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乱）审神者手礼 第30章 醒来

加州清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个本丸，回到了同伴们的身边。

但梦终究只是梦，加州清光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木质，鼻尖是淡淡的檀木香味，他愣了愣，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梦境中回过神来。

他尝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榻上，身上盖着一条厚实的被子。

他环顾四周，房间的布置很简洁，没有过多的装饰，却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身体有些酸痛无力，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无奈之下，他只好放弃。

突然想起了什么，仔细感受了一□□内的情况，发现自己身上的暗堕气息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而舒适的力量。

‘暗堕…被净化了？’加州清光有些不敢相信，他抬手看向自己的手臂，原本覆盖在皮肤表面的黑色纹路以及狰狞的伤痕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白皙细腻的皮肤。

‘所以…我回到了本丸吗？’加州清光想着，他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纸拉门被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缝隙，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加州先生？！你醒了！”堀川国广率先看到加州清光睁着眼睛望向他们，清秀的脸上瞬间迸发出巨大的惊喜。

他几乎是立刻推开了门，快步走了进来，手里还稳稳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

紧跟在他身后的和泉守兼定也是一愣，随即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里也染上了如释重负的笑意，他双手环胸，带着惯有的张扬语调：“哟！睡美人可算舍得醒了啊？”

“国广，卡内桑…”加州清光看着眼前两张熟悉又似乎有些久违的脸孔，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他想问很多，想确认更多，但剧烈的干渴感让他难以继续。

“清光，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和泉守兼定看到加州清光这副模样，连忙制止道。

他大步走到床边，伸手自然地扶住加州清光的肩膀，帮他调整姿势，让他能更舒服地靠在叠起的枕头上。

堀川国广则放下手中的粥，立刻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递到加州清光唇边。

加州清光就着堀川国广的手，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温水，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流下，让他感觉舒服多了，目光在堀川国广和和泉守兼定脸上逡巡。

看着眼前两张写满担忧却难掩喜悦的脸庞，加州清光心中百感交集，无数疑问和复杂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个最迫切的问题：“我这是…睡了多久？”

“已经快一周了，”和泉守兼定双手环胸，“你被主公带回来的时候，情况非常糟糕，暗堕气息极其浓郁，身上也全是伤…我们都吓坏了，不过现在还好，你没事。”

“一周…吗？”加州清光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他之前被暗堕侵蚀，身体机能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再加上那些实验的折磨，身体状况肯定很差，现在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

他看向堀川国广和和泉守兼定，注意到他们眼下淡淡的青黑和眉宇间难以掩饰的疲惫，显然这段时间为了照顾他耗费了不少心神。“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堀川国广和和泉守兼定，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对了，本丸的大家都还好吗？还有小夜和退，他们…还活着吗？”

他似乎期待着什么，又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这个…”听到这个问题，堀川国广和和泉守兼定对视一眼，他们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微妙。

“小夜左文字殿和五虎退殿都还活着。”堀川国广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安抚，“只是…情况不太好，前任的‘实验’和持续的暗堕侵蚀，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痛苦和创伤，小夜殿变得更加沉默，退的小老虎…只剩下一只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叹了口气，眼神黯淡：“至于本丸其他的同伴…加州先生，你离开后，这里发生了太多事。”

“前任的暴行变本加厉，她的那些‘实验’…让很多同伴都…没能撑过来，碎刀的…不在少数。”

“碎刀…”加州清光听到这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他自然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现在幸存下来的，包括我们在内，也只剩寥寥数刃，而且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和暗堕的影响…”和泉守兼定接着堀川国广的话继续说道，“不过好在，这段时间主公一直在努力净化本丸里的暗堕气息，我们的情况也在慢慢好转。”

“主公…？”听到这句话，加州清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堀川国广说的应该就是那个新来的审神者，“主公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怎么说呢？”堀川国广想了想，似乎在组织措辞，“主公他很温柔，也很强大，虽然看起来有点弱弱的样子，但其实很坚强，为了净化本丸，主公一直在努力。”

‘听起来和前任完全不同呢…’加州清光这样想到，他的思绪飘回到前任审神者。

前任虽然也有着强大的灵力，但是为人冷漠，对他们这些刀剑男士更多的是命令，少了几分温情，那时候的本丸，总是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氛围之中。

他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绪，随后抬起头看向堀川国广和和泉守兼定，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是吗？那看来，这次我们似乎遇到了一个不错的主公呢…”

“还好吧，”和泉守兼定撇撇嘴，语气中带着一丝别扭，“不过，我倒希望他可以谨慎小心一点，太过善良的话可是容易被一些不怀好意的刀给利用。”

虽然他承认星野凛确实是个好人，但是作为审神者来说，过于善良并不是什么好事。

“善良？”加州清光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和泉守兼定会这么评价那位新来的审神者，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善良和单纯有时候确实会成为弱点。

“但是…我们能够遇到主公，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吧？”堀川国广笑着接过话茬，脸上的表情变得温柔起来，“如果不是主公，或许我们早就已经不存在了，更别说还能像现在这样聊天了。”

和泉守兼定耸耸肩，没有反驳堀川国广的话，作为搭档，他自然是知道堀川国广的意思。

在前任审神者的统治下，他们本丸的刀剑男士们可以说是受尽了折磨和痛苦，对比之下，星野凛的善良就显得格外珍贵。

至少现在，他们不再需要担心被伤害，可以安心地生活在本丸里，享受难得的宁静。

“说得也是…”加州清光垂眸，看着自己被重新涂上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这个新来的审神者，或许，就像堀川国广说的那样，先试着去相信他吧。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房间，一个关键的身影似乎并不在这里。

“国广，卡内桑…”加州清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疑惑，“主公…他现在在哪儿？我想…亲自向他道谢。”

堀川国广和和泉守兼定脸上的轻松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堀川国广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放低了许多，：“主公他…在加州先生您回来之后，情况就不太好了。”

“不太好？”加州清光的心猛地一沉，手指下意识地揪紧了被褥，“是因为…我吗？”

他体内的暗堕气息有多浓重，他自己最清楚，净化那种程度的污染，绝非易事。

“您被带回来时，暗堕侵蚀非常严重，气，”堀川国广点点头，语气沉重，“主公他…为了尽快净化您身上的污染，几乎是倾尽了全力，连续不断地输出净化灵力，一刻也没有停歇。”

“再加上之前为了找到您和鸣狐殿、治疗白山殿，还有…手入本丸里其他重伤的同伴们…”

他顿了顿，回忆起那几天守在外面的情景，语气充满了后怕，“连续几天，主公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守在你身边，将灵力一点点注入你的本体，

“…就在三天前，他灵力消耗过度，眼前发黑差点直接晕过去，幸好药研当时就在旁边，立刻扶住了主公，给他灌了特制的补充灵力的药，又强制他休息，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药研…”加州清光松了口气，药研的医术和可靠是毋庸置疑的。

和泉守兼定在一旁抱着臂，眉头紧锁，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和担忧：“那家伙就是个笨蛋！药研明明说了让他必须休息，可他喝了药缓过一点劲，转头又想去处理公文，真是的，明明自己都站不稳了！”

“那他现在…？”

“药研殿说没有大碍，就是灵力透支严重，加上精神高度紧张后的虚脱，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堀川国广连忙补充道，试图让气氛不那么沉重，“所以加州先生您先好好休息，等主公恢复一些，您再去道谢也不迟……”

“吱呀——”

堀川国广的话音未落，纸拉门被轻轻拉开的声音响起。

房间里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门口，逆着走廊柔和的光线，站着几个人影。

最前面的，正是他们刚刚还在谈论的星野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