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给你的军刀拿好了。”我轻声嘱咐吴邪,说罢,便把我的鞭子缠在了手臂上。
没多久,驴蛋蛋扑通扑通游了回来,老头子把烟枪往裤管上一拍,“走!船来了!”
果然,两只平板船一前一后从山后驶了出来,前面那船上站着个中年人,一边撑船一边对着我们吆喝,这船还真不小,看样子装我们几个加上装备是绰绰有余了,老头子拍拍牛脖子:“各位,行李就不用拿下来了,我把牛和车一齐拉上第二只船,我们就坐第一只船里。省点力气。”
潘子一笑:“有些东西见不得水,还是随身带着好,等一下那牛跳水里去,那我们不歇菜了嘛?”
老头子笑着点头:“你说的也是个理,不过俺这牛也不是水牛,绝跳不到水里去。要跳下去,我老汉帮你们都捞上来,一件也少不了你们的。”
说着牵着牛就先走到渡头上去了,我们几个各自背着自己的随身行李,跟在后面。那中年人船撑得很麻利,几下就到岸了。
“等一下各位到洞里的时候,千万小声说话,不要惊动河神。”那人说,“特别是不要说河神的坏话。”
“大概多少时间能过那个洞?”三叔问他。
“快的话,五分钟就过去了,里面水很急的,快得很。”
“怎么还有慢的时候?”
“是,有时候这水是逆流的,你看我刚才是顺流出来的,那现在我们肯定逆流进去了,那时间就长了,估计要个十五分钟,有几个弯还挺险。”
“那里面亮不?”
那人嘿嘿一笑:“黑灯瞎火的,怎么可能会亮,可以说是漆黑一片,”不过他指了指耳朵,“我撑了十几年的船了,这几篙子,用耳朵就行了。”
“那我们打个手电行不?”潘子扬了扬他手里的矿灯,“总不碍吧?”
“不碍事,”那人说,“但是千万别照水里,吓死你们!”
“怎么?”三叔一笑,“有水鬼啊?”
“那水鬼算个啥,这水里的东西,我也不敢说是什么,你们要胆子真大,待会儿自己看一眼,记得,看一眼就得了。你们要运气好,就看到一团黑水,要运气不好,看到的东西能把你们吓疯过去。”
说着,我们已经能看到那洞了,这洞藏在山壁后面,我们在岸上的时候一直看不到,总把它想象成一个大洞,但是实际一看,不由叫了一声不好,没想到这洞这么小,小到刚比这船大了十个公分,最恐怖的是它的高度,人坐着都进不去,要低下身子才能勉强进去,这么大的空间,如果里面的人要暗算我们,我们根本活动不开手脚。潘子怪叫了一声:“靠,这洞也忒寒碜了点吧?”
“这还算大的,里面有一段,还要低呢。”后面的老头子说道。
三叔看了潘子一眼,潘子造作的一笑:“啊,这么小的洞,要是里面有人打劫我们,不是想逃都逃不掉?”
这话一说,我看到撑船的中年人做了一个很不明显的手势,老头子脸色一变。我冷笑,果然,装都不会装。这时候我们就听到一阵呼啸,船已经进洞了。
潘子打开了矿灯,这洞刚进去还段还光亮,但是很快所有的光线就只剩下这矿灯了。
“三爷,这洞不简单啊。”大奎说道:“这是盗洞啊!”
“水盗洞,古圆近方,你看这些痕迹,这洞有年头了,看样子,这洞里应该另有乾坤。”
“哦,这位看样子有些来头,说的不错。”那中年人猫着腰单膝跪在船头,单手撑篙,一点一划,但是奇怪的是,他的篙子根本不沾水,他人更是大气都不喘,接着说道:“听说啊,这整座山啊,就是座古墓,这附近这样大大小小的水盗洞还真不少,就这个最大,最深,你也看到了,恐怕那时候这水还没有这么高,那时候应该还是个旱洞。”
“哦,看样子你也是个行家啊。”三叔客气地递过去支烟。他摇摇,说:“什么行家,我也是听以前来这里的那些个人说的。听得多了,也就能说上两句了,也就知道这么点浅显的。你可千万别说我是行家。”
潘子和大奎的手都按在自己的刀上,一边和那几个人说笑,气氛看上去十分的融洽,其实每个人都不知道有多紧张。我默不作声,想着要是动起手来,我们是肯定不会输的,但是他们既然敢动手,那肯定是有什么周全的准备在。
正想着,哑巴张突然一摆手,“嘘,听!有人说话!”我马上屏住气息,果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洞的深处传来,我仔细想分辨他们在说什么,可总觉得能听懂又听不懂,听了一会儿,我看见吴邪回了下头,我便随着一起回了一下头——那船夫已经不见了!再一回头,靠,那老头子也不见了。
“潘子,他们到哪里去了?”三叔急得大叫。
“不知道,没听见跳水的声音!”潘子也慌了,“刚才一听到声音,人突然就走神了。”
“遭了,我们身上没尸气,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三叔懊恼起来,“潘子,你在越南打过仗,你有没有吃过死人!”
“开玩笑,三爷,我那时候在炊事班天天刷盘子!”潘子一指大奎,“大奎,你不是你说家里老早是卖人肉包子的,你小时候肯定吃了不少。”
“放屁,我乱盖的,再说了,这人肉包子也是卖给别人吃的,你见谁卖人肉包子自己拼命吃的?”
我无语地打了个暂停的手势:“你们仨加起来好歹也一百五十多岁了,丢不丢人。”
我话刚说完,船突然抖动了一下,潘子忙拿起矿灯往水里一照,我们借着灯光,就看到水里一个巨大的影子游了过去。
大奎吓得脸都白了,指着那水里,下巴咯哒了半天,愣没说出一个字来。三叔怕他背过气去,猛扇了他一巴掌,骂道:“没出息!咯哒啥呢,人家两小鬼都没吭声,你他*的跟了这么多年,吃屎去了?!”
“我的娘啊——三爷,这东西也忒大了!咱几个恐怕还不够开饭的。”大奎心有余悸地看着水里,他本来是坐在船舷上的,现在屁股已经挪到船中间来了,好像怕水里有什么东西突然蹿出来把他叼去。
“我呸!”三叔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们这里要家伙有家伙,要人有人。我吴家老三淘了这么久的沙子,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你没事少在这里给我放屁。”
潘子也吓得够呛,不过对于他来说,与其说是恐惧,更不如说是震撼,在这么狭窄的一个空间里,水里下掠过这么巨大的一个东西,一时间所有人脑子都抽筋了,这也不奇怪。潘子看了看四周说:“三爷,这洞里古古怪怪的,我心里瘆得慌,什么事情咱出去了再说,如何?”
大奎马上表示同意,我鄙视地翻了个白眼,随即坐到了船边上,翘起二郎腿,一晃一晃,呈现出一种极其放松的姿态,实际上,眼睛却认真地盯着水里——哈,找到了。
我将脚略伸入水中,有个东西立马咬住了我的鞋。我将脚迅速抬出,脚腕一甩,一勾,那东西已经张牙舞爪地飞了起来,我伸出两根手指,精准地夹住了那个东西,使劲地往甲板上一甩。
“砰”的一声,两只黑乎乎的东西几乎是同时被甩到了甲板上。众人皆是一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哑巴张。
我看了哑巴张一眼,而他正好也在看我,两人眼里都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还是哑巴张先开了口:“刚才就是这东西。”
吴邪低头一看:“这不是龙虱吗!这么说刚才那一大团影子,只是大量的水虱子游过去?”
“是。”哑巴张用他的衣服擦了擦手。
我轻蔑地笑了:“放屁,这是尸蹩。”
我说这话的时候,大奎正忙着把那两只虫子踩扁,动静不小。所以只有哑巴张和三叔听见了我小声的嘲讽。
大奎还在用脚踩那虫的尸体,已经稀烂了,估计是想挽回点刚才失态的面子。三叔捡起一只断脚,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骇然道:“丫头说的对,这不是龙虱,是尸蹩。”吴邪他们一呆,都觉得不妙,这名字听上去就不吉利。
“我的姥姥,这东西是吃腐肉的,有死物的地方就特别多,吃得好就长得大,看样子这上游,肯定有块地方是积尸地。而且还是了不得的大。”三叔看着那黑漆漆的洞。
“那这东西咬活人不?”大奎怯怯地问。
“如果是正常大小的,那肯定不咬人的,但是你看这只的个头,它咬不咬人我还真不能肯定。”三叔纳闷地看着,“这东西一般都待在死人多的地方,不会经常游来游去,怎么现在这么一大群一起迁移呢?”
那闷油瓶突然把头转向洞穴的深处,“我看,恐怕它们刚才是在逃命。”
“啥?逃命?”潘子一个激灵,“那这洞里头……”
哑巴张点点头:“我总觉得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朝我们过来,而且,块头不小。”
哑巴张这话一出,大家的神情都有些不好。我无言,使劲地握住了鞭子。
“哟,我的小爷爷,你也别吓我,我块头大,最怕这说不出名堂的东西来,就是一帮马贼,我大奎也不放在眼里,这东西,是啥都不知道,你看我这腿都软了。”
吴邪表情不太好,说:“别管是什么,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快点出去,现在我们是逆流,要往回走,肯定比来的时候快,我想我们进这个洞才十分钟不到点,出去肯定不是问题。”
“一群憨批,现在已经出不去了啊……”我内心再度嘲讽,却没说话。
“对,对,小三爷说的对。”大奎忙附和,“三爷您就说句话,大不了我们出了以后翻山过去,东西都我来扛,我力气大,耽误这一两天的工夫,也差不了多少啊,咱盗洞打的快一点,不就补回来了吗?”
三叔又看了一眼那闷油瓶,问到:“小哥,你怎么看?”
哑巴张淡淡道:“现在想出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那两个人既然能放我们进来,就肯定有十分的把握我们出不去。”
“不出去,难道在这里等到老死?”潘子看着他,哑巴张看了他一眼,竟然把头转过去闭目养神起来。我微微一笑,舌尖舔了舔牙——好小子,这么拽,怎么说也得比潘子能打。真想和他打一场啊。
潘子吃了个闭门羹,只好对三叔说:“我看这样,往前咱们是万万不能,你看大奎,非吓死不可,我们就往后退,这进来的路不复杂,说不定能出去,要真遇上什么奇门遁甲的,我们再想办法?”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三叔点点头,对我们各吩咐了几句,我们各自答应,潘子又拿出一只矿灯,对着我们身后一照,那第二只船上的牛被这光一照,叫了一声,潘子骂了声娘:“三爷,得把这牛赶到水里去,不然这篙没办法撑啊。”
因为刚才矿灯是打向前面的,所以我们根本就没注意,早把后面还拉了只船给忘记了,现在看到,不由骇然,这两老贼考虑得真是周详,这洞的高度,那牛根本站不起来,不要说把牛赶到水里去,那一车的装备加上这牛,吃水已经很深了,我们人再上去,不仅篙子撑不动,还有可能会沉。这样子,这后面的这拖船,就像一个塞子一样把我们给堵住了。
“果然如此吧,愣子们……”我冷漠地勾起嘴角,小声骂了句。哑巴张皱着眉头看着我,我朝他挑逗地笑了笑。
这个时候,我隐约又听见了洞的深处传出了怪声,而且,明显比上一次近了很多,那声音,好像无数小鬼的窃窃私语一样,让人极端的不舒服,所有人都静了下来,气氛一时间诡异到了极点。我突然间全部的注意全部被这声音吸引了,心想不妙,马上控制住了心神。
“这声音有蹊跷!跳船!进水!”哑巴张大喊一声。我也没多想——反正这家伙不会害我们,拉着吴邪,径直入了水。
马上,脑子里残余的一点声音也没了。几乎是同时我看见潘子、三叔和大奎也跳了下来。最后哑巴张带着一只矿灯也跳了下来。我紧扣着吴邪的手,生怕老吴家这宝贝疙瘩出点什么事,哑巴张向我们指了指水下,然后用灯一照,水并不很深,能够看到水底一层白沙,他扫了一圈,既没什么植物,也没有鱼虾之类的。
“唰”地一声,吴邪探出脑袋去吸了一口空气,然后像尊塑像一样,呆在了上面,手也变得僵硬了。
“快下来!”我暗道不好,赶紧在吴邪手上写字,示意他快下来。
正在这时候,潘子的头也在另一边冒了出来,我生怕他俩出点事,也小心地把头探了出来——正看见潘子把一只尸蹩扔向吴邪的场景。
“啊我*黎阳救我!”吴邪看到我,直接喊救命。我大骂:“潘子我*你*!真他*不厚道!”边说着边迅速出手,在两人一虫间甩出一道墨黑的长鞭,电光火石间,“啪”的一下,尸蹩至少被打出了十米远。
“等等!”哑巴张不知何时浮出了水面,刚抬头就看见了尸蹩从他头上飞过的一幕,眼疾手快如他张起灵,两根奇长无比的手指直接插入了那虫子的脊背,飞行的惯性被有力的手指拦截,一发力,一扯,一条白花花的通心粉一样的东西被他扯了出来,那大尸蹩瞬间就动弹不得了,哑巴张把那虫尸往船上一扔,然后略有埋怨地看着我。
“小哥,我大奎服……”大奎刚要来一顿彩虹屁,就被哑巴张抢先了。
“你刚刚差点把它弄死。”——居然是对我说的。
“怎么?它刚刚差点把吴邪弄死,我就算是把它弄死了又怎样?”我面不改色地回了一句——谁敢弄我家孩子,我就敢弄他祖宗十八代,就算是虫子,也不例外。
“这不是没死呢吗。行了行了,一伙的,别内讧。”三叔息事宁人地打着圆场,招呼大家上船。吴,潘,奎三人来回看了看我和哑巴张,知道这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修罗场,于是便悻悻地上了船。
“别踩到虫子。”哑巴张注视我良久,还是翻身上了船。
我轻哼一声,一步跨上了船,重重地坐在了吴邪旁边,又开始对潘子发难:“潘子,这玩意是你扔给吴邪的吧,想死吗?”
吴邪感动得差点流泪,他知道这个女孩不是他亲姐姐,但对他的宠,可比亲姐姐还甚,为了他前后怼了两个老炮儿,这种实力和勇气,大概是只有解黎阳才有了。
“哎哎哎阳小姐,您这么说可就就错怪我了,我也没想到啊,要是知道那边是小三爷,我就算被这虫子活吃了也不敢扔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老潘一命吧。”潘子头上破了俩血洞,一边包扎着伤口,一边熟练地向黎阳道歉。
“行吧。”
“潘子,你咋给黎阳道歉道的这么熟练?你这岁数,够当她爸的了吧?”感动归感动,吴邪多少还是有点怕潘子记恨。
“小三爷,你是真不懂你们阳小姐有多厉害吗?我和大奎,外加三爷八年前就打不过她喽~三爷还好点,我和大奎……啧啧啧,被打得不成人样。干我们这行,弱肉强食,干不过就是干不过,谁牛*谁就是老大,岁数算个狗屁。”
“八年前……她才刚过二十吧我*!”吴邪惊呼。
“不然呢?”我刚刚一直靠在吴邪的肩膀上消气养神,耳朵却是一句也没落下,听到吴邪的惊叹,淡淡地回了一句:“你阳姐从小就呆在墓里能连这点本事都没有?”
一旁的张起灵把一切都尽收耳底——“原来……她也……”
“你说刚才那声音,是不是这虫子发出来的?”三叔问他,刚才听这虫子叫了几声,好像不像。
哑巴张把那虫子翻过来,我们看到在它的尾巴上,有一只拳头大的六角铜制密封的风铃,不知道什么时候植进去的,已经铜绿得一塌糊涂了,那风铃的六面,都刻着密密麻麻的咒文。潘子一边调整绷带,一边用脚踢了一下,那六角铃铛突然自己动了起来!
发出的声音和刚才听到一样,不过刚才听到的非常空灵,好像幽明里飘来的一样,现在这个听起来就很真切,看样子这个铃铛就是那个声音的来源,但是一定要和空旷的回声配合才有蛊惑人心的作用。这六角铃铛里必然有十分精巧的机关,而且还能经历千年而不腐,估计是金银一类的东西。但是它何以能够自己响起来?
我正在托腮思考,这铃铛越发放肆地响起来,好像里面有个关不住的冤魂想逃出这封闭他的神器。可惜这东西太小,反而让我觉得有些可笑,那铃铛劈里啪啦的响,潘子大概是听得心烦,就一脚想把它踩住,没想到这铃铛“啪”地一声,竟然被他踩裂了。从里面飚出一股极其难闻的绿水。
三叔气坏了,一拳就想敲潘子的头,一想他脑袋刚被插了两个洞,他再一拳,恐怕就和这铃铛一样了,只好作罢,改打为骂:“你小子脚就不能给我放老实点!这东西少说也是个神器,你就这样一脚给我糟蹋了!”
“三爷,我哪知道这东西这么不结实啊。”潘子还觉得委屈。三叔气得直摇头,他拿军刀拨开青铜的碎片,里面是一个又一个像蜂窝一样的大小和形状都不一样的小铃铛,这些小铃铛都附在一个很精致的空心球上面,那球上面打满了孔洞,如今球已经被踩裂了,里面一只青色大蜈蚣,头部已经被踩扁,那绿水就是从这手指粗的蜈蚣体内被踩出来的。
“呕,真瘆人。”吴邪吐槽道,我拍了拍他的背,道:“恶心吧,恶心下次就别来了,在家里被姐姐养着不好吗?”
“我靠解黎阳现在你比这虫子恶心了。”吴邪皱着鼻子,一脸嫌弃。
我冷笑,轻车熟路的拧上吴邪的耳朵,疼得他哇哇大叫,连忙求饶。
“你看你俩,姐弟处得跟小情侣一样!”潘子也知道我和吴邪并非亲生姐弟的关系,也便不觉得有什么顾忌。
“谁跟她小情侣!”/“那我得是主外的吧~”
三叔不爱鸟我们,在家天天这样吵个没完,自顾自地用刀尖把那空心球翻过来,发现这球上有一个管子,直插到与那巨大尸蹩连接的部分,说道:“恐怕这蜈蚣肚子饿的时候,就通过这根管子钻到尸蹩肚子里去吃东西。这样的共生系统,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那半截船工的尸体飘在水上,一沉一沉,三叔叹了口气:“这叫做自作自受,他们肯定是想把我们放单在这尸洞里,等我们死了,再来捞我们的东西。不晓得今天遇上了什么变故,竟然自己死在这大尸蹩手里,真是活该!”
潘子摇摇头,说:“那东西的爪子力气恐怕不可能短时间内把一个人撕成两半,要是它有这力气,我的脑浆都已经给它挖出来了,我说这东西肯定不止一只,这一只肯定是在分尸后把那尸体叼过来想自己独食。”
大奎本来已经很放松了,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咽了口唾沫。
“怂*。”我斜了大奎一眼。大奎怂且自知,也没翻嘴。
“别慌,刚才这小哥不是说了嘛,我们得靠这东西出这个洞。我们就把这大尸蹩放在船头上,让它给我们开路,这东西一辈子吃尸体,阴气极重,是那些什么僵尸啊的克星。在尸洞,估计它们就是这里的霸王。有它在我们船上,我们肯定能出去。”三叔说:“来,我们也不退出去了,我倒要看看,前面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能生出这么大只虫子来。”
“我没意见,总不至于死在这。”剩下的几个男人,看我一姑娘都这么说了,也没什么话可说了,从后面的行李里取出折叠铲,用来当船篙,撑着石壁就向前驶去。
他们不让我划,我也乐得清闲,在吴邪肩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闭上了眼——别的不说,这小子肩还挺宽的,当个枕头来说那是相当不错。
在这种地方,我倒也不敢睡,闭着眼听三叔他们又唠了堆有的没的,突然,几个男人都不出声了,我坐了起来,看见不远处一团绿色的磷光。
三叔叹了口气:“积尸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