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蝙/悬疑】超蝙探案集 第2章 凛冬将至2

【雪的三副面孔】

他在屋子里检查了一圈，只粗略看了看尸体和那根绳子，他现在没有能力把他放下来，绳子是棕色的，很结实，起码能承载像船夫这样的重量，一般船上会有这种绳子，他出门找到那艘小木船，它被绑在岸边，周围的水面有要结冰的趋势，布鲁斯上去找了找，发现船舷位置上放着的绳子果然不见了。

屋子里的东西很乱，瓶瓶罐罐倒了一地，似乎有人在这里争吵过，他用指头摩挲了一下桌角，摸到暗红色的已经干涸的液体，他凑近闻了闻，是血。

布鲁斯绕到船夫尸体的背后，他的后脑勺上同样有凝固的血迹，但是由于严寒的天气，他不能按照常规的方式用血液凝固的情况来推断案发时间。

门外传来嘈杂的交谈声，乔走进门：“老天，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上去愁容满面，为自己旅店的前景感到担忧，布鲁斯不认为是他干的，如果凶手是乔，他大可以挑没有人的时候动手，他的目光移到其他人的身上，众人神情各异。

露易丝挤到前面来，拿起胸前的相机给尸体前前后后拍了几幅特写：“有人认为他是上吊自杀吗？”

她锐利的目光环视一圈，扫过威尔逊惨白的面色，玛利亚抓着他的胳膊瞪大了眼睛，脱口秀演员女士更是躲在众人身后一副吓得神经质的模样，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我是警察，让我来看看。”威尔逊腾出一只手从胸口掏出一个证件快速的给众人扫了一眼，又速度很快的塞回胸前的口袋。

“死者的名字？”威尔逊问乔。

“本杰明·安东尼。”

“身份、年龄，在这干了多久？”

“船夫，今年53了，在这干了至少得有五年。”乔回忆。

“你们可以先回去，我在这里取证，过会儿我会挨个问你们一些问题，只是常规性问题，不用紧张。”威尔逊安抚性质的看向脱口秀演员女士，而那名女士根本没注意到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慢慢吞吞的往回走。

威尔逊自讨没趣，回头轻拍了拍玛利亚：“回去吧亲爱的，外面太冷了。”

阿尔弗雷德站在旁边，一副无波无澜的模样，眼神平静的落在这位威尔逊警官的身上，布鲁斯晃了晃手电筒，光束打在本杰明的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光的缘故，那张脸显得扭曲又悲伤，像是《呐喊》中的人物。

“你们不回去？”威尔逊问。

“不，我想再看看。”布鲁斯说。

“有钱人奇怪的癖好？”

“算是。”

露易丝也留了下来，她在屋子旁边转了一圈回来：“痕迹都被雪盖住了。”

布鲁斯注意到她嫌恶远离了威尔逊的地方，因此她不得不靠近他，露易丝对他们两个都没有好脸色。

“我们得把他放下来看看。”露易丝做出决定。

威尔逊一直在别的地方翻找东西，直到露易丝准确的喊出他的名字：“威尔逊，别在那傻站着，韦恩先生弄不了这个。”

“我们应该保持现场的完整性。”威尔逊不满的说。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知道规矩，快点，动起来！”露易丝有些不耐烦。

露易丝站在桌子上解开绳索，威尔逊和布鲁斯在下面把尸体放在空地上，这么看能更明显的看出本杰明脸上的表情，恐惧与哀痛同时出现在他苍老的、皱纹纵横的面孔上，黑色的瞳孔微微扩散，威尔逊蹲下身拨开绳子，本杰明的脖子上有道深深的勒痕。

“脖子上一道勒痕，后脑勺尖锐物品撞击，看上去就这两处。”威尔逊说。

“后脑勺是被桌角撞的，”布鲁斯指了指他刚刚摸到的那一角，“他曾与人在这里发生过争执……”

“好了，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OK？”威尔逊说。

布鲁斯眯起眼睛。

“脖子上有两处勒痕，不知道这位专业人士有没有看出来。”他说。

威尔逊有些慌乱，他蹲下身重新仔细查看本杰明的脖颈，两处不同角度的痕迹，一前一后，确实是两道勒痕，露易丝拿相机拍下细节图，她用惊异的目光看了布鲁斯一眼，没想到花花公子还有这本事。

“三处伤口，后脑勺的撞击伤口和脖子上的两处勒痕，”威尔逊站起身，瞪了布鲁斯一眼，“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些东西要留存证据。”

露易丝皱起眉，布鲁斯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他们先离开。

布鲁斯告诉了阿尔弗雷德脱口秀演员的行走路线，现在阿福在前往远处的树林探查情况。

“他一直试图让我们离开。”露易丝说。

布鲁斯带着她绕到木屋后面，有一扇小窗子，窗户的位置在屋子里桌子的上方，他能从这里看清威尔逊在里面干什么，露易丝踮起脚尖，只看到了天花板，她打开相机的录像模式伸到窗边。

“角度再往下一点，他在翻找东西。”布鲁斯提醒道。

露易丝挪了挪角度。

“大都会警察局现在很忙，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露易丝小声说。

“你似乎很讨厌他。”

“所有女人都厌恶渣男。”露易丝说，毫不避讳布鲁斯是个花花公子的事实。

“他骚扰你？”

“我看不止，不过脱口秀演员没理会过他。”

“他要出来了。”

布鲁斯微微蹲下身，和露易丝一起往木屋的侧方看，威尔逊往口袋里塞了什么东西，一张纸之类的，接着他朝别墅的地方走去，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再加上暴风雪，能见度低的吓人，空气冻的人脸颊生疼，呼出的热气立马凝结成了白色水雾。

“等等，我忘了一个东西。”布鲁斯说。

他进屋拿出一个收音机：“走吧。”

“我见过这个，是卢瑟的。”露易丝把脸埋在她厚厚的围巾里。

“他似乎忘在了花园里。”

“卢瑟不是那种会忘掉什么事的人，给我看看。”露易丝说。

她的指尖冻的通红，对着收音机敲敲打打，收音机传出空荡的回响，还有物件在里面移动的声音，露易丝兴奋起来：“可算让我抓到了！”

她蹲下身把收音机往一块石头上很用力的砸。

“我想拆别人的东西是违法的。”布鲁斯礼貌的说。

“不许说话，再说上面也没写他的名字，充其量算是无人认领的物品。”露易丝说。

布鲁斯听到声响，把手电筒往树林的地方照了一下，阿尔弗雷德回来了，老人的手上拿着一条麻绳。

“另一根绳子，您有什么想法？”阿尔弗雷德把它递给布鲁斯。

“先回去……”他低头看到露易丝从收音机的碎片里捡出一个黑色的物件，“外面太冷了。”

布鲁斯行动不便，落在了两人后面，阿福和露易丝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里，接着他听到身后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传来除暴风雪之外的其他声音，是脚步声，他捏住拐杖头部，绷紧了神经。

那人步伐不停，踩的雪咯吱作响，没有要隐藏自己的意思，布鲁斯回过头，看到一个穿着单薄白衬衫的青年往他这边走，是他看到的那个住在不存在的第六楼的青年。

青年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安静的看着他。

布鲁斯试探性的喊出那个名字：“克拉克？”

“你似乎对我很感兴趣。”克拉克用陈述句说。

克拉克有一双阴暗而生动的浅蓝色眼睛，布鲁斯认为很吸引人，接着他又猛地意识到克拉克就是一楼电梯口画像上的那名婴儿。

“你穿这么少不冷吗？”他忍不住问，“听说你生了怪病。”

青年怪异的笑了一下，笑容既嘲讽又悲伤：“是吗，他们是这么说的？怪病？”

布鲁斯沉默片刻，冻的瑟缩了一下，克拉克叹了口气，往前一步：“来吧，让我送你回去。”

“你……”布鲁斯开了个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克拉克的手掌很温暖，尽管他穿的这么少，依然感觉不到寒冷似的，布鲁斯现在有点相信他确实的了怪病，他微微偏头打量对方，从那张面孔上看不到任何东西，克拉克像是这座古老建筑里不可言说的秘密，而他恰好很喜欢探索秘密。

他们在离别墅大概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布鲁斯疑惑的看他。

“我不存在，韦恩先生，我得走了。”克拉克平静的说。

克拉克·肯特，他就是那个肯特夫妇收养的孩子，因为生了怪病而被养在这里23年，他想，一个不存在的人，跟那个不存在的第六层一样。

他看到克拉克的白衬衫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单薄的衣物勾勒出他的身形，他拥有健硕而完美的肌肉，不像是一个病了二十多年的人，几秒钟后克拉克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他沿着克拉克的步伐走了一遍，脚印突兀的消失在一丛灌木前，如同这里突然出现一个黑洞把他吞了进去。

他回到别墅大厅，乔点燃了壁炉，大家围坐在壁炉旁汲取着那一点温暖，露易丝目光催促着他快点把门关上，他走近他们之后才发觉这里气氛紧张。

“怎么回事？”他问。

“德莉不肯和威尔逊说话。”露易丝说。

德莉应该就是脱口秀演员女士。

布鲁斯在阿福搬来的椅子上坐下来，看向她，女人的短发凌乱的贴在脸上，面色比雪还白，眼睛无神的看着壁炉里跃动的火焰，火光照在她的脸上，阴冷更甚死人。

“别逼她，威尔逊。”露易丝严厉的说。

“那我们该怎么得出结论？就这么傻坐着？”威尔逊脾气也很不好，“她是第一个看到的人！”

“凶手才是第一个看到的人！”露易丝的脾气则更差，“德莉又不是凶手，你最好给我态度好一点，否则别怪我打断你的鼻子！”

“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又没人有证据。”威尔逊小声嘟囔着，玛利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了一下，露易丝对他们二人翻了个白眼。

他转向布鲁斯：“你是第二个看到尸体的，我们先来问你。”

“悉听尊便。”布鲁斯把目光从德莉身上移开，左手大拇指在口袋里摩挲着那根小树林里找到的麻绳。

“你在几点到的木屋？”

“德莉跑出来之后，我在半路听到她的尖叫声，半路还碰到她了，大概是八点半。”

德莉微微点头，证实了他的话。

“你之前在干什么？”

“去花园逛了逛。”

“那个破花园有什么值得逛的？”

“你看不到不代表没有。”布鲁斯说。

他盯着威尔逊的面孔看了一会儿，想到露易丝之前说过的话，开口：“我想再看一眼你的警官证。”

威尔逊下意识的捂了一下口袋，又迅速松开，语气很差：“我已经给你们看过了，要是大家都频繁的看警官证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案？”

“那我有权怀疑你的警官证是伪造的。”布鲁斯说。

“放屁！”威尔逊愤怒的站起身。

“你不敢给我们看？心虚了？”露易丝说。

威尔逊抿紧了唇，环视一圈，除了玛利亚没人站在他这一边。

“我受够无端的指责了！我受够了！你们都去死吧！”他的语气里压抑着怒火，转身离开人群，一只手一直放在口袋里，似乎在保护着什么，玛利亚起身和他一起离开。

露易丝无奈的耸了耸肩：“要不要看看录像？”

卢瑟看起来有点不高兴的在远处坐着，光头在阴暗处闪闪发光，对他们的讨论不屑一顾，脸上有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

“我下午出去过。”德莉突然说话，她一开口就像变了一个人，语调低沉，相当有魅力。

“威尔逊站在船上等人，等的人是船夫，他们争吵过，威尔逊的态度咄咄逼人。”

“大概是下午几点的事？”露易丝说。

“吃完饭，我打算出去散散步，那个光头也看到了，玛利亚一个人呆在这里。”德莉说。

卢瑟感到自己被冒犯了，但他还是证实了对方的话：“饭后我去花园，看到威尔逊和她一前一后离开了这里，她先离开。”

“我在八点下的楼，那时候大家都在，案发时间在七点半到八点之间，假设他吃的很快，只用十分钟，他也有二十分钟的作案时间。”布鲁斯说。

“他有什么理由杀那个船夫？”卢瑟说。

他倒是问了个好问题。

“各位，好消息！”乔在外面喊道，“我找到一个备用电源！过来帮忙抬一下！”

谢天谢地，他真害怕要爬楼梯爬到五楼，布鲁斯想……楼梯？频繁的坐电梯让他忘记了还有楼梯这个选项，五楼到六楼他是否也可以猜测存在一个楼梯？他想到了那个总电源控制室。

“乔，我那一层有个总电源控制室，你有钥匙吗？我有修理过电路的经验。”他自然的说。

“那个地方早就废弃了，电源控制室现在在一楼，那里改成了杂物间。”乔低头研究备用电箱，布鲁斯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布鲁斯点点头：“我跟你一起去控制室看看能不能修好。”

“这里有一个怪物！”卢瑟接着之前的话题大声说，“为什么没人怀疑是它干的？”

乔抬起头看了一眼卢瑟。

“这里没有怪物，先生，如果你再制造恐慌我恐怕不能再为你提供住宿。”他说。

“我会在你们的官网上打差评。”卢瑟说。

“请便，但这里没有怪物。”乔的语气自始至终都很冷静。

“我倒要看看等我找到证据你们又会怎么说。”卢瑟说。

乔没再理会他，和阿尔弗雷德一起搬起备用电箱往电源控制室走，布鲁斯跟在他们身后，医生说他的腿要休养五个月，现在已经是第六个月了，仍然不见好。

他们进屋去更换电源的空当，露易丝走到卢瑟面前把从收音机里拿出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监控器？卢瑟，你在干什么？”她说。

“就像我所说的那样，他们养了一个怪物。”卢瑟说。

他的航线捕捉到大都会上空出现了不明飞行痕迹，未经报备过，那天他决定驾驶直升机在那条轨道附近寻找线索，那条线一直通往哥谭，在六个月前就出现了，大概在十月中旬，他的卫星终于拍到了在不明轨道中出现的物体。

令他震惊的是，那居然是一个人。轨道的终点是一个小岛，还有一条从小岛出发的支线通往哥谭内部，他没有继续深入，蝙蝠侠就算这段时间莫名失踪，但他的威名仍在。

那个小岛就是这里。

“你是个记者，莱恩女士，”卢瑟说，“你知道这件事的含金量，一个会飞的生物，形似人类，而且飞行速度极快。”

“你来这里是为了找他？”

“要是我们能把他抓住并进行研究，人类将会迎来一个全新的时代！”卢瑟激动的说。

露易丝一时有些语塞，但她难免对此产生了好奇心。

“让我看看你的监控记录。”

“我房间有电脑。”

“等有电了我们上去看看。”

大厅一片大亮，露易丝不适的眯了眯眼。

“能撑上大概三天，不用担心，暴风雪不会持续很久。”乔说。

卢瑟和露易丝路过德莉，女人仍然保持原来的姿势坐着，一言不发，但脸色没有那么苍白了，有了一点点血色，露易丝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布鲁斯在他们身后，坐上同一班电梯，他看到只有三楼一个按键亮了。

“你们住在同一层？”他说。

“我住二楼，和德莉一层，上去有事。”露易丝说。

布鲁斯点点头，应该是关于那个收音机和里面的东西的事，而如果露易丝和德莉一层，那对情侣住在四楼，那么卢瑟也租了整整一层楼，肯特夫妇住在一楼，但他迄今为止都没有见过玛莎。

他认为他马上就能找到答案。

沿着柔软的红地毯，他走到五楼的最里面，把拐杖夹在胳膊底下，掏出口袋里的铁丝干起老本行，锁打开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他把锁从上面取下来，按下门把手。

里面是楼梯，他走进去，关上门，想着玛莎，想着那个青年，拄着拐杖上楼梯并不方便，但他实在是好奇，楼梯转弯，再往上一层楼梯，尽头有一扇黑色的铁门，门虚掩着，露出一条缝隙像是一直在等一个人来。

现在站在门口，他竟然开始犹豫了，有种道不明的紧张情绪在心头腾升，他有一种会发现一个前所未有的秘密的感觉，而真相全部等在那道虚掩着的门里，他一打开就能发现。

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期待一起向他涌来。

“你还在等什么，要我亲自来迎接你吗？”青年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他像能看到他似的。

布鲁斯走上前，打开门。

露易丝凑近卢瑟的电脑屏幕，监控摄像头是从下往上拍摄的，对着六楼的窗口，前面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白，直到布鲁斯·韦恩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她抿了抿唇：“他是怪物？”

“他是草包。”卢瑟憋屈的说。

“再等等，他在找什么东西。”他说。

韦恩抬起头，大衣挡住了一部分摄像头的视线，只能看到一只手从六楼的窗户伸了出来，紧接着收音机就被韦恩踢到了，接下来的画面都是韦恩晃动的大衣。

卢瑟被气笑了，抬手就要关掉画面，露易丝阻止了他：“等等，它有一段时间被放在木屋里，说不定能看到威尔逊在我们走后干了些什么。”

时间跳到八点四十二分，布鲁斯和露易丝离开了木屋，收音机在地上拍到威尔逊翻找东西时紧张的表情，他在抽屉里拿了一张相片出来，相片背部有几个英文字写着“安东尼一家”，摄影师拍全家福的时候都会做一些笔记在背后。

“安东尼，本杰明姓安东尼，威尔逊拿他家的全家福干什么？”露易丝思索。

卢瑟不关心这些：“你该走了。”

露易丝出门，下到三楼，想了想，敲了敲德莉的房门，她觉得对方需要帮助，正常人见到尸体之后都会受到极大的惊吓，从德莉控制不住的身体反应来看，她本来就神经脆弱。

没人开门，她低头看脚边的门缝，没有光，德莉还没上来，又或者她不想来开门，露易丝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打算好好休息一下，她今天晚上经历了太多事了。

“关门。”克拉克说，他坐在窗边，画着一幅画，画面乌漆麻黑的一团。

“随便坐。”他又说，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布鲁斯在这里四处闲逛，房间里灯光温暖，有个小厨房，大浴室，卧室在浴室旁，还有一个杂物间、一间书房，生活用具很齐全，肯特夫妇并没有苛待他。

“好了。”

克拉克站起身，露出他正在画的那幅画，布鲁斯走近看，发现那是座他熟知的城市，他甚至画出了滴水兽，蝙蝠侠蹲在上面，黑色披风遮住了半个哥谭，克拉克把它取下来，卷成卷用丝带捆住，递给他：“送你的。”

“谢谢。”布鲁斯接过它。

“你去过哥谭？”

“晚上没人的时候，是的，我去过。”克拉克说，他走到窗边，这窗户正对着哥谭的方向，他贴心的没有开窗。

“我没见过你。”

“你当然没见过我，蝙蝠侠。”克拉克说。

布鲁斯的眉目瞬间变得凌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傻，布鲁斯，我了解你，你是蝙蝠侠，也是布鲁斯·韦恩，是守护者，也是花花公子，世界上没有事能瞒过我”

“我呢，”他轻声说，“我是克拉克·肯特，也是那个被关在在这里的怪物。”

克拉克垂下眼眸，布鲁斯有一种自己在欺负人的错觉。

“我还以为你只是生了病。”

“如果这是生病的话……”

克拉克眼睛变成了红色，把眼前的玻璃灼烧出一个洞，布鲁斯在震惊之下后退了一步，旋即他就开始思考应对方案。

“你在想怎么对付我。”克拉克的眼睛变回蓝色。

而布鲁斯在想他确实很了解自己。

“我不止这一项能力，布鲁斯，”克拉克的双脚离地飘了起来，“我看到卢瑟现在在花园里安装新的摄像头，德莉又出了门，看到威尔逊在床上辗转反侧，我也看到确实是威尔逊勒死了本杰明。”

“但是为什么？他没有理由。”布鲁斯忍不住问。

“威尔逊姓安东尼，乔知道，但乔觉得他们父子情深，事实上威尔逊恨死本杰明了，他问本杰明为什么二十几年都不回家，他说他的母亲在他十六岁的时候酒精中毒死去，郁郁而终，”克拉克嗤笑了一声，“父子情深。”

布鲁斯得知了答案，冷静下来，闭上眼想了一会儿，雪花从破洞的窗玻璃那里飘了进来，冷空气让他的头脑恢复清醒。

克拉克的双脚落地，他谨慎的询问对方：“为什么告诉我你的能力？”

“我观察了你很久，从你成为蝙蝠侠的时候开始，布鲁斯，与卢瑟不同，你是个好人，有钱也有能力，我想不出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让我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们眼前。”克拉克说。

“我受够躲躲藏藏的生活了。”他说，眼睛湿润。

布鲁斯这才意识到克拉克的年龄比自己小，他有点无措的看向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克拉克，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如果你一直在看，你应该也知道蝙蝠侠已经消失了六个月。”

“你的腿已经好了，布鲁斯，你有心病，”克拉克看着他，睫毛湿漉漉的，“我能帮你治好，相信我。”

布鲁斯转身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这一晚上所有人都睡得不安稳，恐怖与迷茫在这栋别墅里蔓延，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看不到的眼睛监视着所有人，这种气氛在第二天早上七点达到了顶点。

德莉的惊呼声再次传遍了整个别墅，她看起来几乎要崩溃了，瘫软在地上，手指哆哆嗦嗦的指门口：“威尔……威尔逊……威尔逊死了。”

乔出门查看情况，威尔逊摊在地上，身后晕开一大片血泊，听到声音露易丝连忙下了楼，她的睡眠一向不好，纵使是坚强如她看到威尔逊这副凄惨的模样也白了脸色，她蹲下身扶起德莉，德莉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