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张海晏 第19章 日常

吴邪和胖子这几天过得幸福极了，吃了睡睡了吃，睡不着就锄会儿大d，两个人不好玩，他俩还死气白咧的叫上阿宁一起。

那张起灵呢？吴邪表示，叫不动，根本叫不动。

不下地的时候，这人仿佛进入待机模式了一样，整日呆在角落里发呆，要不是呼吸平稳，眼神清正，一日三餐餐餐不落，吴邪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就连溺过水身体不适的阿宁都要比他活泼的多。

至于张海晏，除了下船后他们踏进了同一家酒店，此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整整七天没踏出房门一步，连吃饭都是打电话叫的客房配送。

问张起灵只说不用管，吴邪他们又和张海晏不熟，既然小哥都说了，他们也就自顾自的不管了。

胖子道：“这俩姓张的来头可不小，小哥就不多说了，除了身手好也看不出来什么，那个小张妹子可了不得哦，有钱，大方，关键是她还带着这个……”胖子边说边比划了一个手枪的姿势，“你说现在查这么严，她还敢带着这个到处跑，这来头，能不大么。况且，就她对付阿宁那一手，骇人不？他们俩那么熟，一听就是亲戚，道上的怪人多了去了，什么怪癖没有，人家兄妹俩只是自闭了一点，又没碍着别人什么事，都是成年人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们自己玩自己的呗。”

吴邪一听也是，这百人百性百脾气，汝之蜜糖吾之砒霜，说不定人家就是天性使然，喜欢清静，要是打听多了，不小心犯了忌讳，那就得罪人了，他也不操心了，只专心出牌。

……

那么张海晏在做什么呢？

从海底墓出来后，她一直在整理思绪。她为什么要回国呢？因为寂寞。相对于普通人，张海晏那张几十年如一日的脸格外突兀，因此她每隔十多年改头换面，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可她终究只是个凡人，长久的伪装令人疲惫厌倦，没有朋友，没有亲人，长久的瑀瑀独行使她她迫切的想找个同类。

于是，她回来了。

冒着要被剁手的风险，她回到了曾经一度想要毁灭的故乡。还没等近乡情怯，惊闻张家没了，张起灵身陷囹圄，作为一个张家人，她自然有义务解救族长。

然后自然而然的，面对失忆的张起灵，她说谎了，将自己描述成出任务期间突发失魂症而失落在外的族人，张起灵也善解人意的没多问，期间与张海客等多名外家人也有了来往，她回国的目的已经基本实现了。

那么如今她又在搞什么？

除了张起灵，张家还有张海客张海杏张海楼张海洋等一众小张，她手下也有张景行张景松张景胜，如果她愿意，可以从中遴选一位做她的锚点，不需要别的，只要她/他一直存在就好。朋友也好，亲人也罢，即便做陌生人也可以，只要回头能看到，茫茫人海中也算有同行人。

只是寥寥见过几次，她为什么非要去犯险？

对小族长张起灵，她的印象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半哑巴，话少到在张家也很突出，这说明他幼年的的处境可能比她，比大部分张家小孩要差的多。

可是，她也没有资格去可怜谁，没有父母庇护，也没有自保能力的童年，无论是张海晏，还是张起灵，都是不堪回首的。

或许，她应该重新定位下张起灵，他是相识多年的张家人，是地位尊贵的小族长，仅此而已。

她应该离族长远点。

当初的谎言并不高明，不知道为什么没被拆穿，不过也好，大家心里明白就好，以当下的情势，也不适合翻旧账。

离张起灵远些，免得有朝一日忽然做错事说错话，或是需要杀鸡儆猴的时候，她这个过往履历不正常的，不就是摆在台面上的祭品吗？

至于九门，汪藏海，张家，还有“它”，这四者之间的关系已然纠缠不清。

看张起灵只字片语流露出的意思，这汪藏海走过的路，张起灵和吴邪必然会再走一遍，就像二十年前那只神秘的由九门二代组成的考古队一样，接着探索汪藏海的秘密。

这九门第三代，吴家刻意培养出来的饵——吴邪，被人摆在明面上的靶子，能否实行他的使命，诱出藏在暗处的“它”？

“它”也真是无聊透了。

为了长生，搅风搅雨这么多年，搞死了张家，搞残了九门，还不知放弃。

可当年张家为何分崩离析？

新旧思想的冲击，派系之间的厮杀，长老们的无能，可归根结底，张家崩溃的根本原因还是长生这一信仰的崩坍。

所以可以肯定，从古至今，从未有人实现过真正意义上的长生。

毕竟就连在这方面走的最远的张家人都没做到。

接下来，她该保持安静，至少应该如七星鲁王宫之行，做一个隐藏于幕后的下属即可。

如此，也就不便和吴邪他们有什么交集了。

台风果然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幸好当地基建没出问题，水电供应不断，房间里还有根可以拨号上网的电话线，网速虽然不是很理想，还时断时续的，但也够用了，因为短暂的联系完全足够张景胜抱怨了。

琳达几年前离职了，尽管她们相处的很好，张海晏也是一个足够慷慨的老板，但光阴匆匆，曾经的年轻女孩也逐渐变成了别人的母亲，生活的重心也开始向家庭偏移，最后只能遗憾道别。

无奈的张海晏直到现在也没找到如同琳达一样好用的助手，没办法只能多招几个分工。

就算是这样，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也安排了张景胜看着，以为这样就能万无一失。

却不想就是这样的安排才有问题。

她的助理团自成一体，从下到上结构严谨，扁平化结构能直接向她负责，问题是她有点太看好张景胜了。

将心比心，她很难理解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把智商全部用在打打杀杀上。

她的助理们还好吧？

她知道突然换上司这种事对双方都是考验，他们可能需要一些时间磨合，也可能会出一些小问题。

但是，张景胜的表现实在太考验她的想象力了。

按她的设想，顶头上司突然换成外行青头，底下人总是要先搞点小动作试试水的，表面上装的一团和气，然后暗地里做做手脚，账目上改一改之类的。

都是小问题，她想。

要是景胜那孩子从头到尾没看出来 ，那张海晏可能会觉得张景胜应该是个性粗犷，不擅长从商，她应该给孩子找一个更加熟悉的领域。

很不幸，他很敏锐，不仅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猫腻，他还脾气暴躁，然后二话不说就对人家饱以老拳。

她想到张景胜的那些控诉就顿觉眼前一黑。

“表姑，他们实在太过分了，尤其是哪个郭总助和黄经理，他们俩个一对儿笑面虎，看起来笑眯眯的好说话，实际上一唱一和的演双簧，打量我长的年轻不懂事，人前人后两幅面孔，暗地里使绊子，还嘲笑我……”

“所以，你就动手了？”

“……”

张海晏听完张景胜的一通抱怨加告状，无语半晌，真是活久见，她从来不知道自家侄儿这么……直接。

照常理来说，这种情况很好解决，人又不是粽子，只惦记着吃人，大部分人都是庸庸碌碌一辈子，尖懒馋滑小毛病一大堆，敢豁出去拼命的没几个，对付他们嘛，威逼利诱四个字足矣。

可张景胜呢？

他脑子里怕是塞满了肌肉。

妄他身为三小张中的大哥，理应是最可靠的一个，其他两小张都没拦一拦吗？

张海晏反问一句，希望能唤醒他的警觉，至少应该察觉到她的语气不对，可事与愿违，电话那头的傻小子不仅认了，还振振有词的继续告状，幸好当地信号不稳定，否则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烦呢。

张海晏：……

感觉未来已经没有了希望。

跟着张起灵，生活太刺激；回去当霸总，侄儿是傻瓜。

生活啊，处处是暴击。

但人嘛，有时候就是要在planA和planB之间挑一个，没有其他选项。

风暴终于过去了，清澜港的交通逐渐恢复正常，张海晏第一时间就登上了自己的飞机，静静的等待张起灵一起归去。

令人意外，张起灵和吴邪胖子他们相处的相当不错，几人在风暴期间一直聚在一起，虽然他们的游戏张起灵不参与，吴邪试探张起灵过往的时候也不大配合，但重点是——张起灵竟然和两个外人整整相处了七天，在没有任务，没有其他目的的情况下。

倒是阿宁这个人有意思，知进退有眼色，比她那个满脑子肌肉的侄儿好太多了，醒来后即使意识到她莫名昏迷的事情不太对劲，但也聪明的选择了不动声色，在条件成熟后立即选择了离开。

一架银灰色的小型客机缓缓驶过跑道，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渐渐的腾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