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百年孤寂不死鸟 第27章 25

那嫩粉色的痕迹被冰凉的指尖轻轻抚过。

明明很淡很淡，可在雷欧眼中它是那样的胭红嚣张，仿佛是某人刻意留下的宣战旗帜。

望着他的手指苍白修长，你掩住眼底的湿润，长长吸了口气。

不再去看雷欧，你将目光转向他身后破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尖锐的碎片反射着冰冷的光。

告诉他真相——

那残酷的真相——

让他痛恨你——

放下你——

“雷欧……”

你苍白的嘴唇轻轻颤抖，“知道吗……很多年前，在你还患病的时候，

我去见了亚瑟……”

……

…

【数年前】

由于长期盯着那束刺眼的冷光，在关闭了操作仪器后，眼睛酸涩不已。

窗外已是深夜，寂静的实验室里只有你一人。

这些天你一直白天守在医院，夜里到实验室研究能治疗雷欧的方法。

无论你怎么努力尝试，终究无法成功……自己并不是什么天才医学家，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可当回到医院，你看见渐渐变得苍白消瘦的雷欧，他的眼神总是空洞洞地望着窗外……

只有当注意到你来了，他的嘴角才会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你的胸口一痛。

无论如何……不管用什么方法……拜托了……只要能让雷欧活下去……我不能失去他……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人了……

犹豫了很久的决定，你最终还是把淡黄色液体从小瓶子里倒出，一滴，一滴。

刺眼的冷光再次射入眼睛。

仅此一眼，当你看见里面的东西时，瞬间瞳孔收缩。

慢慢直起身，关闭了仪器电源。

窗外的夜色将你整个人笼罩起来，冰凉的汗水从额头滑落。

你坐在实验室中久久无法起身……

……

…

笔直的公路仿佛一路通到天际！

黑色的帕卡德跑车风驰电掣地行驶在通往海边的宽阔公路，你坐在副驾驶上，车窗被你摇下一半，耳旁是呼呼的风声。

绕过落满海鸟的岩石岛，又转了一个弯，司机将车开进一座隐秘在翠绿美丽花园中的宅邸。

空气中带来海水的味道。

这是一处私人海湾，阳光灿烂地照耀，海风无比温柔，犹如进入了一片世外桃源。

一下车，你就被眼前如城堡般的庞大宅邸震撼到了。

“忒修斯太太，请随我来。”

身穿燕尾服的中年管家朝你走来，你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走进宅邸。

路过茵茵的草坪，这是一片高尔夫球场，球场旁是露天的餐厅。

再不远处是金色的沙滩和一望无际的大海。

你望着眼前过分奢靡的环境，不自觉地手心出汗，抓紧了衣裙。

内心已经忍不住打退堂鼓，可是……

两旁的佣人拉开高高的栅栏大门后匆匆退下，中年管家带着你走上台阶。

终于来到宅邸的大门口，他朝你深深鞠躬，

“船王在里面等您。”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格外明亮的逆光中。

阳光千万缕从亚瑟身后逆射。

他神情谦逊，目光温和，周身过分清冷的气场犹如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暗夜城堡里。

“忒修斯太太，你找我什么事？”

亚瑟的语气淡漠疏离，静静地和你对视，仿佛早已将你来此地的目的看穿了。

“我想拜托你，不，是恳求你……”

笔直地站在长桌面前，双手紧捏着衣裙，接下来的话你实在难以说出口，大脑满目混乱。

“容我拒绝。”

你的身子僵住。

亚瑟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他的手指放在暗红色的沙发扶手上，静默地望着桌上酒杯口的华美花纹。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不是已经得到那瓶血清了吗？”

“它放置在37度的环境下太久，里面已经浑浊了……亚瑟，你知道今天我要找你做什么，是吗？”

“是，很抱歉，我已经拒绝你了。”

阳光的逆影里，亚瑟的唇色似乎比以往更加雪白一些。

你背脊僵硬，悄悄握紧手指。

“为什么？”

空气凝滞片刻，亚瑟沉默地打量着你。

那双大海般温和的蓝色瞳孔有了波澜，他似乎微笑了一下：

“我并不想救你的丈夫，况且我也没办法救他，希望你能明白这点，忒修斯太太。”

“亚瑟。”

你心口抽紧。

“我请求你……你可以……一定有办法……无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你可以答应我什么？”亚瑟的声音静得如轻风拂过花瓣。

“你想要什么？……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什么都可以吗？……

如果是雷欧·忒修斯会介意的条件呢？”

海鸥在不远处的海面飞翔，传来清越的叫声。

你深吸口气，努力让慌乱的心平稳下来。

又不懂亚瑟在说什么了，可隐隐约约间，你又似乎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这种隐隐的感觉使你有把握让亚瑟回心转意。

而且，你还没开口，他居然就知道了雷欧的事情……难道亚瑟他……

“是什么条件？”

“你必须先答应，不能的话就请回吧。”

你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明明对方是自己认识了多年的老朋友，这一刻却是陌生感包围着。

焦虑和不安在心中蔓延。

但……不能再拖了，你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就是躺在病床上的雷欧，他身体痛楚的冷汗早已将床单湿透！唇色苍白发紫！

他注定会走向*，生命只剩下短短的半个月，甚至几天……

“好……我答应你。”

亚瑟手中一紧，酒杯中的水震出一圈圈波纹，光芒耀眼的阳光下，他逆光的面容恍惚难辨。

“你又一次出乎我的预料了……”

他径直走到你面前，凝视着你，瞳孔里仿佛有不顾一切的火花在疯狂燃烧。

“要救雷欧·忒修斯，现在的医学确实是不可能……除非，请你跟我发生*关系……”

“你——在说什么——”

面容瞬间变得雪白！

胸口有冰冷的撕裂感！

你握紧手指，努力克制住颤抖的身躯！

远处的海欧在海面上声嘶力竭地啼叫！

“这只是救他的办法，我还没有说你要答应我的条件。”

亚瑟唇色很淡，他垂下双目，看不清眼底泛滥的古怪的情绪，声音温和得像雨后的花瓣：

“……请你陪伴在我身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