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穿成反转宇宙韦恩家长子该如何达成 第2章 独子2

我想活着。

——我是说，至少不能因为食物太难吃而饿死自己。

管家阿尔弗雷德是个地道的英国人，而他掌管了韦恩宅主人的一日三餐。当我断了奶，获得餐桌的一席之地后，我的三餐也进入了阿尔弗雷德的管控中。

英国，美食荒漠。

为什么要让一个英国人来掌握饮食？

我百思不得其解。

一周内两次在早餐看到sh*t一样的烤豆糊，五次在餐盘旁见到颜色和味道都诡异如女巫坩埚内毒药一般的蔬菜汁，当我第三次面对午饭的酸黄瓜三明治（我讨厌酸黄瓜的味道）时，我是真的有些绝望。

这几周来我几乎没吃上一顿正儿八经的饭。

能入口维持生命的是食物，能给食客带来愉悦体验的才叫饭。

我见过阿尔弗雷德制作蔬菜汁。

黄瓜，芹菜，菠菜，胡萝卜，西红柿。每个单独拿出来都有十几种做法，而阿尔弗雷德做了什么？挨个把它们洗干净，扔进榨汁机，日的一声打成蔬菜糊糊，按比例兑水后就成了我们每天必喝的饮品。

我近乎惊恐地盯着他的暴行，感觉自己听到了蔬菜的冤魂在哀嚎，尖叫着它们不该得到如此对待。

而我需要喝下这些液体。

一阵悲从中来。

关于饮食，除了阿尔弗雷德操办的三餐以外，还有一种情况，就是韦恩夫妇在家里大办宴席的时候。

一盘盘洁白的瓷器摆放在长桌，摆盘高级，内容物却少得可怜。然而即使是那样少的餐食也会浪费很多。大部分来客都在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地彼此试探，觥筹交错间交易动辄百万的生意。各家的后代当然也是商谈的一部分。孩子们以家族利益为目的早早学会了虚与委蛇的交往，稚嫩的脸上是与长辈如出一辙的虚伪，被剥夺了单纯的权利。

我和那些孩子一样，纯粹为了社交参与宴会，好在因为年龄太小，只需要跟着韦恩夫妇，甜甜地冲每个人笑，偶尔再说两句漂亮话就够了。令我苦恼的是，做韦恩夫妇的人型随从代表没有自由活动，也就是没办法得到任何料理。很多次我保持着完美的笑容，余光瞥见侍从端着托盘经过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时在心里恨的牙痒痒。

这样令人绝望的日子结束在我过的第三次春天。

为什么要用季节计数呢哈哈当然是因为韦恩夫妇从没给我庆过生。

出生以来我没有收到过一句生日快乐。

偶尔我会想，如果哈珀还在，她会不会给我过生日。但无论怎样都没意义了，她已经走了。

说回春天。

彼时我的身高已经超过座椅，课业内容也逐月增加。阿尔弗雷德会定期检查我的学习成果并给家庭教师安排新的教导内容。虽然作业很多，但并没有让我完全失去休闲时间——被我用来满房子乱逛——只要我按部就班地跟着阿尔弗雷德的安排。我像个移动摄像头在韦恩宅游荡，看着下人们日复一日打扫这座豪宅，在每日任务结束后一层层上报给阿尔弗雷德——或是被阿尔弗雷德随机抽查。

偶尔我会离开宅邸去室外。散步，呼吸新鲜空气。

韦恩宅所处的城市并不常放晴，但当我一个人站在灰蒙蒙的天空下，闻到风里混合着水汽的土腥味时，我仍能得到内心的安宁。

然而独处的时间是稀少的。

在占地面积如此庞大的韦恩庄园说自己找不到独处时间似乎是无稽之谈，可实际上，无论我去哪，仔细观察后总能在附近看到一两个仆人。

他们没有打扰我的任何行动，我不能像个无理取闹的普通小孩一样让他们放下手上的工作离开。

乖巧懂事的小孩不会招人烦，不会被过多关注。

这是我需要的。

我从不多嘴。我只旁观。

看见，记住。

继大宅的内部构造和仆人排班之后，我记住了庄园各种景观和园丁们的职责划分，以及唯一来自庄园外的事物——货车。围墙内的植物都被修剪出造型，不同颜色的花卉拼出几何图形，那四个沉默寡言的园丁分别负责庄园东西南北的植被，他们在阿尔弗雷德的指挥下设计、修剪园林。庄园北面有个专门为货车通行的侧门，阿尔弗雷德每周在固定时间去开门，指挥工人从开进的货车上搬下一箱箱物资。

我观察着这一切。

阿尔弗雷德是蜘蛛，他用庄园里的每个人当作丝，织了一张巨大的蛛网，将整个老宅掌握在手心。

任何改变都不可能逃过阿尔弗雷德的眼睛。

当个听话的孩子稳妥生活很安全，可长期吃英国料理是生不如死。我还不想以后的日子都在幻想美食中度过。

没办法避开，那就正面应对。

我走了一步险棋——直接找上阿尔弗雷德，向他提出“想要厨具和各式中餐常用调料”的要求。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是，阿尔弗雷德没有询问原因，他只是半阖双眼，同时夸张地高高挑起眉毛，发出些戏剧性的慨叹。

“Oh……看上去这座古宅里住的年轻少爷有一颗标新立异的、勇敢的心。”

抑扬顿挫的英伦腔调令我甚至没办法判断这是否为一次嘲讽。

阿尔弗雷德站得板直，垂下眼睑注视着仅有他大腿高的我。我看到他的眼神，像对比，像判断，像评估，精明又冷酷。漫长的对视，直到我一动不动僵硬立在原地几乎有些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时，阿尔弗雷德终于不紧不慢地开口：“当然。我会为您采购所需之物。小托马斯少爷。”

于是我知道这关过了。

我开始隔三差五的给自己开小灶。

即使后来我的课业压力日益增加，需要学的内容涵盖了乐器到武术，从人文到数理，几个家教轮番上阵填鸭般强行让我掌握这些多余的技能，只要一天结束时，我能吃上一口热腾腾的饭（甚至是我自己做的），我就觉得日子还能继续过。

以及，虽然没用上，但我其实为自己准备了足够完备的动机。韦恩宅有间图书馆，储存的书籍极为全面、崭新。我打着“想找词典”的旗号支开图书管理员，目标明确地去搜寻各种菜谱，手上抱了几本漫画书作掩护，这样被发现时还能以“没认出菜谱和漫画书区别”为由蒙混过关。

……也许用上了。

不得而知。

毕竟，这座宅子里每个人都是阿尔弗雷德的眼睛。

我想出阿尔弗雷德是蜘蛛这个比喻的时候感觉自己简直是天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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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独子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