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乔伊斯被随意地扔在地上,双手缚在背后,昏迷不醒。凶手正大刀阔斧地坐在一旁,目光里还带着被偷袭的愤怒不虞。
他打量着乔伊斯,几十分钟前还在大楼里谈笑风生的女孩,转眼间成为了阶下囚,白粉色的衣着沾染着血丝与泥土,顺滑的长发也乱作一团,脸上还带着刚才乞求他的泪痕。了,看起来不堪一击。
他不屑,她与之前的任务没什么两样,只是无辜了些、年轻了些,只是管理者下达了活着带回去的命令,不然激怒自己的人早该下地狱了。
乔伊斯是被冻醒的,飞机上温度调得很低,低到她小腿几乎僵硬,好在这能让她在巨大的恐惧下保持几分清醒冷静。
客舱里只有被捆在地上的她,还有沉默的金属人。
“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带我去哪里?求你了,我再也不反抗你了。”
乔伊斯哽咽着,一开口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她哭哭啼啼的哀求,最后换来的只有金属人的不耐烦,接下来她的嘴也被堵住了。
在不长的飞行时间里,乔伊斯把自己缩成一团,她知道她不可能逃走了,飞机落地,等待她的不知道是什么折磨。如果会死,她只希望死得快一点,不要再让她承受太多的痛苦。
飞机落地,面罩金属人把乔伊斯从地上提起来,就像拎一件行李,铁钳似的手抓着她的脖子,押送她出去。
舱门外都是持枪荷弹的守卫,乔伊斯害怕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但是理性强迫她冷静下来,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环境。
她被押送进一个地下的房间,像是监狱一样。铁栅栏关闭,里面是她以后的牢房卧室,而外面布满了诡异仪器、残留着暗沉污渍,似乎是某种人体实验的场所,或是金属人那样的杀手训练营。这是乔伊斯一路观察到的信息。
几个医生打扮的人带走了金属人,医生们好像称那个金属人为“资产”?可是他不是一个人吗?这种物化人命的称呼让她心寒。
在乔伊斯眼里,金属人是不通人情的祸害,但是在医生手下,他却言听计从,乖顺得像海洋馆被驯服了的、表演的海豚。只是他没有海豚那么可爱。
狭小的牢房一览无余,铁栅栏外守卫打量她的目光**又充满恶意,宛如粘腻冰冷的蛇,乔伊斯却无处可躲。
金属人的再次出现终止了这场无实质性的侵犯,守卫为他打开乔伊斯的牢门。
铁锁声吸引着乔伊斯看去,金属人赤着上身缓步迈入牢房,看来刚才医生们给他做了一个体检。她惊讶地发现,金属人全身上下似乎只有左臂是金属,在银色的金属臂上闪耀的、陈旧的红星夺走她的注意,她以为他全身都是机器呢!
不过这不是什么好消息,那意味着这里进行着人体改造的勾当。就像二战时期,各方为了提高军队战斗能力,都在暗地里秘密开展的人体实验。
思索间,资产走到她身前,乔伊斯下意识地瑟缩后退,资产薅着她的衣服拽起她,痛得她惊呼一声。不过乔伊斯却再也没有心力去恨这种粗鲁的举止了。
因为她知道,这位资产好像已经沦为了彻彻底底的武器:不说话,没感情,精悍的上半身布满累累伤疤,左肩狰狞扭曲的肌肤,都诉说着他经历的痛苦,医生们也没有把他当作人。
在短暂的唏嘘之后,更浓重的恐惧占据了乔伊斯,自己哪一天会不会也变成资产这样?
不,绝对不可以!她会在意识弥留的最后一刻自杀,她不会成为丧失思想的武器,去屠戮像她自己一样无辜的人。
走廊昏暗狭隘,两边牢房传出难捱的惨叫,乔伊斯仿佛行走在地狱边缘。
资产押送着乔伊斯到了一间实验室,一位埋头于各种试剂里的研究员抬起头,看到乔伊斯时眼前一亮。
“哦!这就是那场至今无解的瘟疫的幸存者!”
研究员扶了扶眼镜,兴奋地搓着手,定定站在乔伊斯面前。
“听资产汇报任务,你这称得上是瘦弱的身体,竟然能偷袭到他!”
乔伊斯也鼓起勇气直视研究员,自然界里的生物,在遇到危险时会炸毛,来显得自己更强大。
研究员的神情就像发现了排泄物的苍蝇,这个比喻好像骂自己更多一点…
“你要对我做什么?”
“我要让你投身于伟大的事业!带她去清洗,然后绑到实验台。”
后半句是对资产说的,按理说这种小事守卫就可以完成,但是现在基地里大部分守卫去处理实验的残次品和消耗品了,总不能让身为研究员的他屈尊降贵去清洗一件消耗品。
“站过去,脱掉衣服。”
资产终于说话了,乔伊斯以为他的声音会像年久失修的齿轮,但是没想到他的声音更像无波无澜的古井。
反抗是没有意义的,乔伊斯已经深刻认识到这点,尤其是在这位资产的控制下。
但是当她一件一件脱掉自己的衣物、躯体一点一点裸露出来时,羞耻和恐惧还是让她忍不住颤抖,低微的哽咽声变成抽泣声,最后变成抑制不住的哭声。
随着针织衫、连衣裙、内衣的离开,自己暴露出的脆弱越来越多。虽然自己的穿着带不来任何防御,但是当它们逐渐消失时,她受到的伤害越来越大,也许是心理和尊严上的伤害。
高压水枪毫不留情地冲刷着她的身体,刺骨的冷水抽打着她。资产冷漠得像是在冲洗一块即将下锅的肉,迅速利落。
不一会,水枪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红痕,撕裂了刚要结痂的伤口,乔伊斯脖颈被掐出来的青紫瘀痕看着触目惊心。
这会很痛。
资产眼睫微垂,尽管他有着非同常人的身体,但是当管理员用高压水枪冲洗他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痛,更何况眼前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
乔伊斯确实很痛,每一寸肌肤都在尖叫。但是她不敢再反抗逃跑,这肯定会换来非人的折磨虐待。所以她只能像个鹌鹑一样双手抱胸,脑袋侧向一边,绷紧全身肌肉来减少些痛苦。
资产觉得她听话得不可思议,也许是吓傻了吧。
“只是一个年轻无辜的女孩。”
飞机上的思想重回他混沌的大脑,冲洗到一半的水枪突然停了下来,资产随即扔给她一套手术服。
“这是…消极怠工?还是可怜我?”
乔伊斯揉着被水枪冲麻了的半边身子,对这场戛然而止的施暴感到意外。不过这很好,高压水枪实在是太痛了,她感觉自己的皮肉都要冲脱骨了,看来资产还留着一点身为人的善良。
如果乔伊斯能逃出这里,以后绝对会离高压水枪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