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怎么提前了?”
法推开联大会议的门,进来就先瞧见已然坐在一侧优雅品茶的英。
瞧见对方运筹帷幄的模样,他皱了皱眉:“喂,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美小气吧啦的,瓷不是在他那里才呆第二天,怎么就让他选择要跟谁走了?”
“谁知道呢。”
英搁置下蝴蝶杯,他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些许暗色,笑着说道:“可能是美迫不及待的想将新生意识体纳为己方吧?”
法露出了一脸嫌恶的表情,“我才不信他会让瓷自己作出选择。”
美国佬肯定会私底下做什么动作,不过等了又等,美与瓷迟迟未出现,就连日韩也不见人影。
不过德印意澳加等人也来了,各自带着各自的目的,他们都想见见这个新生意识体究竟归谁。
“怎么回事?”
法从进来后一直都在紧张,“俄不在就算了,但美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法虽是这样问,但实际上他根本不关心美的死活,是担忧美身边的瓷。
他早说德的办法太过冒险,要是伤到瓷可怎么办?
英嗤笑了一声:“要是半个小时候再不来,就当他们弃权。”
加拿大忿忿不平,可恶的英国佬尽会出这些馊主意:“不能这么草率吧?!大哥不在,我和澳可以暂替美。”
英刚想说什么,只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抬眸看向入口处:“他们来了。”
先进来的是联,抬头就看到乌央央一片人,顿时有些惊愕,“你们这是做什么?!”
“我们是来帮美竞争新生意识体的!”
加拿大刚被英激起了火气,被联这么一问,话不过脑子,就这么说出口了。
联捏了捏鼻梁,他已经开始头疼了:“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听说的消息,但今天不是什么新生意识体选择去哪个地方的日子,话又说回来我联大又不是什么孤儿院,你们想领谁走就领谁走的,当儿戏吗?!”
吐槽完后,联深吸了一口气,没顾他们的反应。
他侧身给身后的人让开了路,带着恭敬,略微低头:“这位是常任理事国之一,瓷。”
“先前一直没能接洽上,他地理位置与俄朝接壤,位于东亚。”
在英法眼里,那个乖顺的青年抬起了他精致的眉眼,笑的和蔼可亲:“好久不见,谢谢你们这几日的款待,也欢迎你们来我家做客。”
甚至还有闲情的对他们挥了挥手。
与其惊讶终于能听懂瓷的话语,英冷下的眉眼盯着联:“你在胡说些什么?”
他的话像落入水池里的石子,安静的大厅里顿时嘈杂了起来,法同样在状况外:“这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俄在他的旁边?”
“美呢?”
“最后一个去的美那边,他人呢?”
“——从昨天就失联了…”
“日韩也是——”
难道是这个新生意识体和联串通了什么?以至于把美都……?
从不可置信到猜疑,再到忌惮,用的不过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们看向瓷的视线不再是轻蔑与玩笑,而是深深的顾忌与胆寒。
美利坚那个家伙到底死哪里去了!?
英在心里破口大骂,眼看着青年被联恭顺的扶着手,落座在象征常任理事国之一的位置上,他突然站起身说道:“我不承认。”
决不能允许一个新常的加入!
“联,你不能不经过我们的同意就批准新常的加入,就算你想分一杯羹,也没必要弄得这么难看。”
联刚收回手,他忍不住笑了一声,眼含着怜悯与嘲讽:“你以为我和你们一样觊觎这位……‘新生意识体’?”
“我可不敢觊觎他,也亏得你们什么都不记得,所以胆子这么大,敢对他动手。”
“到现在你们还不敢正视他吗?!”
要知道当时瓷被美带进联大,他们争先恐后想要将瓷撕成几瓣的模样,联都怕自己来不及给他们收尸,美那个傻逼还把他关到门外面。
如果不是他,事情的状况能闹到现在这一出吗!?
被瓷打死了活该,简直死的好,死的太妙了!
英从未被联这么怼过,他不相信那个新生意识体有什么能力,能做到常任理事国的位置上。
他讥笑着说道:“果然你是有了靠山什么都不怕了,在那边的俄——你来说说,你知道些什么?”
英把对联的针对与战火引到了俄身上,无数道视线刺向坐在瓷身边的俄身上,俄对此毫无所觉,他散漫的说道:“我知道什么不重要。”
他伸出手,指尖落在自己桌前白蓝红的旗帜下,将它推与瓷的红旗相靠,俄勾唇轻笑,眼眸抬起看向英。
“你们只需要知道,我和他是一伙的就行了。”
“你……!”
英感到一丝恐慌,事态急转直下,他们成了被蒙在鼓里的小丑。
什么时候瓷连俄也收买了!?
不,不会的,一定是联和俄联手要霸占这个新生意识体!
气氛僵硬之时,美的姗姗来迟,让事态出现了一丝转机的意味。
他被枪杀了之后,重新恢复意识的美还没搞懂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瓷杀了他,还是背后有人偷袭了他?
世界意识的扭曲下,这两种念头诡异的交织在一起,让他想要去相信瓷的依旧无辜,可脑海里割裂感越发强烈,主观上他无法克制的去怀疑瓷。
他的脸色愤怒而阴沉,视线从俄瓷距离亲密的二人身上,最终森寒的落在联那里。
他没有英那般伪善,直接伸手攥着联的衣领,带着迫人的杀意:“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青年会坐在常任理事国的位置上?为什么俄和他看起来那么亲密?还是说他选择了俄?
联抓着美的手腕说道:“我之前阻止你了啊!我还上你家去了,是你把我关到门外,不听我解释的!”
“你违反了规定。”
美另一只手指向瓷,或者说指向瓷所做的那个位置,他的理由与英如出一辙:“你不能未经过我们的同意,允许新任常任理事国的加入。”
“放-放手——!”
联快喘不过气了,美怎么被瓷打死了一次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原来你也会遵守规定啊。”
青年的声音温和,像是毫无攻击性暖阳下的缱绻春风。
可他的字句意思却如隆冬冰封下的冰川,含着无法让人忽视的强势,所有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汇聚于他的身上。
“你一开始不也没有问过我的意愿,不是吗?”
在联介绍他为常任理事国之时,瓷便与世界的联系同步加深,这是美第一次听懂瓷的话。
美哼笑了一声,松开了联:“你这是恢复本来的面目了?真是够意思的,把我们耍的团团转。”
“说起来我们还有好几笔账没算。”
联捂着脖子咳嗽了几声,看向美的视线里只有同情。
与其说瓷把美他们耍的团团转,不如说在失去对于瓷的记忆后,依旧拘泥于瓷,甚至对瓷产生好感的美他们,才更为可笑。
“他并非新加入的常任理事国,瓷也不是什么新生意识体,美。”
联一字一句的说道,他盯着美,逼迫着眼前这些自大自傲的人认清楚现实,击碎他们的幻想。
“而是——他本来就是五常之一。”
联的声音浅浅的回荡在寂静的大厅内,无人不去看联口中所说的那个人。
他有着世间偏爱的昳丽容颜,坐在象征最高权力的位置上,轻慢又似乎处于高位许久,温和之下是运筹在握的宽容,就像他不介意加入这个无聊的扮家家游戏。
漫不经心的欣赏着游戏结束后,发起这场游戏的玩家感觉被欺骗了的歇斯底里。
“我绝不承认。”
美说出了英一众为表的心里话,他神情阴鸷。
怎么可能?!一个新生意识体,是常任理事国?!就算世界明天毁灭,就算他美利坚红了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是么,那真可惜。”
瓷带着些许遗憾:“就算你不承认……”
他指尖敲了敲桌面,眼含着笑:“我也已经是五常之一了哦。”
这是已经被世界意识所承认的现实,身为现任五常之一的美,不可能察觉到不到。
“那你先前做的那些事情——怎么解释?”
美的沉默与愤怒最终变为了极为压抑的笑,“你杀了我,又杀了日和韩,如果你是五常之一,你这么做,是想和我开战吗?”
极具危险的发言,带着直白的硝烟味,以及美口中透露出来的爆炸性的信息量,一时之间无人发声,就连俄也有些惊讶的看向瓷。
瓷轻笑了一声,在好似凝固了的气氛里仍然自得,他的指尖抵在唇边:“那些都是所谓的‘新生意识体’做的,和身为五常之一的我,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美不承认瓷五常的身份,那瓷同样可以为自己开脱,不承认‘新生意识体’是瓷。
“求两位别霍霍了!我好不容易把瓷家弄回来了,再打起来蓝星还要不要了!”
眼瞧着美在爆发的边缘,联都快崩溃了,不然他忙前忙后做那么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蓝星的和平!
“美利坚你就看在是我帮你收尸的份上给我个面子,行不行?”
“瓷也是,好不容易事情就要解决了,你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联一脸行行好的表情,瓷笑了笑,摊了摊手,表示不再拱火了。
如此联得以松了一口气,他看向一脸阴沉着的美,以及其他人解释着说道:“这位瓷真的是五常之一,不是什么阴谋论。是前段时间蓝星更新信息的时候把他们家给漏了,导致世界意志把他们家给屏蔽出去了,我们所有人的记忆都被篡改了。”
“也不是什么言语不通,是瓷被屏蔽后,哪怕与我们面对面,但实际上我们与他处于不同的维度。”
“真想要恢复缺失的记忆,就多和瓷接触接触,不接触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早晚都会想起来。”
他们意识上的那位‘新生意识体’形象正在剥落,他的乖顺是他的伪装,他的顺从是兴趣使然的迎合,棋局的闭幕来自于他的腻味。
来自东方的青年身着一身红衫,他温和着的眉眼,含着一丝戏谑与轻笑,看过一张张老熟人的面孔,双手交握搁置在桌前。
“期待能和大家再次友好的相处。”
“——以我的方式。”
【正文完】