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吴山居」
我走进店门,后面跟着一个老头——金万堂,老北京有名的老掮客,文化知识渊博然而为人并不如何靠谱。不知道他为什么来找吴邪,我暗暗提防了些。
“别看了,来客了。”我踢了正在看笔记的吴邪一脚,示意他抬头。
“哎哟,黎阳,那么使劲干嘛。对了,你干嘛的?”吴邪有点不满地看了我一眼,后又打量了一下我身后跟着的老头。
“你这里收不收拓本?”
“收,不过价钱收不高。”——得,这小子又不耐烦了。
“那我想打听一下,这里有没有战国帛书的拓本?就是五十年前,长沙那几个土夫子盗出来,又被一美国人骗走的那一篇?”那人一边看着吴邪柜台里的藏品,一边问。
“你都说被美国人骗走了,哪里还有。”吴邪一听就火了,“找拓本当然是去市场里淘,哪有指定了一本去找的,怎么可能找得到?”
“啧,你这什么态度,这个月赚多少啊这么狂。”我抬手弹了下吴邪的脑门。
“行行行,小的遵命,阳姐。”吴邪连忙点头哈腰,语气也软了下来。
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多少也觉得这老头没啥钱可赚,于是便走到一边去玩扫雷了。
“我是……”那老头突然压低了声音,我瞥了他俩一眼。
后来说了什么我就听不清了,直到那老头说到“你家老太爷”时,我抬起了头——有猫腻。
“王盟,送客!”吴邪大吼一声。
“等等。”我抬手制止,两个男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我们家老爷子去年已经西游了,你想干什么,跟我讲讲也行。”
“小伙子,这位是……?”老头诧异了一下,一颗大金牙晃得我眼疼。
“我姐,解黎阳,家里管事的。”
“哎哟!难道您就是道上有名的阳小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初次见面,鄙人金万堂,失敬失敬。您又成了吴家的人了?”
“我跟奶奶姓,从小在吴家长大,你有什么事快说吧。”
“噢,阳小姐,是这样。你们老太爷当年在长沙镖子岭盗出战国帛书以后,是否留有一两份拓本?我朋友只想知道,与我们手上这一卷是否一样?”大金牙笑了笑。
“……给我看看。”我脸色立马沉重了下来,快步走到吴邪身边。
大金牙递了一份白纸过来——我*,还他*是复印件。而吴邪则直接一句靠。
“那是啊,那宝贝那能到处揣着跑啊,一抖就碎。”他说,还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要不是我路子广,这东西早跑到国外去了,也算是为人民服务。”
吴邪呵呵一笑:“看你那样子不就是个倒斗的吗,我看你是不敢出手,这是国宝,你脑袋不想要了!”
一句话被吴邪揭穿,老头子脸就绿了,可他有求于吴邪,还得忍着,说:“也不能这么说,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道道,想你老爷子当年在长沙做土夫子的时候,那也是威名远播……”
吴邪脸也臭了,咬着牙:“你要再提我爷爷,我们就不看了!”
“好好,咱打住,你俩快给我瞅瞅,我也好快点跑路。”
我从头到尾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份复印件——一看就知道,这是一篇保存完好的战国帛书,但并不是吴爷爷当时盗出来的那一份。这一份虽然年代也比较久远,但是应该是后几朝的赝品,也就是古董赝品,这是个身份很尴尬的东西。
“这应该是汉代的赝品,不真不假,没人知道这是照本摹的还是胡编的。”我说。
“那这是不是你爷爷盗出来的那一份?”
“不确定。”我打了个忽悠,已经看出了这份帛书的珍贵之处。
“实话和你说,我爷爷盗出来的那份他自己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被那美国佬骗过去了,你这问题我实在回答不了你。”我顺手把复印件递给了吴邪。
那金牙老头还真信了,叹了口气:“那真是不凑巧,那看样子不去找那个美国人,恐怕还真没指望了。”
“怎么,你们咋就这么在意这一卷?”吴邪问道,这太奇怪了,这古籍的收藏都是看缘分的,想把一套二十卷战国时期的古籍都找到,那也未免太贪心了。
“小兄弟,不瞒你说,我还真不是倒斗的,你看我这身子骨,哪够折腾啊,不过我那朋友的确是行家里手,我也不知道他卖的是什么关子,总之,人家有人家的道理。”他呵呵一笑,摇摇头,“咱也不好多问,对吧,先走一步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走得正好,我一把抢过吴邪手里的纸,迅速拍了两张照。
“咋,咋了黎阳?”吴邪一脸懵*。
“这帛书不简单,待会跟你讲,金万堂应该要回来拿了。”我镇定自若,而吴邪忙急急跑到门外张了一眼,只看到那金牙老头正往回赶。
“我*,神了啊你,这都猜得到。”
“傻*才猜不到。”我走出门,正好迎面撞上大金牙:“东西没拿。”
“嘿嘿嘿,谢谢您嘞。”金万堂冲着我傻笑了一下,我尴尬地点点头,回了店铺。
“哎我才反应过来,解黎阳你刚刚那意思是不是骂我!”吴邪瞪着我。
“这还用想?傻*。”我白了他一眼。
“解!黎!阳!”
“还听不听那帛书哪不寻常?”我慢悠悠地拿起相机,完全无视了吴邪的炸毛。
“……听!”
“看这儿。”我放大了照片的某一处,又把照片缩了回去,等待吴邪自己发现。
“狐狸脸……看着还挺有立体感……我懂了。你要拿这东西去做份假的?”吴邪凑到我肩旁,皱着眉说。
“说你是傻*你还不服,这东西是幅地图!还是个大墓!”我使劲敲了一下吴邪的脑壳——靠,傻到家了。
“这明明就是字,你从哪看出的图啊?”吴邪还是不解。
“算了,你还是晚上去问三叔吧。你这专业知识可以说是烂炸了,就这还想下地呢。我回里屋睡觉了。”
“哎你……!真是。”吴邪继续趴在柜台上翻笔记。
傍晚,店子打烊,又是无聊的一天过去了,果然屁东西也没有收进来,吴邪打发掉伙计,这个时候,一个短信息发过来。
“9点鸡眼黄沙。”我推开里屋的门,抬头看向吴邪——看来他也收到了。
是三叔发过来的,这是暗话,就是说有新货到了,紧接着,又是一条:“龙脊背,速来。”
居然还是“龙脊背”……那这东西可错不了的是个好宝贝啊。
“走。”我拍了下吴邪,示意他走人。
“行,等等我找下我车钥匙……”吴邪正准备翻找,被我制止了:“坐我车,就你那破金杯,等到了东西也没了。”
“OKOK,阳姐有钱了不起啊,我这小破金杯算是out啦。”吴邪把照相机装进包里,先我一步出了门。
“我*!奥迪!阳姐威武!”吴邪绕着我的新车摸来摸去。
“滚滚滚,去不去找三叔了你。”我轻踢了吴邪一脚。
“去去去,现在就去。”吴邪谄媚地向我赔了个笑脸。
「三叔住处」
“呕……”吴邪一下车便要找地方吐,边吐还边控诉我:“解黎阳,呕……你这是……呕,谋杀……”
“行了吧你,你这是还没见过潘子开车呢。”我不再管吴邪,抬脚便走了进去。
走进正厅,没人。我又上了二楼,一开门我便看到了那“龙脊背”——一把古刀,通体漆黑,在灯光下闪烁着不凡的光芒。还真是个好东西,卖得好的话起码能翻十几倍。
接着,我又看到了一个年轻人,穿的倒是和刀一样——通体漆黑,不过背影还略有些眼熟……想到这,我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这一声显然被三叔听到了,他看向我:“丫头来啦,吴邪呢?”
“在外边儿吐着呢,嫌我开车太野了。”我笑着坐在了三叔的旁边:“买家?”
“嗯,”三叔附在我耳旁轻语了一句:“哑巴张,四爷那边的人,你应该知道的。”
“噢,他啊……解黎阳,咱们以前在四爷爷那也算见过。”我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又向对面清冷的男子伸出了手。
“……嗯。”男子向我点了点头,无视了我悬在空中的手,拿起刀,用布裹了就走了。
“我*?这么拽啊。”我把手收回来,又惊又气,没想到这小子那和驴一样的臭脾气还是没改。
“牛*呗。”三叔歪歪头。
这时,吴邪上来了:“三叔,东西呢?”
“你小子他*的,叫你快点,你磨个半天,现在来还有个屁用!”
吴邪靠了一声:“不是吧,好东西也留给我啊,你也卖得太快了吧。”
“买家刚下去,你刚刚应该看见了。”我起身,轻车熟路地给自己搞了杯咖啡。
吴邪站在窗边指了指哑巴张,三叔点点头,做了无可奈何的个手势。
吴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哎,黎阳,帮我搞杯咖啡。”接着就把今天那金牙老头跑来刺探事情和三叔一说。
“不会真是地图吧?”吴邪问道,“这东西有什么蹊跷?”
三叔皱起眉头,说道:“你小子没准还真说对了啊!”
三叔一把夺过相机,打印了一张照片的复印件,细细观察着。
三叔兴奋得不住得发颤,一边自言自语:“这些人从哪里搞来这么好的东西,怎么我就从来碰不到,这次真是造化了,看样子他们还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我们可以赶在他们之前把这拨沙子给淘了。”
吴邪大大迷惑:“三叔,也许我是笨了点,可您真能从这么小的字里看出地图来?”
“嘁,你小子,我就知道你看不出来。黎阳告诉你的吧!”
“那当然,就吴邪现在这水平,起码得再学个十年八年吧。”正说着,我端着两杯咖啡回来了。
“来,丫头,给他解释解释。”
“这叫字画,就是把那地方详细的地理位置用文字写出来,这东西,其实我也看不全懂,还是三叔厉害。这世界上,能看懂这玩意的除了我和三叔之外恐怕不超过十个人。”
吴邪像个憨憨一样歪歪脑袋,问:“哦,那上面是不是写着向左走然后向右走,看见前面大树向右拐,看见一口井然后钻下去?这样?”
三叔叹了口气:“孺子不可教也,你的悟性这么差,看样子我们家到你这一代就玩完了。丫头,咱吴家的未来可全指望你了啊。”
“得令。”
“那你说是怎么样的?我爹又不教我,这东西又不是天生的。”
三叔得意地嘎嘎嘴,说道:“这种字画,其实是种密码,它有严格的格式,只要把里面写的东西按照它的格式画出来,就是一幅完整的地图了,所有你不要小看这区区几个字的帛书,不知道里面的信息有多复杂,说不定连哪里用了多少块砖都标得很清楚。”
我一看吴邪那满脸放光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也想去了。
“那你能不能看出里面写着是谁的墓,或者是不是比较有来头的主?”
三叔得意地一笑:“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看懂,不过这个墓穴应该是战国时期鲁国的一个贵族的,光看他的墓穴所在被人用这种隐秘的字画方式记录在这张帛书上,说明此人的地位应该相当高,而且这个墓地必然十分隐秘,是个好斗,一定值得一去。”
“怎么?三叔,你真的打算亲自去淘这拨沙子?”
三叔拍拍吴邪的肩膀:“这你就不懂了吧。和你说,唐宋元明清,那斗里面是有宝贝,但那最多只能说是巧夺天工,但是战国的时候,那时期的皇族古墓,年代过于久远了,你永远也估计不到那里面有什么东西,那战国墓可是出神器的地方,那可都是人间没有的东西!你说我能不想见见吗?”
“你就这么肯定?说不定里面啥都没有呢?”
我喝了一口咖啡,插话道:“不可能,这个狐狸脸是鲁国最早人牲时祭祀带的面具,这墓里埋一定是什么身份很特殊的人,可能比当时的皇帝还要尊贵。”
吴邪脱口而出:“皇帝他爹。”
“傻*。”
“三叔你看!解黎阳她又骂我!”
“没大没小,黎阳丫头是你姐!说话不过脑子,被骂你也活该!”三叔瞪了吴邪一眼,就想把那张打印纸收起来。
吴邪一把按住,朝他一笑:“三叔,你别急着收起来,怎么说这东西也是我搞来的,这次你怎么样也要带我去见识一下。”
“没那可能。最多到时淘出来的东西分你两件。”我冷下脸。
三叔大叫:“丫头说的对!不行,淘这沙可不是这么简单的,那地方可没空调,还机关重重的,随时可能要歇菜。你是你爹的独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让你爹给扒了皮不可。”
吴邪也大叫:“那黎阳怎么能去!她还从小就淘沙了呢!”
“你跟她能一样?就因为她从小就呆在墓里,所以比你了解多了!你才多少本事!”
“那拉倒!就当我没来过!”吴邪一把抢走三叔手里的打印纸,头也不回地就转身走了。
“三,二,一……”我在心里暗暗数着。
果不其然,三叔投降了,追上去,一把拉住吴邪手里的纸:“好好好,你厉害,不过咱可说好了,我们下盗洞的时候,你可得待在上面。这样总行吧?”
吴邪顿时心花怒放,忙点头道:“一句话!出门在外,就全听你的,你让我干吗我干吗!”
我默默地盯着三叔,意思是:“你这么快就反水了?”
三叔尴尬地笑了笑,略带几分心虚。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们三个人还不成事,我明天再调几个有经验的伙计过来,这几天我就解这张字画,你们俩得帮我去置办些东西。那些丫头都知道,你这几天领着吴邪去买买,也算熟悉熟悉。”我再无奈也只能点头答应,就各自分头去忙。
「吴山居」
“啊啊啊,阳姐救命啊,这什么分体式防水矿灯,螺纹钢管,考土铲头,多用军刀,折叠铲,短柄锤,绷带,尼龙绳……我才买了一半就花了将近一万块钱了!救救我吧姐,你和三叔这么有钱可不能这么吝啬啊!”吴邪闯进我的房间,上来就是一顿假哭。
“钱要攒着,你懂个屁。”
「山东,瓜子庙」
三天后,我、三叔、大奎、吴邪、潘子,还有哑巴张,六个人到了山东瓜子庙再往西100多公里的地方。
期间,我也试图和哑巴张搭过话,然而都被无视了。
“*,三叔,你们怎么还把哑巴张带来了,他这几年不是据说比我还贵吗?一路上屁也不放一个,找他都不理,闹挺。”
“这几天我也解过了,那地方只怕是不好盗,凶险万分也说不定。而且我本来想找瞎子的,谁知道他这几天跟四爷跑了。我还没问别人呢,这哑巴张就自己找上门来了。要我说啊,这人古怪得很,丫头你还是少接触他的好。”
“这俩有一个是好货吗请问。”我翻了个白眼,要是这么一说那还是哑巴好点吧,起码表面上看像是个正常人。
“不是,靠,我解黎阳都在这了还用得着找他个死瞎子?还有啊三叔,我和他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找他来岂不是明摆着恶心我呢吗。太不义气了吧。”
“哎呦喂丫头,不就是谈了个恋爱被……至于吗……好男人多的是,只要你有空,三叔立马给你拉一车来任你挑选——退一万步讲,实在不行了还有我大侄子呢吗对不对?何必单恋……”三叔一脸无语加担忧,语重心长地拍拍我的手背,很明显没把我的坏情绪当回事。
“去去去,你们男的啥也不懂尽说些风凉话,气煞我也。”我实在是听不下去,挥手打断了三叔,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便双手抱胸闭上了眼,不再多说。
【时间转换】
我从牛车下来,前看后看左看右看什么都没,然后就看到前面跑来一只狗,三叔一拍请来的向导,“老爷子,下一程咱骑这狗吗,恐怕这狗够呛啊!”
“不会,”老爷子大笑,“这狗是用来报信的,这最后一程啊,什么车都没,得坐船,那狗会把那船带过来。”
“这狗,还会游泳?”
“游得可好咧,游得可好咧,”老头子看着那狗,“驴蛋蛋,去游一个看看。”
那狗还真有灵性,真跳到河里游了一圈。上来抖抖毛,就趴地上吐舌头。
“现在还太早,那船工肯定还没开工,咱们先歇会儿,抽口烟。”
我总觉得不太对劲,一看表:“下午两点还没开工,你们这船工是什么作息啊?”
“我们这里就他一个船工,他最厉害,他什么时候起来什么时候开工,有时候一天都不开工,能把人急死。”老头子笑笑,“没办法,这河神爷只卖他面子,别人只要一进那山洞洞就肯定出不来,就他没事。要是你们会骑骡子,我们就能从山上翻过去,再一天也能到,不过你看你们这么多东西,我们全村的骡子也不够你们用的。”
“哦,”三叔一听到山洞,马上来劲了,拿出翻译好的地图,他一拿出来,我们马上凑过去看,只有哑巴张还是一言不发坐在一边。
“有山洞,还真是个河洞,就在这山后面。”三叔说,“怎么老人家,这山洞还能吃人?”
老头子呵呵一笑:“都是上几代留下来的话了,我也记不清楚了,那河道没通的时候,村里都说里面有蛇精,进去的人一个都没出来过,后来有一天,那船工的太爷爷就从那洞里撑了个小船出来了,说是外面来的货郎,你说这货郎哪有扛着只船到处跑的?大家都说他是蛇精变的,他太爷爷就大笑,说船是他隔壁村里买的,不信可以去隔壁村问,他们跑去一问,果然是这样,别人才相信,还以为那洞里的妖怪已经没了,结果胆子大的几个年轻人去探洞,又没出来。从那以后只有他家的人能够直进直出,你说古怪不?后来他们家就一直做这一行,一直到现在。”
“那狗没事情吗?”吴邪问:“不是用它报信的吗?”
“这狗也是他家养的,别人家别说是狗了,牛进去都出不来。”
“这么古怪的事情,政府就没人管?”
“那也要说出去有人信才行。”老头子在地上敲敲旱烟管。
我一言不发,眉头一皱,拍拍手:“驴蛋蛋,过来。”
那狗倒也听话,屁颠屁颠就跑过来了,我抱起他一闻,脸色更不好了:“……是那东西……”
“黎阳,给我也闻闻。”
我微微一笑,把狗抱给吴邪,然后……
“咳咳……咳!呛,呛死我了!”
潘子哈哈大笑:“想学阳小姐,你还嫩着呢!”
“这死狗,怎么这么臭!”吴邪恶心得直咧嘴。
“三叔,那狗……”我不动声色地走到三叔身旁,悄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狗小时候就吃死人肉长大的。”三叔说道,“那是个尸洞,难怪要等时间才能过,那船工,小时候恐怕也是……”
“不会吧!”吴邪惊疑地轻呼了一声。这句话一出,连哑巴张的脸色都变了。
大奎轻声问:“那尸洞到底是什么东西?进去会不会出事情?”
“不知道,前几年我在山西太原也找到这么一个洞,那里是日本人屠杀堆尸的地方。凡是有尸洞的地方必有屠杀,这个是肯定的。那时候看着好玩就在那里做实验,把狗,鸭子什么的放在竹子排上,然后架上摄像机,推进去,那洞最多一公里多点,我准备了足够长的电缆,可是等到电缆都拉光了,那竹排子都没出来,里面一片漆黑,不知道漂到什么地方去了,后来就想把这竹排子拉出来,才拉了没几下,突然竹排子就翻了,然后就……”三叔手一摊,“最后只看到一半张脸,离得屏幕太近了看不出是狗还是什么东西。要过这种洞,古时候都是一排死人和活人一起过去的,要是活的东西,进去就出不来!不过,听说山西那一带有个地方的人从小就喂小孩子吃死人肉,把尸气积在身体里,到了长大了,就和死人没什么两样,连鬼都看不到他。老爷子,你那船工是不是山西过来的?”
老头子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摇摇头:“不晓得哦,那是他太爷爷那时候的事情了,都不是一个朝代人。”说着看了看天,对那狗叫了一声,“驴蛋蛋,去把你家那船领过来!”那狗呜的一声,跳进水里就游往山后面游去。
这个时候,我看见,三叔对我和潘子使了个眼色,潘子偷偷从行李里取出一只背包背在身上。哑巴张也站了起来,从行李堆里拿出了自己的包。我假装暧昧地伏在吴邪耳边,轻声用杭州话说了一句:“这老头子有问题,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