入晨昏之眼。”

“所以，海瑟音明面上的进攻悬锋城只是障眼法？”那刻夏眉头紧蹙：“那他们该如何保障白厄的安危？”

“我看，元老院那群家伙可根本没打算让小白狗活着回来。”提及元老院那些只会损阴招的东西，赛法利娅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所以伟大的赛法利娅大姐头交给了可怜小狗一件保命神器呀！”

她眉眼弯弯：“只要小白狗他通过那枚钱币呼唤我，我的GEASS便可以短暂跨越艾格勒的结界。”

“我知道。”那刻夏脸上丝毫没有震惊的神色，而是将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甩向赛法利娅，在灰发少女接过后，他抬手拉起兜帽：“保护好他，赛法利娅。”

“当然~”灰发少女抛了抛钱袋，听着其中钱币碰撞的声响，露出满意的神色：“你给钱，我办事，赛法利娅大姐头从不失信~”

“况且，我本来就想保护好小白狗。元老院那群家伙能安什么好心？”

“你知道就好。”那刻夏冷哼、

“对了，我啊，还有一件事要问你呢。”两人分别时，赛法利娅突然开口叫住了那刻夏。

“什么事？”

“树庭男孩，小白狗和小狗弟弟，和那个男人有什么关系？当时我只是觉得眼熟，现在才反应过来……”

“他们之间，长相未免也太过相似了吧？这可不单单是巧合可以解释的。”

那刻夏转过身去，已戴好斗篷的他注视着赛法利娅，眸子透过黑布看着那表情愉悦的少女。

“如果你想知道，怎么不亲自问问他呢？但我要给你一个忠告，好奇心害死猫。”

“别开玩笑了小树杈子！”赛法利娅戳破了他转移话题的行为：“我知道，现在的那个在各地现身的所谓卡厄斯兰那根本就是假的！真正的卡厄斯兰那已经——”

“闭嘴，赛法利娅！”

“啊……”灰发少女怔愣地看着眼前沉默的男人，方才的那一声大吼令她惊愕，等待几秒钟的过去，她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

“那个，抱歉，我不是……”她开口想挽回自己的错误。

“够了，赛法利娅。”那刻夏快速转过身去，似是不想再同她交谈：“今天，就到这里吧，如果有需要，我会再联系你的。”

还未等灰发的少女做出回应，那刻夏头也不回地离去，他的脚步声很轻，即使在崎岖的石路上，也并未发出过大的声响。

赛法利娅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看着黑色的风融入光中，最后消失在远方，她低下头，默不作声。

那刻夏在奥赫玛停留的时间并未很长，毕竟还有很多事情等待他去解决，白厄仍在晨昏之眼等待他，卡厄斯与遐蝶也在执行任务，为了节省时间，他打算先去看看卡厄斯与遐蝶的状况，之后便回去找白厄。

白厄那小子，如果好好地听了他的话，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希望如此。

他在白厄与卡厄斯的家中准备得当，而在动身的前一刻，他本想用GEASS的意识交流让卡厄斯为自己打开时空裂隙，但却迟迟得不到回应。不祥的预感从那刻夏的心底逐渐蔓延，正巧此时，赛法利娅再度找上了他。

“树杈子男孩，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你想表达什么？”本就因联系不上卡厄斯与遐蝶而烦躁的那刻夏此刻并未给赛法利娅好脸色，他眉头紧蹙，脸色低沉：“给你十秒钟，不说我就立刻送你去见塞纳托斯。”

“哇！好凶！真的生气了！”赛法利娅佯装害怕：“别打我！我都说都说！”

“嗯，好消息嘛……你之前拜托我打听的关于元老院的秘密有些消息了，不过有些长，一时半会说不完咯！”

“那就下次再说！”那刻夏不耐烦地打断她：“坏消息是什么？”

“布利萨被皮埃罗斯用天空泰坦的力量袭击了，虽然伤亡并不惨重，但是小狗弟弟被元老院派去了布利萨，他的名字在这次的遇难名单里。”

“咔。”清脆的声响自那刻夏的手中响起，赛法利娅看到他手触碰的墙壁蔓延出了裂痕。

“嘛，所以刻律德菈陛下派我去布利萨和海瑟音姐姐汇合，我是来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喂！树庭男孩你要去哪？”

赛法利娅本想邀请眼前的男人同自己一起前往布利萨，但对方阴沉着脸绕过了她，朝门口走去。

“奥赫玛到布利萨，若是乘坐列车，需要几天？”她听到那刻夏的声音。

“……几天时间，有些长，但这是最快的速度了。”赛法利娅沉默一瞬，随后回答。

“是了，你明白，我现在的时间很珍贵，现在的情况没有时间留给我在路上耽搁分毫。”留下这句话，那刻夏抬步快速离开。重重的关门声从赛法利娅的身后重重响起，外界的光被阻隔，原本照射在身体上的暖意逐渐消散。她转过身去，面上只余阴影，半晌，她掏出一枚钱币，手指轻轻摩挲着，神色凝重。

小白狗，你一定不要出事啊。她不爽地啧了一声，在心中暗骂元老院的无耻。

云石的治安应当属于整个翁法罗斯数一数二的，但想要混着平民的队伍出城并不复杂，赛法利娅方才确实是想要帮助他，但他没有那个时间等待，让赛法利娅使用她的GEASS带走他更是不可能的。况且，整个奥赫玛都在阿格莱雅那女人的监视下，若不是他可以用CODE进行一些屏蔽，怕是早就被那个女人抓住了马脚。

云石虽为奥赫玛的首都，却也离国境线相近，要从云石离开奥赫玛，凭借那刻夏的脚程，最快可压缩到几个小时，而现在，他最需要的是劫持，不，向他们‘借’一辆车。

这并不难，也许唯一有些复杂的问题是他该如何经过奥赫玛的关口，作为与晨昏之眼毗邻的地区，近期因布利萨的恐怖袭击而管控的更加严格，在离军队检查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那刻夏将汽车停了下来，这个地方，阿格莱雅的GEASS相比云石的感知要微弱许多，他的眼睛闪过一道红色的光芒，手掌贴合着的汽车逐渐融化。在这处直接炼制一个大型机甲飞过去似乎过于显眼，还是做成推进器更为稳妥。

只是心念微动，手中溶解的聚合瞬间化作粒子，在他的前方化作黝黑的一块，他抬步，在平整的地方坐好，身下的设施立刻启动，在高速运转下，只是一刻便飞出了数十公里之远。

高天之上，迎面的风将他的衣摆与后发吹得飘飞，那刻夏的一只手撑着后方，双脚悬空，侧身而坐。他其实很久没有使用这个武器了，杀伤力强大不说，这也是他最不愿回忆的一段记忆之一。

不过，在他学生们的安危之前，这些都算作不了什么。哪怕是最为痛苦的回忆，那也只是过去而已。

他已经经历了数次刻骨铭心的离别，这不过只是其中一次，但却是最为绝望，最为无助的。

还未抵达布利萨境内，那刻夏便能从流动的空气内感受到灼烧的刺激感，他知自己即将抵达目的地，于是又尝试在内心发动CODE，不过这一次，他是主动去寻找卡厄斯的位置。

找到了。

那刻夏睁开眼，神色不虞。卡厄斯的意识很虚弱，总之，此刻的他绝对不是处于一个清醒的状态，这才对那刻夏的呼唤不做应答。遐蝶的状态比卡厄斯要稍微好一些，但那刻夏能感觉到她的情况并没有乐观太多。

他顺着卡厄斯的意识飞去，从天空之上俯瞰脚下的国度，事实上，布利萨整体受到的伤害并不惨烈，但结合赛法利娅的话与当今遐蝶与卡厄斯的状态，天空泰坦的力量可以算是泰坦内杀伤力的前列，他不认为在这样毁灭的打击下布利萨的状态会如同现在这般。所以，一定是卡厄斯做了什么。

时空裂隙的【门径】之力不足以支撑他抵挡【天空】。

那刻夏从黑色的推进器上灵巧地跃下，脚尖轻轻点地。他站在一个残破的房子前，卡厄斯与遐蝶的气息就在里面，那刻夏抬手推门，冰蓝的光点在那一瞬闪过，随后向着屋子的里侧飞去。

这小子，竟然使用了【岁月】的力量吗……？

屋子里面很黑，那刻夏将自己的脚步也放得很轻。他看到力竭的遐蝶靠着墙壁沉沉睡去，卡厄斯躺在破损的地板上，身子底下只是垫上了一块黑布，他的脸部发黑，甚至出现了裂痕。

GEASS的力量使用是有代价的。

卡厄斯大量使用了【岁月】，透支了身体的力量，造成了极大的负荷，于是发生了反噬。

他的身体被大幅度烧焦了。

[裂开][裂开]评……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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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褪色的童话，消失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