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百年孤寂不死鸟 第28章 26

夏日的微风吹来，花园里开满馥郁芬芳的粉玫瑰花。

阳光中，那座庞大的白色宅邸仿佛遗世独立的城堡。

车缓缓开入笔直宽阔的山路，那座城堡渐渐消失在地平线……

你靠在座位上，窗外的风声包围着你，脑中彻底一片空白……

永生的人鱼族——

他们漫长的一生只爱一个人——

哪怕那个人不爱自己，也依旧会痴痴地在原地等待她——

这份专情深深刻入DNA，让每一代好不容易诞生下来的人鱼都无法逃脱这个命运——

大多数人鱼都不能终成眷侣……就算成了，如果对方对自己不是真爱，将不会诞下子嗣……因此人鱼族的数量越来越稀少——

而人鱼若能跟所爱的人类结合，达到一定次数后基因会突变，获得短暂的永生。为了持续这样的永生，这个人类一辈子只能陪伴在人鱼身边，无法离开人鱼——

胃里翻涌着恶心感。

不知是晕车了还是被这个人鱼的故事震慑到。

想吐，很想吐。

那些疯狂的科学家穷尽一生去研究的永生秘密，难怪最终都无果。

真相是如此的令人窒息。

你吞咽下翻涌到喉咙的酸涩和恶心，死死盯着玻璃窗，上面倒映着一张惨白惨白的脸。

亚瑟给你三天时间缓冲，去相信他说的话。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存在就已经颠覆了你对科学一贯的信仰……

你当下就相信了亚瑟没有说谎，这其中匪夷所思、玄而又玄的原理，你也可以明白……

你骗了亚瑟说血清没有用，其实那根本不是血清。

通过仪器，当你看到了里面东西的那一刻，心里就已经隐隐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还好，还好这个没有落入他人手里。

那个夜晚，你亲手毁掉了那瓶东西……

漫长的公路结束后，车开入了市区。

街道两边是明亮的店铺和熙熙攘攘的路人，再往前开一点，就是市中心医院。

车在路边停下。

下了车后，你径直走入街角的暗道，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不再忍耐，争先恐后地汹涌而上，你扶着墙壁痛苦地呕吐。

不知过了多久，你缓慢地直起弯曲到僵硬的腰，无助地朝医院走去。

身边跑过两个玩闹的小孩子，他们的脚步随着风带动着树叶沙沙响。

你凝望着这两个孩子，心跳缓慢得可以听到每一次脉动……

有我在先，你们不会怀孕了——

胃里再度翻涌起了恶心！

这句话的每一字都使你心抽紧绞痛。

会带来的后果已经完全超出了你的接受范围。

到底还要不要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

脑目一片混乱。

你当时就犹豫了……没敢再回应亚瑟，而他也并没有强留你，联系了司机送你回去。

走进医院后，你径直朝五楼熟悉的病房走去。

病房里空荡荡的。

静得可怕。

远处跑来一名护士，她的声音在你耳边轰然。

——忒修斯太太！您的丈夫在急救室……

你跟在她身后来到三楼的急救室门外，明明跑得气喘吁吁却浑身冰冷。

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如坠冰窖之中，又如被放在烈焰上焚烤。

世界变得混沌……

泪水静静从眼睫滑落……

将近这一周，每当你冲进病房，看到的不是雷欧正被抢救的场面就是正在昏迷。

所有的医生和护士全都冲进来。

……

心中是难以压下的愧疚。

你蹲在空无一人的走廊，肩膀疲倦地垮了下来，将头埋进膝盖里，整个人紧紧地抱成一团。

眼前就有触手可及的“药”，你多么想抓住它。但，代价真的太大了，你好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

病床被推出来。

那雪白的薄被下雷欧苍白失血，他的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连睫毛微微的颤动也没有。

脑中顿时轰然一片，胸口的窒息感令你的眼前发黑。

你颤抖着碰向他的手，如此冰冷……

冰冷得好像已经没有生命。

“雷欧……”你痛苦地一边摇头，一边喊他的名字。

听到你的声音。

病床上，雷欧吃力地看向你。

空洞的双目有了一丝微弱的光，焦灼地凝望着你的全身。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你脸颊上干涸的泪痕。缓缓吃力地伸出手，试着拂去你的眼泪。

“……不要哭，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哭了吗……”

你屏住快要落下的眼泪，在翻卷而来的痛楚中，俯下身吻住雷欧的唇。

轻轻地一吻过后，你低哑地呢喃：

“雷欧……我不能失去你……如果可以换回你的健康……我……”

一地滚烫的眼泪从眼眶静静滚落，

“对不起……请原谅我……

我爱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