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或许能剖开成两半,但情意却很难平均地分给不同的人,这不是梦,颜淡知晓前尘,又如何心无牵挂地再爱一场。
可司凤等了她太久了,他所受的苦岂是几个词几段话能概括的,被毁掉情根,情感淡薄,连自己流泪都不知道。她怎么忍得下心拒绝他呢。
小鸟却总能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胡乱抹了把眼睛,擦掉那些不明所以的泪水:“别因我而为难,颜淡,我不怕痛。若你真的放不下唐周……我、我只做鹦鹉……只做金翅鸟也没关系的。”只是痛一痛,没关系的。
先不提什么放不放得下的,颜淡不解地问道:“你怎么老是说鹦鹉,什么鹦鹉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他告诉她那个鹦鹉的故事,寓意如何不重要,书生是否见色起意生出妄想更不是他所在意的,他只是觉得,能够在她身边做一只未开灵智的宠物,也不算坏。
颜淡回想起那时和几个小姐妹撰写的灵兽饲养指南,估计是那里出了问题,小鸟平时不听话的确很像未被驯服的灵兽,所以借鉴了一些她和小鸟相处的做法,没有真把他当宠物啊!
“我从未将你当作宠物来看待,你是我特别重要的……朋友。”
可她有很多朋友,性格相合聊得来就能做朋友,他甚至是其中最难给她回应的一个。
“……和余墨、录鸣他们一样的朋友吗?”
颜淡心知不是,余墨或是录鸣有了心上人她会由衷地祝福,换作他……
“你方才还说不想让我为难呢。”心绪纷乱,颜淡也不愿在此刻随口做出决定,该好好想想的,“司凤,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没关系……”
香气馥郁的手掌堵住后话,果然还是得使些“强硬”的手段,小鸟乖乖不动,很好。
“不许说我不爱听的,就没有没关系!”颜淡收回手,又狠狠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再冷漠的人,脸颊肉也是软的,“还有,忘掉什么乱七八糟的鹦鹉,你要是再胡思乱想,我就……反正你得听我的!”
收回那句“不算坏”,或许,也挺好,她没有再哭,能够对着他肆意地发泄情绪,只是宠物的话,也挺好。
不能让她总是困在那些糟心事里。
“颜淡,这不公平。”
“怎么不公平?”
“我听话,不该有奖励吗?”
……
得寸进尺的代价是小花妖半日不肯理人,对铘阑山那些朋友倒是有好脸色,对他就另当别论了。
余墨一脸幸灾乐祸:“你说说你,讨巧卖乖要什么没有,非得惹她生气!”
“你懂什么。”他自有考量,就算揍他一顿也不会掉块肉,但气堵在心里才要命。
“我是不太懂你们了,颜淡开心就好,说真的要不是有你,怕是我找这些朋友来,都留不住颜淡。”余墨看了眼始终注视着颜淡不曾移开视线的小鸟,大着胆子凑近一点,“虽然颜淡可能会摇摆不定,毕竟感情都刻骨铭心,但作为兄弟,我支持你……”
就知道这家伙油盐不进,把话听完的耐心都没有。
他挤开那个总往颜淡身边凑的小狐妖,他忍了两个时辰,不能再多了。
子炎本来还想闹一闹,见是他,慌忙躲到姐姐身后去,不行,姐姐也挡不住疯子,还是让紫麟来吧。
“你抖什么?”琳琅拍了紫麟一下。
“我、我害怕啊……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个小弟受伤了,我得去看望他!”
琳琅眼珠一转:“你说得对,咱们赶紧去吧!”
小狼妖丹蜀腾得一下站起来:“我……那个、我娘要生了,我先走了!”
转眼间,桌边只剩下他和颜淡。
颜淡瞥了眼拼命忍笑的余墨,没好气道:“早让你别告诉他们司凤的身份了,都吓跑了吧!”铘阑山但凡和颜淡较为亲近的,找不出一个没被小鸟迫害过,颜淡养的小鸟在那几个山头可是能止小妖夜啼的存在。
而令妖闻风丧胆的某人需要关心的只有一件事,为何颜淡和余墨说话,却不理他呢,做点什么她会高兴呢?远处有人窥探,无视掉,不伤人,应该可以吧。
巷口拐角,唐周拦下想出手的师弟,却让秦绮发现自己手腕上清晰可见的灼痕。
“唐周师兄你这……你的法环呢?”秦绮不敢置信道,“自从你和颜淡下山后,降妖堂外的镇妖链频繁异动,掌门猜测是你动了凡念,果真如此……你竟是爱到这个程度了?”
唐周有口难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